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她不自觉地凑近卫崇,手舞足蹈地同他比划,只听得卫崇轻笑一声,于是她那只手又被捉住了,另一只倒还毫无所觉地继续比划着,完全不顾这在她口中如此宝贵的玉正在空中不稳当地晃来晃去。
“知道啦。”发觉无用,卫崇又松开了那只比划的手,劝道,“因而你更不当随意把这么珍贵的玉佩送人抵债。你说你是下山寻剑,若是找了一圈,不仅剑丢了,这玉也丢了,你师父不知要怎么想。”
“我这又不是丢了,”徐鸯咧着嘴道,“我是换钱请你吃茶,答谢你,是应该的,我师父就算在这里也不会反对的。”
卫崇摇了摇头,笑道:“你方才是不是就这么把这玉给那摊主的?”
“他是坏人,你是好人,”徐鸯辩道,“这不一样!”
卫崇看着她,又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罢!罢!我就好人做到底,先借你些银子周转,待你日后回了门派,或是得了钱,再还我也不迟。”
说着,便先向一旁的茶馆走去。
闹剧过去了,围观人群也走的走,散的散,那小茶馆门口本就冷清,如今更是一个人影也没了,只余扬起的尘土还在慢悠悠地往下落。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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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鸯睁着大眼睛,站在丈林村这坑坑洼洼的土路上,看着前面顾首的卫崇。
街边偶尔传来的吆喝有气无力的,有骑着马的旅人同他们相错而过,丝毫停下来逛逛的意思也没有。秋日里没多少暑气,太阳早早地变了颜色,小道上隐约有着泥土混水汽的芬芳,像是清晨的雾,模糊又清新。
“怎么了?”卫崇远远地问她。
“你信我了。”徐鸯说道,继而又自顾自地高兴起来,冲着前方大声喊道,“你信我了!”
她这情绪来得快,去得可是一点也不快。
说是品茶,落座之后,空荡荡的茶馆里只有他们二人,卫崇倒是一口一口的慢慢品着,拗不过徐鸯仰头一口把那茶闷了,还要抢店主人的茶壶连倒了三盏,才喝够了兴。
关键她这一面喝着,嘴里还不停,见缝插针地跟卫崇倒豆子一般把家底都抖落出来了。
她确实是天虞山上弟子。
天虞山正是这丈林村旁群山中的一座。这围绕着丈林村的丛山峻岭之中,天虞山是群山之首,高耸入卫,却更是陡峭难行,人迹罕至之处。
千百年前,进山的小道上还曾立过几个路牌石碑,如今早已成了树木野草攀附安居之处,就算有误入其中的旅人,恐怕也根本辨识不清其上早被雨水冲蚀干净的天虞二字。
立这碑的时候,天下还有许许多多的门派豪强,各宗混战,打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日月无光,世间凡是有些道行的,都难免被卷进去。于是这帮只修剑道的剑痴便特意寻了天虞山这个地方,避世修道,定下了不准下山的规矩,迄今千百年过去,这尘世都已经变了个样了,也无人破例。
不过毕竟世间都换了样子,这天虞山,仅靠着收留时不时迷路进深山的旅人和被丢进山中的弃婴,也日渐衰落,传到徐鸯这一代时,笼统不过四五个师兄师姐,当中只有她是自小被捡来的,师兄师姐格外溺爱,又知晓世道险恶,严令禁止她下山。这回丢了剑,师父的意思也是再铸一把便可,她自有剑法修为在,一把剑而已,就算是绝世宝器,也不过是个器具,修剑道者,不应拘于这不过一钧的铁器。
道理徐鸯是懂的,奈何为了铸那剑,她不仅费时费力,还当真把自己的心头血取了出来,滴血醒剑——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把剑,是她亲手进深山,入险境,寻回来的千年镔铁,又以真阳为火,日夜铸造,方得的这一把好剑,因此格外爱惜。
徐鸯不算倔,只是认死理,旁人说什么修道者只求剑道,不能为区区一把铁剑所驱,倒成了剑的差事,哪怕是师父同她说的,说再多的话,她也只是面上应了,心底不服。
于她而言,这剑可不止是独独一把铁剑那么简单,既然有了这把她亲手打造的剑,她便认定了,一生一世也就这一把剑最称她的心意。
卫崇听到一半,放下手中茶碗,沉吟片刻,道:“这是有因缘的。姑娘有所不知,在下虽是凡夫俗子,却也对这些修仙之法有些研究,看过一些山野古籍。这书中一桩,倒是与姑娘现今的困惑有关。”
“你说。”徐鸯看着他,道,“你信我,我也信你,卫兄!”
