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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此时的谢令月还是在来玉泉山的路上换的那身墨色道袍, 因为伤势恢复了本来的身形,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喉结明显;纯白狐皮盖毯未曾遮掩的上半身胸前平坦, 宽肩窄腰, 一眼便知是男子。
江越并未坐回原处,而是随意坐在方才谢峰坐的禅床前的椅子里, 语气也随意,好像他并不曾发现谢令月最大的秘密。
“在府里听暗卫说了中秋灯会刺杀的详情之后,本世子就怀疑,便是谢家后辈精通功夫, 郡主一个女子断不可能痊愈的这般快, 还能如常去城门处送行。”
更何况江亭虽然看起来纨绔,功夫却不差, 怎能在谢令月手里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江越听说后就起了疑心。
今夜来访是真, 一探究竟也是真。
半晌后随意道:“魏国竟是真舍得, 唯一的嫡子充作女儿养着,还真嫁给了一个阉佞。”
谢令月似笑非笑:“世子也是皇亲,你觉得我若不是男扮女装, 谢家还能安然至今,现在可还能衣锦还乡?”
一时间想起那些开国勋贵, 死的死,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江越也黯然无语;若他的母亲不是公主, 只怕他如今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还是谢令月打破沉寂:“世子如今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又当如何?”
哪知道这人却不接这句话,问起其他:“既你是男子, 又为何一定要嫁给陆寒尘那阉佞,且···这般维护他,我不信谢家没有其他退路。”
这个问题很好解答,谢令月也痛快:“是我对陆寒尘见色起意,便顺势而为。”
他这个回答已经惊呆过不少人,现在的江越也脱不了俗,是真的愣住。
谢令月就很想不通这些人,明明他说的是大实话,还说的这般直白简单,这些人为何是这种反应。
就算他喜欢男子令人惊异好了,可江越不该是这种反应呀,他最疼爱的弟弟不也是喜欢男人?
再惊世骇俗一点,也就是他谢令月喜欢的是个阉人罢了,也值得江越这般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怔愣?
这位终于回神,一言难尽看着眼前英挺隽美的人:“不是,谢令月你还真喜欢男人啊···”
又一个激灵,与谢栋当初知道实情的反应一般:“你可是魏国公嫡长子,怎就喜欢陆寒尘那阉人,京都多少俊美公子,是没人了吗?”
谢令月就很惊奇,这人不是来探听虚实的么,怎的就与他谈论起这个话题。
他喜欢陆寒尘怎么了,又不关别人的事···
不想再与江越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谢令月眸光直直看过来。
“世子还不曾回答,方才我提出的要求你是否应诺。”
江越也毫不避讳打量面前之人,即便是斜倚着,还有纯白狐皮盖毯遮掩了部分身形,还是能看出此人的身量;相貌英挺隽美,尤其那双继承了谢家人的桃花眸,灵动又多情,肤色是男子中少见的如羊脂白玉,只是随意斜倚便有不容忽视的气度与风姿。
本来是粗鲁武将的江越却忽然在脑子里浮现一句:若轻云之蔽月,回风之流雪;雾收云卷,水月光中见···
如此光风霁月之人,还真对一个阉人如此用心。
真是···叫人心生妒意。
那陆寒尘有什么好,不就是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大男人长那么一张脸,有甚么值得谢令月这般用心的;便是面前之人对颜色挑剔,全大宣是没人了么,非得是个阉人!
再不济,谢令月自己就容貌出众,照镜子看自己也不差啊···
忽而又暗自唾弃,他怎的被谢令月影响,只想着这人喜欢男子;明明是这般风流之姿,为何不喜欢女子,他难道不明白喜欢男子被世人不容?
