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见着自己弟子清清冷冷的目光,沈槐梦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自小便过分正经,从来也不见你多笑笑,所有弟子间就你敢以这般语气同我说话,真不知究竟谁才是师尊。”
一番慨叹后,她正色几分。
“你信中所说我都看过了,于汤泉中水浴加快气血行进,再辅以太素心经施针调养,的确能暂缓心疾病症。只是你可曾想过,她如今心脉本就衰弱,又该如何在长时间水浴行气后再受金针刺穴?”
似早已料到她有此一问,秦知白神色未变,“倘若二者同时进行呢?”
沈槐梦一顿,面色一时古怪起来,看了看一旁的人,又看了看自己弟子。
“你要与她一同水浴?”
“若师尊愿意,由师尊施针亦无不可。”
“咳咳咳……”
沈槐梦被呛得一时咳嗽起来,待咳嗽稍平,方讪讪道:“你这丫头……这不是挺会说笑的。”
再看向楚流景,她语气便冷硬了一分,“将手拿来。”
楚流景依言将手伸了过去,沈槐梦略一探脉,点了点头。
“如今脉象尚算稳妥,若能在一个时辰内施针完毕应当不会有问题。”
说罢,她又望向秦知白,“你也将手拿来。”
秦知白停顿片刻,将手递了过去。
沈槐梦指尖方搭上腕脉,眉心便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片晌,她收回手,朝楚流景道:“你先回去,我有些事要单独与知白说。”
望了一眼那只纤白清弱的腕,楚流景低下眸,抬手一礼。
“晚辈告退。”
见着那道清瘦的身影乘舟离去,沈槐梦神色沉凝地转回了视线。
“你会想到以太素心经缓解心疾,可是之前便已对她施过此术?”
身前人并未隐瞒,“是。”
沈槐梦哼了一声,“我就知道,她如今脉象虽依然虚弱,却比之先前稳定许多,定然是你以金针引气入穴替她稳固了脉象。
“你对她倒是毫无保留,可太素心经本就是以命续命的法子,长此以往下去,她的命或许是保住了,只怕到时你却该真元耗尽,成了废人。”
秦知白神色平静,眸光似秋月寒江,没有一丝波澜。
“救死扶伤本是医者分内之事。”
沈槐梦攒了眉,扬指一弹,近旁石灯中霎时间燃起了微弱灯火,她行至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没好气地饮了一口茶。
“我传你太素心经是为了让你救这病秧子的么?你身为药王谷传人,又是秦家小姐,你的性命难道不比她的重要?如此做当真值得?”
素淡身影长身玉立,回答的话语声仍是淡然无波。
“师祖曾说命无贵贱,活人之心不可无,自私之心不可有。良医处世,不计名利,若心下权衡,起了比较之意,又何谈医之一字。”
端着茶盏的手有须臾停顿,桌旁人未曾言语,慵懒闲雅的面容隐于火光中,叫人瞧不清她现下神色。
许久,低微的话音方缓缓落下。
“你与她……都比我适合做这药王谷谷主。”
秦知白眸光微动,抬起的视线越过湖泽林木,望向了后山方向的当归峰。
银铃声丁零轻响,沈槐梦放下手中杯盏,重又看向身旁弟子。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会过多干涉,鹤园后方便有一处汤泉,你二人做好准备后便传书与我,我会亲自前去为你掠阵。”
“多谢师尊。”
谈话告终,沈槐梦望了一眼头上月色。
“天色已晚,你回去吧,我也该歇息了,走前替我将篓中的鱼放了。”
得她送客,秦知白却并未立即离开。
“师尊,弟子还有一事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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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楚姑娘并非药王谷之人,为何会在谷中长居十数载?”
沈槐梦抬手扶于额前,缓声道:“受人所托。”
“这些年,她从未离开过谷中吗?”