“……姑娘真是纯善之人。”卫崇笑道,“是这样的,这剑确实不过是一把剑而已,再有灵,也不过是铁制的死器,姑娘此番挂心,不是因为这剑,而是因为你醒剑所用那心头血。以血醒铁器,乃是上古传下的说法,是万不得已才能使出的法子,就算是大能,也要崇重,因为这血——尤其是心头血——含着人的先天之气,以此醒剑,就如同签了死契,拜了把子,如同把你自己同这把剑一起在炉里融了重铸一样。
“再称心,再爱惜,也不过是这血契的作用,而非出自你自己的本心。剑客以万物为剑,确实本不该依赖于一把凡铁,除非情况紧急,鲜有人敢用这血来醒剑。姑娘此举,是误打误撞,我可教你一法,等寻回了剑,可去此暗契,还一身逍遥自在。”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
卫崇接着品茶的手腕一顿,抬眼来看徐鸯,有些迟疑地道:“姑娘指的是……”
“既是铸了剑,用了剑,自当爱惜。”徐鸯撑着脸,和卫崇对视,理所当然地答道,“什么自在逍遥,以万物为剑,那都是用来撑面子的,有一把宝剑,哪里还需要第二把?这血要是只教人好好爱惜这剑而已,那也不算是坏事,不是吗?”
“好一个诡论。”卫崇失笑,道,“可如今姑娘心心念念的宝剑是丢了,不是在手中,你又待如何呢?”
“我这不是下山来寻了么!按卫兄这说法,倒是无心插柳,成了件好事了,若是我不曾以血醒剑,与这剑结契,我还担心山下这万千的剑里,我认不出来它哩!”
卫崇摇摇头,不再劝了,只慢吞吞地品完了这口茶,顺势问:“那这茫茫世间,姑娘是打算如何寻剑?”
“问呗,找呗,我的剑自山上飞下来,昨日又是晴空万里的,总会有好心人看见了。会飞的剑,难道不好找么?”徐鸯晃着手指,道,“欸,卫兄,我见你似乎也不是当地人,应当也是途径此地,有自己的正事要办吧,萍水相逢,日后再见恐就难了,不如我现在就去换些银钱,给你付了这茶钱,我也好心安。”
“也好,我们就此别……”卫崇说到一半,似乎反应过来了,皱着眉问,“你拿什么去换钱,难不成又想拿这玉去当?”
徐鸯吐了吐舌头,起身。
“你就莫要操心那么多事啦,老好人。等我回来给你付茶钱就是!”
“……慢着!”
卫崇喊这一嗓子,却没留住徐鸯。她快步朝亮堂的茶馆外走去,心情舒畅,打定主意要舍些身外之物报答这下山遇见的第一个大善人,因此,听见身后的喊声,她不仅没停,反而加快了速度,脚下步法玄妙,无声而快速地行至门口。
接着,便听见身后卫崇似乎也站起身,椅脚再度剐蹭地面,声音里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急切:
“你这丫头……走这么快,你识得去当铺的路么!”
“……都是些年少的狂言。”他犹豫着答道。
“但你应当也确实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吧?”徐鸯站定,不回头地说,“这便是朕要告诉你的原因——
“——顾虑当然会有,但朕不会因为顾虑便不用人,朕不用人只有一个原因:这些人无用。钟鸣鼎食的世家子或许有文采,或许有远见,但绝不可能在乱世中做出实事,而你与他们不同。你明白吗?”
说到此,她才回头,水一样清澈的眸子看向王琬。
王琬心下大震。他头一回这样近地与天子对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不自觉地屏息,一时忘记了答话。
“不要叫朕失望。”
徐鸯又道。仿佛也不介意他片刻的失态。
“……明白。”王琬这才回神,低声道。
第 43 章 王琬(三)
两日后,徐温的丧礼,果然天子亲临。
天子不仅带来了赗赙、谥号,还带来了西宫太后的慰问。
谥为景侯。取的布义行刚的谥意。
饶是年节,许多官员也派了人到场,几乎万人空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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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了拜帖吊唁的便几乎排到了城墙根下。
他们当然不全然是来见徐温的——这些人连徐温都不大认识——他们是来妄图与卫崇、甚至是与徐鸯攀上交情的。
这三人最终也没能喝成酒。
倒不是因为何誉不情愿,徐鸯这么一闹,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珠一瞧,谁人来了都能被她起哄得开心起来,哪里还会不情愿?何誉是满口应了,只是这三人都无甚经验,到了那酒楼一瞧,当场傻眼——别说酒了,就是席位也要再等上个一时半刻的。
被挤爆的饭馆酒楼当然不止这一家,借着这论剑大会的东风,几乎整条街,整个点苍关能吃饭的地方,在这个时间点,都是人满为患。等他们一家一家地去问,又一家一家地被拒,才后知后觉地明白——
怪不得,在论剑台之下的那些人,是手里拿着肉饼,一边走,一边啃,原来这么大的点苍关,根本没有地方容许你坐下来吃!
