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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今日阴“你是国师?”
等着人走的差不多了,祁染抱着手臂在廊下走来走去,果然听见脚步声,是东阁拐回来看他,“怎么了来回走,别是闹肚子了?”
祁染知道她是故意调笑自己,看周围没人了,才小声问,“国师和亭主怎么突然进宫了?白姑娘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东阁笑笑,饶是祁染也看出她的笑容不似平常那么快活,说不上沉重,但也坠着心,“宫里平常是极少召见国师的。大仪之外,除非逢年过节又或是嘉奖,平常的事情由我们副官跑一跑也就了结了。国师要清修,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祁染心里漫上一层不安,“那这次是?”
东阁叹了口气,“无非是我们没留情面,与那老货交好的,外加担心波及自己的,借机在圣人面前闹上一闹。蚍蜉尚可撼树,那么多士族连起来,也够圣人头疼一阵。于情于理,不管是表面功夫还是如何,也是要召国师去听训的。”
祁染“啊”了一声,手臂抱得更紧了,“那亭主也一起,会不会也被问责?”
“大概吧。”东阁看了眼天色,叹了口气,“外加之前夜叩宫门虽说有国师手令,但这事必定是要翻出来一起发作的。不管会不会真问责,表面上的功夫逃不掉,总得安顿一下那些闹腾起来的。”
祁染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恐慌,有些口不择言,“分明不是我们的错。”
“自然是如此。”东阁面色也不大愉快,“但士族势力盘亘许久对错之事没有那么简单。那日你也听见了,白相与国师分庭抗礼,做主保下了那老货,否则他哪里还留得住性命在街上如此闹事。”
祁染忍不住道:“白相他”话说到一半,又吞了下去,沉默不言。
东阁语气厌烦道:“白相也算是出身士族,自然是会对这些人留三分颜面的,这事我可不意外,他一向狡猾。”
祁染安静片刻,轻声开口,“或许有此原因,但据我看,白相还有一层别的缘由。”
东阁扬眉,奇怪道:“还能是什么,难不成你赞成白相之举?”
祁染自己心里也说不大准,天玑司直到白相和知雨还有一层师生关系的人,大概只有他一人。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凡事留一线,事情若做的太绝,难保不会被群起反扑。我想白相他他大概是考虑到这一层吧。”
东阁咂咂舌,“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可不敢轻信这老狐狸能为天玑司想到此处。更何况——”
祁染抬头,“何况什么?”
东阁望着天边,“亭主说过,伤口腐坏到一定程度,若不下狠手全部剜去,势必是要蔓延开来,越烂越大。”
祁染听着,心里沉甸甸的,直往下坠。
他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是从前,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旁观者,自然觉得是这个理。可如今早已牵肠挂肚于此,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多思多想。
“宫中会如何问责?”他胡思乱想很久,问了一句。
东阁瞥祁染一眼,眼睛骨碌一转,“问责么大抵也就是那么回事。这事闹得大,肯定不是轻飘飘两句训话能结束的。国师侍奉神明,连圣人都尊崇三分,自然不会对国师动手。但亭主这个副官我瞧着是逃不了一场罚了。”
祁染听得整整,嘴唇早已白了一片,“怎么罚?”
东阁背手道:“要命是不至于的,总得打几十板子吧?”
祁染整个人晃了一下,指尖颤抖起来。
几十板子,听着简单,电视剧里演起来也就是皮肉伤的事。但真正打下来哪里可能仅仅如此,若手里不拿着劲儿,就这么打下去,直接打成残废都是有可能的。
他双眼一黑,东阁抓他一把,才不至于直接跌坐下去。
“亭主亭主什么时候能回来?”祁染下唇也打着颤,“我去瞧瞧他。”
“哎。”东阁看到祁染身子打晃的时候已经后悔了,悔得直想拍自己嘴巴,“我只是这么一说,做不得准的。先生千万别如此发愁,前儿才刚病了一场,若是又害出什么不好来,教我到时候怎么交代呢。”
祁染哪里还听得下这些,他知道西乾规章制度,东阁是添油加醋还是如实说明,他心里自有判断。若真要罚,几十板子都是轻的。
东阁悔得肠子都青了,只看祁染面色苍白,眼神发直,身形颤颤,好不可怜的模样,竟是连她的话都听不清了。
她赶紧开口,“你且放心,我方才说了的,圣人不会对国师动手,亭主自然——”
说到一半,她差点咬了舌头,满头大汗地止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也不能继续说,只能扶着祁染小声劝着。
祁染跌跌撞撞要往外走,“我去等着亭主,我得、我得等他回来。”
“好好好。”东阁急道,“先莫急,我去取了腰牌给你,你若要等,也不要走远了,拿着腰牌方便些,我跟着你一起。”
祁染摇晃着往外走,和什么人擦肩而过,差点迎面撞上。
小松站住,赶紧托了托祁染胳膊,担忧道:“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模样,可是哪里不适,我扶大人回去休息罢?”
