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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开刀
商贾的贪婪就像拉进深渊的手, 将沈凭托住后七手八脚按在了地上,随着厢房门关上,欲望铺天盖地朝他卷席而来。
师爷偏头递了个眼神给护卫, 随后见人守着厢房门口两侧, 对屋内传出断断续续的嘶哑声充耳不闻。
这一方的长廊极少人出现, 只因苏尝玉为了防止今夜事情暴露,特意连着左右两侧的包厢都拿下,此时此刻, 即使有人路过,瞧见声势浩大的一群护卫在, 也不敢上前随意叨扰。
而师爷则有恃无恐, 倚在美人靠上, 欣赏了画仙楼四周的景色, 等着里头一完事儿,便让沈凭今夜身败名裂在此。
“来者何人!”突然护卫朝着长廊喝道。
师爷闻言慢慢转身想看清谁人砸场子, 乍然望去, 迎面感到一阵疾风而来。
当他看清来人是赵或的那一刻,他的身子已经被这道力气丢出, 整个人翻滚数圈之后撞上栅栏, 狼狈惊慌看着赵或朝厢房而去, 随着一声巨响,赵或抬脚毫不留情踹开厢房门。
“幸仁!”赵或踹开房门的瞬间, 双眼惊恐看着面前的一幕久久不语。
只见沈凭跨跪在一名商贾的腹部,翻倒的椅子压在男人的手臂, 他一手高举着满是鲜血的蝴/蝶/刀, 身上那席蓝白锦缎被撕裂, 喷涌的鲜血将其染红, 脸颊被溅出的血液沾染,犹如误入罗刹深渊的君子,在绝望中被逼成杀戮者。
沈凭缓缓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里盛着挥之不去的杀气,即使他看见赵或的出现,他握在手中的蝴/蝶/刀还是朝下刺去,毫不犹豫再补一刀,直到彻底了结了身下的恶鬼。
当师爷亦步亦趋来到门前时,为厢房内的场景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
沈凭手刃了对自己图谋不轨之人。
师爷被吓得步步后退,身子不停颤抖,意识让他赶紧离开此地,但他的全身却发软无力拔不开腿。
正当他欲开口喊救命之际,忽见赵或转身看他,眨眼间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他的嘴拖进厢房中。而四周的护卫早在方才一哄而散,无人能助他一把。
赵或把师爷丢在尸体旁,瞥了眼四周瑟缩在角落的商贾,高大的身子将门口堵住,面色冷峻,气势凌人,“都把眼睛给本王藏好了,看到不该看的,出门之前先把两颗眼珠子交上。”
商贾一听,哆嗦着闭上眼转身,面壁躲着不敢声张。
师爷跌在沈凭的脚边,屋内无一人胆敢发声,气温降至极点,他甚至不敢顺着沈凭起身而抬头看去,全身僵硬倒在血泊中,即使反胃想吐都只能忍着。
直到他的视线中出现一双靴子,那靴面看不出异样,但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血印。
而沈凭就这么静静走到他面前,把玩着手中的蝴/蝶/刀,居高临下看着他,淡淡问道:“说,孟家,到底为谁卖命?”
今天,他势必要把这位天王老子挖出来。
师爷朝着身后爬去,在血泊中险些连腿都蹬不直,待他后背撞上障碍物后,才发现自己已无路可退,吓得他声音哽咽。
“不知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不停摇头,却始终不敢朝他们投去目光,害怕看着步步逼近的血印,因尸体导致胃里翻江倒海,“孟连峰神出鬼没,在暗中操控着孟家,但现在孟家已经毫无价值了!你看还有谁会在意!”
