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太多,粮草补给也吃力,这么下去也怕露了?行藏。等我?去了?寿州,再做打算。”
李孚点头,沉吟道:“你说的是。你自?己也要保重……我?如今这么大年纪了?,已经?折了?一个儿子,再也禁不起出?什么差错了?。”孟起看了?看父亲:“我?知道了?,父亲放心”。
李孚蹙起眉头:“就凭王绍英那?些儿能为,怎么仲怀竟折在他手里。那?时你不在跟前,会不会是窦从义?、韩世峻他们?相助了?,只是邀功时没说?”
孟起摇头道:“我?查过了?,凤栖山确实没有?援手。王绍英死时也招认,那?时下雪,常荣是马失前蹄了?,所以才……,不然也不至于,这事,”缓缓地道:“或许还是天意?吧。”
李孚摇了?摇头,便道:“还是把姜先生请来,咱三个商议一下。”
预知后事,且看下回。
第六十七回(上)
【云娘子涵忍求全】
上回说?到孟起来家, 与父亲李孚说?话,提到了秦助、秦仲怀、王绍英等一干人?物。这里有一段隐情需要交代。原来李孚和秦助早年相识,二人?一直都是死党。秦助出生在寿州,乃是刘仁瞻的后人?, 六合之战, 周世宗柴荣得了江北十四州, 那时秦助年纪尚幼, 随养父进?了汴京,长成后入朝为官。李孚当年到禁军入职, 就是得秦助之力, 不惟如此,就连云珩和李孚的亲事, 也是秦助撮合而成。
秦李二人?所?谋者大,为了掩人?耳目,李孚离开?京城时,表面上装作与秦助发生龃龉,俩人?翻脸成仇, 断绝了关系, 实?际上却在暗中互换了儿女, 以此固盟。秦仲怀原本就是李孚的亲生儿子,侍妾所?生,才几岁就跟着?他娘一起去了秦家。秦助也把自己最小的女儿送到了李家,就是如今李孟起的妻子秦慕南。
这件事做的十分隐秘, 鲜有人知。云珔是个耿介书生, 与他两家关系都挺密切, 全不清楚个中款曲,只?当两人?真的反目了, 还曾屡次写书信从中劝和。其实哪里知道,李孚和秦助从未中断来往。只是做的万分谨慎,亲信人?传递消息,所?有留下痕迹的字纸笔迹,一经看阅即时销毁。故此秦助案发时,没查到任何有关李孚的证据。当时秦府中一个姓刘的书办走了,就是如今姜蒙方?,改名换姓来了李孚这里。
近二十年来,秦助致力搜罗钱财,借着?自己官宦身份,调动门路,私下与辽国、党项等?地互通有无,做着?丝绸牛马等?各种生意。那年辽使萧崇敬来京觐见,办完了事,忽又绕路去了宋州,就是秦助以谈生意为由,使人?把他诓骗过去的。
秦仲怀与萧崇敬在宋州会面?,要与他签署约定,让他回辽之后上呈契丹王庭,一旦秦李举事,辽军则南下攻宋,内外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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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夹击之势,好夺取赵宋的天下……
此事秦助计划颇为周密,也知会了李孚,谁料半路出了岔子:这萧崇敬是个死心眼儿,赚钱的事可以,谋反的事他却不想参与,两下没谈拢,萧崇敬惦记跑路,两次逃走都被秦仲怀捉了,身边的随从也折的干干净净。
秦仲怀怕走漏消息,押着?萧崇敬、王三皮、小厮燕平去了石臼山。意欲扣留做人?质,只?要他给辽国国主写书,签订盟约,使王三皮带书回辽。萧崇敬并不知道王三皮早已是秦助的人?,看出自家凶险,一定要他们送去边境线上,才肯写书签盟……如此这般,两下僵持住了。
后来的事看官已然知晓:宋庭因为辽使被劫,怕坏了澶渊之盟,急命地方?上解救……便有了杨琼引着?窦宪、蒋铭、陆青,四人?雪夜上石臼山,救了三人?出来,带到凤栖山,窦从义将他们交给了王绍英。
因事态复杂,萧崇敬没敢向王绍英透露实?情,由着?李孟起护送过了战马驿,以为平安无事了,谁知老天不看顾,才离狼群,又入虎口。李孟起把他们交给大名府公?人?后,佯作离开?,其实?一路尾随。没过几天,就扮作劫匪杀散护送官军,重又将三人?劫持,逼迫萧崇敬写了书信,让王三皮带回去,燕平也放了。却看萧崇敬指望不上,干脆把他杀了!
