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留给他们的“鱼饵”。
旁边的罗太监听见这番喜报,立刻召来不远处的宫人,道:“快去库房里取赏赐过来!”
信使却摇了摇头,年轻的脸庞上,神情坚定:“不用,圣上,在下这便回北境了。”
不仅是罗太监,就连谢桐就有几分意外,出声问:
“延宁的信使不止你一个吧?你在京中稍歇一夜,明日再出发回去,也是一样的。”
信使笑了一笑,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
“圣上,延宁战事危急,每一个人都很重要。属下愿立即回去,在闻大人、林将军的带领下与弟兄们并肩作战。”
谢桐凝视了他半晌,终于还是点点头,道:“朕给你的赏赐先留着,你平安归来后,自行入宫来领。”
信使颔首应是,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谢桐唤住了。
“等等,”谢桐顿了顿,问:“……信呢?”
信使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圣上,什么信?”
谢桐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军报,抬起眸:“往日与军报一同送来的,还有你们闻大人的一封信,这一次没有吗?”
信使摇头:“圣上,属下拿到手的时候,就只有这封军报。”
谢桐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突然问:“闻端……是不是受伤了?”
不然怎么会不给他写信?
信使不解:“前几日交战,军中并未听说闻大人受伤过。”
谢桐沉默了一刻,又听见身旁的罗太监说:“圣上,或许是对战疲累,才没能立即送信来。”
“……”谢桐抬手按了按眉心,心知自己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阴影了。
“无事,”他想了想,对信使道:“你回了延宁城后,就将朕的口谕传给闻端,叫他抽空给朕写信。”
信使一脸茫然地离开了,谢桐猜测,他此刻心中定然困惑,为何明明有了具体的军报,还要闻端亲自写信送来。
因为那不是普通的信,谢桐心想,那明明就该叫家书。
他没收到闻端的家书,当然不高兴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因着这中断的一封信,直到第二日,谢桐都还有几分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夜里睡眠也浅,轻易就会惊醒,梦中总闪过北境之地飘飞的大雪,竭力交战的人群,马匹的嘶鸣和暗红的血迹。
每每从睡梦中醒来,谢桐几乎要恍惚以为这又是另一个预示梦。
但当彻底回过神来后,他才发现,那不过是由于日夜忧心而偶然间显现的魇兽。
好在这焦心如焚的时刻只持续了一晚,第二日白天,谢桐就收到了下一个信使所带来的军报,以及一封折叠齐整、雪白的闻端的亲笔信。
谢桐在罗太监捧过来的两封信纸之间迟疑了一瞬,随即垂下睫,率先伸手取来了闻端的信,一边拆开,一边随意般询问信使:
“可有紧急军情?”
信使回道:“上一役后,匈奴军死伤逾四千人,偃旗息鼓,未敢轻举妄动。”
谢桐点了下头,让他退下去休息,目光落在手中的信上。
或许是军中诸事繁忙,闻端向来行云流水的挺拔字迹也潦草了不少,不过话倒是比前两天多了几句——
“圣上亲启:”
“自我军大捷后,敌军已伤元气,想来距离臣回程之期不远,圣上无需忧虑。”
“臣昨日尝得北境一土特产,冰甜可口,待回京时,带给圣上一并品鉴。”
见闻端没有事,谢桐微微勾了下唇角,才终于放下心来。
“奴才听闻林将军的伤势也已经大好。”
送信使出了殿的罗太监折返回来,笑呵呵道:“圣上,想必北境的战事很快就可平息,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
谢桐收好闻端的信,点点头:“如此最好。”
*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京中的雪逐渐厚重,派去北境的军队返程之期却迟迟没能定下来。
一则,左贤王受了重创,气急败坏,命匈奴军牢牢守在营地里不能撤退,试图寻机再次进攻,一雪前耻;
二来,延宁城在多次的交战中破损不堪,唯有将城池修复好,来年开春,才不会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
故而,闻端率兵协助延宁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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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朕,真不是断袖》 60-63(第3/7页)
百姓修整城墙,没有立即回京。
罗太监带着几个宫人,从尚衣局领了今年过冬的衣袍大氅,捧着回到御书房附近,一眼瞧见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刘小公公。
“看什么呢你?”
罗太监挥手叫宫人们先将谢桐的衣物送去寝殿,一边走过来,伸手敲了刘小公公的圆脑袋一记,斥道:“鬼鬼祟祟,不成体统!”
