共有十九位。”
“此人做了监市也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秉持一点,少做少错,所以就算私下荒淫无度,也没人找他麻烦。”
姬青翰揉着卯日的肚脐,似乎福至心灵,慢条斯理地问:“哥哥,你认为齐君看得见你吗?”
卯日睁着一双含泪的眸子,迟缓地望着他,却见姬青翰突然伸手拉开一半门窗,沁凉的风吹散了室内的香与欲,他的一条腿还敞在姬青翰大腿上,外面的光透过窗照到小腿上,色白如油。
姬青翰被夹得呼吸一窒,巫礼惊喘着猛地抱住他,似乎是想藏在他怀里,心满意足的太子爷抚顺着卯日的脊背,似在安抚他,一面心不在焉地听着齐君问安。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太子爷觉得烦,但虹车是对方供给他的,姬青翰便赏脸嘉奖了他几句:“孤会在宣王前美言你几句……”
太子爷的声音顿了顿,像是有些不适,齐君战战兢兢追问:“殿下,您是否身体不适?”
听说姬青翰在春城摔断了腿,受了不少伤,那封递与宣王的信感天动地,叫无数臣民涕泗横流,赞叹姬青翰美德。
“无妨,只是太子妃在同孤置气,”太子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乐在其中,“齐君,劳你去城中买些美酒。”
齐君连忙差人去买酒,又听姬青翰问道。
“齐君,孤去见了城外的将军墓,你觉得许嘉兰此人如何?”
齐君摸不准姬青翰的态度,许嘉兰虽是西周不夜侯,可他之后与慧贵妃内外勾结,软禁成王,挟天子以令诸侯,甚至扶持慧贵妃登上皇位,这不是他一位齐君能议论的,所以齐君选择了折中说,不贬不褒,绝不犯错。
姬青翰果然没生气,只是不耐地问了一声:“怎么哭了?孤任你咬回来,别哭。”
这话肯定不是同齐君说的,他立即明白了,太子爷车里有人,估计就是那位太子妃,可透过那半片窗户,他根本窥探不到车中景象。
也没听见卯日啜泣似的回答。
“滚出去……疼死了。”
姬青翰把手递给到卯日唇边:“咬?”
卯日一把抚开他的手,猛地将姬青翰推倒,脊背撞在案桌上,虹车内砰的一声响,齐君跪在车外狐疑地追问太子爷发生何事,却见右卫率走上前,不近人情地邀他下车。
楼征:“殿下说,等逛完郢城,会到齐君府上一会。”
齐君喜笑颜开,当即谢过太子爷,乐呵呵地回去了,也没想起问一声车内发生何事。
楼征将自己听觉封闭,把那扇窗重新关上,面不改色走到车前,指挥车夫继续拉车。
金碧辉煌的车内,艳鬼压着当今太子,埋在他的胸膛处,咬出一个个痕迹。若是吻也可以作画,他必定咬出连绵的巫山,缱绻的云与潮湿的雨。
***
郢城齐君自然不是平白无故献礼给姬青翰,太子爷被人打搅了兴致,自然要派右卫率好好探一探对方的目的。
他在虹车上还在和卯日说这人采取折中说,等到楼征查完回来,才开了开眼界。
姬青翰把纸页塞入卯日怀中,让艳鬼自己看。
卯日一目十行扫完,皱起细长的眉:“他竟敢私自动了将军墓?”
巫礼自然不是因为许嘉兰的墓被动发怒,而是那墓碑后面的忘忧君玉京子,虽然巫礼口口声声说那是他的六哥,可言辞之间亲昵到太子爷侧目。
姬青翰打量着他,心中说不出的烦闷,若只是问卯日与玉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显得太过冒然,而且卯日曾说,玉京子对张高秋一见钟情,所以忘忧君应当不是太子爷在幻觉中遇到的那个大胆狂徒。
但,他还是不满。
“卯日,六哥是多久遇上的高秋姐?”
卯日察觉到他主动变了称呼,似笑非笑:“太子爷,谁是你六哥呀?还高秋姐,不叫姨娘了?”
姬青翰从善如流:“舅舅,玉京子舅舅是多久遇到的高秋姨娘?”
卯日站在原地,手拿着纸张,姬青翰抱着他的腰,吻他平坦的小腹,巫礼被闹得微微仰起头,缓慢地说:“我与二哥接回高秋姐姐后,一路到了枸忍,二哥临时有事,先行离开。正巧玉京子自宴会后,总是担忧我,所以连夜到了枸忍。”
“就这样……”姬青翰吻到了他的肚脐眼,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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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入其中,卯日有些痒,只能捏着太子爷的耳垂,“就这样,他俩见面了。然后,六哥对高秋姐一见钟情。别舔,好痒。”
“孤许你舔回来。”
卯日垂下头:“那太子爷,胸口还痒么,需要哥哥帮你止痒么?”
