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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破局
破局
狱卒的话方一出口, 便见一名绛衣红带,眉间点着朱砂的女子负手信步而来。
“薛显山好大的官威,病重昏迷之人竟也说传召便传召, 如此急不可耐,莫非是想效仿微阅记中的刘拟山, 趁青云君未醒之时迫她签字画押, 意图屈打成招?”
随之同来的还有一名姿容闲雅的青衣女子,走在前的人说罢, 偏首瞥了一眼身旁人,眉目间便多了一丝不耐烦神色。
“姓裴的, 说句话。”
得她这般催促, 青衣女子也未见恼意, 只好整以暇地一颔首。
“南烛家主说得是。律例早已言明:凡狱中囚者,寒者与衣,疾者给医药,非清醒时不得讯问。审刑院如此行事,当有逼供之嫌, 未免太过不妥。”
没想到许久未过问江湖事的关山家与裴家竟都同时来了人,为首的审刑院院事不禁沉了神色, 安静片刻,方朝来人一拱手。
“下官赵行野,参见裴家主、关山家主。”
关山南烛并未理会他,只皱着眉觑了身旁人一眼。
“什么南烛家主, 我同你很熟吗?”
裴少微唇角微勾, 眼中划过狡黠之色, 面上却做出一片歉然神态,低声道:“是我失言, 南烛家主莫怪。只是如今你我既同为青云君而来,即便不熟也总该装出几分相熟的模样才是,南烛家主还是当以大局为重。”
关山南烛面色愈发难看,拧着眉望她好一阵,不齿道:“一点雪何等风华人物,如何竟会选了你这般人做家主……当真是一时糊涂!”
说罢,她未再多看身旁人一眼,回首冷视向眼前一众人,话语声几分沉冷。
“让你的人退开,楚不辞我要带走。”
院事直起了身,望着有备而来的二人,却并未依言退开一步。
“这人,恐怕无法让两位家主带走。裴家主所言虽不无道理,然而楚不辞明日便要问斩,病囚之律于大罪者无用,想来二位家主应当也清楚。”
听他说罢,裴少微点了点头,似是赞同他的话。
“大辟之人无从适用此典,你说得不错。”
而不等院事放松下来,却听她又道:“可楚不辞如今并非死囚,当可从急就医,待病愈后合役。”
院事皱起了眉,似乎不明白她所言何意,还待开口,便见眼前人随手掷来一卷牒牍,不紧不慢的话语声随之响起。
“宋宴清等人被害一案案情尚未明朗,当需彻查究竟,今我七家共同决议,签署此牍,以令三司复审此案,案中一切证供当需另呈我与南枝家主二人,任何人不得干预审判,直至此案彻底查明。”
敲冰戛玉的话音落下,赵行野面色微变,当即打开了手中牒牍,眼中神色一时阴晴不定。
公文内所写内容确与裴少微所说一般无二,其中签署牒牍之人,除却裴家与关山家外,便是蜀中虞家、长缙陆家、汶绥曲家、垣北岑家以及洛下褚家几家家主。
望着牒牍上落款名姓,他停了好一会儿,面上神情回复原样,双手递还过公牍,躬身拱手道:“是下官失礼,不知两位家主早已请愿复审,如今公文既已下达,下官自当依言行事。”
说罢,他回身向一众巡武卫下令:“都退下。”
裴少微接过牒牍,望向已行至楚不辞身旁的女子。
“敢问秦神医,青云君眼下情况如何?”
秦知白诊过脉,收回了手,徐徐道:“楚楼主旧伤未愈,又受风寒,如今高热难退,当需服药调养一段时日。”
裴少微略一颔首,“既然如此,那便暂且转入病囚院,待病情好转后再行提审讯问,赵院事以为如何?”
赵行野无从拒绝,“自然都依裴家主所言。”
虽定下将楚不辞转入病囚院,然而念及她眼下昏迷未醒,沅榆狱内病囚院又久置未用,经关山南烛一言独断,便将她暂先送入了监察司公廨,由巡武卫于门外日夜看守。
公廨为监察司官吏住处,用以监察司之人办差过夜留宿,燕回这段时日一直居住于公廨内,为方便照料,她便自请将楚不辞安置在了自己房中。
待秦知白施过针,燕回望着榻上人还未醒转的面容,缄默须臾,低声道:“她的旧伤……可是先前沅榆郊外遇伏所致?”