祁染只是摇头,喉咙堵着,说不出什么话。
小松满脸忧虑,小声与他身旁青色衣裳的侍女多问了几句,东阁乔装本事很好,没让他看出什么,一句一句的回了,小松看着才放心一些。
人走远了,东阁才恢复正常嗓音,“先生待人亲厚,我瞧着下人们是真心喜爱关心先生。”
祁染胡乱点点头,也没听清楚什么,拿了腰牌后在轿厅坐着,头昏脑胀。
夕阳已然斜下,却仍未传来有人归府的动静。
他坐不住了,腿根都开始发软,下唇咬得赤红一片,拿着腰牌要出去。东阁心知劝不住,又觉得自己理亏,也不说什么,跟着他去了。
司内安静,但外头正是马上开晚市的时候,祁染驻足街边,人来人往,极其热闹。只是这热闹一分都透不进祁染的心里,反而让他心头一阵冰凉。
西乾臣子出行都是有个定数的,除非要事,否则日落前也就该回来了,可如今仍然没个影儿。
身旁传来动静,是个摆摊的妇人,已经望了祁染和东阁好一阵功夫了,怯生生地搬来椅子,“大人和这位姑娘不如坐坐罢?”
祁染心牵挂在遥远宫门,东阁扯了他一下,他才梦游似地坐下,听见东阁掐着俏生生的嗓音与妇人道谢。
妇人摇摇头,半晌小心着问,“二位、二位是天玑司的人罢?”
祁染勉强分出一点心神,“正是,给您添麻烦了。”
妇人又忙不迭摇头,见祁染心思不在此处,便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走开一会儿又端回两杯热茶,腼腆地递给两个人,“虽是粗茶,还请大人和姑娘润润嗓子。”
祁染接了,半晌,妇人又拣了一盘果子来,轻轻搁在旁边圆桌上,动作仍然小心,但带着一点期待的眼神。
东阁知道祁染这个状态是没心思闲聊的,于是主动接话,有意打趣儿,“这位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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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怕我们是天玑司的人,寻常人见了都巴不得绕道走呢。”
妇人用帕子搓了搓手,笑得很不好意思,“姑娘说笑了,怕是有的,我们寻常营生人家,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回官人,绕着走也只是怕打扰官人们要紧事。”
东阁嫣然一笑,“只怕是不愿与我们有往来吧?娘子莫怕,我们只是下人罢了。”
“这是哪儿有的事!”妇人涨红了脸,急急站起来,“我们虽是吃糟咽糠,却也长了眼睛,谁好谁坏,我们都分得清的!”
东阁原本只是见妇人紧张,想打个趣儿纾解纾解。天玑司风评一贯不佳已是常识,原也习惯了,没那么在乎,如今听妇人如此说,倒是愣了一愣。
妇人偷偷瞄了一眼祁染,小声道:“我相公前年考中秀才,如今在官学领着银粮。”
祁染已经看到妇人频频偷看自己的眼神,即使心急如焚,也不愿无礼,“原来是秀才娘子。”
妇人摇摇头,见祁染没有架子,东阁又开朗大方,小声道:“从前官学只有高门子弟才进得去,这我们都是知道的。相公其实少年便中了童生,后也曾报考,却一直报不上去,郁郁寡欢了好些年。”
祁染见她说得认真,也凝神几分,“后来怎得又报上去了?”
妇人又腼腆地笑笑,“大人这话说得有趣,自然是前些年国师开恩,料理了官学一番,我相公隔年便考了进去。相公每每提及总是感慨不已,说若是没有天玑司,他便是再苦读十载也难碰到官学的门槛。”
祁染听着,心里慢慢动容。
妇人又道:“大人和姑娘别误会,我嘴笨,也不晓得怎么说,方才所说都是真心。何止我们家呢,斜对门那一户,原是贫农出身,也是承了国师的恩,才有机会挤进了官学。平日里我们都知道大人们位高权重,一定诸事繁琐,自然不敢多加打扰,却不是因着惧怕和厌恶,这哪里可能呢?”
