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陷入诡异、尴尬的氛围。
皇帝脸面挂不住,直接点鲍晖的名,吩咐道:“此事既是鲍相提议,那朕就将此重任放心地交给您了。”
鲍晖愕然,未料皇帝竟然把这件事丢给他,一世英名尽毁于此,鲍晖忽地有些后悔第一个站出来,帮皇帝分忧,结果自己的名声给搭进去。
“……臣领命。”
事已至此,皇帝金口玉言,不可能随意更改决定,鲍晖咽下怨气,硬着头皮回复皇帝。
采选才女去幽州,这种情况,谁家愿意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跑到偏远的荒野做细作?分明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
鲍晖脑袋昏沉,对着皇帝送来的名单发晕,这份名单里人员众多,徐茂要求的各种类型皆在,只是不好挑选。
女官后妃,名单里女官多,宗室妃嫔在列,尤其当初诸王叛乱,留下一众妻妾,先帝废了王侯的爵位,将家眷打成罪奴,幽禁在庭院里浣衣刷桶,做最低贱的活儿。
如今需要妃嫔凑数的时候,皇帝突然想起她们,又准备用一道诏书恢复她们的尊贵身份,条件是去幽州。
鲍晖斟酌半晌,划去在皇帝跟前颇得脸面的女官名字,年纪大,资历丰厚的,通通划掉,只勾选一两个没有背景的小女官,剩下几人选了那些罪妃。
当地有名望家族的女子,这个也好办,去打听十里八乡颇有名声的才女,径直用官府文书、皇帝诏令强征即可,她们不敢违逆的。
真正让鲍晖犯难的是朝臣妻女,选谁都得罪人,推选自己属下吧,他们又怨怪不出力保护,属下跟他离心,而选别人,容易招惹非议。
思来想去,鲍晖将目光放在对手那边,将对方女儿选出来压阵,向徐茂展示诚意,降低她的戒备心,剩下几个名额从六七品不怎么站队的小官中间选择。
鲍晖忙活好几天,总算将所有名额填满,给皇帝上交名单。
皇帝拿在手里,低头大致扫一眼,鲍晖识相,没有放一些不合适的人,他满意地点头道:“不错……”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喧嚷声,皇帝后面的话停在喉头,他惊诧抬起头,眉头微皱,冷声问道:“外面发生何事,这般吵闹?”
不等侍从出去查看,门口已经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只见鲍晖的死对头杜俊达铁青着脸往里面冲,几个宦官阻拦,仍旧抵挡不住他的脚步。
杜俊达大步流星走到皇帝跟前,咚地跪地磕头,跪拜道:“圣上,恳请圣上圣裁,圣上将选定才女名单的重任交托鲍晖,鲍相却饱含私心,公报私仇,他的女儿分明适龄,从前在长安,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鲍相没有上报自己的女儿,反而利用此次机会勾选臣女,用心何其歹毒!”
皇帝见杜俊达两眼冒火,脸色黑沉,难看到极点,他重看一遍鲍晖交上来的名单,发现确实只有杜俊达一个大官儿的女儿,其他人要么官位不显,要么就是跟杜俊达往来密切。
党派之争明晃晃摆在皇帝面前,鲍晖没想到杜俊达居然直接冲上门来,再差一点,从皇帝这里过了手续,此事便尘埃落定,偏偏杜俊达消息灵通,及时赶到。
鲍晖暗数哪个环节出现问题,是谁走漏风声,他的动作已然够快,杜俊达竟也在最后时刻赶至。
鲍晖脑中思绪万千,他淡淡瞥一眼杜俊达,镇定自若道:“启禀圣上,这份名单经过臣仔细斟酌才敲定,每一个人皆由臣精挑细选,可能是沉浸其中,没有过多注意里面竟有杜相之女,招惹杜相不快,请圣上明察。”
皇帝目光从他们中间左右来回移动,杜俊达抬起头,胡须微颤,气愤道:“那鲍相眼里只有诸臣,而无自家女儿,这又是为何?”
鲍晖平静道:“小女才疏学浅,只是舞文弄墨,爱出风头,一知半解就拿出去炫耀,实则连《毛/诗》都不曾读完,一点小女儿心性罢了,那些才女名头都是外头人乱说的,当不得真,而杜相之女却是实实在在、当之无愧的才女,推选千金,有何不可?”
杜俊达牙齿磨得咯咯响,他眼里燃烧熊熊烈火,恨不得从鲍晖身上撕咬一块肉来。
皇帝等鲍晖和杜俊达互相攻击完,半晌过后,他才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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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道:“鲍相、杜相所言皆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便让鲍相之女也加入名单里吧,彰显公平。”
鲍晖脸皮青筋微跳,他紧咬牙关,强忍情绪,自己帮皇帝背负污名,现在还要将女儿搭进去,适时名声更烂,他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杜俊达也傻眼了,他过来闹是为了让皇帝划掉他女儿的名字,谁承想皇帝宁愿再加上鲍家,也不愿意更换名额。
鲍晖瞪杜俊达一眼,让他闹腾,这下可好,满意了吧?大家全掉泥沼里,谁也别笑话谁!
