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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日午后,薛柔跟着余夫人去看望崔老夫人。
昨儿崔老夫人出门遛弯时不当心扭到了腰,立时就扶回去请郎中来看,严重倒不算严重,只是老夫人毕竟春秋已高,禁不住一点闪失,且得卧床静养些时日。
一路无话,唯有鞋底擦过路面的声响。
薛柔无所谓,反正平日她和崔介单独住着,余夫人不用她晨昏定省,崔寿更开明,撇开十万火急之事,不往他们院里走一步,谁都不犯着谁。
余夫人却当真想通了。
管了这么些年闲事,操了这么些年闲心,抵什么用,真不如安心卸下担子。
横竖儿子前程光明,大有可为,那十公主还算安生,没怎么折腾。
这家早晚得交到年轻一辈手里,白费头脑精力纠结什么呢。
病榻前,排排站着仨人,李夫人、崔碌,及侍奉崔老夫人的大丫鬟碧绦。
李夫人向呆头呆脑的崔碌丢个眼色,后笑向崔老夫人说:“母亲,听说您伤着了,碌儿一夜没合眼,一大早上托熟人买了回春堂的药膏,对付跌打损伤很是奏效呢。”
崔碌果然托着一个小瓷瓶,接母亲的话,憨笑道:“祖母,这玩意可灵验,您搽了,要不了几天就生龙活虎的了!”
觑着崔碌呆头鹅般的表现,李夫人笑不出,但对着崔老夫人,哪好冷脸,便牵强笑道:“话糙理不糙。母亲,这药膏子确实管用,宫里的皇子们练习骑射磕着碰着,全使这个呢。”
崔介出人头地这两年,李夫人就很少来老夫人房里了,认为老夫人偏心崔介,不吝啬地夸奖崔介,对崔碌,从未做到这份上,崔老夫人为人阔达,不愿跟她计较。
今日李夫人领着崔碌前来,言语间热情似火,处处是孝敬,崔老夫人看得明白,指定是有事相求。
当下叫碧绦收起来,淡淡道:“一家人,有话直说吧。”
李夫人腮边挂着的笑凝固一刹那,旋即干干道:“母亲真是长着一双慧眼,大事小情瞒不过您。”
连捧,连拍了下崔碌的膀子:“你祖母都发话了,你还装聋作哑,快跟你祖母如是说来。”
干站着不成样子,碧绦搬来两把椅子,李夫人没坐,崔碌一屁股坐实了,李夫人正准备呵斥没规矩,崔老夫人出言拦住:“别责备他了,你也坐吧。”
李夫人嘴里答应着落座。
崔碌一对眼珠子骨碌碌左右转动,酝酿半日,一口气说下来:“我心悦八公主,可否请祖母出面,同皇后娘娘说合说合,那样,我死也值了!”
薛柔和余夫人正撞上这幕。
薛柔不禁笑出声,惊得前面的母子俩双双起身回头。
“崔……大哥喜欢我八姐姐?”薛柔盈盈上前,暗暗打量起崔碌——眉眼间和崔介有几分相像,通身气质却截然不同,崔介宛如天上月,檐上雪,而崔碌充其量是中秋时饭桌上盛放的月饼,俗不可耐,倒和薛嘉挺般配,“这是好事呀。我八姐姐年龄也不小了,舒婕妤日日为她的姻缘烦恼呢。这样吧,祖母才伤了,行动不便,我明儿正好要回宫里一遭,我替大哥向母后提一提,你看如何?”
