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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pter 22 “此画衬你。”……
梁忱下巴本来枕在膝盖上, 听见这话后猛然直起了背。
小的时候,无锡的夜空还没现在这么黑。
在梁忱的记忆里,“妈妈”这个称呼一直很陌生, 她好像很忙, 很少回家, 梁怀真要面子,事业又比不过韩胭, 就把对韩胭的火气撒在梁忱身上。
他们两人都不带孩子, 把梁忱丢给保姆。保姆带的也不用心,偷懒,还势利眼,梁忱从小就是安静的性子,不怎么哭闹, 家里两位大人都没发现不对,还是梁忱奶奶有次带着鸡蛋去看孙子才发现端倪。
父母不称职,那就爷爷奶奶带。梁忱有记忆起他就待在无锡, 一年见不到几回亲生父母,奶奶买了个背篓,去哪儿都背着他。
爷奶感情很好,也很宠梁忱, 总说他们孙子眼睛漂亮, 笑起来像住了星星, 于是起了小名叫星星。
这是他们三人偷偷藏起来的小秘密, 谁都没告诉。
梁忱对梁怀真印象最深的那一年,是他和韩胭离婚,梁忱刚准备上小学的年纪,才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助理来接他, 说要把他接回苏州。
说话也没前几年那么激进了,还带了很多礼物。爷爷奶奶都以为他是工作稳定下来,想通了,知道自己以前干的事有多糊涂,想把孩子接到身边带着。
梁忱也这么以为。
他以为自己终于要有爸爸了。
可很快他就发现,梁怀真把他接回来,只是为了搭上韩松崖的关系。每次放假,梁怀真都会让人把他送去韩家。
韩松崖很严肃,梁忱一开始并不喜欢他,还很害怕,夜里总是哭,哭着喊爸爸。那时他并不知道韩松崖有多厌恶梁怀真,连带着对这个总是哭的外孙也没什么好感。
后来他就不怎么哭了,因为他知道梁怀真始终不会来接他。
于是时光流逝间,“爸爸”这个词在梁忱嘴里也变少了,他长得越来越像韩胭,韩松崖思念女儿,把对韩胭的感情悉数倾注到梁忱身上。
他开始对梁忱好,教他昆曲,教他弹唱,小孩子其实很容易满足,谁对他好,他就高兴,一高兴,就会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
但没过几年,韩松崖就去世了。梁怀真新娶了媳妇,江含瑛带着杨隅进梁家那天,梁忱站在房间的阳台上看着他们。
梁怀真事业越做越大,房子换了好几套,最后花了大价钱,托了不少关系,买下这栋小别墅。
院子里,梁怀真一手搂着新婚妻子,一手牵着儿子,脸上是梁忱从未见过的笑容,声音温和:“阿隅,从今天起,你就姓梁了,你得改口,叫我爸爸。”
少年梁隅懵懂抬头,察觉头顶有一道视线。
他牵着梁怀真的手,好奇问:“爸爸,那是谁呀?”
