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事不是儿戏,天子金口玉言定下的,怎有反悔的道理。”
元尧随性惯了,又有帝后托底,时常会做出些惊人之举,
只不过这些事情,她自己做来还无伤大雅,再多加一个人,可就不能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哦,对了,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元尧风风火火转身到里间去,不多时拿了个小匣子出来,“宣阳坊那座旧宅,我从阿爷那儿替你要过来了,这里面是地契,往后你是想翻新,还是维持原样,全都随你。”
苏露青垂眸落向那只匣子,却没有去接,摇摇头,“陛下已经赐给我一处宅子了,在布政坊。”
“宅子又不嫌多。”
元尧直接把匣子塞到她手上,让她拿好。
“说起来,此处不太平,殿下怎么没有回宫去?”苏露青收下宅子,问一声。
元尧期期艾艾道,“不是我不想回宫,是阿爷不让。”
“这是何为?”
“谁知道呢,外面都以为是我任性,非要出宫,实际上,是阿爷给我贬到这里来了。”
元尧说着,抬手指向桌案上那堆抄了一半的经文,“《南华经》、《道玄真经》、《冲虚真经》……等抄完这些东西,我看我也不用回去继续当什么晋阳公主了,直接找个道观,出家算了。”
帝王的心思,海底的针,苏露青只在一旁默默不语。
“先不管那些东西,我叫人传膳,等天再黑一黑,我们就去禁地。”元尧说着,吩咐女官去传晚膳。
玄都观内吃的自然都是素斋,观内道士结束了一天的课业,纷纷回去休息。
元尧所在的院落在玄都观东边,是专为贵胄而设的单独院落,平时不会有人打扰,到了夜里更为寂静,周围只有随行的宫人值守。
禁地在西北,院墙看上去与别处无异,只是院门紧闭,门上落一把大锁。
元尧压低了声音,“昨夜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我从门缝往里面看,发现西边厢房有灯火,还映出几个人影,他们说的话我听不太清,但何璞这个名字,是突然有一个人高声说的,之后火光消失,里面也什么动静都没了。”
苏露青问,“没见有人出来?”
元尧摇了摇头,“你记不记得,女傅从前给我们讲过的那个故事?”
女傅杨郃,是元尧的老师。
苏露青是元尧的伴读,在宫中时候,也跟着一起听杨郃教导。
闻言想了想,摇头,“女傅讲过太多故事,不知殿下指的是哪段?”
“是山中夜宴那段,”元尧继续压低声音讲,“郑生夜行山中,忽见山中起高楼,宴宾客,觥筹交错直至天明,但郑生再醒来时,眼前只余荒坟一座。”
这个故事,倒是衬眼前景象。
苏露青思忖,“殿下的意思是,昨夜种种,也许不是幻象?”
“我觉得,玄机就在那厢房里面,白日里我让人探了观内都管合坤道人的口风,据那合坤道人说,禁地距今已有八十几个年头,据说前代观主在这里斩过邪祟,将其封印住,之后这里就成了禁地,不过……”
元尧笑得狡黠,“你信吗?”
自然是不信的。
苏露青摇摇头。
“我也不信,我本想进那院子里看看,可惜,我跳不进去,”元尧脸上不无遗憾,“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接下来如何打算,听你的。”
苏露青:“里面情况不明,敌暗我明,殿下不如先回院中去。”
“那……也好,我不拖你后腿,你自己小心。”
元尧说着,又塞给她一把匕首,这才带着身边女官,原路折返回去。
入夜以后,玄都观愈发幽静。
苏露青借着月光,查看院门上的大锁。
大锁虽然看上去锈迹斑斑,但上面并未沾着多少灰尘,不像八十几年都没人动过的样子。
拿目光丈量过院墙,院墙虽高,但勉强可以翻越,她正打算找寻一处地方翻越过去,忽听院内传来一阵“吱吱扭扭”的动静。
这声音发闷,听多了只让人觉得牙酸。
她停下动作,继续从门上缝隙,往院子里看。
之前还一片漆黑的院子,忽然自西厢房亮起一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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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亮起的同时,窗子映出两道人影,接着,西厢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有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来。
两人出来时,似乎还起了争执,小声的吵嚷,像趁着天黑出来偷油偷粮的老鼠。
苏露青侧耳细听,隐约只听见几句:
“……破水渠,年年都堵,……开春怎么不能修?”
“都塌了才好,什么鸟东西……”
“屈家……倒了……地道撑不了几天,都闹大……老子才不怕,大不了都玩儿完!”
这次又提到屈家了。
苏露青看着他们往东厢房去,没过多久,其中一人举着火把先出来,另一只手里像是拿着镐头,回头对屋里的人说,“扎紧再出来,那头的人都等着呢。”
随即就往西厢房去,火光也随之消失在屋里。
苏露青这次直接利落翻过院墙,贴着东厢房的边儿,听里面的动静。
屋内的人还在嘀嘀咕咕,“……挖挖挖,天天挖,我看那破地道迟早还得塌!”
苏露青往对面看去,看来玄都观“禁地”是通往另一处地方的入口,至于这两人所说的地道……
她等屋里的人走出来时,快速将人击晕,伸出手快速往旁边一捞,接住掉落的火把。
火光重新照在四周,她看到被打晕的人头上缠着一圈绷带,还在往外渗着血,大概是被塌陷的地道砸伤的。
她原打算将人堵住嘴,绑起来,扔到屋后,
念头一转,改为把人架回东厢房里的通铺上,将其假作成熟睡的模样。
然后才进入西厢房。
西厢房地上开着一道口子,之前她听到的那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想来就是地道口的石板开阖间发出的声音。
火把照在地道口,只能看清楚上面的几级台阶,地道似乎深不见底,她小心的走下去,又直上直下的走过一段,脚*下坡度终于放缓,眼前开始显出通道来。
前面一段距离一直响着脚步声,应该是之前走进地道的那人。
一团火光快速的在前面移动,苏露青熄了手中火把,只盯着那团火光,跟着那人在地道里面七拐八拐。
忽然,前面那火光停住,一个粗嗓门向后喊来,“我说,你下来没有啊?”