余夫人本有心拦阻一番,一寻思大房那摊子烂事,还是少插手为妙,薛柔积极管,就随她去,她有公主的架子,底气十足,谁敢找她麻烦触她霉头,便冷眼旁观起来。
崔碌眼睛都直了,连连道好。
李夫人城府深,不信薛柔会这般好心,仍回身去恳求崔老夫人:“母亲,这到底是大事,大意不得,还是由您说道说道为妥。”
崔老夫人转眼看崔碌,见他压抑不住地雀跃,肃正道:“你老大不小,却要学识没学识,要功名没功名,可谓一事无成,公主们个个人上人,你且估量估量,可否当得起驸马的名头。”
崔碌尚未怎样,李夫人闻之色变,可耐不住老夫人位高权重,硬生生抗下难堪,笑说:“母亲说得是,崔碌他已经在改了,近来坚持挑灯夜读呢。再者,咱们崔家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人家,何必妄自菲薄……”
听李氏心比天高,油盐不进,崔老夫人不肯多说,交代碧绦:“我有些倦了,你好生送人离开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搞砸了吧。
薛柔边腹诽,便随波逐流出去。
薛嘉乃崔碌求而不得的意中人,同样是李夫人的一块心病,乃至于心一横豁出去了,挽留薛柔,苦口婆心道:“公主,我才看你是真的热心肠,情愿帮崔碌一把,那就拜托你,跟皇后娘娘张张嘴,劝一劝。能成自然皆大欢喜,我感激不尽;不成,我也认了,绝不犯矫情。”
薛柔乐得戴这顶高帽子,爽快道:“我尽力而为,待明晚从宫里回来,遣下人给你送信儿。”
愉快地约定后,隔日,薛柔如约乘轿子入宫,未至坤宁宫,不期冒出一个小太监,碍住前路,她今儿个心情明媚,网开一面,不予追究,那小太监痛哭流涕磕头谢恩,直直往坤宁宫去了。
“火急火燎成这样,真个是欠调|教了。”三喜没好气道。
万万料不到,一进坤宁宫,人来人往,毫无次序,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薛柔随便叫住一个宫女,迷茫道:“怎的了,一个个慌慌忙忙的?”
那宫女刚想答,许嬷嬷搀扶皇后迎面快走过来,薛柔不管那宫女,三步并两步上前:“母后怎么也急急忙忙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走近了看,才看清皇后眼角淌下的泪水。
“你……你父皇突发急病,昏迷不醒……”
皇后泣不成声,却不忘拽上呆傻的薛柔同上玄极殿见皇帝。
玄极殿外,五颜六色排列着许多人,上至皇亲贵胄,下至宫女太监,无不悲色满面,泫然欲泣。
薛柔随皇后赶到时,一眼见大太监龚福蹒跚而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道:“皇后娘娘,十殿下,陛下他……”
不满一个时辰,宫里彻底变了样,大家都灰扑扑的、泪眼汪汪的,连老天也说翻脸就翻脸,云层越积越厚,越压越低,令人透不过气来。
薛柔心里慌极了,不敢听龚福的哭诉,纵身入殿。
龙榻前,薛怀义静悄悄伫立,闻声,慢慢转脸,冲向薛柔:“妹妹,父皇想见你。”
薛柔狠狠推开他,扑倒床边,满肚子的疑惑堪堪堵在喉管,化为一阵阵呜咽。
“和……崔介……好好过日子,照顾……好……你……母……亲……”
枕头上的人,一点点闭上了眼。
薛柔不停摇着头,哪怕一个“不”字也变得陌生,难以吐露。
皇后远远立在门口,伴随皇帝殡天,慢慢合上眼,眼皮的皱褶下,坠下两行清泪。
薛柔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起来,又如何躺回坤宁宫的,只瞧见崔介双目通红、满脸憔悴地守在自己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说:“我会陪着你的。”
陪?
为何要陪?
是了,是了……
暂时停止的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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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流动起来。
薛柔挣扎着起身,忙忙找鞋穿,崔介问她干什么去,她一言不发,四处搜寻鞋子的踪迹,一遍,两遍,第三
遍时,悲痛淹没了理智,她捂脸爆哭不止:“父皇……我再也没有父皇了……”
崔介无言,伸手去楼她,让她依偎于自己怀里,另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薛柔尽情依靠,尽情撒泪如雨,尽情歇斯底里:“我该怎么办,崔介,我该怎么办……”
崔介不会安慰人,但此情此景,他相信,无声的陪伴胜过一切语言,并加以笃行,一直伴伴她至她哭累了,靠着他的肩膀,昏昏沉沉入睡时。
她浑浑噩噩,睡梦中都在流泪,崔介心里不是滋味,将她安顿回被窝,亲自湿了手帕为她擦净脸孔,及欲抽身帮忙料理天子后事之际,手腕被人蛮力地捉住,挣脱不得。
他哀叹一声,放弃其他念头,专注守护她。
与此同时,玄极殿。
皇后钗环尽除,一身素缞,扶额坐于主位,堂下立着太子、几位御前大臣、龚福、邱院判等人。
“是谁第一时间发现陛下突然发病的?”
龚福说:“是奴才。陛下才下朝,照往常去御书房,半道上嫌热,就改道回寝宫换件轻薄的衣裳。奴才伺候更衣伺候到一半,陛下捂着心口,面色苍白,冷汗淋漓……奴才意识到不对劲,急喊人请太医,谁知还是……”
皇后接问邱院判:“那陛下是什么病症,为何如此迅速,救都救不过来?”
