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尖叫起来,细听还有颤音。
元朔帝好心侧开半个身位露出跟在身后的人,温文尔雅道:“父皇,李将军在这呢?”
皇帝目眦欲裂看见他无比信任的李玉长剑出鞘,站在元朔帝身侧。
他一脸肃杀冷寂,却不是警惕防备,而是防护保卫,完全没有当初对着皇帝说起元朔帝时的愤懑怨恨。
只听李玉大喝一声。
“殿下有令,禁止任何人出入宫闱,违令者斩!”
响亮有力的嗓音穿透宫墙,也打破了所有人如坠梦境的呆滞。
元朔帝取过李玉手中之剑,剑指上方,寒眸直视皇帝。
随着他一步一步逼近皇帝,宴会四周的角落里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冒出数十个银盔铁甲的侍卫,正是把守西巷口的重兵。
他们将整个内院团团围住如铁桶一般,正如几个月前围住西巷口那般紧密无隙,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元朔帝一身白衫,笑容温润,语气和煦,却听得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
“家丑可不能外扬,今夜对不住各位了。”
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命令的口吻。
沈幼宜临走前左思塞了个东西到她手里,等上马车后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风干的牛肉。
元朔帝站在烟波洲二楼眺望皇宫方向,脸上早已不复面对沈幼宜时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冷肃杀。
“传令给御膳房,今晚上记得准备她爱吃的点心。”
“谢谢殿下。”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曾经在脑海里构想过无数次的家。
她忽地心神一动,拉着元朔帝走进隔壁厢房。
元朔帝虽然参与找东西,但布置厢房这件事沈幼宜坚持不让他插手,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来。
屋里虽然昏暗,但半点没有阴沉腐朽的味道,空气里弥漫着淡淡清香,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四周都安置了烛台,虽不是她提到的样式,但比寻常的要多出几个放蜡烛的铜台。
沈幼宜兴致勃勃拉着他参观这间一眼就看到底的屋子,给她送来的四柱红木架子床、梅兰竹菊苏绣落地屏风等一应上好的家具物件都被放到这间房里。
西南角摆上一座武器木架,可以放下数柄长剑,短剑,只是现在还空空如也。
元朔帝走到床榻前,伸手握住被塞得满满当当的香囊,浓郁的草木药香和茉莉花香混在一起,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院子蚊虫多,我便在床帐四周多挂了几个香囊。”沈幼宜看向青竹色纱帐上的靛蓝绸布袋,“药材方子是宫里传出来的,驱虫效果奇佳,我嫌里面的药味重,加了点干花。”
元朔帝垂眸,扯了扯嘴角。沈幼宜好不容易熬完宫女们细致入微的量体裁衣,就听见元朔帝悠悠道:“你每日穿得太素净,正好趁这个机会多做些衣裳,以免浪费你正好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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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征求沈幼宜的意见,自顾自在旁边挑起了缎子,选的都是梅染,海宜红,鹅黄等色泽饱满的稠艳布料,宫女们双手接过东西后便躬身退下。
元朔帝自觉走到沈幼宜跟前,低头看着她轻笑一声:“该轮到我了。”
平静的语气中隐隐透出迫切与欣喜,像极了小时候急着领月钱去给娘亲卖药的沈幼宜。
元朔帝要求沈幼宜帮他从量尺寸开始。
好在这些事她从前在沈府里做过,再加上方才两位宫女已经做了一遍,沈幼宜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元朔帝先让人帮她做衣裳就是为了让她熟悉流程。
心里不觉有些奇怪,既然他能找来专门做衣裳的宫人,为什么还要她来做。
不过既然答应了,沈幼宜便专注手里的活计,左思则在旁边帮忙记录尺寸。
同样一根皮尺在元朔帝身上比划着,他格外配合,抬壁,转身,见她踮着脚还会主动屈膝。
元朔帝体贴建议:“隔着衣服尺寸恐有偏差,需要我脱衣服吗?”
