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挺过去。”
他侧过头,眼里还带着掂量,脸上却绽开拓荒者欢迎铁路商人的那种友善:
“请原谅比尔,普莱尔先生。在这片连狗都对善意龇牙的土地上活久了,人难免有些多疑。毕竟愿意向我们伸手的体面人,十个里有九个袖子里藏着捕兽夹……所以,你的药,到底是什么?”
“一种提炼出的药物,经过多步化学反应得到的纯净物质。它不是巫婆的草药汤,是科学。”古斯平和地回应,“事实上,再过几天,我会向华盛顿提交专利申请——这需要二十多块的花费,外加几十天的等待。”
“范德林德先生,就算你不相信我,那也该相信我对这事的投入……”
亚瑟发出一声很重的叹息。
“老天。你们这些能把棺材说开花的打完嘴仗了没?”他不耐烦地环起胳膊,蓝眼睛剜过来:“你那听声管呢?”
古斯:“……?”
古斯反应半秒,意识到应该是在说听诊器。虽然可以直接贴着肌肉听,但这家伙都这么问了,应该是在暗示——“你帮我装的?”古斯反问。
“忘了。”亚瑟随意地说着,摸向背包,古斯同时构想按键【B】。
一个磨损的皮革收纳袋被掏出来,里头一把标准的双耳式听诊器。男人用拇指和食指把它捏出来,稳定得像在瞄准几十码外的酒瓶。
“在花那五块钱时,我问过了。”他得意洋洋地说,目光在营地成员身上逐一扫过,“谁想来试试?”
短暂的沉默。湿润的湖畔微风里,唯有摇曳的树影将碎裂的阳光贴在众人身上。继而,何西阿微微一笑:
“我以为你早过了玩医生游戏的年纪,孩子。好吧,既然你已经交了学费,”他对亚瑟摇摇头,往前走,“我来。不过,我这把老骨头里的杂音,肯定比草原上的风还要热闹。”
这个简单的举动似乎给紧绷的空气开了道缝。紧接着,另一个壮实的混血黑人也走了过来,在何西阿身后站定。是查尔斯·史密斯。他冲亚瑟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还没说话,女帮众群的裙角边,一个稚嫩的童声扬起来——
“亚瑟叔叔!我也想玩!”
似乎只是一晃眼,戒备的人群就如麦浪被风掀动,一支奇特的队伍在营地内成形:何西阿站在最前,查尔斯沉默地紧随其后,小杰克像只好奇的小狗在周围蹦跳,于是约翰也叼着半截烟蒂晃过来。
几个女人围成半圈,其余手头没活的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装作漫不经心地围观,甚至连一向不怎么关注帮派事务的莫莉、缩在篷车后的基兰都伸长脖子,仿佛那东西是能照出帮派秘辛的魔镜。
一群傻瓜。达奇想着,果断走向自己的帐篷。这帮人像没见过枪械的原住民那样围着个听诊器,仿佛那是从圣坛上窃取的圣物。亚瑟会对医疗器具产生兴趣?除非密西西比河的河水倒流——除非那个古斯·普莱尔给亚瑟灌满了迷魂汤。
不——不对。还要更早。达奇突然定在原地,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过这场拙劣的小型医学展示:
亚瑟在中心,古斯在边上,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听诊头从亚瑟那双满是枪茧的手传到何西阿胸前,亚瑟听了一会儿,带着一丝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笑,干脆地把耳挂递给古斯。
于是,不着痕迹地,这整场马戏的重点也转给了古斯,这个整洁得和荒野景色格格不入的药剂师。亚瑟退入阴影的模样活像骑士交出守护的王冠,而那外来小崽子接过器械的姿态活像个君王。
一旦知道了该怎么看,一切就相当明显了:这俩穿着同一个款式的新外套,颜色不一样,剪裁却如出一辙,绝对出自同一个裁缝手下,圣丹尼斯的那种精致做工,不是帮派常去的乡镇小店能完成的。还有营地捐献箱里的两根金条——
“千把块。但我在黑市惹了点麻烦。”达奇记得这是亚瑟表示没把它们换成现金的说法。这小子当时还说了些什么?成了副警长?结识了一个城里的朋友?康沃尔的狗已经嗅到了瓦伦丁附近?有一个隐蔽又富饶的湖区、打不着猎物时至少可以捞鱼?
就这么简单,除去几个搜罗消息的尚未归来,整个帮派都被亚瑟画出的地图牵引至此,他甚至还在抵达时亲口夸赞了亚瑟的眼光。如今看来,这可不就是早计划好了?亚瑟·摩根,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他亲眼看着从偷面包小鬼蜕变成枪械大师的街头少年,现在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而那个一身光鲜气的城里崽子普莱尔,绝对一早就得手了——
“达奇!”