邱院判回话:“此症乃真心痛,来势凶猛,一旦病发,生死攸关……”
后文邱院判不忍详说,但皇后已明了了。
“陛下弥留之际,可有遗留下什么吩咐?”
皇后逼着自己临危不乱,陛下暴毙,宫里骤然没了主心骨,她再稳不住神,那整个国家必然乱套了。
龚福一直死守当场,泪眼朦胧道:“留下了口头遗诏,宣任太子殿下继位……”
皇后心如刀绞,强忍悲痛,一一安排后事。
当中头等要紧的一件:国丧期间,由太子监国,待二十七日丧期满,正式举行登基大典。
薛怀义慨然受命,而那沉痛躬低的身姿下,赫然是即将问鼎权力之巅的快意。
薛柔,姑且由你多逍遥一月。
第24章
景帝生前最疼薛柔,是以,守丧期间,薛柔伤心欲绝,几度哭死过去,眼睛肿胀,喉咙干涩,一连好几日不能言语。
看她情绪激动,恐她一时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皇后私下和崔介商量,权且安顿她回崔家缓缓,待出殡那日,再接回来。
每每目睹她心如死灰的模样,崔介心疼不已,不消权衡,立即表示同意。
两人是达成一致了,但难就难在,薛柔死活不肯离开梓宫半步,多劝一句,就泪流不止,连素日和她不对付的薛嘉看了,都有所动容,长吁短叹道:“十妹妹思念父皇,想最后尽一尽孝心,就成全她吧……”
若非碍于礼法,薛柔恨不能抱着父皇的梓宫,寸步不离。
见状,皇后束手无策,崔介亦无计可施。不意这日傍晚殷奠过后,太子约出崔介,说:“孤或可一试。”
起初崔介没反应过来他的用意,紧接着便听他开口:“十妹妹也许会听孤的。”
崔介不由持怀疑态度。
以他二人格格不入的关系,她焉会听之任之?
叵奈眼下黔驴技穷,惟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微臣先谢过太子殿下了。”
偌大正殿,薛柔孤零零垂首跪于梓宫前,只惨白的长明灯与她作伴,道不尽地凄楚悲凉。
薛怀义步步靠近,脚步放得极轻,薛柔沉溺于漫漫悲情中,浑然未觉。
“妹妹,”薛怀义止步,在她身侧站定,挡住了一边灯光,“人死不能复生,同崔介回去吧。”
语气凉薄,神态冷漠,全然不见失去至亲的哀色。
薛柔斜仰着头,将其形容准确无误收入眼底,冷冷一笑,欲骂他,可这两日用嗓过度,半点声音发不出。
她不甘心,无声地唾骂他:我不想看见你,你个白眼狼!
承继了父皇的宝座,这便急不可耐暴露真面目了!
她一早看穿,他不值得现在优渥的生活,活生生是个坏种,合该一直丢在行宫,任他自生自灭的!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透露着怎样的心绪,薛怀义了如指掌,胜过对自己的了解。
“恨一个人,没有力气怎么行?”逆光之下,他的脸隐在昏暗中,但她敢断定,他的嘴角是上扬的,他在笑,小人得志地笑,“妹妹,别犟,我就在这,跑不了——”
他忽然低下身,同她的视线齐平:“随时等你回来。”
在囚一只雀儿前,愿意放她最后感受感受自由的空气……他多仁慈啊。
四目相对时,薛怀义心想。
他的挑衅,毫不掩饰,薛柔怒火中烧,恨得咬牙切齿,眼泪横流,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轻飘飘向一侧歪倒,正入薛怀义伸出的掌心之间。
短短几日,她清减了一圈,肩头硬邦邦的,尽剩下骨头,细细的,薄薄的,像一张纸,占不满一个手心拢下去的空间,如果力气稍大些,仿佛能捏碎。
臂弯的温热,未持续多久——
迟迟不见人出来,崔介微微不安,他莫名有一种直觉:放任太子和薛柔独处一个屋檐下,很危险。
崔介是个理性的人,从不信那虚无缥缈的感觉,而现在,当下,那缓缓沉底的心,不断提醒着他务必破例一回。
所以,他快步至殿外,瞧见薛柔闭目偎在一双臂弯,两人均侧对着他。
“太子殿下,”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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