沈幼宜手中动作微顿,红着耳憋出两个字:“不用。”
元朔帝哦了声,带出几分遗憾的意味,凝视着兢兢业业,忙前忙后的妻子,他漆黑的眼底流动着罕见的、真实的温情。
沈幼宜耳根子一红,加快手里的动作,不到一炷香就完成量体这部分。
到选料的环节,元朔帝征求沈幼宜的意见。
她鬼使神差地挑了最为显眼的鹅冠红。
元朔帝露出的讶然之色太明显,沈幼宜慌忙捡起寝衣最常用的珍珠白,讷讷道:“拿错了。”
“不用,你喜欢什么颜色,就用什么颜色。”元朔帝面不改色拿过如朱墙般绚丽的锦缎在沈幼宜身上比了比,吩咐左思再去找两匹同色的给刚离开的宫女送过去。
此间事刚了,屋外有人求见,元朔帝匆匆道别便大步离去。
他一走,沈幼宜立即开始动手。大婚的事情元朔帝全数交给沈幼宜打理,意思是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又派右想从旁协助。
起初沈幼宜对这场婚礼并没有抱什么期待,大部分都交给右想打理,告诉她按照宫里的规矩办便是,直到元朔帝叫左思拿来送给皇后做寿礼的那套点翠掩鬓。
掩鬓通常成对出现,自下而上插入左右鬓边,收拢两侧碎发,露出完整的脸,在大虞多见于妇人发髻上,也是女子已成亲的象征之一。
团花翠羽中央镶嵌的翡翠被换成了成色极佳的帝王绿,被能工巧匠雕刻成一朵海宜花的形状,栩栩如生,精美华贵。
沈幼宜看见它们的瞬间,平静的内心不可抑制掀起波澜,而后便开始插手大婚诸般事宜。
这日,贴心的尚衣局送来两人的婚服,请沈幼宜补上最后一个锁边,权当她已亲手缝制。
撂了针线,沈幼宜凝望着织金镶玉的婚服,光彩华贵,看得眼前眩晕,想要出去走走。
散步到御花园时,两名宫女恰巧靠在假山深处躲懒,闲来无事正讨论立后一事。
“沈家的那位小姐不知道夺了什么运道,竟然能被立为皇后。”
“可不是?从一个名声不显的庶女鱼跃龙门,攀上登天高枝,令人羡煞。你说我们怎么就没能遇上这等好事,我再不济,生母也是秀才娘子,比什么乱七八糟的歌姬强多了。”
见她越说越没谱,刚起头的宫女慌了,连忙阻止同伴。
“好了好了,赶紧干活去。”
“烦死了,又要冒着烈日去洒扫。”被挑起酸劲儿的宫女忿忿道:“她现在得宠又能怎么样,往后宫里进的人多起来,她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右想姑姑,奴婢该死。”
右想脸色冰寒,当场命令人拖下去杖毙,被沈幼宜拦住。
她的语气没什么情绪:“小惩大诫算了。”另一厢,沈幼宜稀里糊涂被送进东宫,紧接着外面响起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兵刃声,远处还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吼叫和惊慌的啼哭声。
饶是她再看不懂局势,也知道此时宫里正发生不得了的大事。
元朔帝他……他……
谋反篡位几个字只是想想,沈幼宜都觉得喘不上气。
这事儿离她实在太遥远,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经历这般惊涛骇浪的宫变。
一两句话而已,犯不着要人命。
这事儿发生不到一炷香,元朔帝已经传令将两名宫女打得血肉模糊,尸身被人抬着在内庭游走,务必让所有人知道她们因何而死。
晚膳时,元朔帝说起这件事,问她是不是生气了,沈幼宜摇头,她的表情不似作伪。
元朔帝眼眸微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你不怕以后有了新人,我忘了你?也不怕我忘恩负义,苛待于你?”
