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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死也请上天给她最后一点时间见到阿瓘死在她怀里,她的求生意识突然强烈起来,冰凉的四肢开始有了温度。
“夏淼,起来了,我们门主要见你”门外看守晃了晃栅栏,喊道。
夏淼垂下眸子,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答应你,活着”
起身的时候,苍白的唇状若不经意划过她的脸颊。
第106章 明月
夏枯草看着走进来的夏淼, 不足五尺的身量, 发丝干枯凌乱,乱糟糟的一团,皱巴巴的衣服, 脸上还有些脏污,唯独表情不似个阶下囚,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视死如归。
他感到有趣,命人放开她, 夏淼摔了个狗啃泥, 抬眸那一瞬间的倔强和故人如出一辙。
夏枯草盯着她,隐在漆黑斗篷下的眼神有一丝疑惑, 然而他并未追问,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告诉我金蚕蛊的下落”
夏淼冷哼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有几分伶俐:“谁知道告诉你你会不会立刻就杀了我和子歆”
夏枯草桀笑:“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会让你们, 不,是她, 生不如死”
夏淼当然知道他说的生不如死代表什么意思,脸色惨白,咬牙切齿。
“卑鄙无耻!”
从她二人互相维护彼此保全来看, 没点猫腻是不可能的,他平生最恨一件事,那就是女子之间相守相知, 半夏一心倾慕君迁子奈何明月照沟渠,最终含恨而终,是他一生的痛。
“呵,卑鄙无耻又怎样?!左右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你若不说,我保证你回去会见到她……”
夏淼咬了咬牙:“要我说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夏枯草有些不耐烦起来:“什么条件?”
“我告诉了你,你立马放我们走”
夏枯草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几声冷笑:“你现在还有的选择吗?”
正因为没有选择,所以放手一搏。
夏淼嗓子发干,咽了咽口水:“那……那你过来,我告诉你”
一个不会武功的黄毛丫头他何足挂齿,夏枯草起身走到她面前揪住她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
“别耍花招,快说,不然现在就是你的死期!”
“金蚕蛊就在……咳咳……”因为咳嗽她逐渐压低了声音,夏枯草将人放下来俯身去听,面前却猝不及防闪过一道寒光。
夏淼出手极快,一击中的,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就在下一刻被人一掌击飞撞到了梁柱上,重重摔倒在地,唇角溢出血迹,气若游丝。
被银针刺中的地方痛痒难耐,夏枯草提气逼出银针,见针尖上淬了不知名的深褐色液体,更是勃然大怒,将人提起来一掌击向了她的天灵盖,电光火石之间瞥见她后颈上指甲盖大小般的一块绯色胎记,猛地住了手,被反噬的内力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到底是吊住了一口气,夏淼醒来的时候躺在柔软的床上,阴冷潮湿的囚牢仿佛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梦醒了她还是三木家不招人待见但起码衣食无忧的少主。
然而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痛楚就排山倒海而来,五脏六腑都搅着痛,她额头迅速冒出一层冷汗,房门嘎吱一声轻响,进来了一个伶俐的小丫头,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甚至还替她擦了擦脸。
她忍着疼问了一连串问题,那小丫头都咿咿呀呀的直比划,夏淼暗叹了一口气,原来是个聋哑人。
她想知道郑子歆怎么样了。
那小丫头做完一切后又像来时那般退了出去,夏淼微微阖了下眸子,觉得这次的疼和以往每次受伤都不一样,疼的时间太久了,她那超乎凡人的自愈能力似乎不怎么有效了。
难道是因为被内力所伤?
她正思索着,床旁笼罩了一团阴影,她抬眸,是那个反复无常阴冷可怖的血衣门门主。
他来到这里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杀了他,还命人好好照顾她,甚至还用一种略带了疑惑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她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一会儿就打了个冷颤,眼部周围苍老耷拉的皮肤和幽深的眼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为长期服用丹药的缘故,那双眼总是布满血丝通红的,眼球微微往外凸,眼白的地方有一小点阴翳。
夏枯草开口了,嗓音有些干涩:“你……叫什么名字?”
