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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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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心啊!”

    小黄门白了他一眼:“能不喜欢么?有句话听过没: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侍卫一愣:“……偷?”

    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宫内院, 太子的寝殿。德音太子需要的女人,还需要偷?

    小黄门的眼神貌似不经意地看向甬道的另一头, 一架双辕马车正低调地在那里停着。

    侍卫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讶异道:“这、这不是鸿胪寺卿的马车么?他还在宫中没走么?”

    他撇了撇嘴, 心想:这太子殿下也真是的, 臣下还在东宫等着议事, 自己却和女人在寻欢作乐。

    正想着,殿内的曲乐声突然安静了下来。

    “别走了, 今晚就留在我这里吧!”

    太子高声挽留,可美人似乎并未遵命,过了没有一会儿便有脚步声从殿内出来了。

    小黄门连忙转身,跨进院门的脚步一顿,警告地看向那一脸好奇的侍卫:“把脸背过去,不该看的别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那侍卫被他的语气吓得一凛,连忙转过身去,下巴几乎贴住了脖子。

    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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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腻的花香从院墙中飘了出来,侍卫肃立门边,目不斜视,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

    余光瞥见角门后,小黄门弓着身子,引着一个身姿窈窕,头戴帷帽的女子从门内走了出来,在阶下站定。

    甬道另一头有了动静,是那辆始终停在阴影里的马车突然动了。

    车轮辘辘轧过石砖道,在角门前停下。女子一撩衣裙,登上了马车。

    “贵人走好。”

    车帘掀开,从车窗里扔出一只金饼,落在那小黄门的怀里。

    夜色中,马车飞快驶出紫宸宫。

    车厢里,伍暮云抬手扶了扶松脱的云鬓,斜靠在软枕上,看车里端坐的人。

    “你出手可真大方。”

    “我是为了太子殿下的颜面。”

    叔山柏看一眼自己的妻子,她缎面的束胸裙边已经被揉皱了,腰带也不知丢到了哪里,从脖颈到胸口有两三处红痕十分惹眼。

    他淡淡移开视线,扔了方软帕到她脸上,“擦掉。”

    伍暮云拿起帕子,将唇边糊得不像样的口脂擦去,低低笑了一声:“悠悠之口,是用金银能堵得住的么?太子万金之躯,我不吃亏,你也不算跌份……”

    叔山柏皱眉:“伍暮云,你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羞耻之心?!”

    伍暮云转过头来看向叔山柏,“是谁费尽心思将我送到太子面前?叔山柏,你不要做出这副清高姿态,得了便宜还卖乖!”

    叔山柏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他伸手捏住了伍暮云的下颌,将她的脸拉到自己的面前,冷声道:“不要忘了,你走投无路时,是谁拉了你一把。”

    “你——”

    叔山柏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和煦微笑,嘴里说出的话却极尽恶毒:“叔山梧都不要的女人,你这样的烂货,能入我叔山氏族谱,已经算是祖上积德……”

    他的手指狠狠掐住伍暮云的脖子,她不能挣扎,一挣扎他手上便用力,让她喘不上气来,没一会,眼圈便红了。

    眼前的人与那个光风霁月的翩翩清贵公子叔山柏似乎只有皮囊是一样的,他登上吏部尚书府时是那么的诚恳,说自己对暮云一见倾心。伍暮云因为他与叔山梧的三分相似,一时昏了头,便答应了他的求娶。

    新婚后不久,某次叔山柏进东宫与太子议事,带上了自己。

    她独自在凝阴殿中等待着丈夫,却等来了李德音。

    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叔山柏有意安排,伍暮云面对向她扑来的太子殿下,没有丝毫反抗。

    她低低笑出了声:“……叔山柏,如今我近了太子的身,你还不是要半夜三更乖乖在殿外等我,我是烂货,那你便是烂货都不如的怂包……”

    叔山柏眸光微眯,寒声道:“娘子,你最好在人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最后两个字从嘴里吐出时,那微笑变得莫名阴森。

    伍暮云看着丈夫眼睛,面上终究露出了恐惧。车厢一顿,马车停了下来,他们已经抵达了王府。

    叔山柏把着她的手没有松开,无比耐心地柔声:“现在,告诉我,太子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不可能!”

