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母亲年岁渐长,有些迂腐念头元朔帝不觉意外,然而他的同胞兄弟竟也极力赞成,这才是最荒谬之处。
他忆起校场初见时那毫不露怯的男子,爽朗豪迈,言辞恳切,绝非眼前颓唐自毁的醉汉,即便不悦,也未开口斥责。
太子见兄长目露难色,心下亦是苦痛难言,他一向仰慕元朔帝,因此特地奔赴这位大人帐下效力,不曾想两人竟是一奶同胞的手足,上了战场性命酒由不得自己,可他并非怕死的懦夫,即便是为兄长赴死,他也无甚怨言。
即便他杀贼而死,朝廷的抚恤和国公府的贴补也够盈盈置办嫁妆傍身,等过一两年另嫁旁人就是,兄长不会不管她。
可偏偏他没死,那便要贪心地活下去。
母亲本来不大中意这门婚事,可前些时日来探病,与他分析此举利弊,所谓圣心、国公府与兄长的前途,他与妻子日后相处,那张口张张合合,说出几千几万条道理来,他一个废人并不怎么在乎。
他只想教盈盈开心一些,享受一个妻子应该得到的一切。
而这个代替他的男子必须足够出色,最好也不要教她知道这一点。
“兄长想反悔也不必以此为借口,我只是担忧兄长没有经验,一时放心不下,有些要紧的话还需叮嘱兄长。”
太子神情倨傲,细品却是说不出的酸涩:“盈盈娇怯天真,又最在意我,若兄长不小心露出马脚,只怕会伤了她一片心。”
太后面上的笑纹都多了几根,宫中上一次有喜事还是东宫诞下麟儿,如今她这个儿子是一定要册立贵妃为后的,有了这个皇子,日后也能少生出些波澜。
她伸手抱起这个孩子,虽说面皮红皱,可做祖母的却还是辨认出他同皇帝和贵妃的相似,含笑道:“倒是比皇帝小时候还要俊些,抱着虽轻,嗓门却高得厉害。”
沈幼宜却听不见这个孩子的哭叫,她生产后还有点力气,只知道手被人紧紧握住,耳边有母亲的声音,说她生了个小皇子。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往常宫内有喜事,连着三夜都是要放铁树银花的,但如今却是静悄悄的。
第 86 章 第 86 章
沈怀安数日目不交睫,到了京畿才晓得贵妃已为今上生育了三皇子,元朔帝有意为这个儿子造势,虽早早听闻他携那吐蕃将帅的头颅赴京,却有意延了数日,教他在三皇子满月前一日入京。
贵妃不祥、妖姬祸国,这样的流言层出不穷,然而随着皇子降生,边关告捷,这样的谣传不攻自破,甚至传闻这位新降生的婴孩生有异象,降生后便有紫气绕庭,又有接连不断的喜事传来,当有东宫之分。
朝中已有人明了天子之意,上书为贵妃和这位三皇子请封,然而元朔帝却并不十分着急,同几位宰相正色道:“朕虽偏爱贵妃,然御极二十一年,已有二后,又废东宫,恐有克妻克子之命,倘若祸及幼儿,实朕之罪。”
皇帝命格极贵,然而内帷之事却多有不顺,后妃子女情薄,内宫数有废立,贵妃纵然盛宠,可天子正值盛年,一旦这个女人成为皇后,又有新的宠妃爱子,未必就能长久。
如今沈氏富贵到了极点,或许不封皇后,对于天子而言才会少些麻烦。
然而天子膝下毕竟只有这一个儿子有望承嗣,元朔帝特地寻了许多术士来为贵妃和这个老来子相面。
沈幼宜早知道他那许多打算,听说还寻了许负的后人郭氏来,揶揄道:“郎君就不打算把先帝陵寝的风水也看看?”
太后都哀叹,先帝除了有些好色,并没有多少古怪的爱好,却生出这么两个孽障,皇帝废了太子,赵王的世子也因柳氏被夺走,前不久郁郁而终。
但皇帝却这样敲锣打鼓地告诉人家他的儿子有一四海、君天下的命格,他们生来就是夫妻相,两人相克,反得终老,她虽不以为耻,却觉他只许州官放火:“也不怕那些术士知道您的心思,变着法地说好话,坏的也说成好的?”
他被她骗了一下,尚且气恼得不行,如今要为她造势,那虚荣的好话就可以变着花样往外传了。
元朔帝却不以为忤,他怀抱着软软的婴儿,心爱得不得了,气定神闲道:“朕能受得了宜娘的骗,怎么就不能受旁人的骗呢?”
