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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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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露青在帐内听到外面的称呼,栾将军?

    他用的竟是武将的身份?

    据她所知,朝中只有一位姓栾的武将,就是前不久被打发到边关去了的栾定钦。

    秦淮舟借栾定钦的身份来绛州,又在朝中掩人耳目,到底在查什么。?

    帐外,秦淮舟端着烛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栾将军,深夜打扰实在抱歉,呃、诶?”

    门外悬着好几盏灯笼,将门口照得大亮,驿丞正打算先说几句客套话,再说明来意,却见秦淮舟身上似沾了血迹,连手上也有,不由得一愣,“栾将军,你这是……?”

    秦淮舟表现的极其平静,“方才捉了个贼。”

    “贼?”驿丞眼皮一跳,“敢问栾将军,贼人如今可还在屋内?”

    “跑了,”秦淮舟淡淡道,“此贼身手利落,中了本将的机关,竟还有余力脱身,本将正觉得奇怪,可巧驿丞你就来了。”

    说到这里,才像是才注意到跟在驿丞身后的一群人似的,目光扫过去。

    见跟在驿丞左右的是两名驿卒,其中一人手上拿着名册,应该就是在核对每间屋子都下榻的哪位官员,避免弄错了名字,惹来其它麻烦。

    再后面几个,乌衣皂靴,看上去很像乌衣巷的亲事官,他猜这些人应该就是绛州探事司的亲事官了。

    他不动声色打量过这些人,率先问驿丞,“不知这几位是……?”

    “啊,他们是探事司的人,追踪探事司内的叛徒而来,栾将军方才说捉到的那个贼,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栾将军,”周胜盯着他,抱拳行了一礼,“在下周胜,绛州探事司亲事指挥使,因司中叛徒出逃,追寻至此,烦请栾将军行个方便,让我等进屋查看。”

    “进去可以,”秦淮舟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手脚放轻些,别弄乱了本将刚设好的机关。”

    “机关?”周胜一愣。

    刚才就听到这位栾将军说有贼中了机关又逃脱,一个驿馆的客房里,能设什么机关?

    “嗯,闲来无事,弄来防贼的。”

    秦淮舟说着话,侧开身子,让出身后的位置。

    他这般坦然,周胜反倒有些狐疑起来,他带人进入屋内,立时闻到一股浓郁的熏香味儿,细闻之下也闻到了血腥气,再看窗边,正架设着一个小型的简易的像绊马索又像弩的东西。

    那东西四周也残留着一些血迹,看痕迹,应该是有人从窗子翻进来,触动了这个东西,继而被反伤。

    他伸手想去检查一下地上的血迹,“敢问栾将军——”

    “别乱动,”秦淮舟略带警告的声音已经从门边传过来,偏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本将闲来无事,改进了下军中的小玩意儿,刚才已经被人弄坏过一次了,你要是再手痒,给我动出什么问题——”

    周胜心中一凛,军中器械多为机密,将军在驿馆,周围一定还有他带来的亲兵,如果她跑到过这里,又和这栾将军交过手,一定也知道惹上这些军中人会引来什么麻烦,所以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从这里脱身,不和军中惹上关系。

    这么想完,他起身,恭敬朝着秦淮舟又行了一礼,“敢问栾将军,那贼人是往哪个方向逃了?”

    秦淮舟随手指向窗外,“从哪儿来的,就从哪儿跑了。”

    然后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回头去看驿丞,“这里你都看完了吧?看完了就出去追叛徒,本将接连被你们这些人吵得睡不好觉,现在困了,要继续睡了。”

    驿丞心惊胆战,点头哈腰的接连又道了几声得罪,忙不迭带人离开。

    没走一回儿,却又去而复返。

    秦淮舟不耐的打开门,“又怎么了?贼又来了?”

    “不、不是……”

    驿丞连忙又道一声得罪,“是那位周亲事,还想再问将军一句话。”

    周胜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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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将军恕罪,司中那叛徒手段颇多,行踪诡谲,周某担心她还藏在将军房中,恐会对将军不利,周某自知此举多有不敬,但还请将军允准。”

    秦淮舟皱起眉头,整理了整理衣袖,“直说,你想干什么?”

