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两个人打成这样,哭得越发大声,插进来要劝架。但另外两个正悲怒在心,哪儿会听她的。
劝着劝着,变成杜鹃给温鹬一巴掌,又反手锤谢小小一拳。劝到最后,竟然也加入了混战,三人打得难舍难分。
隔壁杜婆婆出来劝架,又不敢贸然近身,就怕也无端挨了一通乱拳。
打到最后,所有人都力气渐消,杜鹃哭叫一声,说哥哥要是看到了,必定是会伤心的。三人才停下手来,歪七八扭躺了一整个院儿。
话至此处,北坊叹了口气,面露不忿,“那时还能打得有来有回,如今东阁南亭我是一个都打不过了,只能放放冷箭。”
东阁噗哧一笑,“也不能这么说,没了你,我们不就得挨饿了么。”
祁染忙问,“那杜婆婆后来如何了?”
东阁摆手一笑,“五六年前便过世啦,寿终正寝,是喜丧。”
祁染心里默算,按年龄来说的确如此。何况东阁日后又有了这般前程,想来杜婆婆晚年是享了福的,也算是圆满一生了。
他又看了东阁和北坊一眼,轻咳一声,没说话。
北坊看得奇怪,“怎么了,有话就说呗。”
祁染挠挠鼻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时候我见你们俩青梅竹马,暗地里总觉得将来或成佳话来着。”
东阁和北坊都呆了,半晌后,东阁鼻尖喷出一声笑,手肘狂怼北坊,北坊嫌她烦,推了她一把,黑着脸开口。
“佳什么佳啊,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从小就烦这死丫头。再说了,我跟她是表亲。”
东阁翻白眼,“你以为你有多招人喜欢呢。”
祁染震惊道:“表亲?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倒也没甚好说的,我娘和东阁她爹是亲兄妹,当年我娘非要跟我爹私奔,跟婆婆闹翻了,后来又双双离世。她总不大待见我,想来也是见着我就会想起我娘,心里难受的缘故。”北坊轻咳一声,“不过她还是心疼我这个外孙的,我住的那院子就是她给我的,平日里又经常打发东阁来给我送些东西,不过是面冷心热罢了。”
祁染笑道:“那你倒是随了她。”
北坊又咳一声,面色微红,没吭声。
第65章 今日晴故人西去杳无踪迹,此地空余杜……
北坊又咳一声,面色微红,没吭声。
三人说了好半天话,祁染猛地一拊掌,“倒是忘了,我还有另一件事一直挂心想问来着。”
东阁好奇道:“什么事?”
祁染想起那位斯文温和的书生,不禁笑了起来,“还不曾问过璋兄在哪里高就,他才华斐然,当时心中必有十足把握才考虑上京,想必如今已经是出人头地了。当时他和我约定好乾京再会,不知我爽约这么多年,他是否还记得。”
话音刚落,东阁脸上笑意一下子淡却而去,北坊同样沉默不语。
祁染有些疑惑,“怎么了?难不成你们都不记得了?坊主不说,阁主当日可是很喜欢璋兄的,还说过要做状元夫人呢。”
东阁明丽双眼垂下,轻轻“嗯”了一声。
秋风萧瑟吹过,吹得祁染后背微凉。
一点窸窣声响起,寂静之中,有什么东西翩然而落,从祁染眼前拂过。
是一片枯黄树叶。
一叶知秋,原来早已无声入了岁终。
祁染嗓音发紧,“怎么都不说话了?”
北坊声音干涩,“先生你之前早已见过宋璋哥了。”
祁染的喉咙僵硬滑动了一下,“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东阁的俏丽身影动了动,肩膀塌了下去,竟有一分佝偻之感。
她手中的长香,之前要插在香炉里,但被祁染一拦,便一直捏着。
祁染到现在才发现,那香一直在她手中,她从未放下。
长香已然燃了大半截,火星明灭,马上就要撩到东阁指尖。
祠堂外,一只杜鹃鸟儿扑棱飞过,引颈长鸣,凄厉哀婉。
祁染在东阁的指腹即将要被烫着之前,劈手从她手中夺下,轻着嗓音发着颤,“鹃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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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阁的身体慢慢塌了下去,俯身靠在身前供桌上,五指捏紧供桌边缘,用力到指缘青白一片,低着头,身体颤抖起来,压抑涕泣声从嗓中挤出,细碎变大。
“”
祁染的双眼逐渐失去神采。
东阁几乎整个人都俯倒在供桌边,手攥成了拳,一下下砸着尖锐桌缘。
“啊啊啊啊啊啊——!!”