那秦仲怀才干过人?,颇有计谋。自十七岁起,就在江湖上替秦助谋事。辽使走脱后,他将计就计,把官军困在山上,将王绍英围堵在石匠洼……之后蒋铭和陆青突然出现……如此这般,和常荣一块儿,双双死于蒋铭手中。
消息传到庐州,已是春节过后。李孚悲痛万分,立时就要杀王绍英报仇,却赶上秦助那边又出了事,掀开?惊天大案……,形势迫人?,李孚不得不隐忍下来。直到五月,李孟起才带着?常兴赶往兖州,杀了王绍英,给秦仲怀报了仇。
一年以来风云变幻。他们谋划这些事,虽是瞒的天下不知,却难瞒过枕边人?。云珩听到些口风,看出些影迹,她?是聪明女子,读的史?书又多,思前想后,猜出秦助案子与自己哥哥无关,倒是丈夫的嫌疑更大…本来云家的风波刚刚过去,心情尚未平复,这下反又加剧了烦忧。每日?思虑伤怀,精神越来越差,到后来恹恹不起…这才有了孟起去句容找云贞的事。
却说?云贞见了姑母,到底是一姓血亲,分外亲近,说?了半日?话。吃饭时秦氏又来服侍。云珩虽然倦了,心里欢喜,倒比平日?多进?了些饮食。
吃毕了饭,云珩对秦氏道:“你?回屋去看孩子吧,等?下孟起回去也怕没人?,有你?妹妹陪着?我,你?就不用天天来我这儿了,有空多陪陪孩子。”
秦氏请示道:“贞妹妹要住一段日?子的,母亲看住哪儿合适,好叫她?们收拾屋子。”云珩道:“就这西厢房收拾两间出来……也不急,这两天,就让她?跟我住一块儿吧。”秦氏应喏去了。
云珩带着?云贞到隔壁里间,见是一间整洁房屋,窗明几净,靠墙设一个碧纱橱,过来是一张桌案,摆着?笔墨纸砚。两边壁上都是书橱,满架都是诗书。原来是云珩日?常写字读书的地方?。
云娘子道:“这两天你?就先住这儿,晚上咱娘俩好说?话。”云贞看了看姑母:“那姑丈……”云珩道:“你?姑丈军务忙,他有别的歇处,有时候连家也不回,就在外头军营里住了。”
云贞见案上放着?诗稿,拿起来看,知道是云珩写的,笑说?道:“我听人?说?咱云家是宿儒诗礼之家,姑妈这样有才情,才是云家女儿,我却怎么也比不上的。”
云珩苦笑道:“什么才情,不过就是解解闷,取个乐儿罢了。他们都怕我劳累,不叫我写。”
云贞放下纸笺,婉言道:“读书作诗是好事,只?是太过劳神,姑妈身子弱,还是少做这些为好,虽是疏解心情,也容易增添伤感。要是写字消遣,不如抄些经书,也好静心养神。”
云珩想了想:“你?说?的是。那我听你?的,以后没事就抄抄经吧,也是功德。”
晚些云贞叫了桂枝过来:“我但凡出门,都是她?跟着?。她?和玉竹两个,都是小时候父亲教人?从芜湖送到应天的,与我一块儿长大,她?俩就像我的姐妹一样。”
桂枝行礼拜见,问了姑太太安。云娘子看她?生的干净利落,说?话又伶俐,很是喜欢,赏了一两银子,并两股银丝簪子。让丫头玉钏带她?去耳房住下。当夜云贞就和姑母一处歇息了。
次日?,孟起陪着?李孚来了。云贞看这位姑丈五十来岁年纪,中等?身材,穿一身纁黄色家常衣袍,言语深沉,仪容肃穆。见毕了礼,李孚问了周太公?安好。让云贞坐。说?道:“你?姑母时常惦记你?。现下你?来了,她?也好放心。听说?你?学的医术,正好给你?姑母看看,调养一下身子。”
云贞回道:“今早诊过脉了,没有什么大碍,姑母是忧思太过,只?要多加休养,饮食上调理,过段时间就好了。”
李孚微微笑了笑:“你?姑母就是太伤心忧虑的过,你?多解劝解劝她?,别想那么多,都是过去的事了,多想何益?”又对妻子说?:“你?看贞儿生的这么好,你?也放心罢。”略坐了一会儿,孟起陪着?走了。
这厢云珩解释道:“你?别看你?姑丈脸色不好看,你?来他也是欢喜的。他就是这么个人?,小辈面?前一天到晚板着?个脸。今日?有个笑模样,还是难得的。”
落后秦氏带了两个孩子过来。大的男孩儿,单名叫做李湛,虽然才五岁,却生得浓眉大眼,双目明亮,一举一动有板有眼,活脱脱是个小男子汉模样。小的是女儿,去年冬月生的,抱在奶娘怀里,两个黑眼珠子瞪乎瞪乎,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云贞喜她?可爱,抱过来逗弄了一会儿。那李湛在云贞膝边依偎着?,不愿离开?。
秦氏奇道:“这个孩子,平时谁也不爱搭理,今儿见了妹妹倒是亲近,就像一家人?一样。”对儿子笑道:“这是你?嫡亲的姑母,在应天住,你?亲她?一下,等?以后长大了,去京城考官儿,就去应天找她?去!”