    他这番动作在外面的周胜等人看来,就像是在习惯性的整理护臂,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周胜下意识退后一步,但想到紧闭的窗户,还有当时屋内放下来的帐帘,再想到接应在驿馆之外的人并未放出消息说发现苏露青的行踪,硬着头皮道,“周某得罪了,想看一眼栾将军的床帐!”

    秦淮舟眯起眼睛看他,“你的意思是,刚才没搜完,想进去重搜?”

    这个说法,无疑是要让周胜承认出尔反尔。

    话音落,跟在周胜身后的几个亲事官已经又下意识退开几步。

    他们虽说是隶属于乌衣巷的亲事官,但毕竟不是天子脚下的亲随,在绛州这个地方,州官能给他们面子,军中可都是大老粗,弄不好就得踏平他们这分司。

    “栾将军误会了,周某的意思是……”

    周胜咬咬牙,“那叛徒手段毒辣,周某实在是担心将军贸然回去就寝,会遭她暗算——”

    “哦?”秦淮舟闻言玩味的一挑眉。

    驿丞在旁边看着,已经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别看这位前来绛州大营就任的栾将军虽然看着像是世家门庭出来的清贵公子,那可是上过战场,见识过血的,不怒自威,看一眼就腿软……

    这小小的亲事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样想着,他小心翼翼咳了两声,“栾将军莫怪,他……”

    秦淮舟已经冷笑道,“我看这位周亲事不是想抓叛徒,是觉得本将这里有窝藏奸细的嫌疑,专程来查本将的吧?”

    “我看不如这样,”说着话,他干脆张开手臂,摆出一副任君搜查的架势,“趁着驿丞也在,也算个见证,周亲事仔细查查,看本将这里到底有没有奸细,查明了,本将也得个清白,但若是查完以后什么也没有……”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转向驿丞,然后看向周胜,“冒犯朝廷命官,各位可想清楚,是什么后果。”

    “周亲事、周亲事。”

    驿丞拼命朝周胜使眼色,“方才你不是都查清楚了吗,莫要再逗留了,别耽搁了栾将军歇息。”

    苍天明鉴啊!

    就算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往将军头上扣窝藏奸细的罪名啊!

    然而周胜一咬牙,还是往床帐那边走去两步。

    口中说道,“栾将军,得罪了!”

    跟着便要去撩帐帘。

    手堪堪碰上帐子一角,余光里间秦淮舟仍在原地没动,看他的目光并没有丝毫怒气,甚至是一种看戏似的,猫抓耗子似的眼神。

    于是眼前本是毫无阻拦的帐帘,在这一瞬间,像变成了刀砍斧劈都不留痕迹的玄铁,他再不能向前分毫。

    背后像扎过千万簇寒芒,五脏六腑都像被寒芒扎透,他停在帐子前,从鼻尖忽地滴下一滴汗来。

    罢了,绛州分司已然选择判出乌衣巷,此刻不能横生枝节,日后若上头与绛州大营达成共识,他们分司还要和这位栾将军打交道。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何况追踪那苏露青要紧,不能让她把消息送出去。

    想到这些,周胜放下手,走向秦淮舟。

    同时解下腰间佩刀,双手呈递上去,“卑职无状,冒犯栾将军,还请栾将军责罚。”

    眼下递出一个诚意满满的台阶,栾将军不会让驿馆见血,此举也算是全了栾将军的面子。

    秦淮舟垂下眼皮,打量周胜一眼。

    忽然伸出手去,单手抽出佩刀。

    “栾将军!”驿丞在一旁看着,想上前,又不敢拦。

    但秦淮舟抽出佩刀以后,只是屈指往刀身上一弹。

    金属嗡鸣延伸出去一瞬,他随意的拎着刀,走到帐子边。

    “一直听说乌衣巷做事谨慎,能屈能伸,今日见到周亲事,本将也算是领教了,既是为了追查叛徒,本将且看在乌衣巷的份儿上,给你一个面子,你看好了。”

    说着话,他单手持刀,刀尖挑向帐帘,将紧紧闭合的帐帘,挑开一道足够看清里面的缝隙。

    “看一眼,安了心,就滚出去,听明白了么?”