且,魏国公与谢家其他长辈就真由着谢令月胡来···
面前之人的桃花眸此时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是专注等着他的答复。
微微叹息一声,呼出胸中不知因何生出的一丝郁气,江越郑重了姿态。
“罢了,既你别无他求,我便应下你。”
谢令月满意了,嘴角微扬:“那我再卖世子一个消息。”
这人是从都城赶来,想来也听说了今日蜀王府与宫中的种种;白清涟的婚事现在是陆寒尘说了算,以那人睚眦必报的行事,想来也会趁机为难。
白清涟当然也能想到这些,蜀王那里他是没有任何过明路的可能,只能继续暗渡陈仓;既然是主角之一,白清涟也是舔狗众多,如萧厌这些江湖人绝不可能,必然是从官宦之家找人选。
此时,若是江亭主动求娶,闹到陆寒尘那里,那家伙也未必没有看戏的心思直接答应;而白清涟也能挽回些颜面,至少长公主嫡子是他高攀,便是与男子成婚,世人也不敢明着笑话他。
因而,江越与长公主最想隔开江亭与白清涟的联系;不出几日,江越必然要回西疆,带上江亭便是最好的法子。
这些江越必然也能想到,谢令月此时提起,却是想起江亭在原剧情中也是一员猛将;那又何必浪费这等人才,有江越这个兄长看着,想来江亭也再成不了原剧情中的舔狗。
“世子与长公主大抵还是有些忽视江三公子,我所了解的一点消息,江三公子极富领兵之才。”
所以,带他去征西军中好好压榨才是,近几年还是别放回京都了,免得又成了舔狗,还添乱。
不用多想就能明白谢令月的未尽之言,江越似笑非笑:“你这是不在我面前遮掩半分,说话直白,还敢暴露你的势力,真不怕我泄露出去你的身份?”
江越近几年都在西疆,对于自家小弟不太了解可以说得过去;可连英国公与长公主都未曾察觉的,谢令月却能笃定道出,只能说他手里有一张引人忌惮的消息网。
“世子不会。”谢令月很笃定的语气。
这还要仰赖这具身体祖父谢达昌的福泽,之前就说过,开国武将里大都担任过魏国公的副将;江越的祖父、父亲都曾在谢达昌帐下出生入死,若没有谢达昌的公平行事,若没有他的举荐,江越的祖父也不可能位列开国二十四候。
江深年也没有机会尚公主。
对于江家来说,谢达昌等同于有再造之恩。
还有几十年的世交不是白说的,袍泽之情更是不可小觑。
最紧要的一点,帝王会怀疑谢家的忠心,同为武将的英国公与江越却不会怀疑;他们更清楚谢家对于镇北军的影响,还有对大宣百姓的影响。
因而,谢令月笃定,便是为了大宣安稳,江越也不会泄露他的身份。
真正的古代人最看重的很多情意与风骨,是现代人想象不到的。
果然,江越低头无声笑笑而后抬眼。
“难怪魏国公不曾在京都留任何后手就能安心告老回乡,有你一人足矣。”
顿了顿又疑惑中带着惋惜:“只是···你便甘于一生男扮女装?还有,陆寒尘那厮可知道你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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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谢令月满脸的不解,这人怎么想的,人这一辈子长的很,机会那么多,他怎么可能一辈子男扮女装,何况谢家如今已安然退出朝堂,不必再忌惮那么多。
但还是郑重道:“不管我之后会如何计划,世子只相信一点,我不会置谢家的声誉与风骨不顾,谢家与我都不会对大宣生出异心,除非···大宣真的容不下谢家。”
条件都摆在明处,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至于陆寒尘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男子,就不必告知这人。
江越沉默不语,良久后才叹息。
“只这一点已是足够,将来谁都预料不到,想来那时也该是我们的身后事,沧海桑田罢了。”
谢令月第一次正视眼前人,倒是豁达,是他穿来大宣后遇到的第一个思想有点超前的人,忽起一点惺惺相惜之意,也···微微笑起。
“世子所思极为难得。”
“其实并不算难得,不过是身居高位之人从不愿这般想。”若不是沧海桑田变幻,大宣又怎能取代前朝。
哪一个王朝在刚建立时不是政治清明,前朝皇族也不是没想过江山万古,可谁能保证子孙后代不会出现昏君。
一时竟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怆然之感,又察觉禅床上的人气息不稳,江越便知谢令月伤势加重,不便再留,当即告辞。
“罢了,本还想着你若真是男子,便找机会与你切磋一二。”能让江亭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江越当然心痒想一较高下,这是习武之人的通病。
可谢令月明显是伤势复发,再提出切磋便有些趁人之危;且这人给出的消息对英国公府至关重要,眼看着又欠下一个人情,这一次便算了,日后找到机会再切磋也不迟。
眼下还是回京都处置府中之事为重,身为征西将军,江越在京都停留的时日都是有数的。
起身后,还是确认了一句:“谢令月,你真的不悔,只有那一个条件?”