何西阿拖着步子走近,松弛的眼皮底下亮着兴奋的光,仿佛回到当年用扑克牌收割冤大头的岁月。
“该让那玩意也贴贴你的胸口,老朋友。”何西阿说,“古斯说,我这病,可能也是那种叫做肺结核的玩意。”
“‘古-斯’?”达奇放慢语调,挑起眉毛,咀嚼着这个由“普莱尔先生”演变来的名字:“你这是怎么了?老朋友,我还以为知道自己的肺正在发霉腐烂,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知道自己因什么死,总比被死神蒙着眼拖进坟墓强。”何西阿笑了。“更妙的是,这正是他在做的那套药能治的——那个异烟什么的,名字古怪得像个印第安人的诅咒。”
达奇盯着何西阿消瘦苍白的脸:“问题是,何西阿,你觉不觉得有些太凑巧了?你咳嗽,甚至可能他一早就知道你咳嗽,然后他说,你是肺接——”
“肺结核。”何西阿纠正道。
“就当是了。”达奇挥了挥手,“报酬呢?这世上可没有白喝的威士忌,何西阿,我以为你这老狐狸早该把人心看透了——”
何西阿摇头,露出个达奇相当熟悉的、属于一个骗子的精明表情:“妙就妙在这里,达奇,他说的是,让我试试,没保证能治好,然后去算他那原料量了。我追问他价码,他只说原料并不难找。”
“换作我们,就该编造什么老欧洲的神秘药粉,跨洋过海的东方魔草,每一克都像黄金那样贵重……”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游戏主角被我操作日常》 50-60(第9/22页)
达奇哼出一声,吐出一团烟雾:“所以他现在什么都没给你,只给了你一个病名和一个承诺?”
“还有希望,达奇。”何西阿眺望着营地篝火,“也许他真的是个骗子,但他现在也像是我们需要的那种骗子。”
“‘像是’。”达奇用齿列磨着这个词,仿佛要嚼出毒汁,“一个城里的药剂师,恰好在荒野游荡,做出的药恰好能治你的病,亚瑟的病……”
余光里,亚瑟站在树边,正和那个普莱尔谈着些什么。要是何西阿是片摇摇欲坠的枯叶,此刻的亚瑟活脱脱就是枚新铸的金币——他套着那件绝对是普莱尔给的好外套,站姿挺拔,脸色光泽,甚至连胡子都好生打理过。像个康沃尔的走狗,像个剧院有包厢的投机商,像个从未挨过饿的文明人,唯独不像个需要医治的肺结核病患。
达奇很想相信亚瑟,但亚瑟望着普莱尔那副样子……达奇猛吸一口雪茄,让烟草的辛辣味充满肺部:“记住,保持警惕。我们已经不再年轻,经不起太多背叛了。”
这回何西阿沉默了片刻。“有时候,达奇,好事也会发生。即使对我们这样的人。”
“但愿如此,老朋友。”达奇不置可否。
远处传来普莱尔放肆的笑声,亚瑟的肩膀也落在那小崽子手掌底下。达奇很想糟心地背过身,忽然意识到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何西阿。”达奇喊住老搭档,皱起脸,压低声音:“你确定他们——那个普莱尔和亚瑟——”
“我以为你不是关心这些的人,达奇。”老骗子顿时投来兴趣盎然的一眼,“要我来说的话,普莱尔先生血气方刚,亚瑟又很有奉献精神……”
达奇差点没夹稳雪茄。
“——谁问你这个了!”他恼火地打断,捕捉到几道投来的视线,又不得不调整音量:
“我问的是,普莱尔晚上住哪?”
56 ? 较量
◎“你俩,别吵得叫醒全营地,可以吗?”◎
橙红的火舌卷起树脂烧化时的清香, 将木柴的裂响揉碎在暮色里。古斯坐在篝火边缘的木箱上,看着黄昏余烬为湖畔营地镀上一层金边,偶尔恶趣味的对一些投来的视线回以不解的审视——每当这时, 不远处的亚瑟就会跟着装作不经意地瞄过来。
不过,循环几次后, 亚瑟大约意识到了这点。伴随着一记隐晦的怒视,男人攥着把毛刷走向马位, 只丢来个恼火的背影。
古斯索性翻出笔记本, 光明正大地统计起营地的人头来:亲爱的亚瑟去伺候马匹,查尔斯在拿木头做什么东西,阿比盖尔和约翰似乎在因某种原因争吵, 基兰在畏畏缩缩地擦桌子, 大叔的鼾声已和晚风融为一体——
“在评估我们的价值么,普莱尔先生?”
