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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0-16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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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沈凭的心思已不在这场宴席中,但是他的耳边还是听见嘈杂的声音, 显而易见, 众人开始明白, 这是一场推波助澜的戏。

    言马则生, 言鹿则死。

    赵抑要以此排斥异己,彻底铲除世家派。

    而这场戏的第一位受害者,首当其冲的是户部尚书。

    沈凭定睛看着被点名的户部,亲耳听见他说出那是一匹鹿。

    也因此,在不久的将来,江州运河完工前夕,他死在了钱库里。

    以谢文邺为首的世家派,在这场指鹿为马的大戏里所剩无几。

    赵抑并非善意才将沈凭留在最后,他比在座任何人都期待沈凭的答案,且他在询问之前,从袖口中掏出一物,那是装着解药的瓶子。

    他不仅用行动提醒沈凭走向自己,他还在言语上给足沈凭压迫。

    只是他并不知晓,沈怀建选择为沈凭自缢,便是为了摆脱赵抑的掌控。

    当沈凭看到那解药时,牙关瞬间咬紧,眼前恍然出现沈怀建悬吊的身影,仇恨令他袖下的手紧握,全身止不住颤抖,为赵抑卑鄙的作为感到愤怒。

    “沈尚书可是最后一位了,沈老爷虽辞官退隐,但本王仍旧记挂着,他曾为朝廷作出的贡献。”赵抑虚情假意说道。

    沈凭原本为答案稍有迟疑,打算慎重回答,可当他听见赵抑所言后,缓缓从席上起身,扬起衣袖指向兽笼中的梅花鹿,斩钉截铁说道:“这是鹿,并非马。”

    赵抑脸上的笑容仍在,但他眼底的锋芒足够让人退却。

    他没有低估沈凭,或者说,他从不舍得低估沈凭。

    就是这样出其不意的人,才一直让他念念不忘,恨不得早日得到后,将其一点点驯服归顺。

    这是沈凭,也是自己。

    赵抑表现出的不悦永远都在眨眼之间,当他听到沈凭的回答时,甚至能想到沈怀建毒发身亡之状,还有沈凭跪地求饶的卑微。

    他迫不及待想再看一遍。

    赵抑从席上绕出来,站在百官之中,装模做样打破这场宴席紧张的氛围,称其只是一场消遣的玩乐罢了。

    可是真正能打消顾虑的人又有多少,尤其在赵抑自己也扬言那是一匹千里马时。

    宴席中有人不愿陪他玩下去了,好比谢文邺。

    只见谢文邺把杯中茶仰头饮去后,重重将杯子压在案上,面无表情从席上起身,走到赵抑的面前,不见行礼,只道:“愿王爷今夜玩得尽兴,恕老臣不在此奉陪了。”

    他不等赵抑的颔首,干脆甩袖离开,席上战战兢兢坐着的户部尚书见状,慌不择路跟着起身,踉跄追上了谢文邺的脚步。

    因为他很清楚,除了谢文邺,无人能保住自己了。

    其余跟随离去的官吏寥寥无几,直到赵抑看见沈凭抬脚之际,终究还是拦下了他的脚步。

    “沈尚书既然着急走,不如把千里马给骑走吧。”赵抑即使生气,也能面不改色继续着这场游戏。

    话落间,席上不少官吏发出了笑声。

    沈凭脚步一顿,瞥了眼兽笼里的梅花鹿,冷冷扫了圈众人,不卑不亢道:“王爷说笑了,微臣或许浅见寡识,但并未失了眼珠,丢了心智,不像有些人,眼瞎,心也跟着瞎了。”

    方才席上取笑的官吏闻言后,难堪地别开视线。

    沈凭说话间看向曹晋的方向,轻笑说:“所以,微臣实在不敢恭维王爷的心意。”

    “哦?”赵抑不怒反笑,朝着他徐徐走去,“如此一来,本王还是想将沈尚书口中的鹿,赏赐于你,不知沈尚书觉着如何?”