太子爷被美人蛇咬了数十口,毒液腐蚀了理智,做起混账事来游刃有余。
“嗯。”他拢着卯日的腿窝,让膝盖顶在自己的东西上,太子爷那张张狂乖戾的脸透露出一丝漫不经心,“这里,孤也想你舔。”
卯日却不搭理他,只是用膝盖轻碾了一下,居高临下,拷问姬青翰:“齐君挖了我六哥的墓,把墓碑切割了,制成他府上大梁。殿下,你管不管?”
那语气,似乎只要姬青翰说不管,卯日便会重重地碾他。
“我六哥平生最讨厌许嘉兰那混小子,齐君胆大包天,把将军墓碑与忘忧君的墓碑各切走一半,致使生不见面、死不送终的两兄弟死后碑却合成了一块。也不知道我六哥在九泉之下,会不会气得大骂他。”
姬青翰闷哼一声:“倒也好办,只要问他为何要拆将军墓做大梁,又是谁告诉他的即可。”
虹车停在齐君府邸门前,卯日重新换了一身鸦青色的礼服,楼征推着姬青翰下车,齐君领着内人早就候在门前,见到太子爷本尊,一时间门前街上伏跪了一地。
姬青翰是陪卯日来拆人家房梁的,直接单刀直入:“孤听闻,齐君府上有座鹤梁?”
齐君发福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讪笑道:“哪有什么鹤梁?都是坊间胡说的。”
姬青翰笑了笑,不置可否,齐君以为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带着太子爷一行人先在府上转了转,又问了问姬青翰对郢城的看法。
姬青翰只道:“齐君献给孤的虹车不错。”
许是太子爷一直似笑非笑,弄得挖了将军墓的齐君心虚不已,晚宴的时候,齐君便领着家中适婚的儿女来给姬青翰敬酒。
卯日坐在姬青翰怀里,笑吟吟地望着那几位模样乖巧的少男少女,最小的看上去不过十四岁。
巫礼趴在太子爷肩臂上,用饮过酒的薄唇骂他:“你瞧你,齐君连这么小的孩子都送来,估计是看你模样混账,定是饥不择食。”
姬青翰再混账,也只欺负巫礼,闻言也没理他,只是被吹耳边风的耳垂浮上薄红,太子爷没喝少年们敬上的酒,弄得齐君做贼心虚,冷汗直冒。
“不知太子妃在何处?”
“他身子不适,在夜航船上休息。”
除了几位熟人,齐府上下没人能看见太子妃坐在姬青翰怀里,正伸出一指沿着酒樽边缘轻抚,甚至命令姬青翰把他那杯酒端起来,让他尝尝滋味。
姬青翰没有吓活人的爱好,听着却不动,自己饮了一口酒,卯日不咸不淡地嗤笑一声,凑过去,伸出嫣红的舌探他的唇皮。
“齐君家打造的虹车巧夺天工,孤的爱妃欢喜不已,在孤面前接连夸赞了几句。”姬青翰装作若无其事,“齐君,实不相瞒,孤自小仰慕西周忘忧君,见不得他与乱臣贼子一块墓碑,污了仙君名节。孤想请您再为他打造一间陵墓,最好与那不夜侯远远的,再由孤亲自题上碑文。齐君可办得到?”
齐君连连点头应下:“小人即刻去办。”
酒过三巡,齐君盛情邀请姬青翰留宿在齐府,姬青翰正愁没见到那块鹤梁,直接提议让齐君领他去观摩一二。
那块大梁立在齐府正中的位置,宽约十丈,厚重沉稳,上面雕刻着祥瑞仙鹤。鹤梁屋内住的却不是齐君,而是一个方士。
那方士双目上蒙着黑色长布,手提着一盏引魂长灯。
卯日好奇地瞧了他一眼,却见方士抬起头,望向他的方向,一本正经地同姬青翰说:“殿下,你身侧有鬼。”
艳鬼索性朝他挥手。
那方士顿了半晌,又说:“殿下,您认识西周灵山十巫吗,那鬼长得像灵山十巫之一的巫礼。”
原来还是熟人。
齐君:“休要胡说八道!”
