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二百六。”梅森堆笑道,“您选了很好的纸张,插图还需要制版。成本不低。打样和装订我会亲自盯——”
“听上去您准备得很用心。”古斯打断道,“但这太高了——”
“一百九。”他的同伴突然开口。
这声音不大,却压得房间瞬间一静。男人微微地向前倾了,宽檐帽沿下的蓝眼睛也盯过来。阳光透过窗户斜斜落下,照在他腰间那串子弹带上,皮革发亮,弹壳边缘一闪一闪,仿佛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我们也得赚点,先生。”男人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语气没什么起伏。
梅森喉头一哽。他是应付过一些“拜访”的。有时是那些别着假笑来询问生意如何的莱莫恩掠夺者,有时是来索要码头会员费的爱尔兰人。最令人头疼的是那些自称市政顾问的意大利佬,这伙人连伪装都懒得做,直接问他想不想看到设备安然无恙。
可眼前这个男人不一样。他没有城市帮派惯有的浮夸,也没有那种故作绅士的假面。他的威胁感来自一种更原始、更真实的力量,像与一头狮子狭路相逢——不需要威吓与声势,但你就是知道它有能力把你开膛破肚。
但,至少眼下,这人还好好坐在椅子上。
“一百九太少了,先生。”梅森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不飘:“纸张价格涨了,工时费也上去了,这连成本都裹不住……”
男人没回话,只缓缓地将那只戴半指手套的右手放在了桌面上。指节微张,骨节分明,像是在无声地衡量什么,又像是在敲定最后通牒。
“两百。”他说。
语气低沉,带着山岩似的不容撼动。
“亚瑟。”古斯适时提醒了一声,仿佛轻柔地拉回了缰绳,也像是在提醒梅森。“我这位搭档对数字不太敏感,但对价值很看重。”
梅森终于移开了视线。他低头翻账本,试图用财务的客观来驱散背脊那股汗意。
“两百……两百三十。”梅森说,声音小了一点,“免费送您样品,也最先做您这单。”
“我们付定金。”古斯接口道,重新拿起那沓干净整齐的稿纸,“尾款交货时结清,预付款一百。再版我们另谈,但不希望涨价。”
“二百二十,不能再低。”梅森撑住声线,“这已经是我能给熟客的价了。”
年轻人看向亚瑟。亚瑟下颌微不可察地一点,指尖在桌上一敲。
“成交。”
这嗓音落下,近乎凝固的空气仿佛也随之活了。远处的电车铃渗进窗缝,车间里有学徒打翻纸框的一声响。梅森擦把汗,开始填写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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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这才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拿余光扫了眼亚瑟。
亚瑟依然没动,眼神没变,像块留着胡茬的石头。只是肩线几不可察地松缓了些,右手也从桌上挪开,落回枪带上。
连一句行话都没用,就轻易试出梅森的底线。真是万能的摩根先生。
当然,用点其他的手段,肯定还能更低,梅森也多半会咬牙认下。但那就不再是商业谈判的事了,更不是他想让亚瑟习惯的方式——
这是一次干净的威慑,一次规则内的“说服”。合法的生活自有其道:力量是必要的筹码,是推动天平的指尖,却不必总是重重落下。
午饭在另一条街的家庭餐馆,地方干净,人不多。窗边摆着几罐开得正好的红茶花,一只银灰的短毛猫蜷缩在阳光下,被古斯拿菜单拨弄尾巴也不恼。
他们点了去骨鸡腿、炖菜和甜冰茶,面包额外赠送。食物送上来前,亚瑟推来一半昨天最后校稿时薅的黑莓——他现在吃得更规律了,也开始将蔬果当作一顿饭的构成部分,而非荒野中的应急口粮。
古斯举起茶杯:“敬我们的第一单‘文明买卖’。”
“是我逃离你的折磨。”亚瑟咕哝,“真他*活见鬼,十天一本书……我认真考虑过去蹲大牢了。”
古斯笑了:“现在呢?”
亚瑟掀起眼皮,没笑,却也举起杯子。两人轻轻一碰。
“解脱了。”亚瑟低哼一声。“比劫火车还难。”
“明明轻松百倍。”古斯摇头道,“没有硝烟,没有赏金猎人,没有躲躲藏藏,只是把你知道的东西转述出来。”
亚瑟忽然坐正了点。
“你真觉得这玩意有人买?”
