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这事不怪你。”
她并非那种不讲理的人, 该给的报酬一分没少, 还额外赏了金玉, 让受伤的人好好在家休养, 另外点出一批人,两日后随她去庶州府城。
村里的牧场牛羊多, 眼看要入冬了,大雪封门, 没有足够的草料喂牛羊,迟早会饿死冻死,倒不如换成粮食,或制成肉干储存,且还有金玉彩宝需尽快出手,河渠县的购买力有限,府城的名门望族却多,货物运到那边也好找买家。
围墙进入最后的收尾,工人们很忐忑,这里的活儿干完了他们又该去哪,能留在南柏舍固然好,可入冬后冰天雪地,没有御寒的屋子,单靠草棚是会冻死人的。
战战兢兢过了几日,监工的妇人告诉他们村里缺干活的人手,要从他们当中选一批人,工钱另算。
“硝皮,制肉干,纺羊毛线,这是轻省活儿,男女老少都能干,心细点就成。进山砍树需要力气大的,工钱也高些,每十日结一次工钱,也可折算成米粮肉食。我们里正还说了,若你们想迁居南柏舍,也可,允许你们在围墙外租地修建房屋,一时拿不出钱来也不要紧,可以赊账,以后按月还。”
妇人胖胖的圆脸笑眯眯,看着和蔼可亲,工人们却不太敢看她。
谁能想到这么个矮墩墩一脸和气的妇人前阵子会抡起大棒将两个试图闹事的懒汉打的满地找牙,然后丢到村外山林,绑在树上冷了一夜,第二天两人面色青白,只剩一口气。
看到两人如此下场,那些心思不老实的都吓得自己跑了,之后再无人闹事,留下的工人都是老实本分想好好过日子的。
他们不怕吃苦,只要能换回来够一家老小吃的粮食,多累的活儿他们都能干。
无汉子撑家门的妇人照样撸袖子扛大包,四五岁大的孩童都知道帮大人搬砖,这样中午就能多分一勺菜,上回吃的卤猪肉,那个味儿到梦里他们都记得,盼望着啥时候能再吃一次。
妇人说完,底下先是静悄悄,过了会儿才嗡嗡吵开。
有年轻的妇人大着胆子上前询问:“我们也能租地建房?”
去年冬季雪灾,谁家都没粮食,村子周边的草根都被挖空了,她们的丈夫为生计出门找活,至今未归,生死不知。族人欺她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霸占了房屋,将她们赶出村子,她们没法,只能来县城门口找活干,寻一个落脚之处。
女子若想建房是极难的事,许多村庄都不许女子单独立户,寡妇也很难守住房屋田亩,多数都会被同族侵占,没地说理容她们说理,最后只能认命改嫁。
在南柏舍干活的这几个月让她们在绝境中看到些许希望,虽然外面都管南柏舍叫寡妇村,兆头寓意都不好,但村里的妇人有屋有地,日子过的滋润,还可招婿,这在她们原来的村庄是想到不敢想的事,她们想留在这,房屋不需多好多大,能遮风挡雨就行。
妇人的回答也没有让她们失望。
“自然,肯本本分分过日子的都可留下,我们村中有学堂,你们的孩子将来也可以送去读书识字,能不能成材另说,若好好学算数记账,长些本事,往后也能跟着商队出去,关外去不得,南边总去得了,来回一趟的报酬可不少。”
虞姑娘下令暂停晒盐,没来得及运走的雪花盐由各家分一分,囤着过冬,待明年春天再重开盐井,现下就先顾着牧场的牛羊。
大雪封山之前还可砍木材,由商队运往南边,还有砖窑,围墙修完了砖窑也没有停,烧出的青砖在河渠县卖的很好,村民不愁赚不到钱,现在缺的只是人手。
得了妇人的准话,最先报名的就是年轻小娘子,她们力气小,干活却是一把好手,且都会纺织,妇人说的那些活她们都能干,当天就随妇人进村签了契,安排到屠宰的院里制肉干,硝皮,晚上还能和村民一起吃大锅饭,荤菜都不限量,敞开肚皮吃。
那些起初犹豫不决,后来又想干活的就派不到轻省活了,只能随队伍进山砍树,是辛苦些,工钱却丰厚,晚上也有炖菜吃。
算上之前的工钱,每人手头都能攒下五六两银子,要是回原来的村子,也能建一两间土墙的茅屋,却没人要说走,甚至已经跟村民打听什么时候可以租地,他们想盖房过冬。
虞归晚已经带人去了府城,路途遥远,少说也得十来天才回得来,租地的事交由随望京管。
在围墙外划了一个区域,也就是原来工人搭的草棚那块,连着新开垦的荒地,工人可以根据自己的财力选择租多大的,钱不够可以赊账,签下契约书,通过高脚的关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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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的明路,根本不用怕赊账的人跑掉,不还钱?那就在这里干活,直到把账还清为止。
深秋,北地的天已经冷的要穿棉袄,村外的大路上几个壮汉却赤膊上阵,将三四个成人都合抱不过来的树干往车架上拖,干的热火朝天,汗水挥洒。
几座砖窑外,包着头巾缚着襻膊的妇人正一摞摞的往牛车上搬青砖,又有人从泥田那边挑来砖胚,放进窑中再烧一窑。
半大的孩子则上山捡柴。
烧砖每日需要大量干柴,按市价给孩子算钱,铜钱装进口袋,跑起来哗啦啦响,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扬在村道上,村民听到都忍不住跟着笑。
村庄的生活越来越好,那些惨痛的经历似乎已经远去.