“夏……夏淼”被他这个样子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磕磕绊绊的。
“你不是三木家的人吗?为什么姓夏?!”夏枯草有些激动起来,死死盯着她,恨不得在她脸上戳出来一个窟窿。
“娘说……要我记住这个名字,如果有朝一日脱离三木家,就……就叫回夏淼……”
夏枯草背着手在屋内转来转去,又猛地停在了她榻边,伸手扯开她颈后的衣襟,看见那一块胎记,更加笃定了。
“你娘有没有说过你为什么叫夏淼?”
他类似轻薄的举动让夏淼恼怒不已,奈何一动弹就是撕心裂肺的疼,只能红着眼恶狠狠地道:“拿开你的脏手,老不死的丑八怪!”
出乎意料地,夏枯草很快将手放开了,神色平静下来,语气冰冷。
“是因为你生在庚申年己卯月丙午日,五行缺水,所以你娘用淼字为你取名”
夏淼神色大变:“你……你怎会知道?你是什么人?!”
夏枯草眼神里有那么一丝怀缅,又含了兴奋,还带了那么一丁点儿可惜,死死盯着她桀桀怪笑。
“如果当年不是我,你早在出生时就死了”
往事很长,夏枯草挑了与她身世有关的重点说与她听,她的娘当时也是江湖有名的侠女,俗有穿云剑的美誉,在一次受伤后到药庐求医,遇见了夏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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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被他温和无害的外表所吸引,后来步步沦陷,奈何他一心都扑在了半夏身上,半夏为情所困含恨而终后,他与夏淼的娘亲有过一夜露水情缘,后来斗转星移天各一方,他为起死回生半夏颠沛流离,再相见时她已是三木家的夫人了,怀胎十月难产,还是他亲手接的生,彼时尚不知道这是他的孩子,孩子因为胎里被三木家其他妾室陷害下了极恶毒的蛊,活不过三日,她苦苦哀求他想办法救救这个孩子,曾经一心一意恋慕他的女子转眼嫁作人妇,他甚至还有些恶意地出了个极损的主意。
金蚕蛊,蛊中之王,万蛊臣服。
只是宿主会极其痛苦,能熬过来的人万中无一,就算熬过来了也会每月烈火烹心如坠冰窟,要么迅速苍老要么停止生长。
他万万没想到她为了让夏淼活下去居然真的在她身上下蛊了,当日一句戏言让今日的他喜出望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是……看到她后颈的胎记,同自己的如出一辙,夏枯草还是犹豫了一下。
“你……先好好休息吧”
他需要花时间来消化一下夏淼是他女儿的事实,而夏淼同样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眼神空洞,直盯着天花板。
怪不得父亲不喜欢她,府中人人厌弃她,为什么长不大,为什么她的血会让好人毙命,会让濒死之人起死回生,统统找到了理由。
真相打的她措手不及,这比身上的伤还要疼一万倍,就像撕开已经结痂的伤口再重新撒盐,夏淼拼命忍住泪意,可还是慢慢红了眼眶。
纵使三木家有千般万般不是,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的生父杀了她的养父,还灭门了全家上下三百多口人,这血海深仇压的她透不过气来,还有她娘。
“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娘是怎么死的?”
夏枯草沉默了一会儿。
夏淼嘶吼起来,不顾痛楚死死拽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是不是你杀的,是不是?!”
“不是,你娘是自尽的”夏枯草语气冷静,只是弹指就拂开了她的手。
“要怪就怪你爹,死也不告诉我金蚕蛊的下落”
这一路走来,他失去了太多东西,三木家的几百口人命在他眼里一文不值,但面对自己亲生女儿的指责他还是有些烦躁。
“是你娘自己寻死要往我刀口上撞,可怪不得我”
夏淼泪水簌簌而落,攥紧了身下被衾,嗓子发干:“所以……你自始至终都没爱过我娘对吗?”
夏枯草承认的很干脆利落,“是,是你娘一厢情愿”
夏淼抄起碧玉枕就狠狠砸了过去,“你不配为人!滚!”