    沈凭抿唇不语,他知道一旦收了这匹梅花鹿,今日过后,他便是两派水火不容之人。

    哪怕是回了吏部,他的同僚为了保命,从此也会对自己避嫌,世家容不得他指鹿却还受赏。

    而清流派会将他献给赵抑处置,待御史台弹劾自己,以如今吏部有姜挽在他之下,皇帝对朝政的袖手旁观,尚书省被孔伐和张昌钦所控,失了世家支持的谢文邺自身难保,那自己的下场便不言而喻。

    死路一条。

    沈凭直视着他那双温柔的眼眸,不禁厌从心生。

    赵抑绕着他走了一圈,偏头看了眼案上放着的解药,慢条斯理问道:“或者说,沈尚书另有想法了呢?”

    被步步紧逼的这一刻,沈凭彻底感受到无边的绝望和孤独,他感觉围绕在身边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善于伪装的野兽。

    赵抑留给他的耐心并不多。

    当绕着沈凭的脚步停下时,他望着沈凭欲提醒之际,突然间,殿外传来一声高亢的喊声。

    “看来本王错过了一场精心策划的好戏啊!”

    是赵或!

    众人几乎同时转头朝大殿外看去,随着声音由远及近,赵或的身影在夜幕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辉煌殿门灯影憧憧,他一袭淄衣英俊霸气,手握吞山啸跨入宫殿那一刻,明堂烛火将他身上的铠甲照亮,衬得他身躯凛凛,高大挺拔,如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又有破千丈凌云之气。

    惊得旁人的恐惧油然而生。

    又震得沈凭再难移开目光。

    是他的惊临,回来了。

    赵或迈着阔步朝着沈凭走去,步履坚定,气势凌人,毫不犹豫把人牵到自己身后藏着,为他抵挡魏都里的狂风骤雨。

    他朝赵抑扬了扬眉,握剑抱拳道:“别来无恙,皇兄。”

    后面的两个字,他几乎是从齿间挤出来的。

    赵抑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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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意外,一如从前道:“风尘仆仆凯旋,想来是带了好消息给陛下。”

    “自然。”赵或笑道,坦坦荡荡用视线梭巡一圈余留的官吏,将这些人记在脑海中,最后目光落回赵抑的身上,“不过呢,今夜本王就不陪诸位消遣了,喝两杯马尿就变得失心疯,若是传到陛下面前,恐怕脑袋都不够掉。”

    他无视席上心虚埋头的官吏,故意用言语唬一唬罢了,他心知有人会在皇帝面前遮掩今夜一切,所以也懒得继续废话下去。

    只见赵或回头牵起沈凭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凝视着赵抑道:“本王恕不奉陪,本王的人,同样如此。”

    说着他牵着沈凭转身,但在瞥见一侧的兽笼时,忽地停下脚步打量一番,竟毫不留情面嗤笑了一声。

    赵或侧目看了眼曹晋,清了清嗓子,拔高声道:“今夜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也是梅花鹿!”

    说罢,他和沈凭十指紧扣走出了恢弘大殿,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赵或没有把人带回燕王府,而是回了沈府。

    今夜回京的途中,赵或听见魏都中的流言蜚语,他知晓今夜宫宴,所以抽了片刻的时间拜见方重德,得知沈府出了事。

    入宫的路上,他遇见谢家离开的马车,只是听见一句“沈幸仁还在宫中”,他连铠甲都忘了要卸,佩剑不顾一切闯了进来。

    直到看见那人完好无损。

    他心想,幸好赶上了。

    此刻出宫的路上,久别重逢的两人没有任何缠绵,赵或只想抱着他,肩膀给他靠,脖子给他搂,让他在自己身上索取想要的所有。

    赵或甚至觉得,从府门走到沈家祠堂的这段路,远比他从越州翻山越岭回来的还长。

    时至今日,怀里人没有任何一句抱怨亦或委屈,直到他们踏入祠堂。

    赵或望着祠堂添上崭新的灵位,心绪翻涌良久。

    短短数月,物是人非,本该相迎他们回来之人,却被篆刻在了一块冰冷的木牌上。

    他搁下吞山啸,松开沈凭,卸下铠甲,点燃三支高香捏在手中,当着沈家列祖列宗的面前,朝着蒲团直直跪了下去。

    “沈父在上,惊临远途迟归,此生未能尽孝,唯有真心相待生人,谨身节用,以养吾爱沈凭,背信弃义矣,生死果报然。”说罢,他朝向面前三拜三叩,最后起身上香。

    等他转头看向沈凭之时,只见一抹身影慢慢蹲下,跪倒在地,掌心用力捂着脸颊,弯腰俯向地面,无声痛哭了起来。

    沈凭终于得到宣泄了。

    他奔溃到无能为力,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唯有张着嘴久久,攥紧胸口的衣袍,满腔的沉痛得不到解脱,始终无法喊出来,只能断断续续地呜咽着。