就这么接连问了几家,问得连何誉的耐性都没了,干看着街边的诱人招牌和街上排着的长队叹气。卫崇适时拍拍徐鸯后脑勺,后者回头瞧他,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才凑去何誉身边,道: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领那院里给的定例餐食吧……”
何誉闻言,笑了,那半边眼罩映着斜阳,染上一层近似灰色的金光,像是镀了一层漆,倒显得一点也不凶了。
“今日可不止是我抽中了轮空,还有咱们小鸯姑娘赢下首场比试,不仅是速胜,还——这怎么说来着——不战而屈人之兵!怎么能不去吃点好的呢!”他说,似乎也想摸摸徐鸯的头,但忍住了,而是越过徐鸯,试探地看向卫崇。
这话说得无可挑剔,听到后面,就连徐鸯也有了底气,连连点头道:“我今天是赢了哦,就……就是!”又一起也回头瞧向卫崇。
被这一大一小瞧着,卫崇也没了脾气,意味深长地瞧了瞧徐鸯,摇头笑笑,道:“那也无法,毕竟是酒楼满了,再进可要塞许多的银子。就算这第三轮能奖再多的钱,这不还远着呢么?难不成你们两个想今日就把兜里的银钱都花没了?”
“你肯定有办法的!”徐鸯耍赖道,“不许藏私!”
“我能有什么办法?”卫崇低头冲她扬眉,倒似还想再逗她一逗,等她鼓起腮帮子,双手叉腰,他却又轻笑一声,敛了那外露的情绪,温言道,“也不是什么多惊世骇俗的点子——既然是没有位置,不如买两个食盒,就近带回咱们自己的小院吃。坐在酒楼里吃饭的钱出不起,买一两个食盒还是买得起的吧。”
“这个好!”何誉抚掌道,“我记得我们那院里夜晚了还能落下月光,搬两把小凳来,多悠闲自在,不错不错,就这样定了!”
说罢,他果真带头往那些门庭若市的酒家去问了。
一听他愿意付多几份食盒钱,好几家都应了,乐滋滋地去后厨端了热腾腾的菜给他送来。不过一会,何誉、卫崇二人手里都拎上了好几份精致的食盒,独独徐鸯空着手,左看右看,觉得不大自在。
她有意想帮忙,凑到何誉跟前去,要拿起第二份食盒,何誉这边也笑眯眯地给了,却被卫崇只手拦下。
“你让她拎什么饭?”卫崇直言,“她手里若拎了餐食,一会那么大坛的酒谁抱得起走?”
两人这才作罢,何誉哭笑不得地把食盒又拎起来,大抵只当陪小姑娘玩闹,徐鸯却是认真地想了想,一副肩负重任的样子,同卫崇严肃地点点头。
“你说得也是。”
然而这回卫崇却是想错了。
有饭菜吃,那是因为食肆此时客满,座位不足,因此情愿让后厨的厨子多做上几道菜,不仅卖个高价,更是卖个人情。可这酒,那就不是片刻间内做出来的了。不仅不是片刻间,但凡是好点的酒,就那一小坛子,要酿出来,少说也得费上七八年光景,故而,此刻这些店家就是想卖也没处找去。
三人不死心,又问了两家,皆不成事。
正在发愁之时,有人自背后拍了何誉一下。
何誉有所感应地回头,身后却只余形形色色的路人,各忙各的。他什么也没瞧见,只徐鸯站在对面,把那人瞧得是清清楚楚,不等出声,立刻便心急上前,伸手拦住——
“你做甚!”
原来此人趁着何誉顾首的功夫,从侧面转了个身,自何誉背着的方向而过,掠至正面,伸手去掏何誉挂在腰间的荷包,就在手指要勾上何誉那荷包的绳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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