她仰起脖颈,泣血般长长嘶鸣。
尖锐鸣泣中,传来北坊黯然的声音。
“不久之前,先生与我们一起,在这里祭拜过宋璋哥。”
长香终究是要燃尽的,祁染紧紧捏在手里,火星烧灼着他指腹,尖锐疼痛,痛彻肺腑。
曾经闹市中,知雨那句冷若寒冰的话复而响起。
——“六年前,宋书生见自己笔墨著他人姓名,四处报官不得,愤而自缢离去,如今坟头草高三丈。”
故人西去杳无踪迹,此地空余杜鹃悲鸣。
——“我爹娘在乡间劳作,若要一直这般下去,我岂非不孝之子。算来时机已到,我想进京参考,放手一搏。”
——“只可惜乾京路途遥远,此番去了,便是和染兄天各一方,也不知何时能够相见。”
——“璋兄一向于学习之事辛勤刻苦,必定如愿。祁染便坐候璋兄捷报。”
——“那我便在乾京等着染兄,他日我二人不论是否各有前程,必将再会。”
如今,只余黄土一抔,杜鹃哀啼。
屋檐传来轻微声响,清秀少年从檐边跳下,默默不语,点了香,深深俯首一拜,随后蹲下身来,将已然跪到在地的东阁拥入怀中。
东阁抓着西廊的手,哭声久久不绝。
西廊亦是面色悲怆,半晌之后,抬起头来,干净纯真的双眼望着祁染。
祁染忽然发现,面前清秀少年的眼角眉梢,有一抹令人极其怀念的弧度,依稀间恍若故人翩翩而来,再会人间。
西廊开口,“兄长以前教导我开蒙,我总嫌读书繁琐,又觉得自己没有兄长那般天赋。学了也没甚用,只是个走街卖货的命罢了。”
“每每这时,兄长便与我说,切不可如此想。他从前也时常灰心,但至交好友便与他说,这世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再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发生。只要坚定自我,必然会有来日方长。”
“我便问兄长,那位好友如今在何处。兄长如此推崇备至的人,一定是很好的人,我也想见见。”
“兄长便会面露一分惆怅,说与挚友离别多年,未曾再见过,也不知何日可以再聚。”
“我见兄长惆怅,觉得自己惹了他伤心,就赶紧不再问。但兄长马上又会振作起来,笑着说‘不过也好,我当日与他约定出人头地后再会,他总笑着说到时候就要靠我接济。如今还没出人头地呢,正好等来日风光了,不怕没有报答之时,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西廊那双明净双眼涌出泪来,“先生,我现在是不是见到他了?”
北坊攥紧了拳头,眼泪无声落下。
祁染双腿一软,几乎跌坐在地,伸手摸着西廊面颊。
眼睛,鼻梁,嘴巴,无不肖似故人。
那年宋璋临近上京,杜鹃缠着他,说做不成状元夫人也罢了,问他有没有弟弟,若有便许配给她。一母同胞,想来弟弟也会像哥哥般面容姣好。
果真如此。
“你就是从前亭主说过的,那个担货兜售,年幼被欺,被那世家子于巷尾围殴,重伤不治的宋书生幼弟?”
“我名宋瑜,是兄长为我取的名。当日我被亭主救下,带回司内,又承蒙阿阁和阿坊照顾,成长至今。”西廊点点头,望着祁染,“兄长冥愿,未能与挚友再会,如今我替他圆满了。”
璋者,瑜者,皆属美玉也。
祁染愣愣地,最后低下头来,咬着牙,悲恸不已。
几人无言相聚良久,最终却是东阁率先抹去眼泪,转头问北坊,“饭可做好了?如今人又齐了,你便不要再使脾气了。”
北坊难得不呛她,“走,吃饭去。”
几人走出,碰上来找人的老郭。老郭见到他们这样倒是一愣,“怎么了又是,难不成又吵起来了?”
