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让宁绥想起了师父邓向松和师娘关霞。关霞在世纪交接的治安最为混乱的年头遭遇混混抢劫,身中24刀而死。邓向松闻讯赶到时,妻子早已经断气了,但凶手却因患有精神疾病没有受到惩罚。
至于凶手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尚且存疑。可以说,邓向松决心重振北帝派,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替妻子报仇。可惜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没能做到,却意外地开拓了人生的另一条路径。
这也是为何宁绥很少同师父师兄谈论自己工作的性质。不论是出于多么理性的认知,在受害者面前扮演为加害者辩护的形象,都实在有些过于残酷了。他从未与师娘打过照面,从朴素感情上体会不了师父和师兄的痛楚,更没资格劝他们放下和宽宥。
客厅没有开灯,那家人都瑟缩在卧室中不敢出来。天色渐渐黯淡昏沉,就在宁绥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听见夷微用气音说:
“……来了。”
他心里一沉。
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涌上心头,它虽还未现身,却仿佛无处不在。昭暝剑不在身边,宁绥一手掐作剑指,防备着黑暗中可能出现的一切突发情况。
就在此时,屋内又一次出现了“咚咚”的撞击声。宁绥下意识地走到防盗门前侧耳细听,才发现那声响根本不是从房门外传进来的,而是从卧室内向外传播。
它一直在屋里。
随即,一声女人的惨叫炸开,夷微似乎早有预料,掌心红芒闪动,那惨叫逐渐变得歇斯底里,仿佛是在极力挣脱出神力的控制。宁绥冲进卧室,却看见这家的儿媳瘫倒在床上,肚子比起先前胀大了数倍,她的家人连滚带爬地逃窜,连丈夫也不敢凑近。
他走上前去,掀开女人的衣服,却见那被撑得只剩一张皮的肚子上浮现出一张满是血色的人脸,双眼圆睁,五官都几乎被撕扯开来。随着红光大盛,人脸竟被生生扯出了女人的肚皮,是一颗没有身体的头颅,连带着一串内脏一起被牵引至客厅。
待他追了出去,只见夷微轻轻攥拳,那头颅立刻炸成碎片,一道黑影被逼出,血液和脑浆喷溅在了四周,也喷溅在了宁绥的脸上。
然而,比起恐惧和震惊,一股更强烈的欲望涌上了宁绥的大脑。
鬼使神差地,他用手指蘸了一下脸颊上的血液,伸出舌尖一舔。
血,是血。
他已经听不清夷微审问鬼影的声音了,嗜血的兴奋摧枯拉朽地吞没了他的理智。宁绥摇摇晃晃地转身面向卧室中的众人,眼中渐渐泛起杀意的猩红。
第75章 血饲 宁绥两腿下意识地缠上他的腰,迎……
扑上去, 只需要一下,就能剖开他们的胸膛,咬断他们的喉管, 用他们滚烫的血液滋润干涸的唇舌,在杀戮中放纵暴戾的天性。
人之本能之所以是本能,正在于无论多么坚不可摧的意志力都难以克服。房内的几个手无寸铁的人在此时的宁绥眼中,像是几块入口即化的肥肉, 不需要咀嚼就能填饱辘辘饥肠。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扑了过去,用蛮力扼住一人的两肩,脆弱的颈侧暴露在眼前,他张口便咬。
“唔!”
人类退化的牙齿已经无法迅速刺破血肉, 他撕咬了许久才品到了一丝血腥味。耳边传来的不是惨叫,而是一声隐忍的闷哼。
是夷微, 他察觉到了异常,闪身挡在了其他人身前。
“阿绥, 醒一醒!”
熟悉的声音短暂地唤回了宁绥的理智,他慢慢松口, 有些茫然地与夷微对视。
他猩红的双眼让夷微有些不知所措:
“你……”
但很快,口中残存的血腥味又一次勾起了他的杀意。夷微瞥了眼房间中惊恐万状的众人, 随后不顾他的反抗将他打横抱起, 径直离开了此处。
夷微下不去手打晕他,只好用衣服和领带把他捆在了车后座。颈侧还在不停冒血, 血流淌到了肩膀上, 渐渐打湿了衬衫。
怎么会这样?宁绥嗅到血腥味后的眼神,跟那些尸傀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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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九凤的最后一缕神识也被怨念污染了?
