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附近的数十个眼线愣是没用上。她的回答在元朔帝意料之中,但她的表情却出乎他的预料。
在元朔帝的预想中,沈幼宜至少应该犹豫一下。
他的话说得十分明白,皇帝想要他的命,沈幼宜嫁给他意味着必死无疑。
然而无论是在光里还是暗夜,她的眼神都如出一辙坚定。
在他被贬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有许多人认定他九死一生,忙着跟他撇清关系,还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倒戈他的政敌,对他反踩一脚,落井下石。
譬如沈盈丹,她从前表现得非自己不嫁,然而在最后关头还是选择保护自己的荣华富贵。至于其余还想嫁给他的人,都是抱着以小博大的心思赌一把。
但沈幼宜和她们不一样,她是被迫嫁给他的。入夜,星星重新落在天幕上,昭示明日是个大晴天。
沈幼宜仔细放下床帐遮挡严实。熟悉的眉眼与她的目光相触一刹那,沈幼宜捂住口鼻,潸然泪下。
时隔百余日,她终于,终于得再见他。
满夜星空,灿若繁花。
她半跪在床榻上,缓缓打开元朔帝今日画的丹青图。
元朔帝若是不点破她偷看自己练剑,恐怕她至今还龟缩在云梦阁,不会主动来找他。
他惊觉或许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贵妃失忆之后》 20-30(第3/18页)
自己在新婚夜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他就不算讨厌她,否则她活不过当晚,更不会主动教她画画。
不可否认,当她说出这两个字的这一瞬,元朔帝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莫名颤了下,细微却真实存在。
曾经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为他效命赴死的人如过沈之鲫。可唯有沈幼宜,在他前途未卜,命运难测之时,愿意与他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为了保护他拿起武器,为了他彻夜不眠,为他绞尽脑汁。
她这么爱他,他给一点回应也不是不可以。
沈幼宜忽然被人往前拽,头被元朔帝按在怀里,紧接着听见一声愉悦闷笑。
“沈幼宜,往后剩下的日子我们好好过。”元朔帝一字一顿道:“你想要什么,我尽我所能满足你。”
他说这话的语气缓而沉,胸腔微微震动。
沈幼宜的耳朵贴在他的心口上,眼眶一热。
他们连心跳都如此相似。
沈幼宜忍住落泪的冲动:“我想要你好好的。”
好好活着,好好在她身边。
元朔帝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我们都会好好的,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能挣出一条活路。”
在沈幼宜看不见的地方,元朔帝眼眸渐渐染上几分阴冷。
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亦或者那些处心积虑要除掉他的士族,他们的好日子不远了。
他的活路,就是他们的死路。
元朔帝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这么沉得住气。”
“可不是吗?”左思提起沈幼宜的忍耐力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她还嫌伺候的人多,让他们都先紧着殿下。”
沈幼宜的吃穿用度是按照真正被圈禁的标准,冷饭冷茶,旧屋陋器,分过去的宫人也都是老弱病残。
本以为娇养的小姐会叫苦连天,自乱阵脚,可她非但没有一句气急的话,还从犄角旮旯里寻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移栽到室内,每天不是在弄花,就是在看书,过得比殿下还闲适。
元朔帝唔了声,不予置评,将刚才画的东西卷起来,随手插进一旁的海水龙纹青花卷杠中。
书桌前立了一尊三脚祥云龙纹冰鉴,方形盖檐四周有水滴不断冒出,沿着纹路滴在下方的凹槽里。袅袅冰雾从铜盖上方冒出,借着湖面上的风送进内室,与荷叶清香混在一起,清凉舒适。
左思不理解:“殿下为何不直接处理掉她,亦或者看管起来便是,何须费心思在她身上?”
