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错乱,还有侍卫倒地的闷哼。
辨认方向,逃到一棵大树后躲藏,辛澄惊疑道:“有刺客?”
“跑!”
场面不妙,不知哪里来的刺客,阮戢的侍卫基本全倒,而跟着辛澄的,都不见了。
她心头一紧,脑中闪过许多事。
可不待她细想,阮戢冒着箭雨冲过来拉着她逃命,冲她吼道:“不想死就拼命跑!”
前后不过几息,辛澄浑浑噩噩跟着他在林中狂奔,刺客显然是冲着阮戢去的,但兵荒马乱中辛澄的腿也被擦伤,她这才运起轻功,没再拖后腿,渐渐甩脱后面的动静。
他们也差不多到了极限,在一处斜坡停下,靠在大树根上休息,辛澄身上只有几处擦伤,而阮戢就比较糟糕了,他肩头中了一箭,因为没穿盔甲,血色蔓延了半边衣裳。
而那一箭是为了救辛澄推开她时被射中的。
两人自顾自喘气,“你……”
电光火石间又有一箭射来,阮戢一把拉住辛澄向旁边避开。
可这是一处斜坡,树根盘虬卧龙,灌丛茂盛,下面却是空陷的,他身子一歪栽下去,辛澄被他带着,一道滚下去。
这下面不知是什么,辛澄滚的时候后脑磕了一下,彻底晕了过去。
* * *
“啊……”
辛澄醒来痛呼,扶着脑袋坐起,拨开盖在身上的枯枝烂叶。
她脑子还有点蒙,透过一层层的藤蔓打量周围,天边挂着暮云,昏沉的光线堪堪照亮她所在的地方。
她想起被阮戢连累滚落山崖,这里看起来是山体间的缝隙,又有垂挂的藤蔓遮蔽视线,不易被发觉,他们掉下来后被厚厚的枯枝腐叶盖住,想来因此刺客才没找到他们。
辛澄扫地似的动了动手脚,在不远处踢到一个人,把他身上的落叶扫干净,自然就是阮戢。
他的情况很不好,面色发白,肩头的伤还在往外渗血,辛澄去试他的鼻息。
倒是还没死。
关于刺客,辛澄想明白了,余太傅父子骗了他。
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皇帝,而是阮戢。
阮戢身为大将军,军事能力卓越,且在军中有威望,能迅速组织一支强悍的军队。
如果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起兵谋反的话,无疑阮戢是他们的一个巨大绊脚石。
她早该想到的,刺杀皇帝的计划未免有些太简单疏漏了,明明也是有所察觉的,只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要造反,又被弑帝的兴奋冲昏了头,才贸然同意他们的计划。
“嗯……”正在辛澄思考时,躺尸的阮戢哼了一声,看样子要醒。
虽然她被骗当棋子,又和阮戢一起逃命,但辛澄和他可不是一条船上的。
知道他们要杀阮戢后,辛澄想到——
为什么不杀了他呢?
之前没有想过,是因为杀他几乎不可能,但现在阮戢就躺在那,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只要她动手,完全可以杀了他。
为什么不杀了他呢?
如果他死了,很多事都可以解决,不必再担心赐婚,郡主也不会再维护他的阮哥哥了,就算郡主没有喜欢上她,她也能和郡主一直愉快地相处下去。
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枯叶中,阮戢的佩剑露出一截剑柄,剑首漆黑通幽,泛着冷光。
为什么不杀了他呢?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被吞没,漆黑危险的夜幕降临。
第95章 他是能给郡主幸福的人。
辛澄摸上冰冷的剑柄, 冷刃出鞘,缓缓厮磨,杀意逐渐累积。
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已顾不上其他。
“咳!咳咳……你、你没事吧?”
阮戢看着将死之相,此刻竟还爬了起来, 靠到石壁上。
“你还能动?”
他撕下衣摆给自己肩上包扎,喘着粗气道:“战场上受的伤多了, 这算什么, 你呢?”
现在他醒了, 辛澄手里的剑凝滞下来。
“没事。”辛澄敷衍, 并思考究竟该不该继续下去。
“那就好, ”阮戢竟还面带笑意,“若是让你受伤,那我也不过意不去。”
辛澄皱眉, 他这是在装好人?