姬青翰打发了齐君,只留下了方士,楼征搜了他的身。
“是你同齐君说,用许嘉兰与玉京子的墓碑做房梁的?”姬青翰一指那鹤梁,恐吓他,“好大的胆子。”
第74章 追魂碑(七) 还好,长书你来了。……
太子爷话音落下,右卫率已经捁着正主的手腕,一脚踹在方士后腿上,噗通一声,堪堪及楼征肩高的方士跪在地上,那根魂灯也倒在地上。
方士疼得龇牙咧嘴,伸出两指,拉下眼上的绸带,眯着眼瞧了眼姬青翰,浅淡的瞳孔灵动有光。
“原来是装瞎。”
“装神弄鬼,欺瞒监市,侮辱不夜侯与忘忧君的陵墓。楼征,拖下去。”
方士见他通身气派贵不可言,知道这人不能轻易招惹,索性摘了眼罩,连忙喊道:“殿下,小人冤枉!小人没骗监市!小人真能看见一些古怪东西,好比那鬼现在搭着你的肩呢,哟!他坐到你怀里了!”
卯日见他真能看见自己,难得来了点兴致:“你看得见我,是因为曾濒死过?还是别的原因?”
方士跪在地上,仰头看他,又问姬青翰:“殿下,他在和小人说话,小人能回他吗?”
他见姬青翰听了身侧有鬼也不惧怕,甚至伸手揽着卯日的腰,知晓两人关系匪浅,既然是要讨好太子爷,自然要先过问姬青翰的意思。
姬青翰觉得他有眼力,命楼征放了人:“准。”
方士仰起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小人名为道微,楚巫人,师从王屋山观顾真人,殿下,小人可不是装神弄鬼,小人是真有鬼……呸!是真有东西!西周时,有灵山十巫驱鬼化邪,还有方士问鬼炼丹,求仙得道。或许殿下听过叱石为羊,结巾成兔?那便是我师傅的能力。”
姬青翰一向对这些方士能人提不起兴趣,闻言不接话,倒是卯日主动接过话茬:“那是你师傅的本事,你会什么?”
道微瞧着卯日就面色微红:“小人不才,没师傅的通天本领,只有一双眼睛能看见鬼魂。”
“那与齐家这道梁有什么关系?”卯日似要起身,姬青翰却猛地掐住巫礼的腰,将人捁在腿上,卯日扭头,挑着眉打量他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也该知道那两面碑下祭奠的是谁。玉京子与许嘉兰,前者为朝玉京、后者为追风,他们都是灵山十巫,是我的兄长。”
“你叫齐君挖了我兄长的墓,切了他俩的石碑,还敢合成一道双面碑,我六哥冥冥之下合不上眼,派我来取你性命,好把你带到他二人面前去叩首请罪。”
这话听上去就是吓唬人的,姬青翰却没打断他,手撑着下颌,听卯日胡说八道,侧着过眼观察对方。
巫礼骗人的时候双眼微眯,眼尾的孔雀翎锋锐得似要在活人身上割出一条缝,他浑身上下还充斥着一股漫不经心,太子爷偏偏喜爱那股轻蔑之意。
卯日不把世间物放在心上,自然心里也没有他这个太子爷,姬青翰品着扭曲的感觉,心里酸涩,又诡异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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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当然也没有其他人。
道微果然被他吓住:“大人,小人也不想的!这都是齐君逼小人的啊!”
好熟悉的口吻,姬青翰道:“长话短说。”
“这次真短不了!”
道微咬牙,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盛放瓷瓶,食指与中指探进去,蘸了朱红的粉末,闭上眼,从左眼尾横抹到右眼尾,粉末红地刺目,瞧上去似血泪。
“大人,小人不像师傅那么有本事,只能看见鬼,老死的鬼、病死的鬼、横死的鬼、枉死的鬼……千奇百怪,口说无凭,小人可以让您也看看。只要您亲眼见了,自然相信小人说的话了。”
道微来历不明,满口胡言,姬青翰原本该直接将他关押起来,可有艳鬼在前,他便多了几分耐心。
“楼征,去试试。”
右卫率卸了力道,单膝跪在道微前,他跪下也比方士高大,只能垂下头,叫道微在眼上用粉末划出一线。
“这是什么粉末?”
“朱砂,”道微画完后,拉开两人距离,观察那根红线有没有画平整,“顺带掺了一点我的血。”
楼征按照他的指挥闭上眼,道微口中振振有词,片刻后,右卫率睁开眼,先是拧着眉环顾四周,最后慢慢移到姬青翰身上。
右卫率猛地站起身,拔剑出鞘,随即反应过来,当即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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