夏枯草也不多说,起身将碧玉枕放好,前脚刚踏出房门的时候,后脚传来她一句话。
“等等,我要见她”
“不可能,你不要……”
“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的话,就不要伤害她,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夏枯草没再说话,啪地一下带上了房门。
“陛下,在李大人遇害的地方发现了这个”御前总管下去将托盘恭恭敬敬拿了上来。
里面放着的是一把短匕,不过寸许,泛着凛冽的寒光,削铁如泥。
“陛下请看,这是北齐齐家军的制式,只有伍长以上才可佩戴,短匕背面刻有隶书小小一个齐字,必是北齐派人暗中刺杀我朝大臣无疑了!”
萧绎啪地一下将短匕扣在了桌上,神色微怒:“荒唐!我南梁与北齐正在议和期间,他们想破坏大局不可吗?!断不会是北齐!”
“陛下,南梁与北齐虽不是宿敌,但也向来隔江对峙,他北齐若有心议和,为何派段韶坐镇长江天堑,要知道此人成名比北齐大将军高孝瓘还要早,可算她半个师傅了!”
“况且这齐家军虽名为北齐中流砥柱,实则是高孝瓘的亲兵,此人拥兵自重桀骜不驯天下闻名,难保她没有别的想法,若是能从内击溃我朝内政,不费一兵一卒这天下唾手可得,哪里还用的着当什么大将军,到时候大军长驱直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就不知道是您还是别人了啊!”
老臣一脸痛心疾首,苦苦哀劝。
萧绎一屁股瘫坐在了龙椅上,“你……你容朕想一想”
第107章 突袭
“大师, 有劳您了”高孝瓘一身夜行衣, 手里拿着长剑,冲着君迁子作了个揖,神色凝重。
君迁子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说, 毕竟也是自己徒弟,不会见死不救。
今夜就是五大派联手进攻血衣门的日子, 君迁子混在人群中浑水摸鱼,顺便帮她牵制住强敌, 高孝瓘秘密潜入救人, 她的暗卫在外接应,以焰火为号撤退, 尽量不惊动任何人,以免再生波折。
夏枯草离开后不久,夏淼就挣扎着下了榻,许是他吩咐过的缘故,门口站着两个伺候的丫鬟, 照样不会说话,咿咿呀呀比划了半天说自己要去茅房, 总算是甩掉了。
她长出一口气,观察起地形来,这里应该是一片居所, 屋檐整齐,草木扶疏,没什么守卫。
夏淼蹭着墙根往出溜, 她才不信他会放了子歆,毕竟他的所作所为毫无人性可言,她得自己想办法去救她。
绕过一大片无人居住的院落,隐隐看见青砖碧瓦,夏淼小跑过去,躲进了夕阳余晖的阴影里。
她模糊记得被押解来的就是这里,不知怎地守卫松懈了许多,偌大个院落居然只有寥寥数人在巡逻,还都是一脸精神紧绷的样子。
童年必备技能,爬屋顶,她可是修炼的炉火纯青,趁人不备上了屋顶,掀开一块青砖。
“门主,弟兄们已经在山下和五大派的人交上手了,死伤惨重!眼下该如何是好?!”
“慌什么,不过一帮乌合之众,让天字号的杀手先上”夏枯草正为夏淼的事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对他来说,血衣门死多少人都和他没关系,只是一个落脚点而已。
习武是一个持之以恒的过程,有许多人终其一生也寸功难进,血衣门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培养出这么多以一当十的天字级杀手原因就在于他炼制的丹药,能短时间内功力大增,副作用就是容易走火入魔暴毙而亡。
夏枯草又命人取了一些丹药来分发下去,自己思衬着还该去夏淼那走一趟,难保局势不会恶化,天下多少双眼睛在死死盯着金蚕蛊,还是该早做打算才是。
“血衣老儿,滚出来受死!”一声饱含了内力的断喝几乎震碎了耳膜,夏淼捂住耳朵,居高临下地看见远处山门前乌泱泱聚集了一大堆人,杀的不可开交。
她跐溜一下顺着梁柱滑了下来,飞快沿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趁着夏枯草现在没空搭理她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连地牢里看守都少了很多,她记着郑子歆曾说给她的话,按部就班,成功避过了看守溜到了她的牢门口。
“子歆,子歆……你……你还好吗?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郑子歆饮过她的血,她还是有些后怕,轻轻喊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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