梁怀真也抬起头望去,却冷了神色:“那也是爸爸的儿子。”
江含瑛说:“小隅,快叫哥哥。”
梁隅于是笑起来:“哥哥,我是梁隅,从今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
说来巧合,梁隅和梁忱同一天出生,前者是中午,后者是晚上,明明比梁忱大,江含瑛却让他叫哥。
家里多了两个人,梁忱反而不怎么喜欢在家待了。
他背着吉他到处跑,在外面一待就是一整天。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那些天里他都干了些什么。
梁隅和梁忱一个学校,他很聪明,刚转学就拿了班里第一,梁怀真特意推了应酬回来给他庆祝。
他们庆祝的时候,梁忱没有去,把自己关在屋里弹琴。
反复弹琴。
后来梁忱就转去无锡了,无锡六中,在那里,他遇到了潘允文——在梁忱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们一起玩过。
那时梁忱已经不记得他了,但潘允文人机灵,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青春期的男生都慕强。
像梁忱这种长得好看,性格酷,唱歌好听,会弹吉他……诸多优点加身,足以虏获一众粉丝。
潘允文就是其中之一。
身边忽然多出些“朋友”,梁忱还有些不习惯。离开梁家和梁怀真后,他话没那么少了,偶尔也会参加一些同学间的聚会、晚会表演。
但真正跟他玩得好的还是只有潘允文。
高二那年暑假,他想组支乐队,被梁怀真知道停了他的卡。梁忱用身上最后的钱买了去无锡的票,提前从梁家跑了。
到了无锡却没钱再打车回家,那时候天热,太阳也毒,他背着吉他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果断回到树荫下躲着。
他抱出吉他,开始唱歌,他自专注,等回神时,面前的琴盒里忽然多了张50块钱。
人来人往的,他不知道那是谁给他的,只记得自己摸着那张钱开心了好久。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让他下定决心脱离梁怀真的掌控。
于是高三一整年,梁忱白天学习,晚上偷偷溜去酒吧驻唱,瞒着许多人,一整年下来,赚了不少钱。
那一年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但梁忱都不记得了。
他很少记得什么事或什么人,但他记得学校后面废弃的教学楼天台上的风景很漂亮。
不去酒吧驻唱的晚上他会去那里坐着,弹琴、发呆、看星星。
但天空早已没多少星星了。
他还记得有人跟他说过:“我家乡的星星很美,想家的时候就抬头看星空,因为星星送我离开,也会把我接回来。”
所以从那之后,他也喜欢看星星。
可是看啊看啊,看到星星都看不见了,一直没有人来接他回去。
而当初跟他说这句话的人也早已不记得。
……
潘允文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一直待在美国不愿意回来。
还在上学时,梁忱告诉他是为了学业。
后来毕业了,梁忱又告诉他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发展。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人在等他。
从无锡到苏州再到美国,外公、奶奶、爷爷……身边一个接一个人离他而去。
曾经,他以为李青佟会是那个人。
结果兜兜转转,回不回国都一样,在哪儿都一样。
山风忽然吹得人有些冷了,梁忱抬起头,眼角有不明显的湿润,再睁眼,就被风吹干了。
“骆珩……”梁忱有些沙哑地开口:“你为什么会选择回来?”
骆珩在榆原实在出名,去超市买东西,能听见老板跟别的游客介绍,脚下踩的路、住的民宿、吃的蔬果、街边路过的每个摊面……每个地方都充满了骆珩的痕迹,即使刻意避开,也会从某个不经意的角落钻出来。
几乎难以相信,这样优秀的人是来自榆原这样小的地方。
骆珩说:“因为我姓骆,我的家在这里,我的根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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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类人,把血缘关系看得很重,骨子里有着宗族的烙印——家谱上的名字、祠堂里的香火、祖坟旁的松柏,都是他们无法割舍的羁绊。
梁忱并不知道骆珩曾经改过姓,不知道骆永平曾经为了让骆珩的户口迁回来向全村的人下过跪,不知道骆珩身上担的责任,不知道骆珩的一切过去……
他觉得骆珩或许就是这样一类人。
黑夜里,忽然响起了梁忱带着淡淡忧伤的歌声。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一首歌唱完,梁忱忽然有些艳羡地说:“你真幸福。”
骆珩无声地看着他,“嗯”了声说:“我现在很幸福。”
“我把幸福分给你,”骆珩忽然伸出手,很轻地拉上梁忱衣角,低声而认真地说:“你以后也会幸福。祝你幸福。”
……
第二天又是个晴天。
梁忱睡了回国以来最踏实的一觉,初晨阳光照在脸上,他睁开眼,听见院子里骆珩的声音。
他从床上坐起来,把翘起来的几根头发压下去,掀开被子走去窗前。
骆珩正在院子里跟骆桑说话,今天逢场,他一大早起来骑车把骆永平送到镇上。
梁忱打开窗户喊:“骆珩!”
骆珩抬起头:“起了?”
