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太子行走不便,又被诊出不能生育的患症,他以为退亲没什么不好,甚至母亲把沈幼宜认作义女,另嫁他人也可。
只不过要损失一份陪嫁而已。
太子有些烦躁,这其中的情由他已经同兄长说过几次,那时兄长分明也默许了,可现在还没开口,就被打断。
“是你自负,以为沈氏除了嫁你再也寻不到旁人庇护,必然会被权贵欺辱/亵/玩,还是自卑,不愿教人知道退婚是因为你不能生育且不良于行,看着她与旁人双宿双飞?”
元朔帝淡淡道:“你总说自己是个废人,偏偏又不甘心沉寂,屡次做出些事情,无非是盼着有朝一日能重新站起,还能做弟妇真正的丈夫,这些话你对我说说也就罢了,将来与她抚养子女,回忆起今日不堪,难道也是对她含讥带讽,倘若真是如此,那倒不如现下一纸休书,为时不晚。”
自从玄朗被认回国公府,她其实一直担心这桩婚事难以美满,从前是沈家不嫌弃陈家贫寒,丈夫相信朋友的人品,可是丈夫做官时与国公府也没有来往,不知镇国公夫妇脾性如何,她和女儿在金陵住着,玄朗也不肯上门拜访。
换作是以前,就是盈盈两三日不上门,他也要找个借口过来帮忙做活,不是砍柴挑水,就是帮崔夫人买些针头线脑,糕饼果子。
谁没有过年轻的时候,那点心思她还不懂么?
沈幼宜亲昵地同母亲坐到主屋的榻上,嗔怪道:“我才是阿娘亲生的,您见了我还不高兴么,只惦记着见他,世子有事情吩咐二郎,不能陪我一道来,不过他答应了的,等办完差一定回来见您。”
崔氏怜爱地看向女儿,摇头叹息:“盈盈,我只是担忧你,眼下只有咱们两个,你老老实实对我说,二郎他……对你是不是没有从前那么体贴了?”
要说丈夫对她体贴与否,沈幼宜也有些说不明白,她犹豫道:“我觉得还好,可能就是分别太久,郎君和我都有些害羞,他又忙……因此他对我很规矩客气,但也没什么不好。“
女儿不自觉地替新婚夫婿找借口,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崔氏瞧着她像有些心虚似的喝完一盏茶,才像不经意问起:“这是他的不好,那二郎对你都是怎么好呢?”
沈幼宜才成婚几日,夫君又时常外出,要说出点好处来也太难为人了,支支吾吾道:“他担心我晚上睡不好,会开方子想着要我早些睡,还有……大概是怕我难受,只新婚合了一次房,瞧见我哭,他就不再动了。”
她身边没有同龄的亲密女子,就是有也不方便问人家是不是也一样,尽管心里觉察到有些不对,可还是安慰自己应当没什么问题。
这就是症结所在了,崔氏倒吸一口凉气,忍了又忍,才耐不住道:“盈盈,那不是体贴,这是他该抓几副药吃了。”
她才不会信什么不敢动的鬼话,哪有男人在这上面惜命的,盈盈平日里就爱娇,二郎不是不知道。
且不说这半路出家的医术如何,崔氏简直不敢细想国公府背后的谋算,要是单单为避免同房尴尬,想让盈盈早些睡下还不算什么,可若是裴府婚前就发现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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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仍是要娶盈盈,那不就是为了遮羞?
将来要是盈盈生不出孩子,她本就没有娘家撑腰,岂不是要受气?
她见女儿面色有些难堪,自己何尝不是难以启齿,可婚前说得不透彻,婚后反倒是害人,无奈道:“你婚前不是看过书了么,阿娘以为你懂的,也怪我对你太放心,他若真是这样待你,不是在外有了相好,那就是……近乎不能人道了。”
谁能想到一个铁打的汉子,又是初婚,一切都该是顺顺利利才对,怎会有这种毛病?