秦知白并未否认,“那处伤虽未伤及要害,但到底留有余毒,若未及时处理,恶化后难免引发他症。”
静默少时,燕回又问:“她大约几时能醒?”
秦知白未下定论,“青云君武功高强,若只是寻常风寒,自然很快便可醒转,只是她近两月忙于聚义之事,殚精竭虑过甚,如今又受牢狱之灾,难免有损心神,因而究竟何时能醒,却要看她自己。”
燕回眸光微垂,“我知晓了* ,多谢秦姑娘。”
秦知白收好金针,于药囊中取出一支药,交予了眼前人。
“我已着人去熬了汤药,此药为外用的芊眠生肌膏,每日于伤处涂抹三次,半月内当可痊愈,便有劳燕司事为青云君上药。”
“多谢。”
燕回接过药,二人低首拜别,关门声轻响,房内便只剩了守于榻旁的挺谡身影。
檐外风雨渐弱,榻上人依旧安静地阖着眸,往日端然沉稳的面容此刻透了几分病弱的白,而眉目却仍是平静,宛若藏锋于鞘的宝剑,仿佛下一瞬便能如往常般拔剑出招。
沉静的目光望她片刻,燕回伸手探上她腰间,指尖拉过腰带一解,素白的衣裙便随之散落两侧,露出了衣襟间皓玉无暇的肌肤。
世人皆知,青云君喜白,惯常着一袭白衣行走江湖,便如当年的裴家一点雪。
只是她不若一点雪淡漠,反而性情算得上温和,唯独出剑时滴血不沾的白衣能叫人觉出一丝后知后觉的凛然,仿佛山巅重云,因而叫人从不敢轻视于她,亦如高山上无法触及的青云。
对于眼前人,燕回已是太过熟稔,她们相识多年,于总角至今,彼此间每一次对视,每一点接触,都已然再没有秘密,于是她便知晓,眼下的一切,大约也不过是眼前人有意筹谋的破局之计。
“你是故意的,是么?”
躺于榻上的人并未回应。
皓白肌肤上未曾愈合的伤疤仍旧触目惊心,结着薄茧的指尖轻抚过伤处边沿,昏迷未醒的人眉心便无意识蹙出了一点戒备的痕迹。
正如秦知白所言,楚不辞武功高强,若非有意为之,当不会这般容易便染病不起。
如今世家步步紧逼,青云四使却不见踪影,只可能是另有他事要办,且笃定了自家楼主绝不会就此殒命于囹圄之中。
她让她再给她一段时日,便已是无法言说下最为隐晦的示意。
她不想再欺骗她,却又无法与她言明,因而只能让她离去,以在这场构陷中将她推至安全境地。
燕回一点点将药膏妥帖涂抹至伤处,而后为身前人重新系好衣带,指尖慢慢摩挲过重回手中的剑穗,落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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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便多了一丝晦涩意味。
“洛下……”
……
监察司内院,赵行野行步匆匆地来到南侧思补斋内,抬手示意身后手下留于外侧,随即走入其中,朝不远处之人低首行礼。
“大人。”
“我已知晓了。”位于獬豸雕像前的男子神色淡淡,“她们有备而来,你此番行事已是尽力而为,也不必太过强求。”
赵行野抬起头,面上神情仍是阴郁。
“小人只是不解,关山家与裴家早已不过问江湖事,如何今次却忽然横生枝节,坏了世主大事。”
男子眉目未动,手中把玩着雕像前摆放的皮制小鼓,漫不经心道:“关山家如今家主虽为关山南烛,但关山明月到底声势未去,她与裴清祀皆同前任青冥楼楼主交情匪浅,如今楚不辞有难,自然会出手相助。”
赵行野停顿片刻,又犹疑道:“可世主为何……”
抚过皮鼓的指尖一凝,男子面容微侧。
“你在质疑世主所为?”