祁染想起后世对天玑司和闻珧的评价,听得心里一片复杂滋味,“从前我见国师仪仗一来,人们便避退两侧,还以为是心中恐惧的缘故。”
妇人闻言双眼睁大,茫然片刻,“这、这是哪里来的话,我们自然是敬重国师才如此。”
东阁在一旁嗑瓜子,磕着磕着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不错不错。”
妇人踌躇片刻,两只手握于身前搓了搓,“大人们别嫌我多话,其实、其实,日间听闻国师被传召,大家都说定是因为那日的事被宫里问责了,都牵挂得很,我便斗胆问问,不知国师如何了?”
祁染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和东阁坐下的地方是个馄饨摊,周围许多人坐着,虽动作各异,却都竖着耳朵,听着妇人询问,好不挂心,神情夹杂气愤与担忧。
祁染的心慢慢揪了起来,呐呐不语。
东阁代为回话,“无妨,我们正在这儿等着呢,娘子莫要挂心,大约不会有什么的。”
妇人这才点点头,轻声道了谢,轻手轻脚的离去了。
东阁要了两碗馄饨,祁染食不知味,她叨叨着劝了半天,祁染才勉强吞了一颗,吃不出是什么滋味。
天早已黑下来了,坊间亮满灯笼,却仍不见熟悉的人影归来。
馄饨汤映着天空繁星微晃,祁染想着东阁之前的话。
若不狠心剜去,腐坏必定蔓延。
但剜去之后呢,没了腐肉,这刀还有什么用呢?飞鸟尽,良弓藏,世道一贯如此。
他连指尖都开始冰凉一片,低着头,整个人又开始微微打颤。
东阁见他不吃,把他那碗拉过来呼啦啦吃了,吃完轻擦嘴巴抬头一看,一下字愣住了。
祁染之前还只是心不在焉,不大吭声,如今竟然是连眼圈都红了。
她心头一紧,刚想问问这是怎么了,远处传来沉缓肃穆的摇铃声。
方才那位妇人赶紧匆匆擦了手,坊间的人也纷纷退于两侧,俯身相迎。
东阁拉起祁染,祁染装着心里一片心事,与她一同跪于一边。
同那日一样的场景,花车香舆,垂首不语的侍从站于头阵,清润竹香伴着沉郁顿挫的铃声,从远处缓缓飘来。
祁染埋首,心乱如麻。
知雨在吗?知雨顺利回来了吗?是不是也在仪仗中?
他被问责了吗,真的被责打了吗,身上有没有带伤?
祁染手指抠着地面,第一次如此害怕,直到指尖传来细密疼痛,才发觉自己竟然蹭破了皮。
铃声越近一步,他便心中恐惧更深一分,竟然不敢抬头去看,怕看见知雨带着伤回来的模样。
沉缓的脚步声终于逐渐来到面前,祁染不堪重负,后背已然轻轻颤抖起来。
铃声微顿,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旁的东阁轻轻碰了碰他,随后打头阵的侍从开口,“国师有请。”
祁染这才抬起千斤重的身体,视线惶急地望了一圈,心顿时凉了几分。
仪仗里并没有知雨的身影。
祁染怔怔地,心坠到了深渊,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魂,被东阁扶起,又木然地跟着侍从走上前去。
清润竹香顿时浓郁起来,轿帘被撑起,侍从低眉顺眼退后半步,示意祁染上前。
祁染爬上去,还不待坐下,立刻看见静坐于车内的颀长身影。
纯白绣鹤纹的神官袍,流光溢彩的半面贝母面具,金链伴着乌发垂下,只露出未带任何弧度的冷淡双唇
国师?
祁染甚至来不及行礼,比起闻珧如今就在自己面前的惊异,更快而来的是满心冰凉恐惧,整个人像失了神一般,跪坐在车厢内直不起身。
知雨不在,但国师回来了。
东阁说了,国师是连圣人都尊崇三分的人,即便有错,也断不会轻易责罚,最多降罪于身边副官。
祁染的肩膀颤抖起来,全身上下被忧惧填满,伏在神官面前,眼神打着颤,眼眶滚烫,泪水兜不住地下来,心里只剩下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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