南柏舍村民的日子过的好,让临近的几个村庄都很羡慕,眼看着人家有成群的牛羊往外卖,有大批的青砖建房子修围墙,谁不眼红,可眼红归眼红,却也没人敢去占便宜,因为都知道南柏舍的村民不好惹,山贼去了都讨不到好,老窝后来还被一锅端了。
知道南柏舍的砖窑需要干柴,价钱也公道,其他村的樵夫就想来碰碰运气,看人家收不收他们的柴。
樵夫背着成捆的干柴来到村口,被村民拦在围墙外边,有了围墙,非本村人都不得随便进。
知道他们是来卖柴的,村民就让樵夫在原地等着,他们回去问问看收不收。
“有樵夫担柴来卖?”听人来报,随望京放下手中的书,喊余姐进来交给她一袋钱,“你同葛大娘去看看,若是好的就收了送到砖窑去。”
青砖的生意十分好,靠孩子们捡柴已经跟不上烧砖的速度,有现成的自然好,干柴便宜,买上几大车也花不了几个钱。
余姐接过钱袋出去了,走前还特意叮嘱新雇来干粗活的仆妇守好大门,不是常来的村民都不许随便进。
近些时日,随望京越发的深居简出,只每两日给孩子们上半天课,再留下课业,许他们做完了拿来给她批阅,便不再出门。需她代为拿主意的事都是经余姐等仆妇传进来,觉得可行便让人去办,这也是虞归晚去府城前吩咐下的,是为她的安全考虑。
不知消息来源是否可靠,据说盛都那边已经派了一队人马来庶州,专为追查她们母女俩的下落。
由此可见,就算她父亲与兄长被处以车裂这样的极刑,随家满门就剩下她与母亲,背后诬陷随家参与谋逆的人还是不放心。
连续几日都写大字磨练心性,今日却怎么都静不下来,笔尖悬着迟迟没有落下,墨点滴在宣纸,乌了一大团。
到底是悬心自己与母亲的安危,还是记挂出门在外的虞归晚,她亦说不清。
那日母亲同她提,让她搬回厢房住,有事再去正房商议也不耽搁。
她没摇头也没点头,踌躇不定,一拖再拖,就拖到今日。
虞归晚不在,她也还宿在正房,夜里盯着一盏豆灯出神,辗转反侧,脑子里翻过的全是虞归晚的身影。
这人每次出门回来都会为她带一两样东西,有名贵罕见的玛瑙珊瑚,亦有街头手艺人做的小玩意儿,样子做的巧妙,看着十分有趣,她也喜欢。
从关外带回来的那袋珍珠,虞归晚说送她,她至今还放在暗格里没有动,倒是不久前虞归晚挑出成色最好的两颗,去县城的铺子让人嵌了一对珍珠耳环给她。
抬手抚过耳垂的珍珠,笑容不自觉就爬上脸颊。
她轻叹一声,到底忧心,暗暗盼着那人能平安归家。
第026章 第 26 章
庶州府。
今日府城门口格外热闹, 几百头羊挤在一处咩咩叫,引来进城百姓的围观。
如此多的活羊在府城也少见,商坊中正在市货的商旅听闻消息, 顾不上还未谈拢的生意,拔腿往城门赶,生怕晚了会被同行抢先。
数匹草原马在羊群外围溜达,有枣红、栗色、纯黑三种色,每一匹都膘肥体壮,闪着大眼睛,伸出舌头卷走镖师手上的糖块,三两下嚼完又将头蹭过去要, 见镖师不愿意再给, 便聪明的把大脑袋往镖师腰侧的口袋伸,想将口袋咬下来吃里面的糖块。
马儿喜甜食,却不宜让它们多吃,糖块只是作为日常奖励,偶尔给它们一块尝尝鲜。
镖师推开硕大的马头, 将它们牵到一边,缰绳绕木桩好几圈。要不到糖的马儿冲镖师喷气, 还时不时打个响鼻, 以示不满。
牛车上竖插一面布幌, 顺利镖局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几个妇人从牛车跳下来, 掀开防水的油布,露出堆成小山包的货物。
成捆的皮毛、罕见的犀角、几尺长的象牙、整株的红珊瑚、满斛拇指大的珍珠、金灿灿的金块和难以计数的玉石玛瑙翡翠, 足以闪瞎围观百姓的眼,连守城的官兵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闻讯赶来的商旅更是脚底一滑。
有部分消息灵通的商旅恍然大悟,“顺利镖局?难怪。”
他们显然比另几个还处于震惊状态下的同行知道的多,初次来庶州贩货的南方商旅忍不住打听道:“这个顺利镖局是什么来头?”