车子停稳,他把宁绥扛在肩上回了家,被挣扎的宁绥结结实实踹了好几脚。他像安抚婴孩一样, 将宁绥护在怀里,试探地露出颈侧的伤口。
怕宁绥咬不开表层皮肤,他又以掌为刃,沿着齿印的方向划了一道。随后按着宁绥的后脑,贴了上去。
他自认并不怕疼,但齿尖反复刮蹭伤口边缘,带来细微的酥麻,像涟漪一般冲荡着他的神经。血液被一丝一丝地从皮肉中抽离,柔软的唇瓣吮吸着周围的皮肤,舌尖缓慢地打着转。恍惚中伤口仿佛成为了他的另一张嘴巴,被宁绥的唇舌侵入舔舐,就像……就像是一个激烈的吻一样。
他竟然有些兴奋了。
血液中亦有神力留存,可以压制怨念。如果这样能抑制宁绥的病情,就算要用自己的血喂养,也不是不可以吧。
“……没事了。”他轻轻抚摸着宁绥后脑的发丝,“别怕,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先前狂躁的宁绥似乎因为尝到了血变得安静了许多,脑袋慢慢垂了下来,搭在他的肩膀上。夷微托着他走回卧室,坐在床边。
宁绥的神志还未清醒,唇角边染着些许鲜红的血迹,领带也在刚才的挣扎中被扯开,露出领口下白皙的肌肤。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血顺着唇角流下,滴在锁骨上,像绽放的花一样洇晕开来。
夷微含住一口水渡给他,帮他漱去口中的血腥气,又情不自禁地伸手摘掉了宁绥的眼镜,将他按在床上,呼吸愈发粗重。
“阿绥……”他俯身啜掉锁骨上的那滴血,“……可以吗?”
脑海中没有方才的记忆,只当是情人间突如其来的意趣,宁绥两腿下意识地缠上他的腰,迎合他每一个炙热的吻。
“嗯……”
记不清是如何结束,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结束,只记得所有的清醒与克制都在无尽的快乐中天翻地覆,一如波涛中的木筏被风暴打翻摧毁。两人筋疲力尽地躺在彼此怀中,宁绥把玩着夷微的长发,轻声说:
“你今天……”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刚刚都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是在别人家里吗?”
夷微不想说实话:“鬼藏在了孕妇的肚子里,被我揪出来打得魂飞魄散,它的脏血溅了满地,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但他颈侧还没完全自愈的伤口暴露了蛛丝马迹,宁绥拨开他的长发,看见那狰狞的伤疤时明显一愣:
“这是什么?”
夷微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个脑袋太灵活了,我一时大意,就被咬了一口。没关系,一会儿就愈合了。”
可怜的飞头蛮不仅死得极其惨烈,死后还要被泼脏水。
宁绥半信半疑,但一时也找不出他话里的破绽,只好急急忙忙地掀开被子下床:
“我去拿药和纱布。这么重的伤,你怎么不早说啊?”
“回来。”
夷微当然不可能乖乖就范。他攥住宁绥的手腕,又拉回了自己怀里。
原因无他,要是抹上药再裹上纱布,宁绥就更咬不破了,总不能现咬现拆。
“我说啦,没关系。你看,这不是很快就长好了吗?”
他的指头在伤口处一抹,便只剩下了粉红色的牙印。宁绥不放心地按了按:“还疼吗?”
“小伤而已。”夷微用散乱的长发盖住了疤痕。
“你问出什么了吗?”
“没来得及问,但是靠窥探记忆知道了个大概。”夷微摇摇头,“那些受害者都是生活困顿走投无路才想到卖掉器官,却不曾想搭上了命。但凡家里能帮衬帮衬,都不至于走上这条路,再加上器官贩子也给了些赔偿,所以家属没有过问,选择了息事宁人。其中一个女孩死在了手术台上,死后尸首又被贪财的父母卖掉结了冥婚,不得解脱,又没地方申冤,悲愤之下决定自行报复,但也因此被阴司中的一个黑术士利用。”
“术士以报仇为诱饵,将所有受害者的魂魄搜罗到一起,将他们炼化为己用。不过,在吞噬那些冤魂后,他也兑现了承诺,制造了一系列事件。杀了医生还不够,还想他的家人偿命,动用了飞头术,结果被我捏碎了。”
说到这儿,他怅然地把脸贴在宁绥的胸口:“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认识你以后,我做出每一个决定之前都会反复斟酌合不合法理与情理。”
“应该……算正当防卫。”宁绥把枕头垫高,“所以,黑令旗也是假的咯?”