“要对新世界有信心啊,我的副警长先生。”古斯眨眼,“我们可不只是卖纸张和油墨,我们卖的是,那些城里人好奇却没人教的东西。等这本成了,下一本我们可以出专业版,把查尔斯也拉进来——”
“你决定好了告诉我一声。”亚瑟叹口气,“我好让他收拾行李逃命。”
“别这样,亚瑟。我是说真的。反正查尔斯和蓝尼的肤色也不适合在罗兹镇晃悠。”古斯认真道。
亚瑟切了块肉,慢条斯理地嚼:“说得好像我的脸不在告示栏里。”
“那是个大胡子悍匪,不是那位在草莓镇阻止劫狱,逮住连环杀手,进城路上还把伤者载到诊所的卡拉汉警长。”古斯放下叉子,“马上还要加冕西部生存大师亚瑟·普莱尔——”
“闭嘴。古斯·摩根。”亚瑟嘀咕,“让我想想……我们不能让查尔斯白忙活。”
古斯心头一喜。若要说范德林德帮派哪些值得拉拢,查尔斯绝对榜上有名:“我对我们的内容有十足把握,查尔斯那份——就按我们先前的,前期我包,净利润他拿两成,咱俩分剩下的八成。怎么样?”
“两成半。那部分从我账上划。”亚瑟摇摇头,“查尔斯是个实心眼,又是个好说话的,绝对会被你折腾得够呛。”
“四成,三成半,两成半……见鬼。”他低声数着,如同第一回意识到这些数字背后的意义,略微有些惊奇地瞪大眼:“我们还真像在做一件正事。”
窗台边上,那只晒太阳的短毛猫耳朵抖了抖,似乎终于被这两个喋喋不休的人类烦到,轻盈地跳回了地面。古斯的目光没有跟随它离去,只望着亚瑟——
春季日光流淌在他侧脸,将那点凝在睫尖的惊讶,沉淀在些许不好意思之下的、完全可以称之为高兴的情绪,清晰地映照出来。
他能看到,有某种全新的、属于平静生活的东西,渗进那双永远锐利警惕的蓝眼深处,在那里扎下了根。
“别急着庆功,亲爱的搭档。”古斯也忍不住微笑起来,他掰起指头:“我们还有一些信得写,给那些邮购出版商、目录编辑部,好让我们的书能进他们的名单。我会完成大部分,但你也得给我抄会。”
亚瑟脸上的笑容迅速蒸发了。
“见鬼。小子。你就有没有其他的活?比如刚才那——”
“没有。”古斯无情截断,“我们需要他们帮着卖货,不能老靠那一套。对了,专利局的回信也到了,我还需要几张化合物的草图,亚瑟……”
亚瑟一言不发。他两口吞下炖菜,又一把将面包从中掰开,火速填进还没吃完的肉。古斯正奇怪,下一秒,一声熟悉的唤马哨,亚瑟转身冲出门,几步跨上黑朗姆,缰绳一甩,驱马就跑。
……
何西阿·马修斯从报纸上抬起眼睛。
天光像被无形之手温柔翻了页,暮色沿着湖岸线寸寸铺开,将营地浸入蜜蜡般的琥珀光泽里。他喜欢这个时刻:火堆已燃起,哨位安排妥当,晚饭正在准备,酒瓶开始流转,危险和喧嚣还未到来。
也许已经快来了。
自从迈卡带着满身硝烟味归来,亚瑟仍在外奔波——或者更准确地说,自从那个叫古斯的小伙子在营地里晃过一圈,达奇神情间就一直闪烁着点别的东西。他变得更喜欢拍人肩膀了,同时不断重复大伙儿是多么值得信任的同伴,说大家很快就会明白这一切的意义何在……
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何西阿却知道,达奇在紧张、在犹豫。
有什么可紧张和犹豫的呢?何西阿甚至觉得自己快要认不出这位老友了。尽管亚瑟跟着古斯离开已有十几天,但电报的每个词都坦坦荡荡——这俩孩子正在开拓新生意,还需要甩掉平克顿探员和康沃尔的人马。而且,大家都看到了,亚瑟往捐献箱放了两根金条。营地经济依然紧张,但已经不那么紧了。
只要找到买家出手掉那批康沃尔的债券,再用古斯那边的渠道,像水滴一样融进圣丹尼斯,等风头彻底过去,拿回黑水镇那笔钱……范德林德帮就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帮派了。
林荫道尽头腾起细碎蹄音。
不快,却稳,没有捎带枪声,而是招呼声和笑声——一听就知道不是赶路,而是回来。
是亚瑟。
他给皮尔逊的大锅捎了两只兔子,一只山鸡,一看就是路上打的。头上是顶从未见过的鸭舌帽,相当显身材的新外套——古斯的手笔,显然。何西阿眯着眼,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绕过篝火走过来。那步速比往日迟缓。许是长途跋涉的倦意作祟……但愿吧。