沈幼宜再醒来时天光初显,她这一觉并不安稳,总梦见自己走入一间阴冷囚室,能听见铁索滑动的声音。
四周皆暗,隐隐有悲戚之声。
她浑身是汗,虽然这样的梦境她并不陌生,然而诏狱的可怖还是令她颤栗。
“阿爹!”
她提裙奔向牢中那人,然而静坐在草席中的那人缓缓转过头来,她忽而定在原地,不敢置信,颤声道:“郎君,怎会是你?”
那人似是受了刑罚,只露出侧脸,平和道:“你唤我什么?”
沈幼宜不解,试探地又挨近些,怯怯道:“夫君,你怎得不认识我了?”
那人顶着与她丈夫有八九分相似的面容转过身来,却更为沉毅渊重,他微微笑道:“好姑娘,是你不识得我了。”
他腰腹处伤疤纵横,刻在他身上却别有一种狰狞的美感,有箭伤刀伤,也有许多新添的血痕。
因不见天日,他的肌肤白得有些透明,她可以想象当烙铁印上去时,他皎洁肌肤下血肉瞬间化为焦团的可怖。
可最令人触目惊心的不是他这一身伤痕,而是他颈间那点……沈幼宜低低笑了半晌,察觉到他有些恼了,连忙伏在他身前又亲了亲,嗔道:“谁叫你躲着我来着?你是和世子学坏了么,成日板着脸,老气横秋的,我还是更喜欢你活泼些,他没成婚,你可是有新妇的人,难道你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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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帝哑然,他在弟妇心里竟比二郎还老?
他轻咳一声,道:“我没有躲着你,只是有些累了。”
按照母亲的意思,既然是为了弟妇受孕,他就委屈一些,一月两次也就够了,一次是她行经结束的第十日,一次是第十五日。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不是为了照顾二郎的心情,他也不愿多玷污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这没什么可委屈的。
可他忆起她的羞怯妩媚,手不自觉往它不该去的地方去,又觉母亲确实了解男子的下流。
他竟然也会生出一些留恋。
累了他又不睡,沈幼宜不大相信,见他抚在腰上,以为郎君好心,就将纠缠在一起的珍宜链条递给他一缕,可怜地盯着他瞧:“郎君帮我解开。”
她简直可以称得上作茧自缚,却要他剥丝抽茧,元朔帝有条不紊地一串串解开,闻言失笑:“怎么想到夜里系它,不嫌麻烦?”
虽然他很欣赏这种被束缚的美丽。
尽管这被绑起来的不是他的妻子,他不方便有太多的破坏欲。
“因为好看呀!”
她有着无穷无尽的活力,欢快道:“看来以后改成珍宜衫也很方便,我想你会喜欢的。”
而且沈幼宜有一个难以启齿的愿望,她很喜欢逗弄太子,虽然他现在举止温柔,颇有些大家公子的风度,然而她却更盼着夜里他能更凶狠粗鲁一点,就像耕种时候那样,糙一点也没有关系。
大概她甜蜜的日子过多了,会想自己寻一点苦吃。
帷幔无声飘荡,沈幼宜好心伸手,想去扯开一些,却被他手疾眼快,一把攥住手腕。
她几乎喂到唇边,离得太近,他不可避免嗅到女子衣怀馨香,元朔帝初尝滋味,即便有心坐怀不乱,也不免血热,何况他方才……
“不用点烛,很快就会好的。”
他尽量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接触,耐心道:“……盈盈,你是每晚都睡不着么?”
沈幼宜忍俊不禁,点了点头:“那郎君要怎么哄我入睡?”
她喜欢出一些汗,倦乏过后泡浴,睡得应当会好些。
元朔帝披衣坐起,取了一只圆枕垫在中间,捉住她一臂,见她似乎被这动作惊到,想从他手中挣脱,吩咐道:“坐起身来,不要说话。”
沈幼宜犹犹豫豫坐直,她还羞于实践那些花样,只能顺从郎君的意思,含羞合眼。
生着薄茧的指腹扣在她脉门,沈幼宜倏然睁开了眼。
他目光锐利,虽不言语,但却有威慑之意,她也不好开口。
更何况夫君的眉峰渐拢,等他要换手,才小心翼翼道:“二郎,怎么了?”