先才出声的商人抚过短须,眯眼盯住正搬下牛车的红珊瑚,这株奇宝他势在必得。
“来头?这倒是不知道,只知是几个月前突然在北地出现,常往返于偏关河渠两地,总镖头姓虞,是个年轻人,身手却十分了得,听说死在此人刀下的山贼劫匪有百数之多,手底下的镖师也是个个强悍,由他们护送的商队从未有过损失。顺利镖局虽在北地,中原和江南却也有不少行商知道他们,若能雇佣他们走一趟关外,一车粮换十车金就不是说笑咯。”
“竟如此厉害?!”
“北地民风原就彪悍,如此这般倒也不算稀奇,听说他们还有自己的商队,这些货物应该就是他们的商队从关外带回来的。传闻关外的草原深处有数不尽的彩宝金玉,草原之外还有许多胡夷小国,自有商道通海,珊瑚珍珠堆积成山。”
“果真?”
短须商人摆手笑道:“我也只是听闻,做不得真,姑且这么一说,你们也就姑且那么一听。”
他家祖上曾有人到过话中之地,且绘了商道图,可惜家族几经变迁,图纸遗失,不知去向,他所说的不过也是祖辈口口相传。想要组建商队出关,深入草原,找到传说的胡夷国,难于登天,且不说无商道图,即使有,路途遥远,危险重重,单一个东辽就能让商队有去无回,谁敢冒这个险。
“我看那车上宝贝不少,走,咱们且过去瞧瞧。”
商旅一窝蜂涌过来,将四周围的水泄不通,七嘴八舌问价。
“这株红珊瑚我要了,请你们领队出来同我议价。”
“我愿意用五车粮换一对象牙。”
“领队在哪?我手里有好东西,而且是其他人都没有的,极难得,换你们两车彩宝,一百头羊。”
若不是有壮汉健妇挡着,这些人估计都要抢。
正闹哄,牛车旁边的地突然一阵抖动,四五头身姿矫健的野狼越过牛车,锋利的爪牙踏在地面,狼头往上稍抬,本该是幽蓝的狼眼变成苍白色,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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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点瞳孔却有骇人的气势。
被盯住的商旅腿肚子都在发抖。
“这这这……”
光天化日,府城门口怎么会有狼?!
一声嗤笑从商旅头顶传来,“针眼大的胆儿,还想见我师傅。”
牛车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竖马尾发的少女,外罩一件月牙色小披风,里头是绛色的襦裙,颈上戴银项圈,下坠一把长命锁。束发的红绸随发梢轻扬,单看容貌算不得出挑,只是周正,却桀骜不驯,自带英气,尤其配上她手中未出鞘的短匕和挎在腰间的弓箭,想要轻视她的人心里都忍不住打了个突。
少女无视众人,再要嘲讽,忽地听到一声哨响,原本凶狠亮出利爪的野狼立马夹起尾巴退让到两边。
那种聚拢在众人头顶来自野兽的压迫才得以移开,商旅也暗自松口气。
“师傅!”少女跳下车,直奔从后背手走来的年轻人。
靛青的衣衫缚身,再无其他配饰,一块赭色的大方巾从头包到脖子,多余的斜搭在肩上,只露出两只眼尾狭长的眸子和根骨高挺的鼻梁。若拿北地汉子的体型来比,显得此人过于纤瘦,若说不是汉子,气势又过于凌厉诡谲,身后好似跟着漫天黑雾,隐隐向众人压过来。
不止百姓商旅,城头的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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