赵行野身子一僵,当即噤声。
“……小人不敢。”
“你真以为仅靠江、沈两家便能将楚不辞置于死地?关山南烛此次到来未必是楚不辞所为,即便今次没有她们出手,楚不辞也定有其他退路。如今青冥楼已有所怀疑,若还照先前举动一成不变才是自寻死路,蠢材。”
额上沁出一片冷汗,赵行野霎时跪了下去。
“是小人失言。”
“哼。”
男子回过头,扔下了手中皮鼓,抬手握上腰间横刀。
“楚不辞再是神通广大,也要想方法脱罪,我便偏不如她所愿。
“令你手下人准备好,今夜子夜楼要来劫狱,务必让所有人都知晓,子夜楼为救楚不辞,不惜火烧监察司,并令两名家主葬身火海。我倒要看看,经此一事,她还能如何洗清自己与子夜楼的关系。”
“是。”
赵行野一声应下,不敢再多言,连忙转身离开了思补斋内。
*
入夜。
下了多日的雨总算停了,天色一片昏暗,银钩般的弯月隐于层云之后,笼着阴云的月光令漫天夜色更显阴沉。
几名轮值的候吏正于监察司门外打着盹,四下寂然无声,偶尔拂来的夜风叫昏昏欲睡的人更加困倦,一柄淬了毒的暗器便在此时划破夜空。
一声闷哼,守于监察司外的一名候吏当即栽倒下去。
“什么人!”
剩余几人当即警醒过来,抬手拔出腰间佩刀,高喊道:“来人!有刺客!”
纷杂的脚步声响起,数十监察司候吏持刀快速赶来,新近调任于此的监察司司事展眉执刀站在了最前,一道暗影霎时破风而至,直朝她身前逼近,她抬手接下飞来的暗器,便发觉手中之物乃是一张玄色柬帖,帖上字迹令她眉目一凝。
“——子夜楼?”
后方忽而飘来阵阵烟气,一名候吏匆忙赶来,神色焦灼道:“不好,大人,内院走水了!”
展眉皱起了眉,还未及下令,却见夜色之中冒出了一众黑衣人,为首之人手持细剑,语调张狂。
“交出楚不辞,否则我便将你们杀个干净!”
展眉心下微沉,却并未回应,只握紧了手中克己刀,抬手下令:“列阵!”
队形顿散,一众候吏持盾以对,前后分站两排,举刀横于身前,皆目光炯炯地盯着来袭的贼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方落,一枚冷箭倏然自暗处射出,箭尖泛着幽绿冷光,宛如藏匿于暗中的毒蛇,于夜色间一闪而过,猛然向展眉袭去。
“噌”
一片落叶却不偏不倚截下了射来的箭矢,叶片于箭镞正中长贯而出,宛如锐不可当的利刃,轻而易举便将箭矢破为两半,令其丁零摔落在了地上。
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力令黑衣人面色一变。
“是谁?!”
夜风拂过,空中传来幽微响动,遮蔽的阴云就在此时缓缓散开。
监察司檐上,一道身影负手立于寂夜之中,弯钩般的冷月高悬于她身后,她俯视着眼前众人,犹如鬼煞般的面具下随之响起浅淡话音。
“你既是子夜楼之人,见到我为何还不跪下?”
第142章 家宠
家宠
谡谡的长风将月色吹得愈发清明。
望着夜幕下忽然出现的女子, 黑衣人面色微变,似意识到什么,却仍是沉住了气。
“你是何人, 竟敢在此大放厥词!”
立于檐上的人眉目未动,容颜隐于斗篷之中, 出口的话语声漫不经意。
“世人皆要杀我, 或以我名杀想杀之人,我是何人, 莫非尔等却不清楚?”
“一派胡言!”黑衣人目光陡沉,抬手一挥, “放箭!”
话音落下, 身后却迟迟不见响应。
一名玄衣覆面的女子自暗处轻身跃出, 单膝跪于监察司檐上,手中所执细剑仍往下滴着鲜血,抬手递过了一柄短匕。
“楼主,伏兵已清,皆为死士, 在他们随身武器发现了沅榆军器监刻字。”
身着氅衣的人接过了手下递来的短匕,望着其上所刻铭文, 暗红的双眸似露出了一丝兴味。
“沅榆军器监?”
她略抬了眸,“莫非江家主才是心系青冥楼之人,为救青云君,竟不惜借我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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