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他前夜,梦着一条黑蜧长着对小角,缠着自己的肚子,所以才这样唤他。至于萧疏二字,原先母亲不喜欢的,说萧萧条条不是好意思,但父亲说应景,也要压一压气运,非要这个名字不可。”
她不觉握紧应亦骛的手,情绪不觉越发压抑,泣声道:“他们都是好孩子,小蜧也是,大家只想他无忧无虑,自小都不教他些什么,你明白的……三郎,抱歉。”
自程萧昕断断续续地叙说,应亦骛早已这些年里迟钝地明白过来。但还来不及去抚平她的难过,元斐钰却不知何时已然走来,将程萧昕带起,道:“她本就忧思过度,不能再追忆这些了,还请应博士自便。”
程萧昕皱眉,欲挣脱他,元凭陵却也来劝解:“母亲还是先回房休息罢。”
如此,她才愿意被带回房中,应亦骛看着她喝完安神药后,也安慰了她一番,直至她沉沉睡去,方才准备离开。
“五舅父。”元斐钰留在房中亲自照顾程萧昕,元凭陵则站在廊下叫住他,道:“母亲今日失态,还请你谅解。”
应亦骛摇头:“无妨,我与她心情相似。”
元凭陵似乎还有话要说,犹豫片刻后,到底未做隐瞒,道:“其实母亲近来有所好转,是因为我祖父请来一方士推算,最终告知她,她在世上尚有亲人。”
这样的话无论是否真假,其实她都已经不在乎,只想聊以慰藉而已,可却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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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亦骛的心思。
沉默良久后,他终于决定告知,认真地同元凭陵说道:“凭陵,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不要叫你父亲知道……”
——
七月中旬,弘乐王世子李晗山被召回豳都,世子似乎对诗文很感兴趣,常出入于各间诗社聚会中,一连数日后,最终如梁盼烛所言拜会到应亦骛府上。
应亦骛观他一眼望去虽显仪表堂堂,眉梢间却有些虚浮浪荡气,隐隐可窥得其人应当常流连于风月场所,并不很喜,再与他交谈过后,发觉他学识才华也不过般般,更是全无结交的心思,只想快些应付过去,匆忙便将他送走了。
可他没想到,尽管自己已经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弘乐王世子却还能觍着脸再来三门巷,说着向他讨教诗文,实际身后还跟着一队护卫,算是明晃晃的威胁。
应亦骛实在不愿与这人结交,只能将他领到书房,拿些诗文来敷衍两句,便声称还有俗务在身,不能奉陪。
“应大人这样繁忙?”李晗山笑盈盈地问。
若不繁忙,难不成似你这般游手好闲?应亦骛见他眼角纹也裂成好多瓣,不过而立之年的人便有这般容态,心中越发想远离,偏偏还要盯着自己,直叫人厌恶,便将头扭开,冷淡答:“效忠陛下,理所应当,不敢自称繁忙。”
李晗山依旧保持着笑容,语气也如常,唯有话里内容完全不友好,“应大人不过礼部一七品博士,便敢说此话,不觉夸大么?”
应亦骛自是反驳:“为臣虽微小,却总能为大陈社稷尽一份绵薄之力,十分荣幸。”
“应大人还是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罢。”李晗山忽然放下手中的诗文,侧身向他靠近:“婊子做出正义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便不是婊子了?”
他这话已是十足的冒犯,应亦骛骤然退后警告:“还请世子慎言!”
可他的手腕冷不防地被死死抓住,李晗山也全然没有被他的言语劝退,反而愈发猖獗:“慎言?你不过一个和程五睡过的婊子,本世子今日倒要尝尝他睡过的人是个什么滋味!”
他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又或者是直直脱去了身上的人皮,露出原有的禽兽相貌,应亦骛被这样大的差别吓得瞠目结舌,脑中只剩下闪躲开的动作。
可李晗山到底是习过武练过骑射的宗室子弟,尽管再怎样内虚也有两手,很快又将应亦骛抓住,竟是直直要去扯他腰带。
“你放手!”应亦骛极力去推他,却没什么作用,一咬牙便抬腿踢撞到李晗山腰腹下,李晗山一时吃痛,他便趁机跑开。
只是人还未出书房,便被门外李晗山的侍从所拦住。对方则气急败坏赶上,死死抓住他两只手,大约是觉得失了面子,不由呵斥一众侍从:“滚!都滚下去!把周围的人都赶走,若是过来一个人就杀了你们!”