何西阿苍老的嗓音突兀地从背后响起。要不是特地在视野一角留着小地图, 古斯觉得自己已经惊得将笔记本扔进了火堆里:这老骗子的脚步声轻得出奇,年轻时绝对不止长得好, 还能让整层酒吧的怀表钱包都失踪。
但作为初来乍到的城里文明人,马屁是不能这么拍的。古斯尽可能平稳地回:“我只是依然好奇, 黑人、白人、墨西哥人、女人, 究竟什么能让这样一群……颜色各异的人走到一起、凝聚成团, 又是什么让你们不顾一切地追随一个人。”
何西阿发出声意味深长的轻笑:“达奇有种魔力,能让我们相信在这个世道里, 哪怕是我们这样的人,也能拥有自由……”
他坐下来,那双衰老的眼睛忽然锐利:“不过, 看起来, 亚瑟在你身上, 也找到了某种东西。”
晚餐刚结束不久,太阳尚未沉入地平线,放在后世那个资讯丰富的时代,也是各轮节目的黄金时间,更别提娱乐匮乏的1899年野外。年长者不大不小的声音才传出,古斯后背顿时一阵发毛,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下午的听诊时分,再度成了整个营地的焦点。
而亚瑟才走到放马地,刚扛起捆稻草。要是抛下它走过来,别说其他人了,怕是连智力点数最低的比尔都会嚼出些暧昧滋味。
——这老狐狸分明是钓鱼来的!
古斯干脆合上笔记本,直视这个在亚瑟日记本里明写着“像父亲一样”的年长者,认真道:“也许我只是让亚瑟看到了不同的可能性。”
“可能性。”何西阿咂摸着这个词,模样像在品鉴劣质私酿:“到我这个年纪,已经很少去看可能性了。大多数时候,只是想着怎么让明天比今天好一点。”
“那么,也许你该去城里看看,马修斯先生。”古斯扬起眉毛,“每一天那里都在发生变化,每一天都在比前一天更好——当然,也许除了空气。”
“你怕是忘了,小少爷,那里的警察也一天比一天多。”哈维尔·埃斯奎拉,先前一直抱着胳膊旁观的墨西哥活动家,从阴影里浮出半张棕黄的脸:“咱们这些被文明挂上悬赏令的耗子,可没您这身体面的白皮当护身符——”
“——没错,那儿的条子多得像是马粪上的苍蝇。”
不知何时加入围观者行列的比尔粗声地笑,“一眨眼就能被按在地上,嘿嘿。咳,我是说,多得吓人。”
“那大概是因为你太有魅力了,威廉姆斯先生。”古斯不慌不忙地回击,“众所周知,要想不招苍蝇,可以试着洗洗澡。”
短暂的沉默降临,接着,篝火边几声闷笑,野火似的窜起又被压下。比尔挠着后颈左顾右盼,古斯没挠,但同样相当茫然:
论杀伤力,自己这几句应该远不如亚瑟。哦,等等,比尔是个隐藏的基佬,所以自己刚夸他有魅力,又建议他洗澡——
古斯努力撑出全不知情的模样,比尔则恼火地起身。但达奇也在这时走来,套着好几枚戒指的手压上比尔的肩:
“收收爪子,老伙计。我们对新朋友要友善点,尤其是那些可以让你中弹时不嚎得像匹狼的人——”
“那得看是哪类‘子弹’,达奇。”约翰忽然插嘴,眉毛意味深长地扬起:“没准咱们的比尔——”
“我他*先撕烂你那张贱嘴!”比尔立即转向,两眼眯成危险细缝。但一截裹着旧衬衫的胳膊也横过,如铁轨阻隔在两人之间。
“马斯顿先生。”何西阿咳嗽,“马儿跟着我们奔波了一天,需要更多人照顾;至于威廉姆斯先生……或许你愿意帮忙,去搬搬明早会进我们肚子的土豆?”
约翰朝古斯挤挤眼睛,又挑衅地撇了比尔一眼,慢腾腾地朝营地外围去了。比尔则啐出一口,踢了脚泥地,大步流星地往餐车去。
但两人离去,包围圈却依然存在。篝火跃动的光影里,顶着一头乱糟糟红发的年轻人,和几个年轻的女帮众,围猎似的悄悄填补过来,每一张面孔都浮动着八卦捕食者的幽光。古斯越来越确信自己正被兽群的利齿环伺——
“看起来你们聊得火热。”
亚瑟若无其事地走过来,边走边装模作样地拍打身上草屑,“可惜,没打起来。”
他找了个位置,距离恰到好处——既不近得像在无人时那样亲昵,又足以让古斯嗅到他身上新沾染的皮革和干草气。那双蓝眼睛专注凝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