银色的蝴/蝶/刀宛若玩具被沈凭把玩在手,修长的指节游刃有余拨动,当他反手一收时,刀锋瞬间抵达师爷的下颚,冰冷的刀身抵住他的皮肤,向上抬起时,逼着他从地上颤颤巍巍站起身来。
“今夜你收到风声赶来,恐怕还没来得及告诉王吧?”沈凭凝视着他的双眼,“王只是记恨我们毁了和孟家的生意,即使纵容着你挑衅,也不敢轻易破坏两国之间的和平。”
他稍使了些力气,锋利的刀剑刺破师爷的皮肤,一丝鲜血从他的脖颈蜿蜒而下,“但你的肆无忌惮相比盛寻劝而言截然不同,你很清楚,就算是毁了我,也不会有人怪罪你,甚至能让你安然无恙离开。所以,如果你今夜不说清楚,我不介意拿你的血,为我的刀润色。”
师爷脸色惨白看着他,泪水自眼角的皱纹滑落,他的双唇颤抖,垂落在两侧的手不停抖动,几番张嘴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
赵或见状有些不耐烦,他上前走来,而沈凭也听见了走近的脚步声,余光分了些许注意力给身后。
然而就在这分神的刹那间,师爷袖下的手倏地抬起,拔出腰间藏着的弩弓射向沈凭。
赵或瞳孔骤缩,冲上前将沈凭往侧拉开一躲,弩箭破空射去,将他们身后的花瓶射穿,随着瓷器掉落,破裂的声响惊动四周商贾们吼叫。
师爷立刻伸手摸向另一侧腰间,企图把弩箭再次装上,却敌不过赵或出手之快,转眼弩弓在他手中消失,甫一抬手,只见一拳头迎面打来。
屋内传来一声坠地的闷响,赵或将怀里的指虎取出扣在手上,跨步踩着师爷的衣袍,将人拎起,朝着他的脸颊又是一拳打去。
“想杀他,问过本王了吗?”赵或拳头蓄力一握,反手又是一记重拳,打得师爷整颗脑袋嗡鸣,反复倒在地上直至动弹不得。
赵或见他遭不住自己三拳,上前弯腰,用手掰过他变形的脸颊,逼着他看向自己,冷声问道:“官州孟家的钱库,到底为谁而生?”
师爷一只眼珠充血,朦胧看着赵或的轮廓,在巨大的疼痛下扯出一抹诡异的笑,“殿下不是清楚吗?”
赵或眉头一皱,嫌弃地丢开他的脸,松了松手腕再次握紧,不想给他机会,冷眼看他道:“爱打哑谜,那就去死!”
“是前朝”话音未落,师爷只剩一双瞪大的眼睛和变形的头颅。
赵或从地上站起身来,沈凭踱步走到他的身边而站,蝴/蝶/刀在他手中握着,收作一把铁刃,若非上方满是鲜血,甚至看不出可以用作杀人的利器。
沈凭看着他把指虎取下,伸手把沾满鲜血的武器接走,抬起袖口为他的手背擦拭。
“哥哥。”赵或见他沉默不语,发现他擦拭的手在微微发颤,尝试着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却被沈凭先一步安慰他,道:“惊临,疼吗?”
赵或握紧他的手腕,回道:“不疼。”
沈凭小声说:“不怕就好。”
事到如今,没什么好怕的。
但赵或听着却是心疼,欲要抬手将他抱在怀中之际,忽地厢房门被人用力踹开。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梁齐砚带着府兵出现,众人震惊看着屋内的一片血腥。
沈凭缓缓把视线收回,低头安静地为赵或清理掌心,无视四周一切的动静。
赵或意识到事态不妙,察觉这些接踵而来的变故绝非巧合,顿时看向沈凭道:“哥哥”
沈凭打断他想说的话,余光瞥见梁齐砚走到师爷的尸体前,温柔地朝他说:“惊临,查案之事交给你了。”
话落,梁齐砚的质问声随之传来,“沈尚书,你可有话要说?”