沈幼宜手指微顿,认真望向身旁人,“殿下心中自有谋算。我自知身份低微,只要能偶尔见到您,就心满意足了。”
元朔帝眉眼弯弯,轻叹一声:“我们是患难夫妻,你该对我有点信心。”
她爱得太卑微了,就差明说随他处置。
沈幼宜骤然放下碗筷,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明媒正娶我为妻,发誓不许纳妾,今生今世只准有我一个。”
元朔帝听到纳妾这个词觉得有点奇怪,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沈幼宜身上。
她像变了个似的,澄澈的眼眸中闪动着肆意娇扈,让他感到新奇。
这样生机勃勃,明媚自信的沈幼宜他从未见过。
元朔帝屈指掩唇轻笑:“这么霸道,小心有人参你是妒妇。”
沈幼宜愣了一下,眼里的光顷刻黯淡,她垂眸道:“和殿下说笑而已。”
元朔帝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当她拿起左思记录尺寸的纸时,整个人犹如被钉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半晌,纸张还未干透的墨被晕开一大团,渐渐模糊掉其中一部分字迹。
香囊里都是不难弄到的寻常药材,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在夏日时人手一个,年年如此,唯有他从未拥有。
最可笑的是,将这个香囊配方传出去的是他的生母李贵嫔。
沈幼宜兴奋地向元朔帝介绍屋里的每一个摆件,没注意到他逐渐冷淡下去的神情,最后她重新把问题抛回去。
“殿下瞧瞧,有没有不喜欢的地方?”
元朔帝从没打算住这里,当然也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人在睡觉的时候警惕性最差,他平日里就寝时不允许任何人在屋内,连睡着时都要枕着匕首,更何况自己不熟悉的地方。
他愿意在闲暇之余陪沈幼宜演一演琴瑟和鸣,只因她是个非常适合做他妻子的人选。
细数沈幼宜的优点,她虽出身望族,可本身地位低微,母族落寞,又无兄弟,只能倚靠他。相比起其他又蠢又作的女人,她懂分寸,识大体,既不无理取闹,也不会自作聪明。
他总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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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娶妻生子,找一个爱自己又不惹麻烦的女人总比找一个有目的,贪得无厌的强。
沈幼宜从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实在是太好懂,让元朔帝觉得很安全。
看不见他的脸,沈幼宜心里莫名发慌,纵然知道元朔帝性情温和,却仍难以遮住他身上与生俱来渗出的威压。
尤其是她现在正心虚着,元朔帝的存在变得难以忽视,甚至在不断放大。
厢房里静默如寂夜,沈幼宜艰难举着仿佛有千斤重的笔,不知从何处下手。
元朔帝依旧没说话。
沈幼宜顶不住他的压迫感,颤抖着手落笔。
好好的一幅画被她毁了个干净。
元朔帝突然笑了一声,“我好像没有骂过你,怎么手抖成这样?画不好没关系,慢慢来就是,教一遍不会就教第二遍,第二遍不会再教第三遍、第四遍,总能学会的。”
沈幼宜心里有鬼,讪笑道:“谢谢殿下,只怕我太愚笨,白耽误您的工夫。”
“现在我也没有旁的闲事,何来耽误?”元朔帝重新握住她的手,顿时感到一片冰凉,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眉,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随意修改几笔,挽救了一幅画作。
“殿下画得真好,我自愧不如。”沈幼宜不走心地夸奖,压下眼皮掩饰内心的羞惭:“要不我还是不学了。”
元朔帝温和安慰她:“一幅画而已,画不好也没关系,又不是要当名家宗师。不想学了也没关系。你想要什么画可以告诉我,当是我的饭钱。我的画技虽称不上妙手丹青,却也强差人意。”
他这话实在是自谦。
元朔帝于丹青上的绘画天赋连当朝名家大儒都赞不绝口,他曾有一幅美人春困图流传到民间,见过之人无一不惊叹画技传神,美人如同活过来一样,不少观摩者忍不住伸手去触摸,确认她是不是真人。
上京贵女们以得到他的丹青图为荣,即便他被罢黜,画作仍是千金难求。
沈幼宜正是因为见过嫡姐沈盈丹房里惟妙惟肖的丹青,才有了和元朔帝学画的冲动。
现在她却后悔了,她怕元朔帝知道自己尽心费力地教导被用于满足她卑鄙的私-欲。
沈幼宜看向画中已经认不出到底是谁的丹青图,撂下笔垂眸道:“已经够了。”
她有一幅画,足以慰平生。
这日元朔帝等了等了很久,直到沈幼宜离开也没听见她提出要一幅自己的丹青图。
他审视着画纸上的男子,那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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