    叔山寻的书房门紧闭着,门口侯着的下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方才老爷和大郎在屋里不知说些什么,老爷声音陡然拔高了,随即便是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安静了一会,里面突然传出大郎和煦的声音。

    “——来个人收拾了。”

    小厮一听,伸手推了一把旁边站着的丫鬟:“快去,主子叫。”

    丫鬟抖抖索索地正犯犹豫,只见长廊那一头,夫人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下去吧,这里不用人了。”说罢一推书房门进了屋。

    容絮轻步进了门,看见丈夫和儿子两人一坐一站,屋中气氛颇为压抑。

    她叹一口气,弯腰去拣地上的碎瓷片。叔山柏见状,皱眉:“母亲,这样的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了,别伤到手。”

    “让下人来看你们父慈子孝么?”

    容絮看了叔山寻一眼,“老爷的脾气可真大,再大户的人家也禁不起这么摔啊。以后啊,让那些属下们也别送什么邢窑瓷盏、什么五彩琉璃碗了,咱们这王府里啊,就用些砸不烂摔不破的铜碗最合适!”

    叔山寻面色铁青,一语不发。

    叔山柏看向容絮,微微摇了摇头。

    容絮抿唇,坐到了叔山寻的对面。

    “王爷常在青州,玉京的局势,并不比大郎了解得全面,有些事情,你也该听听茂郎的……”

    叔山寻冷哼一声,依旧没有说话。

    叔山柏看着叔山寻的面色,平心静气道:“我们平野郡王府上下,这麒临旧部的烙印,是永远也擦不去的。比起李澹和季进明那样不成器的将帅,父亲的清野军,才最有可能成为圣人的心腹大患。”

    “哪个边将不曾被皇帝疑心过?大祈自开国皇帝便是藩王出身,四夷虎视眈眈,我叔山寻不在,他就等着让十六族胡人进犯!让我把金山献给李氏朝廷供他们那些蠹虫挥霍?!茂郎,为父不知你怎会生出如此荒谬的想法,养兵之废,你根本想象不到!我叔山寻绝无可能像那些脓包番将一样,仰玉京鼻息而活。”

    “如今的九节度,哪一个不要依靠中央供给粮草兵马,除了在青州的您,兵强马壮,又坐拥金山——这样下去,不等到奚人从北地入侵,朝廷就要先走一步,出拳遏制清野军了!”叔山柏的语气严峻了些。

    “哼,遏制我?我倒看看谁有这样的本事与我对垒?是严子确?还是那个姓鱼的阉人?”

    叔山柏忍不住,大声道:“朝廷未必会和您硬碰硬,只消一个私通邻郡的罪名,就能将我叔山氏一网打尽!”

    “……私通邻郡?”叔山寻狐疑地看向叔山柏。

    “您这回带队押送黄金入都,为何身边不见蒋朝义?”

    叔山寻一怔,随即两道浓眉紧紧皱起:“你……这是何意?”

    “您让蒋朝义带队,取道子午岭,暗中向驭军山输送物资和战马,还以为能够瞒过朝廷的眼线么?”

    “这一切,你是如何知道的?”叔山寻语气冷冽。

    容絮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大郎在玉京这两年,不曾指望您半点,勤勤恳恳低调做事,和世家大族相处和睦积累了不少人脉,就连太子也对他颇为认可。眼下就算是为了叔山氏的长远,老爷也不该一意孤行啊!”

    “一意孤行?”

    叔山寻冷笑,“皇帝以和亲名义作弄图罗,等到乙石真发现所谓的赐婚,不过是一场为了让图罗徒耗国力的骗局,驭军山就会成为第一个战场,现在不准备粮草武备,到时候就晚了!你一介妇人,懂得甚么?”

    容絮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叔山寻突而狐疑看向叔山柏:“蒋朝义的动向,是你岳丈透露给你的?”