他的目光落在沈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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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指虎上,掠过他满身的狼藉,下意识忽视赵或的存在。
但是赵或却立马回道:“梁大人!此人乃是本王”
“是我杀的。”沈凭说道。
赵或一惊,蓦然回首看向身旁之人。
只见沈凭上前一步道:“殿下是来捉拿本官归案,还望大人协助一二。”
“不沈幸仁”赵或拽着他的手臂,但很快就被沈凭拨开。
梁齐砚虽发现了疑点,但毕竟死的是南诏人,即便怀疑是赵或所杀也不能承认,否则皇子杀使臣,意味着两国邦交决裂。
赵或明白沈凭的意图,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可面对府兵的出现已无计可施,唯有紧咬牙关把沈凭扣在手中。
他将沈凭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暗中夺走指虎和蝴/蝶/刀,押着他在面前,朝梁齐砚道:“此事疑点重重,还请大人和京兆府,协助大理寺查案,还南诏师爷之死的真相。”
吏部尚书杀人一事当夜传遍朝堂,坊间传闻沈凭寻欢作乐被撞破,为保声誉失手杀害使臣,有关脚踏两条船的谣言不攻自破。
但清流派却死咬着不放,认为赵或的闻讯赶去实在巧合,怀疑是赵或纵容沈凭杀人不慎被发现,才主动请缨接下此案子。
各种流言蜚语传遍卷遍魏都,皇帝因此事大发雷霆,下令此案交由三司会审,京兆尹辅助查案,必定要给南诏一个交代。
但未料赵或会为了案子,竟突然登门拜访盛寻劝,原因是师爷临死前所言的“前朝”二字。
他作为皇帝的儿子,最是清楚父皇的多年郁结所在,提及前朝,同等将皇帝弑父杀兄的旧事搬出,若不能平息此事,恐酿成大祸。
寝殿中,盛寻劝倚在氍毹上,手中端着清酿,完全不把赵或放在眼中。
跟随赵或前来的官吏在殿外候着,众人担心赵或和盛寻劝起冲突,便请贺宽带着骁果军守在四周,一旦屋内有动静,立刻破门而入阻止。
盛寻劝斜眼看着赵或道:“我当初便知晓,你要为在官州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没想到这么快,你们的报应就来了。”
赵或的神色冷若冰霜,扶着吞山啸站在他的面前,睨着他道:“我不会后悔在官州所做的一切,但你,一定会因勾结前朝余孽而死在大魏的刀下。”
“谁说我会在意他们是不是前朝余孽了?”盛寻劝挑了挑眉,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不屑笑了声,“也许,就连师爷之死,我也不在意呢。”
无论发生何事,只要不触及自身,他都只会当作笑话去看。
邦交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皇帝尽力维持天家的颜面之举,在他看来,都是一场消遣的戏罢了。
赵或眼底闪过一抹疑惑,紧抿着唇不语。
盛寻劝把手中的清酿一饮而尽,酒杯被他搁置在一侧的桌案上,随后看他从榻上缓缓坐起身。
他整理着身上的衣袍道:“赵惊临,你还不清楚现在的局势吗?”
说着他站起身来,在赵或身边踱步而绕,轻飘飘续道:“你视作亲人的兄长,你不愿靠拢的谢家,他们早已是剑拔弩张之势,只要有一根导火索出现,必将一触即发。到底是南诏推动的,还是有人早已暗中埋伏多年,等着这个时机呢?”
赵或沉声说:“即便如此,也是我大魏的事。”
“不错。”盛寻劝承认他这句话,但却觉得可笑,“前朝的事,确实也是大魏之事。”
他的话让赵或蓦地回想起官州,孟悦恒自缢后,孟连峰面对自己的质问时,那未曾说完的一句话。
其实早已暗中所指向魏都,只是他被制造的虚幻蒙蔽了双眼,忌惮此事会牵连身边之人而不去追究。
殊不知,早有人暗中调查着此事,而那人,此刻身在大理寺的牢狱中受刑。
想到牢房里伤痕累累的人,他只觉心头钝痛。
赵或侧身看他,“无妨,只要你一日在魏都,也总有让你开口的那天。”
话落,他抬脚朝着殿外走去。
盛寻劝看着他的背影道:“那就要看长公主这场胡旋舞跳得好不好了。”
赵或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离开。
徒留盛寻劝放声大笑的话留在身后,“赵惊临,亲人和爱人,你到底能留得住哪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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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问罪
灰蒙蒙的天空告示着大雨的来临, 闷雷声断断续续铺在天边,豆大的雨滴砸向地面。
随着一盆水泼去,狱吏面无表情望着刑架上的人转醒。
沈凭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 四肢百骸传来阵痛, 他整个人朝前坠着, 如提线木偶,线断人亡。
狱吏站在刑具前,扫视一圈后, 从中取下夹棍走到沈凭面前,瞥了眼后蹲下身, 把夹棍套在他的脚上, 好心劝道:“大公子只要画押, 大不了革职从头再来, 何必受尽折磨。”
从头再来?沈凭在心底冷笑了声。
恐怕只有死无葬身之地吧。
“动手吧。”他声若蚊蝇道。
狱吏顿了下,想不懂他为何要等事情水落石出, “大公子, 外头皆传你与殿下不清不楚,此事还闹上了朝廷中, 殿下为了查案都睡在了官署。可是真有人在意真相吗?陛下不许殿下踏入刑房审讯,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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