沈幼宜倒没觉得那有什么不顺利的,要合房的时候郎君几乎不费什么工夫就起来了,但对她仍十分耐心,问她受不受得住,虽说时候太短,弄得人心里空落落的,可还不至于算不上男人。
他不想去面对一张和自己相似的脸,曾几何时,他靠近兄长就无比欢欣,以为自己总有一日能与他一样,然而现在他只能坐在椅上,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只能期待旁人的帮助施舍,再也追不上兄长一星半点。
即便是治好了双腿又能怎样,他年岁渐长,那时再要出仕为官也远远及不上兄长的成就。
由冷转温的巾帕被轻柔取下,风吹过处,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
“玄朗,我从不是什么好人。”
元朔帝拍了拍他的肩,似有几多怅然的叹息:“我偶尔也会有我的私心。”
没有谁愿意永远承担手足为自己而重伤的歉疚,他也一样怀着卑劣的心思,试图用百依百顺弥补这份亏欠。
这一点他与父母并无二致。
盼着二郎娶了弟妇会心满意足是真的。
但如今,想弟弟休妻也是真的。
他垂眸道:“我奉上命,须得出去两日,你先回怀思堂住,仔细想想,想清楚了再来寻我。”
皇帝马上出身,好武刚厉,眼里容不得沙子,只是这两年岁月不饶人,御门听政的次数逐渐减少,可几位皇子正当壮年,镇国公府作为从龙的勋贵之一,已经默认站在太子一边,行事更须得小心谨慎,他不能再在府中耽搁,以免被有心人窥出实情。
镇国公府这片地方原是陈留王住宅,后来陈留王早夭,身死国除,又被赐给第一位镇国公做府邸,裴氏的先祖翻修重建过两三次,空置的院落颇多,怀思堂就是其中一处。
太子对府中位置熟悉了许多,虽知这个地方离自己与盈盈的住处太远,离开临渊堂,他再想顺着密道去探望盈盈就有许多不便,但留在此处,又恐被人发觉,不好明言,闷声应了一句是。
沈幼宜正在和红麝安排明日回门要拿的礼物,沈夫人虽有些瞧不上她,可在这上面并不亏待沈家,她再往这里填上一点心意就够了。
母亲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只是等沈幼宜记事以后,她的指腹掌根都有厚厚的一层茧,轻轻一抚,勾起她嫁衣的几缕丝。
当初陈伯父和爹爹是同窗好友,只是祖母仅有父亲一个儿子,守着十亩田地还能勉强过活,江南富庶,可人口稠多,分到每个人身上,土地只有薄薄几亩,陈家兄弟众多,到了陈伯父这一辈,经不住兄弟几个再分,一人手里就只剩下一二亩了。
要读书就要卖地,可即便卖了也只够陈伯父读一段时日,两浙湖徽都是出文人才子的地方,谁也不知日后如何,他刚考中了秀才,就回家种桑养蚕,托人说亲娶妻。
有了功名的读书人可以免去户内二丁的徭役,不必缴纳田地赋税,这是最务实的做法,但他本人却颇具豪侠义气,不愿做衙门讼师,闲暇之余常收取微薄酬劳,替不识字的农户写状纸。
父亲那时久试不中,被母亲埋怨,常陈伯父饮酒,羡慕他的洒脱人品,陈伯父习惯了男耕女织的平淡日子,劝说她父亲也不必执着考取进士,做什么大官,只是父亲有他的傲气清高,每次只是笑着摇摇头。
就是在那几年里,两家越走越近,约定以后生了儿女,要结一门亲事。
后来父亲进京赶考,一路高中,被圣上点了进士,北上做官,等任职期满又留京任户部主事,直到带着她回乡服母丧的时候,才知道老友数年前收养了一个在路上捡到的男婴,长相十分俊朗。
太子那时还叫陈朗,十三四岁的少年身材十分高大,隐约懂得什么是男婚女嫁,见长辈口中的未婚妻堪堪到他的腰,惊吓得连连摆手,惹来哄堂大笑。
父亲并没有悔婚的意思,只是不满这个未来女婿年纪略大,又不肯读书,他本是科举出身,虽然略通射御,但不希望女婿是个舞刀弄枪的武夫。
但她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是男女大防,小孩子格外喜欢年长些的朋友,难得父亲允许她接近一个人,他又懂许多她不晓得的新鲜知识,因此总追在他后面叫他哥哥,声音甜糯,要他带她去玩。
太子正是热衷于拳脚棍棒的年纪,还要被父亲及未来岳丈逼着去读书,身后突然多了这么一个甜白馥软的小姑娘,更招来许多同龄人的哄笑,他得哄着这个偷偷来找自己的未婚妻不哭,还要抽出手去驱赶好奇的玩伴,急得满头是汗,她却咯咯笑,觉得十分有趣。
后来她家道中落,父亲在狱中生死不知,往日攀附阿谀的亲友避之不及,唯独这个年长她近十岁的未婚夫赶来安顿她们母女,陪着母亲上下打点,直到父亲被判流放,也是他日夜兼程,荒废了一季田地,一路服侍父亲到寓所,接她们回乡安置,不时过来帮衬。
父亲无诏不得擅还,母亲却因为她的婚事被镇国公府一起接来金陵,金陵地贵,她不愿意在这里久留,担忧旁人说女儿的闲话,不日就要返乡。
她因着父亲的事情一向多思,连人也郁郁寡欢,后来被他宽慰,不免越发依恋,还被太子取笑,说她和小时候一样爱娇又黏人。
沈幼宜满腔情思,幽幽叹了一口气,尽管陈朗已经成了太子,可昔日相濡以沫的情谊还是真的,就算郎君在男女之事上有些不足,日后即便入仕,更不能和大伯的官爵相比,她也不会离弃的。
然而外间脚步杂乱繁急,打断了她的思绪,沈幼宜走出门来,看到是沈夫人拨来服侍二公子的随从,他正要请红麝来回禀二少奶奶,为二公子收拾一两件衣裳。
“你说是世子叫二郎去两日?”