侍从忙不迭开始点今年武举选得的人,又召谢、谷二人进殿商讨择选主将。
可在众将中想了一周,仍然未有什么思绪,当初他就是因为不满文官势力日渐膨胀才决定重开武举,现在这算什么事……李谨槐只觉得头疼欲裂,并未与谢相及他舅父商议出个结果,嚷着要喝药便叫他们先行退下。
喝了两口药后,他思绪又活跃起来,漆黑的眼眸眨了眨,忽然一笑:“既然如此,不若朕御驾亲征。”
陛下御驾亲征,满朝文武皆来劝阻。
他虽精通骑射,但战场刀剑无眼,身为一国之主难免教人担忧。且最要命的一点便是,李谨槐至今无所出。可这终究拦不住李谨槐,他似乎下了决心要去做此事,执拗得不可理喻,就连谢相在殿外长跪不起半日后,竟然也被皇后劝了回去。
最终李的第五日,大水已经退去,晋。江毁掉火堆等一切生活的迹象,只用艾绒手搓了个简易的火折子带在身上,而后将李谨槐从潮湿的洞中背出离开。
大雨过后,阳光骤然倾洒而下,顺着密林的间隙层层照在李谨槐的背上,他似乎终于有了些知觉手终于摸到了什么东西。
自保的本能反应在此时胜过一切,被他一直放在书房中久未使用的舍施尔弯刀忽然出鞘,同旧时一般锋利,同毒虺般致命,死死咬住敌人。
背上的重量忽然消失,应亦骛惊慌回头看去,那把弯刀已经捅入李晗山腰侧,他不可思议地捂住淌血的腰身,张唇似乎要叫唤——
动作与多年前的记忆重合在一处,应亦骛拔出刀,毫不迟疑地又捅下去。
程萧疏说过……要杀人的时候,记得首先割脖子,割不到脖子就捅眼睛。
温热的血溅开,洒得他满脸,这时李晗山终于彻底没了动静,他只如对待死尸一般不知疲倦地去下手,脖子……然后眼睛……对,然后呢?
弯刀落在地上,应亦骛低头看去,自己满手都是血,满屋腥气。周遭一片死寂,就像没有人听得见他的呼救一般,也没有人听见李晗山被一刀接一刀地结束性命。
他又杀人了?是,他又杀人了,可是这回杀的不是刺客死士,而是弘乐王世子李晗山,皇室宗亲,身份尊贵。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应亦骛顿时失了力气,瘫坐在地。
第七十三章:
应长天一路跑到辛府外,气都还未喘过来,依旧维持着沉着冷静的模样,不过语速快了些,摘下脖颈间的蛇形暖玉递给小厮:“告诉你们大人,我要见他。”
小厮竟也不觉被他的气场所震慑,连忙跑入府中禀报,不一会儿,晋。江出现在他面前。
“什么事?”他见应长天脸跑得通红,直接问。
应长天看了眼周围的下人,晋。江说:“无事,他们都是可以信赖的人。”
可应长天只摇头,并不放心。“失礼了。”晋。江便伸手将他抱起,应长天贴在他耳畔道:“我父亲杀了弘乐王世子。”
晋。江只问:“你要我做什么?”
应长天却定定地看着伞停在他面前,生硬地将伞递回:“还你。”
晋。江垂眼看着伞,似乎终于察觉到什么,接过时忽然道:“既然都到了府中,应大人可要去看看那狸奴?”
哼,倒像是他上赶着要来看的。应亦骛气闷:“不必了。”
心底却愈发难过,只觉平光县主一事当真是无妄之灾,虽然很早时便没少萧昕差人送来茶点,二人就于院中坐下,谈些近况。
“我也听说了平光县主一事。”程萧昕认真问他:“三郎,你当真不准备再结姻缘?”她虽然依旧为亲人的离去而伤怀,却不得不在时光的流逝中接受这个事实。自己已是时日无多,可应亦骛还有那样长的路要走……她只是觉得如此,对他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应亦骛一笑,虽怅然不已,却十分坚定答:“是,我已做好了打算。”
他或许不是为了后来长久的孤独继续活,只是为了那一年半载的美好才得以继续生存。
说到此时,他忽然想起那日华娘对他所说的一切,自己虽然已经说明会死守心底,可这却是程萧昕,若是告诉她,说明她也许尚有亲人在世,她会不会好一些,坚持得久一些?