“大概吧,那么厉害的东西,不可能随随便便下发。”
“枉死的得偿所愿,作恶的罪有应得,只是警方那边又要用自杀草草结案了。”
再多的感慨也只化成一声叹息,宁绥忽地想起祈和瞽,问:“对了,那两个出门跑风的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是不是在外面玩得太忘情,一连数天,宁绥用祈留下的断发尝试呼唤,都不见他俩的踪影,这让他难免忧心。
“不回来正好,反正我也不想看见他们。”夷微撇撇嘴。
宁绥狐疑地看着他,目光凝结在夷微的颈部。他分明记得那里的伤已经愈合得只剩疤痕,但近段时间来他时常能看见那里还在流血,而且伤口的范围越来越大,以至于夷微会把扎起的长发放下来,掩盖伤口的一片狼藉。
他回想着近日发生的事,每当那股奇怪的杀意涌上心头时,他都会失去意识,恢复清醒后,大脑对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不由分说地撩开夷微的头发,比对着皮肤上的牙印。
和自己一口大小差不多。
“没有,你不要多想。”夷微甩开了他的手,把长发放回原处,但无异于欲盖弥彰。
“是我咬的?”宁绥不敢置信,“我——”
“我说了你不要多想!”
宁绥被这一声怒斥震得微微一怔,但很快顶了回去:“这跟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不行,绝对不行,我能控制自己。”
但病发时神智不清的他做不了这个主,只能在清醒后看着夷微被血浸透的伤口暗自神伤。一筹莫展下,他从后抱住夷微的腰,放软语气哀求:
“楼下的烘焙店新出了一款麻薯,你去帮我买一点吧。”
夷微当然猜得出话中的意思——他又要发病了,想支开自己。
“没关系,阿绥,只是一点血,我撑得住。”夷微转过身,解开领口的扣子。
“别过来!”宁绥用力推开他,指着客厅房门,“走!走啊!”
夷微踌躇良久,终究是红着眼眶夺门而出。宁绥拿起一把水果刀冲进浴室,打开花洒,试图用水的清凉唤回一丝意识。
不行……根本没用。皮肤下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战栗从骨髓深处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末梢,如同冬日里赤/裸站在寒风之中,罹受着无形的凌迟。
“血……我想要血……”
汗水不受控制地渗出,呼吸变得急促而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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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宁绥压抑着混乱不堪的思绪,口中咬着衣角,举起右手的刀,直接刺向了左手手掌!
“啊!”
流水盖不住痛苦的呜咽声,随着他举刀落刀的动作,血液逐渐溶在水泊中,染红了整个浴室的地面。
“好疼,好疼……”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他的面色已经变成了惨白,额头青筋暴起,整个左臂除了疼痛再无其他知觉。宁绥靠在浴室墙边,颓然地看血随水涡流入地漏,不停安抚自己:“晕过去就好了,晕过去就结束了。”
最后一丝血迹也消失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失去了意识。
他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梦见了师父和师兄,梦见了归诩和重明,梦见了九凤和她的子民。在梦中,他伸手想抓住他们,却什么都抓不住,眼睁睁地望着那些人事物都离他远去,化成泡影。
再醒来时,夷微守在他身边,他受伤的手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
乔嘉禾也在旁边,她是因为总打不通电话,才上门来找人的。
“师父,你真傻。”她握紧了拳头,“什么都自己扛,你扛得了吗?”
宁绥虚弱地向她一笑。夷微似乎无比疲惫,轻声说道:
“我们去银瓶凼吧。”
第76章 音讯 是祈和瞽的面具,贴脸的一面血迹……
伤了一只手, 宁绥的生活各方面都不方便。吃饭腾不出手扶碗,聊天打字也只能用一根大拇指,甚至连打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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