梁忱看着他没说话。
骆珩发出邀请:“一起吃饭?”
“好。”梁忱脸上带上了笑意:“我收拾一下。”
骆珩被那道笑容晃了眼,让骆桑把东西拿进去,考虑好再给他回复。
楼上。
梁忱对着镜子捯饬了半天头发,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吓了一跳,慌忙换上衣服下楼。
他的步子走得有点急,没注意看路,下楼时差点撞到人。
一楼大厅,骆珩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在看旁边种着的月季花,阳光洒在他半边身体,沿着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光线,修长的身影打在地板上显得格外醒目,听见动静偏过头来。
“等久了吧?”梁忱走过去说。
骆珩答非所问:“这些花开了,很好看。”
梁忱接着话说:“是挺好看,我记得你家院子也种了不少。”
骆珩眼神挪过来,见他不说话,梁忱“嗯?”了声,“我记错了么?”
“没有。”骆珩说,“只是有点意外你会记得。”
梁忱反应过来:“调侃我?”
“不敢。”骆珩忍笑。
两人一起走出民宿。大街上人太多了,每次逢场,许多村民也会上街,街道旁边可以看到卖各种农货的当地人。
骆爷爷今天也在那边桥上卖竹编背篓,带上了他的二胡。梁忱远远看见,朝那边挥了挥手,无意外,对方肯定看不到,他也做不来大庭广众之下大喊的事。
“可以过去。”骆珩说。
“先吃饭。”梁忱有些不好意思说,“我饿了。”
昨天一整天就早上吃了一碗粉,中午和晚上都吃的小面包,今早几乎是被饿醒的。
他说:“再不吃,我都饿过了。”
会唱歌的嗓子,随便说句话都抓人,梁忱用这种软乎乎的语气说话,总给人一种小朋友撒娇买零食的感觉,偏偏本人表情还一脸正经,骆珩偏开头笑了,梁忱没懂他在笑什么。
两人走了十多分钟,中途还看到了骆顷的妈妈,在麻将馆里跟人打麻将。骆珩怕他真饿着,说给他买根烤肠,梁忱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有多久到?”
“快了。”骆珩说,“真不吃?”
梁忱说:“真不吃,想吃饭。”
又走了五六分钟,终于到了。梁忱一看,居然是他刚到榆原的时候来的那家面馆。
白天看依旧破破烂烂的。
老板比那晚热情,笑呵呵出来迎:“来了啊?随便坐随便坐。”
店里人不多,但一共只有8张桌子,快坐满了。梁忱坐在上次他坐的位置,好奇问:“你们认识?”
“嗯。”骆珩说:“以前同学。”
梁忱小小地惊了一下,这老板看着跟骆五叔差不多大,居然是骆珩同学……
“早上不宜吃太多,先将就一下,中午再带你吃好的。”骆珩说。
梁忱摆手示意:“没事,我不挑。”
骆珩上街前吃了早饭,他让梁忱坐着先吃,自己去旁边办公室拿个文件。梁忱这才知道,骆珩在镇上还有间单独的办公室,他和工人平时开会什么的就在那里。
面很快上来,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梁忱点的小碗,还跟上次一样,老板白送他一个茶叶蛋。
“骆珩朋友就是我朋友,兄弟你先吃,吃不完再添!”
因为骆珩的原因,现在这老板对梁忱态度也很热情,不似那晚,凶巴巴地往那一坐,白酒一灌,一张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恶霸”二字。
老板笑起来倒是挺憨厚的,跟面相形成十足的反差,没客人来的时候,他就会坐在梁忱对面,跟梁忱聊天。
老板姓何,叫何胜林,跟骆珩从幼儿园一路同班到初中。
从何胜林口中得知,榆原镇教学资源不怎么好。他们读小学时,幼儿园垮了,读初中时,小学垮了,等到了高中,初中又垮了,后来甚至连老师都招不到,无奈之下,老校长只能找上退休的老教师。
那位老教师当时已经快70岁了,本身也就是个专科文凭,教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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