他跟在几人旁,一阵碎碎念,“如今又不是小娃娃了,都是当官的人了,哪儿还能像以前那样你吵我吵的,没得平白无故惹先生笑话。”
北坊掏掏耳朵,“算了么老叔,先生早就习惯了。”
老郭不解其意,叹息一声,“我过来与你们说一声,白相来访。”
东阁闻言唉声叹气,“今日这人也太齐了些吧?”
老郭道:“想是为了之前的事前来。”
前厅中,那个熟悉的穿着朴实无华的中年人果然在此。另祁染惊喜的是,来的人不仅是他一人。
白茵一身绛色圆领袍,窄袖英姿飒爽,腰佩鱼袋,如今不像从前那般戴着帷帽,而是利落大方的高髻佩冠,十足风范。
她见着祁染,松了口气,快步前来,“早听闻先生落难,可惊着我了。正逢休沐,便来看看先生。”
祁染这番再见到她,也是油然而出一股恍若隔世的感觉,备觉亲切,“如今都没事了,姑娘哦不,大人别担心。”他拱了拱了手。
白茵被他逗笑了,但显然十分受用,同样是一拱手,“先生客气。”
她身后冒出一个小身影,有模有样地学舌,“先生客客气。”
祁染没想到小茹儿也来了,抱起她,“小小姐如今好多了?夫人也宽慰多了吧?”
小茹儿嘿嘿嘿地笑,东阁在旁边看得有趣,“这小人儿有时候笑起来的劲儿跟先生挺像。”
祁染摸摸脑袋,嘿嘿一声。
白相见了祁染,亦是功夫十分到位地慰问几句,话锋一转,“倒是没见到南亭在此。”
“相国若要见我,传个话便是了,怎得亲自前来。”
声音飘来,知雨缓缓走入,十分自然地立于祁染身边,见到祁染眼眶还红着,眉头一皱,低声道:“什么事不痛快?”
此间尚且有客,不便多言,祁染摇摇头。
知雨目光扫过东阁几人,见他们同样面色似悲似喜,心里便有了数,捏了捏祁染的手,“先生心中记挂的人倒多。”
祁染“哎呀”一声,把手抽了出来。
白相清了清嗓子,“我瞧着还没到饭点,南亭,与我一叙?”
其实司内仆从们早就开始安静上菜,但相国这么一说,其他人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两声。
知雨皱眉,祁染拉了拉他,“你去吧,左右也没事,别耽误了正事。”
知雨不言不语,但挪动脚步,先白相一步而去。白相同样转身离去,白茵冲祁染眨眨眼,也跟在其后一同去了。
东阁感慨道:“如今白姑娘做了女官,果然是不同了。”
几人坐下,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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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气闷,“这老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一定没好事。”
老郭无奈道:“罢了么,可小声些。”
祁染也有几分焦虑,到这里这么久,白相可是第一次亲自前来造访,又一见面就要求谈话,必然是有什么事。
他正思考着,偶然一抬头,看见东阁冲北坊西廊努嘴。
东阁一挑眉,“走着?”
北坊压低声音,“走呗。”
西廊喝了口茶,点头,“走吧。”
老郭扶额,祁染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去哪儿,忽然被西廊东阁一边一个架起来,腾空直起,再一转眼,已然跃到某处静室房顶之上。
第66章 今日阴“虽然还是没说闻珧出生日期,……
来不及惊讶,刚一站稳,祁染立刻有模有样地学着东阁他们的动作,俯身贴近屋顶。
交谈声隐隐约约传来。
“你可已经知晓?”这是白相的声音,不知为何,和刚才在茶厅中的态度截然不同,威严肃杀。
“你既说出了口,纵然我不知道,如今也已经全然分明了。”知雨的声音一如平日在外那般冷淡。
“亭主,你应当知道父亲此番到来的意思。”白茵的声音也相当严肃,只是夹杂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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