毫不迟疑点头,这是当初给长公主透露消息时谢令月就肯定的想法,不会改变。
江越亦点头:“谢令月,保重;还有,愿你我后会有期。”
“世子久与西域穷凶极恶诸国交锋,亦多多保重。”
第 42 章
人离开不过片刻, 谢峰端着药进来放下,先推开后窗再次查看一遍,才到了禅床前坐下。
接过药碗, 谢令月轻轻皱眉, 还是一饮而尽,桃花眸忽然一亮:“谢峰, 你有没有想过···改善药汤为药丸?”
“主子的意思是···炼蜜丸?”谢峰很惊讶。
愣怔一瞬,谢令月这才想起,现在大宣还不曾普及蜜丸,人们更习惯的是药汤;即便偶尔能看到蜜丸, 也是单一的药方, 治病的功效并不如药汤直接。
因为前世的研究,谢令月对这些还是有点见识, 当即引导谢峰的思路,重要的是, 他不想喝苦药, 府里还有一个更怕苦的。
相比而言,陆寒尘的身体旧疾与暗疾更多,那人服药的时候远比自己多;若是能改成蜜丸, 相信他不会那般抵触调理身子。
将自己知道的大概说了一遍,谢令月建议道, 最近住在皇觉寺也无甚大事;谢峰不如研究一下,按照药方比例将药末比例调整,看能不能都制成蜜丸。
而现在的谢令月不就是现成的小白鼠, 正好可以试试效果, 反正中药一时吃不坏人;还有谢峰与他随时观察,大抵是出不了什么事。
这一次治伤的药丸成功的话, 治疗其他病症的药丸还会远吗,或许还能方便众生。
从谢令月说起药丸的时候,谢峰就凝神细听,越是听越是钦佩自家主子,怎的连医道都有涉猎;到后来更是眼睛越来越亮,大有醍醐灌顶的激动。
“主子讲的很多我亦未曾听闻,细思却又极为合理;明日我便试试,还请主子多加提点,说不得还真能功成。”
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谢令月对他充满信心,而后才疲乏道:“强撑了这些时间,我也该歇下了,你便睡在外间。”
上前服侍他睡下,谢峰也并未多问江越来访之事,又看了眼主子的伤口,这才放下纱幔,拿起医书轻手轻脚退出外间。
主仆二人并不知,江越从谢令月的房间出来后并未急着下山,而是至半山腰与候着的属下汇合后,又从正面的山门上来,见了主持;说是要在皇觉寺修养些日子,特意要了谢令月隔壁的院子,留下人打扫归置,这才真正下山回了皇城。
这一番动静自然惊动了在谢令月院子外巡视的玉衡,叫人去打听清楚后,看着旁边灯火通明的院子皱眉。
征西将军何时回京他不知道,可为何这人直奔皇觉寺而来,还特意挑了自家夫人旁边的院子。
究竟有何企图?
不知道避嫌的么?
一时间,玉衡脑海里闪过有关江越的所有信息,然后打了个哆嗦,不会是这人对自家夫人真有什么心思罢;听闻英国公府与魏国公府相交甚笃,莫不是这人以前与夫人相识···
还是尽快把消息传给督主为好。
京都,处置好所有事情后已是深夜,九千岁终于回了督主府,也···恰好接到了玉衡从皇觉寺又传下来的消息。
见自家主子忽然停住脚步,即便当下月华没有前几日的莹亮,看不清督主神色,紧跟着的天枢就是忽然察觉到寒意袭来。
不用问,定是又有人或事惹了督主。
已经紧绷着头皮度过一日的天枢脑子瞬时清明,上前一步小心听候吩咐;心里同时求爷爷告奶奶,可千万莫要再有不长眼的犯在督主手里,他再经不起胆战心惊的折腾。
暗哑的声音不含一丝情绪:“征西将军何时归京,你们竟是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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