元朔帝另取一张宣纸铺在灰绒羊毡上,提笔作画,神情淡然。
“沈家把她送进来打我的脸,我总不能白白挨一个耳光,正好用她当饵,钓出暗处的鱼。”
笔尖骤收,沈幼宜的睡颜被勾勒在纸上,栩栩如生。
“你打扮得太素了些。”说着,她随手扯了发髻上的镶金红宝石镂空牡丹簪递给旁边的章嬷嬷,示意送过去。
沈幼宜双手接过沉甸甸的簪子,跪下拜谢。
“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生母。”沈夫人处理完沈幼宜嫁给废太子的事,还要赶去安抚她的宝贝女儿。
沈幼宜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房的,她的脚像踩在云端,没有一步是落到实处。烈阳照在她身上,后背却无端出了一身冷汗,热风吹过,宛如冬日浸没在冰湖般寒凉。
路上有人和她打招呼,她看不清是谁,也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只是依靠本能颔首微笑回应。
最后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在人前哭出来,于是便硬生生凝住眼里的泪,指尖再度陷入掌心,这一次,却感觉不到疼。
浑浑噩噩地打开房门,屋内阴冷的风迎面撞过来,沈幼宜猛地从云端坠入泥地。
她想起来了,顾焱死了。
沈幼宜像是梦醒了般,双手交叠死死捂住口鼻,牙关紧咬。
顾焱死了,她还要活下去。
若是被人发现她与外男私下来往,莫说她性命难保,还要连累母亲遭殃。
然而多年的隐忍与筹谋在今日顷刻间化为乌有,沈幼宜几欲呕血。
她气顾焱为什么不告诉她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恨他为什么在给了她信誓旦旦的承诺后又失约。
但比恨更深的是锥心般的自责,若不是她的年岁已大,顾焱也不会着急立功铤而走险。
沈幼宜几乎魂飞魄散,她有点后悔教太子瞧见她那一副承恩后纤弱的媚态,她不过是想激一激太子,怎么激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太子不想活了要谋逆,大可不必带上她一起,怎么好端端在御前提起他们二人的私情来!
皇帝就两个儿子,他当然死不了,她和卫氏就未必了。
她手心几乎全是冷汗,心下一横,不等御前的人通禀,哭哭啼啼地闯了进去。
外人听着,殿中近乎剑拔弩张,可她一奔进去就发觉出一些不对来。
太子跪在地上,年轻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惊喜,膝盖两侧渗出点点血来,元朔帝负手而立,神色冷峻至极。
可有人骤然闯入,帝王父子的注意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沈幼宜有些错愕,同样也尴尬得很,皇帝训斥自己的儿子天经地义,她出现在这里好像要存心听墙角、等着看太子笑话似的,可既然跑了过来,还是硬着头皮扑到元朔帝怀中,如乳燕投林。
“陛下,外面草丛里有蛇!”
她的声音发颤,像是经历了极大的惊吓,行宫建于山间,有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甚少会出现在寝宫里。
元朔帝余怒未消,见她惊惧难安,直直扑向自己寻求安慰,不免想到最坏处:“那蛇伤到你了?”
沈幼宜摇了摇头,低眉道:“它就是朝我吐舌头,从我前面游走了,好生吓人,您摸摸,我身上吓得全是汗,气都要喘不匀了……”
第 22 章 第 22 章
她一点也不像长辈了,还是那个想方设法吹枕边风的妖妃,沈幼宜听见元朔帝轻轻笑了一声,嗔道:“东宫内宅不和,他自去纳几个新人也就算了,怎么还管到陛下身上,难道我服侍您服侍得还不好么?”
元朔帝拍了拍她的背顺气,似不经意问道:“你身在行宫,怎知东宫内宅不和?”
太子当然不知,她哪里服侍得了人,都得别人来服侍她。
沈幼宜下意识接过陈容寿递来的茶汤小口啜饮,猛然想起这遮住半张脸的神情有几分心虚,又将茶盏很自然地递还回去。
按理来说,卫贵妃与世隔绝许久,是不该清楚这些的。
一时疏忽,她这个挑拨人家夫妻的恶毒庶母竟然说漏了嘴。
但她喝了一会儿茶,元朔帝竟未说起旁事,显然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半转过身去不理人,气恼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倘若殿下与太子妃夫妻恩爱,自然盼着旁人家也都是成双成对,等这些人有了爱侣,才能体会到殿下此刻的欢畅,要是不恩爱……”
沈幼宜忽然在画技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贵妃失忆之后》 20-30(第4/18页)
上开始下苦功夫,短短几日进步神速,已初具神韵。
元朔帝放下手里的书卷,踱步走到沈幼宜身边,说了句画得不错,等半天也不见她继续下笔,凝眉道:“怎么不继续了?”