苏露青屏住呼吸。
粗嗓门等了良久,没听到回应,骂了一声,“真**磨叽。”
然后继续朝前走。
地道里一会儿宽,一会儿窄,有时高,有时低,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传来一片叮叮当当凿东西的声音。
前方的火光也愈发明亮,影子开始渐渐在脚下明显显露出来。
苏露青闪身躲在一处突出的墙后,小心的往前面看。
视线尽头是一段被遮挡了一半的土墙,一群人拿着镐头、铁锹等物,正在挖那块墙。
只是一边挖,上面时不时会震落些土块石块。
这大概就是粗嗓门刚刚说过的,地道塌了,他们不慎被砸伤,只得回去包扎。
只是不知,这处地道的终点是什么地方。
方才她这一路走过来,只觉得走了很长的距离,大概已经走出崇业坊。
凭感觉来推断方位,像是走到了崇业坊以东的地带。
看途中暗道的开凿情况,这里至少已经使用过一年。
如此破土动工的大工程,又是在玄都观内,应该有官府批文,否则私下动工必然会引来官府察觉。
玄都观挖这么一条通往城东的暗道,是在做什么?
元俭一定要让元尧住在玄都观,是知道元尧一定会发现禁地秘密,继而选择告诉她么?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这个秘密……能提到何璞、屈府……与账簿线索相关联……
会是勘破天星谶的关键?
心中正想着,脚下不经意间一动,也不知碰到了什么,她只觉得脚底陷下一块,用来遮蔽身形的墙似乎也跟着动了,紧跟着背后一空,“砰”的一声,她似是被活动的墙壁带到了另一处地方。
这里的声音应该也引起了地道口那边的注意,有人大喝一声,“怎么回事儿?看看去!”
跟着有脚步声传来,站在她刚才站过的位置。
苏露青屏住呼吸。
眼前没有任何光源,她判断不出现在所在的地方,只能竭力保持不动,尽量不发出声音,不引来外面那些人的注意。
“……什么也没有啊,是不是又有哪段地道塌了?砸下来石头了?”
“没有就回来接着挖,明天有人过来买田,趁着今晚,得抓紧把这地方修好,别让那人看出来——”
声音渐渐远去,苏露青也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开始找寻出路。
这里像是一个夹层,触手所及之处皆是墙壁,墙上严丝合缝,摸不出一点异样。
她屈起指节,在墙壁上敲了敲,声音并不扎实,她于是继续寻找可能的出路机关。
黑暗会放大感官,地道内没有炭火,风不时从里面滚过,感觉格外的阴寒。
黑暗中也看不到路,只凭着摸索,她似乎觉得自己越走越远,原来地道口那边的声音渐渐听不清了。
周围开始陷入死寂。
除了她的呼吸声,她像是听不到任何声音,无论是风声,滴水声,镐头敲向墙壁的叮叮声,都好像在一瞬间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震着耳膜,震进脑内。
极静之后,耳边开始飞溅另一种声音,像无声的雷。
女傅杨郃讲过的故事开始一个接一个浮出脑海。
——海中有无底之谷,海水永无停歇的灌进去,海水会顺着谷底一直向下陷,越陷越深,越陷越黑,这就是归墟。归墟能够吞没一切事物,海水,光亮,声音,归墟在吞没万事万物。
就像现在她所处的黑暗。
一步。两步。三步……
不知过了多久,她推开一面墙壁。
墙壁骤然翻转的时候,墙外照进来刺目的光。
她下意识闭上眼,又抬起手臂挡在眼睛前,等逐渐适应了光亮,睁眼看出去,她发现眼前是一片竹林。
茂密的竹林,风从竹林中穿过,吹动竹梢,她走在竹林中,回身朝后面看去。
身后是一座小山丘,刚刚她推开的墙壁正是山壁,此时已经恢复如常,看不出曾有过暗门的样子。
小山,竹林,再向远处望,是一片田地。
竟然走到开明坊来了?
从崇业坊到开明坊,已经横穿一条街,跨越两三处里坊,如果她所料不错,之前那条正被休整的暗道出口,也开在开明坊内。
那人曾说过的“有人来买田”,买的也是开明坊内的田。
这时候再抬头看天色,已是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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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约莫已过辰时,街鼓早已响过,她竟在地道之中辗转了一夜有余。
开明坊内鲜有人烟,贸然出现一个生人,必然会引起坊内之人注意,尤其是昨夜挖地道的那些人,他们口中说的那个买田的买主,应该也不是寻常人。
从竹林中穿行到田埂间,这时候田间庄稼已经收完,地上还残留着不曾处理的杆叶。
她半蹲在田间,拾起地里的杆叶,看着像是麦子。
开明坊内种的大多也是麦子,如今这样看,无甚稀奇之处。
但直觉告诉她,这里有问题。
她分别在几处田间拣几支杆叶,打算等回了乌衣巷,再着人凭此细查。
视线一转,在另一端看到一群人正簇拥着几个人往茅舍去,其中一人身姿挺拔,离着老远也能看出那一身清贵,是秦淮舟无疑。
苏露青不满讶异。
他来这里?做什么?
无论来做什么,秦淮舟出现在这里,更加能证明,这里不寻常。
难道他就是昨夜那几个人口中的“买主”?
茅舍就在田地边上,那群人的注意全在秦淮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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