刘小公公摸摸脑袋,小声说:“师父,我听见圣上在里面发火呢。”
“怎么回事?”罗太监扫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眉心拧起:“是北境送来的军报……不妥?”
刘小公公摇摇头,说:“我刚都听见了,信使说,太傅大人将那左贤王打得落花流水,一箭射中了左贤王的心脏,得了大功!”
罗太监愣了一下,随即疑惑更深:“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圣上何故发火?”
刘小公公又凑近了一点,贴着他的耳朵悄悄道:
“圣上刚刚要下旨给太傅大人封赏,御书房里的几位大人说不行,哪有给罪臣赏赐的道理?圣上就生气了。”
“……”罗太监回忆了一下,今天上午,在御书房议事的,是几个吏部和兵部的臣子。
这几个臣子曾也投靠闻端,朝中万事以闻端为首,是不折不扣的“闻党”。如今才过去多久,竟就已人心迥异,翻脸无情了?
也难怪圣上发火。
又过了半刻钟,御书房的门打开,几个被骂得灰头土脸的臣子走出来,又在外头低声讨论两句,这才走远了。
罗太监端了新的茶水,候了一会儿,听里面没什么动静,于是叩门进去奉茶。
御书房里燃着炭火,谢桐没有坐在书案后,而是站在窗边,负手静静望着外面树上堆着细雪的黑色枝杈。
罗太监将茶水换好,又瞧了瞧窗边那人的神色。
谢桐虽没回头,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开口问:“为何这样看着朕?”
他转过身,接了罗太监递来的茶,秀丽眉目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方才朕的声音太大,吓到刘小公公了?”
罗太监忙道:“哪有的事,只是那孩子忧心圣上动怒伤身 ,想叫奴才多劝圣上宽心。”
谢桐不置可否,道:“朕今日训斥他们,并非因他们阻拦朕给太傅封赏。”
罗太监眼观鼻、鼻观心,知晓这个时候,只需要默默听着就行了。
茶盏盖儿与杯沿相碰,发出很轻的一声响,谢桐垂眸喝了口茶,才淡淡说:
“朕不想在朝中看见太多趋炎附势、曲意逢迎之辈。”
曾经闻端位高权重之时,便投靠他;如今眼瞧着闻端“失势”,就上赶着来讨好他这位天子,一面贬尽旧主,以为这样便能投谢桐所好,顺流而上,加官进爵。
从前谢桐以为,为君者,必定要底下的众臣子俯首帖耳,毫无异议才行。
而如今,他见过许多、经历过许多,反倒觉得忠心难有,朝秦暮楚之辈更令人提防厌恶。
今日能背刺闻端,明日或许就能为更大的利益背叛新主,投敌叛国。
思及此处,谢桐忽而福至心灵,想到,闻端这一次的冒险之举,是否也存有让他看清朝中各人真面目的心思在?
毕竟若是等数年后,闻端一点一点将手中的势力交还给他,反而太过平稳,给了这些人隐匿异心的机会。
激流交错时,最易现真心。
想起闻端,谢桐突然又开口问:“现在是哪一日了?”
罗太监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即道:“回圣上的话,今天是腊月十三了。”
“腊月十三……”谢桐语气很轻:“那只剩十五天了。”
“圣上,什么十五天?”罗太监愈发摸不着头脑。
谢桐摇摇头,道:“无事,你先退下吧。”
等御书房中再无其他人后,他才起身,走到后边的书架旁,伸手从一格中抽出一个长长的方形扁匣来。
腊月二十八是闻端的生辰,而这匣中,是他给闻端准备的生辰礼物。
谢桐收礼收了这么多年,亲自准备他人的生辰礼倒是头一遭。
他思来想去好几天,始终拿捏不定,闻端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相处八年有余,自始至终,闻端都是克制而冷淡的模样,谢桐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东西展露出特别的兴趣。
嗯……其实也不完全是,毕竟有时在床笫之间……
思绪一晃而过,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谢桐感到耳尖发热,暗骂自己不正经。
这么多天,他准备了数样礼物,都因觉得不合心意而放弃,最后留下来的,只有这一样了。
谢桐垂下睫,动作小心地打开匣子。
里面放着几卷轴画,谢桐伸手取出一幅,打开看了看,见这是文夫人的一幅旧画像。
不是“文妃”,而是“文夫人”。
时日久远,要寻回当年的画像并不容易,谢桐也是在命人探查二十余年前的真相时,偶然间找到的两幅关于许自仁和文夫人的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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