月亮自云层中探出, 洒下一层薄薄的月辉,但被山缝边缘分割,只能映照一半地方。
“对不住,利用了你。”他俊郎的容貌上浮现出一丝歉意,然而在月辉下却是无比坦荡。
“那些追杀我们的人乃是前朝反贼。”
辛澄心神一震, 原本清晰的局面又复杂起来。
阮戢调整了下姿势, 大概也是觉得同她说这个有点摸不着头脑,便从头解释道:“前段日子, 泠儿向陛下请罪, 说她有负信任, 查不到反贼,陛下并未怪罪, 而是令我着手调查,泠儿从旁辅助。”
的确有见郡主写奏章,所以后来郡主都没怎么带她出门而是有更多时间陪她玩乐。
这些郡主都没同她说过,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吧。
阮戢继续道:“我接手猎场的防务后,便发现有人私下里有些行动,细查之后牵扯出一伙身份不明的人,秋狝将近,我担心他们对陛下有威胁,上禀后陛下却坚持出行,言说要给他们机会,到时一网打尽。”
黑暗如有实质将辛澄包裹,原来他们才是早被人盯上的螳螂!
“那个舞姬的身份也很可疑,反贼若要刺杀必会调开我,我正准备从她身上做文章远离大营,没想到刚好你上门,便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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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推舟。”
难怪他答应得那么痛快!
错了,全都错了,辛澄紧紧闭上眼,她以为阮戢是□□苟且,但其实他握筹帷幄,她以为自己设局将阮戢控制住,却原来自己踏进他的陷阱!
阮戢见她脸色难看,以为是害怕,安慰道:“大营那边都安排好了,反贼不会得逞,陛下定会派人来寻我们,安心等着便是。”
不,辛澄现在脑子很乱,若是她推论正确,他们真正要刺杀的是阮戢,那么只要他们不犯蠢去皇帝那,应当无事。
她要关心的是眼前。
她手仍按在剑柄上,抬眼,看到他苍白的脸色,移目,声音沉闷道:“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他肩上的伤并没有包扎好,渗出的血已经将深色的布料浸泡得湿淋淋的,若不是为了保护她,他不会伤得这么重。
“我乃大盛的将军,保护我大盛的百姓理所当然。”他说话时眼神坚定,显然是真心信服他自己这话的。
“更何况你一个女子又是因为我牵扯其中,我自然会保护好你。”
“而且你还是泠儿的朋友。”
他每说一句,辛澄的自我厌弃感便如浪潮翻涌一次,阮戢救了她,她却想着杀他!
辛澄一时不敢抬眼,山野寂静,时有山风吹来,头顶上叶子沙沙作响。
“泠儿对我有隔阂,想必还是介意十年前我没同她商量便请命赶赴边关的事。”
他突如其来一番剖白,辛澄更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冲辛澄笑了笑,似乎只是想说说话,“我向她解释过,当时陛下刚经历端王与柱国将军起兵谋反,对诸侯王十分不信任,动辄便有宗室得咎被削减封地食邑。景王爷膝下没有承嗣的子孙,爵位无人可传,若是……若是以后去了,泠儿怎么办?她没有父兄,便一定要有一个能护住她的夫家。”
“……”
他叹了口气,“彼时因为祖父与柱国将军的交情,我家亦被牵连,当年我已十八却无任何功名傍身,唯有投身报国,博一份军功,方可护住家人,护住泠儿。如今我做到了,但……但终究是少陪了泠儿长大的时光……”
懊悔又无可奈何的长叹回荡在这片天地间。
是辛澄在叹。
这些事是辛澄没有想过……不,是她不愿去想的。
她知道,她知道郡主应该找一个爱她敬她能保护她的男人,生育和他的孩子,像大多数人一样,才是过的幸福一生。
而不是找一个根本护不住她,甚至需要她来保护的女人,蒙受世人的白眼。
她早知道,但仍然为了自己的感情,纠缠着郡主,掩耳盗铃地说着郡主不必给她回应,只要让她能一直喜欢着郡主就好了的话。
她没有想要更多吗?她每天都在向郡主索求!