    从沈怀建上吊自尽的那一夜起,他未曾流过眼泪,但他心里很压抑。

    这份压抑让他时时刻刻感到窒息,夜夜辗转难眠,即使他借酒消愁,回到榻上后,仍旧翻来覆去整晚都不能安稳。

    他闭上眼就能看到那具悬挂的尸体,记起遗书里的字字句句。

    沈凭被困在遗书的字里行间。

    难以抽身,负隅顽抗,尝试对自己见招拆招。

    却始终没能全身而退。

    他曾一无所有而来,又一无所有留下。

    但此刻变得与众不同了,有人借了肩膀给他靠着,给他用力搂着,给他在怀里躲着。

    他有能肆无忌惮释放之处。

    也有人要了。

    赵或将他裹在怀里抱紧,掌心覆在他的后脑勺,用尽全力给予他需要的一切。

    “我会在,我会一直在。”他如是说,亦如是做。

    沈凭顿时破声痛哭,不断重复道:“我怎么会成了父亲的遗物”

    时不待我,举目无亲,成为自己。

    可这条路太痛了。

    积攒的委屈,克制的痛楚,随着赵或的一句话,催化了他解脱,挣开死亡阴影里的束缚。

    时隔一月之余,他总算哭出来了。

    撕心裂肺的。

    重获新生的。

    作者有话说:

    借鉴《史记·秦始皇本纪》指鹿为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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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曹晋

    一轮明月高挂天空, 仿若灼眼的夜明珠,照亮了整座宫殿,将宫廷映照得如同白昼。

    深宫某处, 两抹身影站在暗处, 除此之外, 四周空无一人。

    从语气上判断,两人的交谈似乎并不顺利。

    “数日前,曹公公不愿告知雪云见过裴姬娘娘, 原来是因为你记恨着阿挽,恨他先前陷害你的养儿曹光见吗?”温和的询问声缓缓响起。

    “是!”即便曹晋刻意把声音压低, 但拔高的语调仍旧尖锐刺耳, 显然对此怒不可遏, “若不是姜挽擅作主张, 以璟王府之名递信给公主,用尔等的身份去要挟我儿自寻短见, 借此去陷害沈家, 我儿何至于为此惨死!”

    赵抑无动于衷望着他怒目切齿的模样,表面不忘对他有所安慰道:“节哀, 此事本王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但曹晋并不领情, 他甩袖侧身避开赵抑, 面色黯然神伤,每每想到收养的儿子被陷害而死, 他甚至想在复仇这条路上,选择半途而废。

    他掩饰声音里的颤抖, 眼中悲恨相交, “当年东宫被屠, 我费尽千辛万苦护送他们离开, 不曾想还会回到这深宫之中,一步步,从低处爬到圣前,如今年岁已高,想着大业一成,就能离宫让这个儿子给我送终。如今倒好,人多生异心,不仅赔了钱库,还折了儿子。”

    回想过去,曹晋不过是先太子身边的小太监,从未想过和旁人一般,去收养儿子孝敬自己,直到宫变后,他们在逃亡的途中被人喂了一碗水。

    便是这碗水,曹光见的一家惨遭追兵毒手的迫害,徒剩孤苦伶仃的曹光见。

    从前曹晋身在皇城,本就靠着铁石心肠活下来,一朝落难,得人相助,不免触动,从此就收养了曹光见,虽自身难保,却从未弃之不顾。

    直到曹晋被虞姬费尽心思带入宫,在皇城里当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后宫里的太监,一旦有机会爬到皇帝身边,在其余太监眼里就是高人一等。

    他不愿让儿子趟皇宫的浑水,在回到皇宫借裴姬势力向上爬,暗中得知孟连峰在官州欲吞并大小商行,为此隐瞒多年并且推波助澜。

    当他有了权力的第一件事,开始让孟连峰在宫外接济曹光见,让其吃饱穿暖,直至曹光见发现了孟家的野心,以及孟家不愿归顺赵渊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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