过了良久,元朔帝才开口:“按道理说不该,明日我开个养身的方子,外敷内用,气色也会更好些,自然不愁入睡。”
“还有……”
他顿了顿,像是有些忍笑:“日间少睡一些。”
沈幼宜悻悻道:“你又不在府中陪我,那还不许我睡一睡么……你怎么学会诊脉了?”
之前那位公爹在世的时候,太子几乎没和她提过还有这本事,和夫兄出去几个月,他转做军医了?
元朔帝面不改色,语气不见起伏:“兄长喜欢,所以闲来无事会教我。”
原来只是半路出家,沈幼宜立刻摇头,乖巧盖好衾被:“我马上就睡,郎君别喂我吃苦东西。”
她不想打击丈夫的自信,特别是在他似乎人道艰难的时候。
“我会把方子给兄长过目,再请外面大夫看一看。”
元朔帝了然她的心思,解释道:“兄长比我稍强些,听说他从小就爱钻研这些,就是皇爷也用过他的方子,不必太过担心。”
他并非夸耀,但对着弟妇说自己如何有本领,总是有些难为情,沈幼宜闷在被子里吃吃笑,露出眼睛觑他:“那哪里是比郎君稍强一些呀,分明是大伯自谦,要是他也觉得成,我吃两副试试。”
被人夸赞总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情,元朔帝被许多人称赞过,或是文章,或是骑射,其中也包括医术,但他如今只能垂下眼帘,用袍袖掩饰蜷缩的手指,道了一声“好”。
她乖巧的时候入睡很快,察觉不到有人轻掖她衾被一角,忽而一声响动,沈幼宜在梦里呢喃挣扎了两声才重新安静,那只手停顿片刻,反倒更越礼地虚拢在她颈间,缓缓贴在她细腻肌肤上。
次日清晨,沈幼宜发觉枕边又是早已空空,她叫来红麝,询问道:“二郎做什么去了?”
红麝略有些为难,她发现姑爷自从成婚以后很少像以前那样不分尊卑地和她说话,道:“姑爷没同奴婢说要做什么,不过好像是往世子爷院里去。”
沈幼宜知道大概是去讨教药方,但他们兄弟两个实在太形影不离,笑道:“大伯和二郎分别多年,二郎一向盼着能有个手足,又倾慕世子军功,以他为榜样,回来后肯定总去烦大伯的,那就不管他了。”
二郎简直越学越像他,从前没见过面,只能投到人家帐下效力,现在倒好,有机会日日跟随,自然什么都能模仿。
沈幼宜想了想假如有女郎时时刻刻准备模仿自己的衣饰妆容,她一定会有些不舒服,无奈道:“亏得大伯不腻烦他,郎君的官身还没下来,我不懂朝廷里的事情,让大伯宽解他几句也好。”
沈幼宜惊醒过来,才听得耳边有人焦急唤她:“娘子,娘子您怎么了?”
红麝听见内里动静,打水进来伺候娘子漱口起身,院里的仆从和婢女只有几个,她只负责近身的活计,然而一进来就见娘子细汗满额,神情惊惶,便知是做了噩梦。
她要了一盏茶,急急忙忙地喝起来,虽知梦境虚妄无凭,然而还是心有余悸,不能从方才的梦里走出来。
诏狱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小女子随便进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入金陵备嫁以后,太子便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从不与她会面,说是要守礼。
这一点还算说得通,秦妈妈也说在这里未婚夫妻不能相见,可沈幼宜感受得到未婚夫的冷淡,回到国公府的他很少像以前那样给她寄书信传情,即便有也不过是只言片语。
犯人是生是死只在圣上一句话,家眷们只能知道犯人的死活,不能入内探视,这条规矩她早就知晓了。
而且,镇国公府宠遇正隆,她丈夫的兄长又贤名在外,听闻为人自持,处事老成,总不会似她家一般,顷刻间家破人亡。
她摸了摸枕边,虽有人躺过的痕迹,可是半点余温也无,疑惑道:“二郎出去练武了?”
红麝略有些为难,小声道:“奴婢一早过来时就没见姑爷,不过倒遇上来送膳的婆子,说是郎君有公务在身,一早便出去了,要晚些才能回来,怕您面皮薄,不好意思向厨房要东西,让人将饭食送到院子里给您,现在饭菜都在侧间温着,奴婢让人给娘子送来。”
从前家里只有一间两明一暗的上房及几个侧间,沈幼宜和红麝两个人操持家务还有些吃力,更不要说嫁到府里之后,她院中奴婢实在不足,即便拨了几个粗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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