“从来不曾。”
安静少顷,秦知白低垂了眸。
“我知晓了,弟子告退。”
松霜绿的身影于月色下渐行渐远,“哗啦”声轻响,鱼尾在水面上翻起一朵浪花,重获自由的鱼影徘徊一阵,再度没入深处的湖水中。
沈槐梦站起了身,目视着远山影影绰绰的轮廓,话语声呢喃。
“命无贵贱么……”
清风拂过,灯火弹指消散,女子转身走入竹屋,轻灵的铃音随步伐起落,逐渐隐没在昏暗之中。
第035章 一诺
一诺
第二日清晨, 阮棠是被院中传来的练剑声吵醒的。
她压着一肚子起床气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就见到握着重剑的人转头看向她,目光在触及她的一瞬, 面上便挂上了那副纯粹明灿的笑。
“棠棠,你醒了?”
晨光落在蜜色的肌肤上, 流转过琥珀一般的淡淡华光, 那双澄澈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形状,盛着和软的光望着她。
阮棠忽然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是被你吵醒了, 怎么这么早便练剑?”
闻言,陈诺露出懊恼神色, 当即便要收起剑。
“因为这几日都在路上, 没能好好练剑, 所以我才想着今天早起练一会儿,没想到吵着你了。”
眼看方才意气风发的人顿时蔫儿了下来,阮棠倒有些微微心软,出言叫住了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抬手挽起了发。
“算了, 我也许久未练鞭了,那便同你一块练会儿吧。”
陈诺眨了眨眼, 便又笑起来。
“棠棠真好。”
阮棠松展开眉目,轻哼了一声,拿过软鞭走到她身旁,尚未开始习练, 却一眼瞧见了眼前人掌中的伤, 不禁蹙起了眉。
“呆子, 你手上怎么伤了?”
闻言,陈诺看了看自己握剑的手, 有一条细微的伤痕自虎口处裂开,微微渗了血色,却并无什么痛意。
“大约是方才练剑时不小心震裂的,习武之人难免受些伤,不打紧。”
阮棠面色不虞地斥她一句:“笨!你不会戴手衣么?”
“手衣?”陈诺惑然地看她。
阮棠白她一眼,一把拉过她的手往屋中走去,自包袱中寻到伤药为她仔细上过药,随即将一副薄软而结实的手衣扔到她身前。
“往后练剑戴上这个。”
陈诺看着眼前天蚕丝制成的手衣,再见着少女光滑细腻的双手,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棠棠以往练鞭的时候都会戴吗?”
阮棠理所应当地点头,“自然,我阿娘说了,自己的身子要自己保护好。”
“你师尊难道不会训斥你么?”
“为何要训斥我?”阮棠瞧她一眼,边为自己戴上另一副手衣,边不紧不慢道,“掌门先前见到了还夸我聪慧,说她当年怎么没想出如此方法,这两副手衣也是她赠我的。”
待到两只手都被罩得严严实实,她不再磨蹭,起身拉着身前人朝外走去。
“好了,快练剑吧,练过后便去厨院用朝食,我都饿了。”
陈诺依顺地应声,任她拉过自己,一双身影牵连着朝外行去,于勃勃光景中一同练起了武。
日渐高升,微薄的曦光逐渐变得热烈,天空一片明净,远处林间不时传来晨鸟的啼鸣声。
楚流景穿戴齐整,推开门往西面厨院而去。
回了药王谷后,秦知白与她便不必再同居一室,她与阮棠二人暂住于镜流斋中,而秦知白则如以往一般回了鹤园。
方行出东院院门,楚流景便见一道身影迎面走来。
清雅温柔的女子手中拿着一包药材,见到她身影,笑着停下了脚步。
“楚公子。”
楚流景亦温声轻唤:“曲师姐。”
“楚公子是去厨院么?”
“正是,不知曲师姐前来东院所为何事?”
曲尘霏望了一眼手中药材,“几日前收到关山掌门传书,托师尊准备了一味药,说会令派中弟子来取,因此我来为阮姑娘送药。”
楚流景点了点头,“先前我也听阮姑娘提及过此事,只是不知是什么药,蜀中药坊无从售卖,竟要关山掌门亲自着人来取?”