沈幼宜有些讨厌自己的大伯了,他自己要为陛下办差,孤身不娶是他的事情,何必在这时候叫上二郎,让他们夫妻新婚分别。
虽是如此,她还是示意红麝,去取了丈夫厚实保暖的衣裳。
那小厮本就是奉命来送衣去怀思堂的,他年岁尚小,抬头偷觑二少奶奶的反应,却瞧见那天仙似的美人神色黯然,有几分失魂落魄似的,一时怔怔,连红麝递来的包袱都忘接了。
沈幼宜定了定心神:“我还有些话要叮嘱郎君,你在前面引路,我和他说完就回。”
其实太子看着粗枝大叶,但平日里总是他照顾她更多些,沈幼宜心底不舍是真的,但并不担忧丈夫外出,只不过是……有点脾气,想到夫兄面前晃上一晃,提醒他记着些他胞弟新婚。
太子的小厮面露难色,沈幼宜恼道:“我还不怕母亲知道了训斥,你为难些什么,就是世子也不能不叫我去见他!”
元朔帝短暂外出时至多只带官服与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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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换的常服,亲随四五人即可,他正欲催动身下坐骑,然而风将那一声声“夫君”遥遥送至,牵住了他的马蹄。
沈幼宜气喘吁吁,十月的天气,她额边还有汗意,只是望见他时又展颜一笑,提起一口气奔到他马前。
元朔帝蹙眉,弟妇看见他,这样欢喜做什么?
“郎君,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虽说世子不在这里,沈幼宜难免疑惑,但还不至于认错自己的丈夫。
她伸手牵住他衣角,娇声抱怨,目光里满是不舍:“怎么世子说的话就这样听,却狠心撇得下我……母亲还在庄子上等着你呢,记得回来的时候去瞧一瞧,她还惦记着给你做马蹄糕吃呢!”
沈幼宜试图离他更近些,然而她的丈夫却不作声,神情严肃而无奈。
他催马走动两步,连她手中那片衣角也飘开了。
身后的亲随见状连忙远离些许,这几个人沈幼宜不大认得,然而看他们的动作,她猜世子应当在这附近,但他为什么要这样畏惧兄长,人前连话也不和她说上一句,一时有些气恼:“记住了没有呀!”
元朔帝见她认错,还这样理直气壮地纠缠他,哪怕这几个亲信早已心知肚明,可终究是教下人瞧了笑话,沉声道:“弟妇,二郎已经先走了。“
“大伯?”
沈幼宜吃惊不小,几乎叫出声来。
只要将那些信件重新用药浸泡晾干,才能显出拼凑的裂痕。
他垂下眼:“这件事过去许久,太子听闻有一户山中人家,女儿与父母相继去世,官府还没来得及勾上一笔,便将你送到骊山去,想叫你重新入东宫为妃。”
这些沈幼宜大致能对得上,她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心底一片苦涩:“萧郎死在南诏,果然也是因为我了。”
她不肯做太子嫔妃,也不敢与他完全撕破脸,找上了如今的太子妃,要她在宴上动手脚,帮忙灌醉了太子,诱导太子将她随手转赠给陵阳侯。
沈怀安却奇异地沉默片刻,柔声道:“宜娘,起码萧侯曾拥有过你的真心。”
不可否认,宜娘对他也同样坦诚,但那不完全一样。
她待萧彻是完完全全的男女之情与感激,却未必意识到他们二人之间的情愫亲密,远非一般兄妹可比。
这种安慰十分别扭,沈幼宜想,或许萧彻也称得上是最符合阿兄心意的妹婿,她眼眶泛着红,道:“可我早把他忘了。”
不难想象,她后来再度落入太子掌中,成为被他豢养的一只娇贵鸟雀,沈幼宜想起来她如今的身份:“阿兄,我是阿耶阿娘抱来的?”
但她明明生得更像沈家人。
沈怀安否认了这一点,轻缓道:“宜娘,是与不是当真重要么,你依附卫氏,卫氏何尝不想攀附你的裙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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