    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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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柏抿唇:“……是德音太子。”

    叔山寻神色微变,朝廷这一回敏锐得有些反常,倒像是一直盯着他的清野军一般。他眉眼中阴鸷一闪而过,半晌沉声道:“太子又如何?李氏已经穷途末路,宗室子弟中哪里拎得出一个像样的?阿柏,江山不是靠人脉打下来的,我们已不是当年忍辱负重蛰伏玉京的叔山氏,事事迎合屈居人下,只会让人更加无所顾忌地骑到你我头上。”

    叔山柏微微弓着的身体挺了挺:“图罗反攻,朝廷早有预备,不然不会让叔山梧去驭军山提前驻防。此事和您无关,何必搅入这摊浑水?您再瞧不起李氏,他们毕竟身居高处睥睨天下,有天时地利,而您身为人臣,无圣旨跨境调兵,这便有谋逆之嫌!”

    一向温顺的大郎鲜少如此执着。叔山寻眸光流动,视线自眼前的这对母子的面上扫过。

    他突然有些挫败,纵然一直养在身边,叔山柏终究没有继承下半点自己的血性,终归是那个一身桀骜,不肯回家的二郎更像自己一些。

    “谋逆?”他冷笑了一声,“李肃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给老子定谳了。”

    叔山柏一时语滞。

    叔山寻换了副口气,又道:“阿柏,一时胜负且不论,我也是为了京畿的安危,只凭槊方和陇右凑齐的杂牌军,是无法应对乙石真率领的图罗大军的。何况,阿梧他毕竟是你的弟弟,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么?”

    叔山柏眸光微闪,半晌没有说话。

    “他怎么会死呢?二郎是死不了的……”

    一室静默中,容絮幽幽地开口,“阿梧死里逃生那么多次,命硬的很。”

    “况且,他还有这么一个嘴硬心软,一心只向着他的亲爹呢。”

    叔山寻似是没有听见容絮说话,面色冷硬。

    “母亲!”叔山柏余光瞥见母亲紧攥的手,失声叫了起来。他三两步冲到容絮身边,将她手心展开,几块碎瓷片已经把她的掌心划得鲜血淋漓。

    “母亲,你这是作甚么!”

    叔山柏看了叔山寻一眼,目光中的温良恭谨已经不在,带了几分怨恨。

    他直起身走到架子旁,从一个木匣子里翻找出创药和棉布,快步走到容絮身旁蹲下,给她处理伤口。

    “父亲,当初圣人让阿梧去陇右,与您东西相隔,其中的深意想必您也明白。您的旧部田衡在槊方时,与叔山梧相互配合弄死了虢王李澹,如今您又将蒋押衙派去辅佐阿梧,这不是和朝廷对着干么?”

    “李澹难道不该死?”

    叔山寻语气冷冽,“弥茂,你也是在槊方长大,如今在玉京待了这短短一段时日,想法和语气都与这些尸位素餐的蠹虫越来越像了。”

    “王爷,你就这么说你自己的儿子?”容絮冷冷地看向叔山寻。

    “没关系的。”叔山柏淡淡道,“父亲怎么说我都没事,大郎和父亲一样,心中只盼着叔山氏能有千秋万代……”

    “既要千秋万代,兵与财均要牢牢掌握在手中。我不会把金矿的所有权交给姓李的,更不可能把蒋朝义调回。”

    叔山寻的眸色阴鸷,当着这对母子,语气是一家之主的不容置疑,“乱世方出英雄,日后大祈北境,只会有我叔山一个姓氏。”

    叔山柏半跪着替容絮处理好伤口,与母亲对视一眼,站起了身。

    “那便愿父亲一切顺遂。”-

    驭军山下,旌旗猎猎。已是盛夏,人身处山野深林之中,并不觉暑热难耐。

    上百顶青灰色的毡帐沿着山麓整齐排列,从高处望去,如同一颗颗青杉。只是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这些毡帐之间泾渭分明,隐隐似有界线相隔。

    罗当口中叼着一根麻杆,靠坐在山坡上,和身后的决云说话。

    “等到七夕之后,咱们这揽川营的人马,会各自撤回本镇么?”

    决云看着山脚下冒着炊烟的营区,新挖成的壕沟将营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三大块:中军营,左厢军营和右厢军营。

    罗当的问题实则是大多数人的心理:左、右厢军营分别来自陇右的西洲军和槊方军抽调的各两千人马,他们本有各自的上峰,这临时组建的揽川营不知会持续多久,叔山梧麾下这支远不到万人的队伍,其中真正无条件服从他的,连一半都不到。

    昨夜一队人马自北部山脉现身,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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