正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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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开口说明,程萧昕却忽然提及:“不晓得算不算回光返着他,忽然笃定道:“我知道你是谁,你要帮我,我会守口如瓶,对任何人都是。”
他一开,绝望地等死。而后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接住,但那样安心的怀抱转瞬即逝,待他想看清给他怀抱的人时,便又会再度坠下,不断地下坠,不断地绝望,又一次次被接住,往复循环。
好奇怪,明明是那么熟悉的怀抱,那他为何还会落泪?还会那样难过?
应亦骛骤然醒来,他环顾四周,发觉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外界还下着小雨,洗刷树叶的声音清晰可见。
身上的腥气已然被洗去,他穿着干净的中衣,先前的一切好似才是梦。应亦骛愣然片刻,又重新躺下,再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不要醒来吧。
不要醒过来。
直到一阵脚步声自沙沙雨声中传出,他方才回过头望去,只见晋。江站在屋外廊下,“饿吗?”
“我睡了多久?”应亦骛不自觉去抚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到凹陷,其实已经没什么感觉。
“五个时辰左右。”见应亦骛撑着床榻坐起,晋。江才走进屋内:“你若乏力,可以再休息会儿。”
“这是哪儿?”应亦骛不由再度缩起,抱住双腿问他。
“我府里。”
应亦骛微微仰起脸,认真地望着他:“你怎么会来?”
“应长天来找我。”晋。江只答。
长天?应亦骛头都有些昏沉发疼,还好晋。江不紧不慢地向他解释:“事情已经解决好,你只是与世子谈论过诗文,而后他离开,你什么都不知道。”
应亦骛诧异片刻,而后苍白地笑:“我不是说这个。”
明明他想问的是,他为何要帮自己。杀了当朝世子,这是何等的罪名,便是陛下也不能轻易带过,他为何要冒这样的风险帮助自己,而他一个刚刚升上的奴仆,哪来的这等通天之能遮掩?
晋。江却不想回答,只转头向外道:“进来。”
一个下人端着些吃食进来,应亦骛嗅到食物的香气,终于有了些馋意。
他只着中衣便坐到案桌前,大约辛府里的厨子也是陛下亲拨的,做的冷淘也那样可口,叫人食指大动。
只是不晓得怎么回事,还未用多少,豆大的泪水便自他脸上划下,应亦骛举箸不定,最后终于抑制不住大哭起来。
晋。江长久不变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波动:“怎么了?”
应亦骛连忙摇摇头,只是再不能进食。他紧咬住唇,咬得发白,试图控制住情绪不再哭泣,可是泪水却越涌越多:“抱歉,我只是想起……我夫君。”
……
那年盛夏程萧疏还未去岭南时,他们晚膳时拌嘴,应亦骛气得吃不下东西,到夜间又趴在他身上将他摇起来,委屈巴巴说自己饿了。
程萧疏说饿了去找厨子,应亦骛说不想为难他们,毕竟人家晚间都做过一顿了不是么?
程萧疏噌地坐起,“所以你就来为难我?”
应亦骛振振有词:“如果不是你惹我生气,我肯定会好好用晚膳啊,而且我嫁与你半年了,你都从未为我下过厨。”
程萧疏憋着火气下榻,给应亦骛端回一盘糕点,应亦骛虽然吃了两块,但嘴上还说觉得他敷衍,两人又闹了一番,最后程萧疏偷摸去小厨房忙活了好久,终于端来碗冷淘。
他自然开心,抱着程萧疏的手臂到案前坐下:“我就知道你会嘛,士兵应当都会生火做饭的。”
程萧疏别过头:“难吃不关我事。”
“好吃。”他没说假话,虽然不比大厨,但也算上乘,而且冷淘这种吃食本就消暑开胃,应亦骛倒真的吃得津津有味,只可惜他先会儿还吃了两块糕点,只怕不能尽数解决,便端起碗向程萧疏喂去:“你也试试。”
程萧疏皱眉:“不要。”
应亦骛说:“我吃不完啊。”
“吃不完就放着,明日会有人处理。”
“可是这是你亲手做的。”应亦骛连声催促道:“试试!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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