“真稀奇,摩根先生。”何西阿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毯灰,“我一直在担心,会在报纸上看到你。”
“说不定能占半个版面,何西阿。”亚瑟咧嘴一笑,“干了些疯狂的活儿——放心,没给大伙惹麻烦。”
小心翼翼地,他摸出个牛皮纸信封,又以安炸药时的轻柔拆开。里头有一些小小的纸包,每包大小都一致。
“古斯弄了一天配出来的药。什么异……鬼东西的名字,记不住。反正是能治肺痨的。”亚瑟说,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轻快。“他说得戒烟戒酒,按体重吃,不能乱来。”
何西阿盯着这些小纸包,眉头缓缓挑起:“你是说真的,亚瑟?普莱尔先生真做出来了这个?”他迅速环顾过营地,收起信封,声音压得更低:“有没有人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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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亚瑟耸耸肩,“目前还没死?”
可不只是没死。何西阿抬眼,再度审视过亚瑟:他整个人都亮了些。不只是体面衣装带来的,而是气色更好,姿态更松,像是从一头警惕的灰狼,变成一只刚被喂饱、守着壁炉打盹的猎犬。这变化比任何灵药都更令人心惊。
不过,说到猎犬……
“你们的因克呢?”何西阿慢悠悠地问。
“跟着古斯。”亚瑟一无所觉地挠了挠后颈,“他那边还在整理寄信的事。”
这回何西阿疑惑了:“……寄信?”
“正事。”亚瑟狡黠地笑起来,“你有没有空?我想让你跟我走一趟圣丹尼斯。”
何西阿盯着他看了两秒。
“既然回了巢,先让骨头歇歇吧,孩子。”何西阿拍拍他的肩膀,“记得明天去达奇那报到——关于罗兹镇,他也有些‘正事’要分享。”
74 ? 岔路
◎旧人心疑旧梦,新人已启新途◎
“我有个计划, 先生们。”达奇说。
正是清晨,未散的雾霭如扯碎的棉絮缠于湖面,碎银似的波光层层叠叠地在船下晃。三人站在小船上, 各执一杆鱼线,钓钩没入水里, 倒像三柄悬而未发的匕首。
亚瑟在中间,顶着那漂亮的新帽子, 眼神没离开水面, 仿佛他的话语只是远处野鸭的叫声;何西阿在船头,同样没有立即接话,只是稍微侧头瞥来一眼。
“我们都知道, 康沃尔为他那箱债券赶得眼冒金星, 从安巴里诺的雪原,追到新汉诺威的泥潭,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达奇只得继续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 “所以,不如, 我们帮这位体面人松快松快, 直接把债券抛出去, 让他好好瞧瞧。”
亚瑟终于把目光从水面移开,拧起眉头:“为什么, 达奇?营地现在有两根金条……这足够我们低调地活一阵子。”
“前提是平克顿的鬣狗没在瓦伦丁刨出我们的气味,孩子。”达奇微微一笑,继续道:“这多亏你的预见性, 亚瑟。因为你的坚持, 因为你找到这处避风港, 我们才抢出宝贵的喘息时间——提前了那么多!”
“但鬣狗总会循着血味来的。我们不能干等着,我们需要先发制人——我们会送他们场烟火表演!一次华丽的转场!”
“我有点没明白,老朋友。”何西阿问,“你是在说,我们应该主动出击,还是在指,我们手里的货应该打个骨折价?”
“各占一半。”达奇得意洋洋,“睁眼看看啊,绅士们。我们可是在罗兹镇。”
“格雷家,和他们的宿敌布雷斯韦特家,在这里互啐唾沫啐了百年……为什么要打折呢?只需要一点点引导和说服的艺术,他们将像猴子争夺香蕉那样抢我们的货!”
亚瑟却没附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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