画中的青衣男子高举长剑,衣袂飞扬,脸上却是一片空白。
沈幼宜握笔的手一紧,抿了抿唇道:“画得不好,怕殿下笑话。”
更怕元朔帝认出画中的人不是他。
元朔帝直接握住沈幼宜皓白的手腕,举重若轻描绘出人物的神态,他盯着她的侧脸问:“看清楚了吗?不会我再教一次。”
沈幼宜紧张得手心隐隐出汗,几乎难以握住笔,她低声道:“看清了。”
元朔帝放开她,站在一旁淡淡道:“画吧,我看着。”
沈幼宜艰涩地动了动僵硬的手指,重新取来一张纸临摹,她故意拖延时间盼望左思有事进来找元朔帝,可直到她画完全身,连人物衣饰都上好颜色,他也没有挪动脚步的迹象。
元朔帝就这么站在她旁边,一言不发看她画。有了元朔帝的帮助,云梦阁在短短几日再一次大变样,几乎与沈幼宜描述中的一模一样。
元朔帝推开她屋里朝南的窗棂,外面正对着几棵被修剪齐整的海宜树,粗壮的枝丫依稀能推测出下一个春日海宜盛放的景象。
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叮当声响,沈幼宜寻声探出头去。
几个宫人在海宜树的左边收拾出一块空地当校场。他们把原本栽种在上面的花草尽数移栽到墙边,又用三寸宽一尺长的长条形青石板取而代之铺在松软的土地上,缝隙处用碎石子填平,空地边缘放置上几个木桩,一个放兵器的木架。
沈幼宜看得目不转睛,眼神动容,泛着粼粼波光,毫不掩饰她的欢喜雀跃。
元朔帝挨着她故意问:“还有哪里不满意,我们继续找。”
听到他调侃的语气,沈幼宜回过神,红着脸摇头。沈幼宜笑道:“我总不能一天都不吃东西。”
皇后整寿,皇帝为彰显对发妻的鹣鲽情深,同时也为了稳住她身后的沈家,举国同庆,朝臣皆来朝贺。
中午有小宴,女眷和外臣分用,晚上是大宴,共同为皇后庆贺,沈幼宜要去整整一天。
元朔帝夹起一个桃花酥放到她的碗中,漫不经心道:“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那可使不得。”沈幼宜估摸回来已是深夜,他难不成要一直饿着肚子,忙道:“殿下今日已经陪我用了一餐,不算失言。”
元朔帝是个一诺千金的君子,答应陪她用膳便日日按时来云梦阁。哪怕他最近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也要抽空与她至少用上一顿,往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听话。”“你先离开,等我回去一起用膳。”
元朔帝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讳牵起沈幼宜的手,温声细气,宛如一对普通的夫妇在窃窃私语,在剑拔弩张的场合下显得尤为诡异。
沈幼宜做不到像他一样泰然自若,顶着他强烈的注视下无意识点了个头。
元朔帝满意地温和一笑,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温热有力。
他的眼神一如往昔般柔和,如同在西巷口百余个朝夕相对的日子那般寻常,可此刻的沈幼宜却有种背脊生寒的心悸。
她忽然觉得眼前人很陌生,陌生到她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他一般。
不仅是沈幼宜有这样的感觉,她余光所掠周围之人无一不大惊失色,面容惶恐,尤其是皇帝,好似看到可怖的修罗恶鬼般恐惧。
元朔帝感受到握住的手腕愈发冷硬,心知是吓到她了,颔首示意右想先带人离开,同时顺利离席的还有恭王妃。
所有人像是在做梦一般,呆愣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你……你怎么出来了。”
坐在上首的皇帝惊叫着,他终于回过神确定这一切不是梦,元朔帝竟然逃过重兵围困的禁地跑了出来,还堂而皇之跑到寿宴上。
皇帝满眼不可置信,怒中带怯地指着元朔帝:“李将军呢,李玉在哪?!快把他给朕拿下!”
到最后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