    这就算是接了台阶了。

    周胜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借着光亮,飞快的往被挑开的缝隙里看了一眼。

    里面维持着起身时被褥被自然掀开的样子。

    周胜明确掌握到屋内的情形,彻底有了把握,再次向秦淮舟道一声“得罪”,姿态也比方才更加恭敬,“栾将军不计前嫌,卑职谢过栾将军成全,这便告退。”

    说着,躬身退出屋外。

    驿丞也松了口气,连忙带人准备离开。

    “等等。”屋里的人却忽然开口叫住他们。

    驿丞紧张的头发都快要立出网巾,“栾将军,请吩咐。”

    “刀,不要了?”

    话音落,佩刀被从里面轻巧而稳准的掷出,刀尖扎在地上的砖缝间。

    周胜上前拔出佩刀,收刀入鞘,再次向里面抱拳行了一礼,匆匆带人离开。

    驿丞小心贴着门外,多问了一声,“栾将军,可要下官着人来替将军打扫一番屋内?”

    回答他的,是一声清晰干脆的“滚”。

    驿丞却心花怒放,带着两名驿卒,立即滚了。

    ……

    苏露青听着门声,推断外面那些人俱已离开,保险起见,她仍在帐内多藏了一会儿。

    直到秦淮舟的声音响在帐帘之外,“他们都走远,不会再回来了,你……还能自己起身吗?”

    她深吸一口气,从床帐尾端直起身,伸出手臂,碰了下帐帘。

    帐帘被人从外面掀开,秦淮舟已经把灯重新吹熄,做出已经就寝的假象,屋内重新归为黑暗。

    不过窗外的月色似是比先前清亮一点,她看到他朝自己伸来的手。

    不免抬头笑道,“怎么?怕我弄出什么动静?”

    随后也不等秦淮舟回答什么,径直开口问道,“他们叫你栾将军,你借用的,是栾定钦的身份?那栾定钦呢?也在绛州?”

    栾定钦之前被贬在边关,做巡边将军,也许是先前发现康国真使臣的事,又立功了,被调来绛州重新开始。

    这么想着,便又问道,“这么说,栾定钦也在绛州?”

    秦淮舟依然没有回答她,也继续问,

    “绛州探事司分司隶属乌衣巷,你去分司,为何会被他们当做叛徒追杀?可是分司出了什么问题?”

    “你身边的亲事官,没和你一同来?”

    苏露青看他一眼,他依然伸着手臂,像是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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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打算来扶着她起身。

    两人还是谁也不愿意回答对方的问题,对峙只会浪费时间,她身上伤口隐隐作痛,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因为伤痛,清浅嘶出一声。

    秦淮舟将一侧掀开的帐帘挂到床柱上,想到之前自己扶着她时,手上摸到的血,猜到她重,便仍持着打算借力给她的姿势,说,“屋里不能点灯,你的伤,好处理么?”

    苏露青为了省些力气,还是勉为其难扶着他伸来的手臂,坐到床边。

    她自己的东西都落在分司那边了,之前那一番恶战,也来不及取回东西,听到这话就问,“你带了伤药?”

    “都是些寻常之物,防患于未然罢了,”秦淮舟抬手往上托了一把,示意她到窗边有光亮的地方去,“简单处理还行,你若伤重,天明以后,还是要去医馆。”

    “简单处理就好。”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去医馆,一定会被周胜那些人守株待兔。

    走到窗边坐下,秦淮舟去另一边拿伤药,又拧了一块手巾给她,示意她擦擦脸。

    她脸上也溅到不少血迹,之前只是随手抹掉,拿手巾擦过以后,顿时觉得脸上清爽许多。

    只是解去衣裳时颇费些力,虽没有致命伤,但也有几处伤口颇深,渗出的血粘住衣服,要撕开并不容易。

    她却除了动作缓慢些,再无其它反应。

    屋内昏暗,月色清幽,虽只有淡淡一层光晕,但当衣衫褪去,露出包裹其中的身体,月色落在其上,仿佛也化作淡淡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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