是她错了,幸好郡主没有喜欢她,否则,若是她真的和郡主在一起,她能给郡主幸福吗?
想到这一处,辛澄除了无力,心底还泛上一股密密匝匝的疼。
是她一直都错了,郡主之所以一直拦着她骚扰阮戢,或许就是知道她对阮戢有偏见。
若是跳出她自己的固有成见,再去看阮戢——
朗朗清辉,昭昭君子。
守护家国,震慑边关,阮戢是当之无愧好将军,保护百姓,先人后己,他是顶天立地好男人,出淤泥而不染,十年坚守本心洁身自好,他也会是好夫婿吧……
她刚才竟想杀了他。
真是卑劣啊。
“你别动。”他脸色突变,小声道,“慢慢过来。”
辛澄从愧疚的泥淖中挣扎出来,感觉到身后斜坡上有草叶缓慢被踩踏的细微响动。
剑在手边,她渐渐捏紧,僵持时身后忽然“嗷——”一声,辛澄抓起剑向后砍去。
是一头狼,刚才瞄准的是辛澄的脖颈,阮戢又救她一次。
不过没时间道谢或歉疚了,不只一头狼,不知什么时候,四周起了雾,而黑雾中围过来十几只绿色的眼睛。
或是被血气吸引,或是周围猎物都被捕获殆尽,这些绿眼睛的饿狼围过来的气势显然是对他们这两个食物志在必得。
“剑给我……唔!”阮戢想起身,又摔了回去。
而辛澄抖了抖剑,向外迈去。
离开山缝,月辉终于也洒在她的身上。
她从怀中取出一瓶药,唐瑶给她的润体丸,好在是一直带在身上。
直接吞下一粒,辛澄率先发难,和这些畜生也讲不了什么道理,速战速决便是。
群狼有一只是白色的,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辛澄便直冲它而去。
一只饿狼领头斜扑过来,辛澄递剑挡住它腥臭的利齿,其余几只跟着低吼扑上来,辛澄横剑一抽,随即舞出一套剑法,将周身二三狼尽数挑杀。
短暂交锋之后,这些畜生似乎明白眼前此人不好对付,暂时围在四周周旋,辛澄趁机看了眼天色,不知他们得知刺杀失败,她也一同不见之后会有什么动作,最好别干蠢事,皇帝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来。
还有郡主,她一无所知,回去后找不到她,会生气吗?
“嗷呜——”
银狼发令,它果然是他们的首领,周围群狼又冲上来,辛澄又吞下一颗药,与扑面而来一人高的巨狼缠斗。
这狼定是个硬骨头,辛澄解决它后感觉手腕被震得发麻,不及休息又有一狼绕在她身后咬住腰带,将她拖倒在地。
群狼扑上来急扑急咬,辛澄仓皇应对时又见几只向阮戢奔去,而他不知从哪摸了一节树枝,扶着山壁颤颤巍巍站起。
辛澄喝了一声,斩断腰带,一剑挑了一狼心脏,向阮戢掠去。
——他不能死!
——为什么?
没空深想,辛澄轻功疾行,剑气外放扫开落后的几只,在最快那只扑出去时将剑掷出。
正中狼颈,还好,只差一点没咬伤阮戢。
她飞身便至,剑没入山壁,她伸手拔出,眼神滑向阮戢。
此距离下四目相对,辛澄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惊诧,战场上令敌人胆寒的大将军竟有这种害怕的时候。
可惜现在没时间笑话他,辛澄与他对视一眼便又拔剑冲出去与群狼厮杀,好像听见他在身后说了句什么,也没空去管。
这些畜生不愧狡诈之名,还懂声东击西,这次那头银狼也冲了上来,嚎叫几声,剩下的狼都不要命似的冲上来。
辛澄一人到底没办法迅速解决整个狼群,全凭药力与轻功周旋,寻时机各个击破,还要分神照顾阮戢。
——等等,为什么要救他?
迟滞一瞬,左腕吃痛,疼得她叫了出来,当即挥剑削去狼头,交战至此时,大多狼都趴下,余下的嘶着粗气,眼已血红,辛澄亦被激出戾气,真气流转,剑身发出微微蜂鸣。
月影西移,辛澄眼前尽是血色,全身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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