湛儿羞的小脸红了,却真个翘起脚,往云贞额上亲了一下。众人?都笑了。云珩道:“可不就是一家子么,小孩子心净,天生能?知道谁跟他近、谁跟他远。”
正说?笑着?,丫头进?来报道:“裴姨奶奶来了,问太太今儿可好些了不?”云珩停顿一下:“请她?进?来吧。”原来就是昨日?云贞见过的那个妇人?,进?来道了万福,云娘子还了半礼。秦氏对云贞说?:“这是裴姨娘。”云贞知道是李孚的妾室,站起身来,与她?见了礼。
裴氏满面?笑容说?道:“原来是表姑娘,昨儿在门口见了一面?,我还想这是从哪儿来的上画儿一般的姐姐,后来听说?是大娘子的嫡亲侄女,难怪生的这么俊。”云珩今日?心情好,听她?这些话,倒不像以前那么厌烦,便笑了笑。
裴氏笑问:“表姑娘是从芜湖过来的么?”
云贞心里不觉吃了一惊。只?听云珩淡淡地道:“不是。这孩子因她?母亲早没了,从小就过继给她?舅舅家,是在她?外公?身边长大的。”
裴氏话一出口,就知道犯忌讳了,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忙陪笑描补:“我说?这么些年,也没听大娘子提起呢。人?都说?养女随姑,不管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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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去,血脉错不了的,看表姑娘生的与大娘子这等?相像,不说?是侄女,就说?是亲生女儿,人?也信了。”说?毕自己先笑起来,旁人?也都笑了。
又说?了几句家常话。转向云贞道:“既是表姑娘住的日?子长,啥时候有空赏了脸,到我那里也坐坐,喝口茶罢。”起身告辞去了。
待她?走了,秦氏又坐一会儿,领着?两个孩子也出去了。云珩才向云贞说?起裴姨娘来历。
这裴迎春本来是李孚朋友的侍妾,因那朋友亡故了,临终把裴迎春和梁寅都托付给李孚,收了做第三房。妇人?刚来时,见人?低眉下意,只?做温良模样,背地里极力贴服李孚,把男人?心思笼络住了。也亏得妇人?心机厉害,那梁寅是个外来的,却也没受气,跟着?别的孩子一起长大了。没改原来名姓,也喊李孚做父亲。
待后来,裴迎春生下李季隆,等?于在李家立住了脚跟,就与第二个小妾,也就是秦仲怀的娘,两个争风吃醋,斗得跟乌眼鸡一样……不久二房母子离开?了家,裴氏愈发得宠,又想出尖儿,暗地又和云珩较劲儿。
云珩乃是大家闺秀出身,端重自持,不屑与妾室争斗,裴氏做的太过了,才出言弹压。裴迎春不能?得逞,就在李孚跟前吹风,说?些小话诋毁,那李孚却是个冷面?冷心的,况云娘子是正室,与他乃是少年夫妻,心中自有一份尊重地位。见裴氏如此,也不声响,却摆出脸色,好几天没进?她?的屋里来。裴氏慌了,赶紧又给云珩下气赔礼,挽回其心。从此知道撼不动的,也就不敢了。
后来孩子们渐次长大,裴氏见李孚越来越倚重孟起,心生畏惧,不敢再做非分之想,反而时常来奉承云珩。云珩却一贯疏远着?她?,近日?身子不好,更是借此推脱,不愿见她?。
云珩道:“起初我想,大家都是女人?,既然进?来一个门里,也是有缘,又看她?带个孩子不容易,想好好待她?,相处时候长了也是个陪伴。可是人?跟人?想的却不一样,有些人?就是不受尊敬,你?对她?越好,她?越要爬到你?头上来。这等?笑里藏刀的人?,我看见就觉心里堵得慌,还是远着?些,眼不见,心不烦。”
云贞叹息了一声:“姑母说?的是。这样人?走到哪里,免不了都要争斗的。姑母只?不理会她?,远着?她?也罢了。”
云珩道:“你?姑娘家,不知深宅里争斗的厉害。要不是有你?表哥,她?心里怕惧,不敢怎么样,像我这样没心计的,啥时候被她?算计了也说?不得。”
云贞安慰道:“我虽没经过,也能?想象几分,姑母防备着?些是对的。我看姑丈倒是正气的,您只?看姑丈也罢了。”
云珩点头道:“是,你?姑丈倒是男子汉的性儿,要换个耳朵软的,进?来这么一个,这个家怕也要乱套了。”
却说?过了两天,西厢房拾掇好了,一应铺陈周全,云贞带了桂枝搬进?去住。因她?在这里,李孚就很少过来。云贞常常从早到晚陪着?云娘子,说?话解闷,调理饮食,又开?了个调理方?,抓了几副汤药煎了吃。转眼十多天过去,院里木兰花谢了,生出嫩绿的叶子。云珩心情转好,胃口也好了,眼见脸上有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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