“曼陀罗花。”
“曼陀罗花?”楚流景有些惊讶,“曼陀罗花不是致幻催眠的毒物么?”
曲尘霏笑道:“世间百草,本就益害相成,曼陀罗花虽是致幻之毒,却也可在刮骨疗伤时作镇痛之用,与火麻子热酒调服,更可叫人刀枪入体亦不觉伤痛。因此,究竟是药是毒,全凭用药者心中一念。”
楚流景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受教了。”
脚步声轻响,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呼喊声。
“楚二,曲姐姐?”
阮棠同陈诺走近前来,轻快地与二人打过招呼,而后看向楚流景,“我们方才晨练完,正说寻你一同去厨院吃朝食呢。”
楚流景如今是男子打扮,因而与她们并不在一处寝舍同住,只是相距却也不远。
一眼瞧见曲尘霏手中的药包,阮棠会意过来:“曲姐姐是来为我送药吗?”
曲尘霏应声颔首,浅笑着递过了药,“我正要去寻阮姑娘,如今倒是恰巧。”
阮棠道了一声谢,又望向眼前女子,“曲姐姐吃过饭了吗?可要与我们同去?”
“已用过了,多谢阮姑娘挂心。”
一行人一同朝外走去,曲尘霏看向身旁人,温言道:“师尊已令云鹤传书与我们说过了,鹤园后方汤泉都已清理完毕,知白今夜应当会在鹤园等楚公子。”
听到汤泉二字,阮棠面上装得一本正经,却一下竖起了耳朵。
楚流景微微一顿,眸中似有光影轻漾,静默片晌,方轻声道:“我知晓了,多谢曲师姐告知。”
行至厨院外,曲尘霏正要与三人告别,却被穿着苗疆衣饰的女子出言叫了住。
“曲阿姐。”
曲尘霏略有些讶然,“陈诺姑娘还有事吗?”
陈诺神情认真地看着她,“我这次来药王谷,其实是为了找一位医仙阿姐,先前我们家曾经欠过她一笔药钱,我是来还药钱的。”
听她所言,曲尘霏并未一笑置之,亦神色郑重地温言询问:“陈诺姑娘可知这位前辈的名字叫什么?”
陈诺摇了摇头,“医仙阿姐没有留下名字,但是临走前留了一样药材给我大母,说是要寻她的话前去药王谷,把药材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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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人看,你们就知道她是谁了。”
说着,她自怀中珍而重之地拿出了一小块花布包裹的药材,妥善叠起的花布被徐徐打开,便见布中包着的赫然是一片白芷。
曲尘霏一怔,眉眼间漫开一抹复杂神色。
“师祖……”
她轻叹一声,收敛起心下情绪,低声道:“多谢陈诺姑娘千里迢迢前来送还药钱,但师祖她……已于十四年前寿终正寝了。”
陈诺怔然片晌,眉梢微微垂落,似茫然了一会儿,方有些迟滞地问:“那……曲阿姐可知道医仙阿姐葬在了哪里?我想为她上一柱香。”
曲尘霏抬了首,视线望向西面日落之处。
“后山当归峰,药王谷之人皆葬于此处。”
用过早饭后,楚流景与阮棠陪同陈诺去了当归峰。
当归峰地处药王谷最高处,三面临崖,抬眼望去便可见到茫茫云海,而四周却绿意如春,不时有云鹤展翅飞过,宛如云上仙境,令人置身其中便觉心境安宁。
陈诺按曲尘霏所说寻到了医仙的坟茔,走近前去,却发现墓前放了一支梨花。
梨花花枝鲜嫩,素白的花瓣上沾了点点清露,显然在此放的时间并不久。
阮棠惊讶:“有人来过?”
楚流景望着那支梨花,轻声道:“前两日正好是白前辈的忌日,大约是有什么人前来祭拜过吧。”
陈诺不言不语,拿出自镜流斋中借来的香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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