皇帝亲自在名单上面添加鲍晖女儿的名字,随机删掉一人,共五十人,满满当当,一个不少,有当朝两位宰相的女儿在里面,徐茂也挑不出错处。
名单一确定,诏令紧随其后,发往各家各户,三日内集合完毕,先送去晋州参加考试。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开,闺阁内皆在谈论此事,有人欢喜有人愁。
专门浣衣衣物的庭院里,许多女子穿着粗劣的衣物,脚挨着脚,挤在一处,她们麻木地重复揉搓动作,洗干净衣服上面的脏污地方,双手泡在黑灰色的水里,指腹褶皱。
空气里只有衣服浸水的哗啦声响,以及棒槌捶打衣物的动静,众人默然,专心做自己的事情,谁也不说话,死一般沉寂。
忽地,门外哗啦啦,铁链响动,有人推门而入,这动静并没有引起众人反应,甚至没有一个人抬头。
“圣上有令,还不速速前来听旨?”
几人弯腰簇拥一个宦官进门,宦官捧着明黄圣旨,尖声命令众人停止手里动作,跪到自己脚下听旨。
(捉虫)
院子里的人听见这道尖利的声音, 浑身起鸡皮疙瘩,寒毛竖立,她们放下手里的衣物, 麻木的眼神终于微变,脸上流露出些许惊诧神情。
众人紧忙起身, 湿漉漉的手指随意在身上涂抹两下,快步走到庭院前的空地, 弯腰低头, 齐齐拜倒,诚惶诚恐地接旨。
宦官见众人都在自己这里跪下,满意地微微勾起嘴角, 两只脚距离稍远, 他稳住身体重心, 缓缓打开圣旨, 向众人传达皇帝的意思,宣告好消息。
首先是常昌王妃,施菁英, 常昌王参与谋逆, 他被夺去王爵身份,贬为庶民,幽禁在院子里,没多久暴毙而亡。
王妃施菁英受牵连, 被充作宫人,送到此处浣衣刷桶, 以示惩戒。
昏天黑地、连夜不断的浣衣, 水流浸泡手指,施菁英从一开始的不适应, 到如今的习以为常,十根细嫩指头有了粗茧,她能够很快洗好衣服,并且拧干,晾晒。
她的日常生活就是埋头浣衣,洗堆积成山的衣物,再无任何别的心思。
陡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施菁英不免有些恍惚,不知是否皇帝觉得还不够出气,另寻办法折磨,一颗心不由得提起,她怔怔地走上前,跪听宦官下文。
宦官道:“庶人李八郎一时受奸人蛊惑,犯下谋逆大罪,不过终究是圣上的兄弟,圣上感怀过去,思念旧情,终究不忍,特下旨意恢复李八郎常昌王身份,善待家眷,请王妃出门,前去同圣上一叙。”
施菁英闻言,眼皮微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皇帝不会突然下旨恢复李八的王爵身份,又将她从这院子里带出去。
是政事,还是其他缘由?
施菁英期望是前者,她不敢胡乱猜想,但脑中飞快闪过诸多念头,其中最为强烈的一种,她仅仅是想一想就赶紧摇头散开。
皇帝没来由地照顾一个关系不怎么亲厚的亡故兄弟之妻,这还能是什么原因!
施菁英牙齿微微发颤,脸色发白,她努力维持镇定,思索应对之策,宁愿后半生都待在这里浣衣做粗活,也不想去皇帝身边背负骂名。
不过在施菁英胡思乱想间,宦官又点了其他几人名字,也是叛王家眷,如此架势并不像皇帝有所私心,施菁英心头困惑,更加好奇当前这番举动究竟是什么缘由。
名单上面的人一个不少,宦官点完,带着施菁英她们往外走。
施菁英一行人被困在院中,不与外界交际,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她们也不敢小声说话,或是询问宦官,以免招惹宦官不满。
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小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众人忍耐心里的惶惶不安,走路时腿脚忍不住颤抖,她们将手藏在袖子里,全力攥紧,缓解紧张。
没有走很久,七拐八拐,宦官将她们领到洗澡的池子,梳洗更衣,折腾半天后,他才让施菁英她们去皇帝办公的厅堂。
众人暂且在角落里站立,等候里面传话,待皇帝允许,她们才从小门进入。
施菁英一行人见到皇帝,伏首行礼,高呼万岁,而皇帝却不像她们想象中的那样冷漠,嘴角噙笑,挥手免去她们的礼,和声和气地说道:“近日来,朕忙于公务,一时疏忽大意,忘记诸位王妃身处困苦,忽记年幼时兄长同我玩乐,那时兄友弟恭,何其美好,孰料最后发生那样的事,兄长们误入歧途,犯下大过。”
皇帝叹息,颇为惋惜的模样,他从回忆里拔出思绪,说道:“逝者已逝,好在兄长们的家眷尚在,我想,政事与诸位王妃无关,不应当受到如此牵连,便下旨免除你们的罪责,恢复身份,算是留个念想,让兄长们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一套套话完整说下来,皇帝做出怀念和怜惜状,同施菁英她们拉近关系,到最后一步关键时刻,他吞吞吐吐,仿若不好意思说什么的样子。
施菁英知晓,他的真实目的就要在众人眼前,前面说那么多,都是为了此刻,她顺水推舟,接话道:“多谢圣上体恤,不知圣上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皇帝见她上道,心下登时欣喜,放松许多,他本来还担心她们听不懂,不接话茬儿呢,有明白人就好。
他立即叹一口气说:“实不相瞒,朕的确有一桩心事,想请王妃帮朕。”
“值此动乱之时,执掌忠义军帅印的晋王徐茂不听朝廷号令,肆意妄为,北上攻打北狄、西域,在幽州做了霸王,谁也奈何不得她。”
“前些时日,徐茂传信,朝我讨要才华横溢的女子前去幽州,并且限定身份,上至女官妃嫔,下至民间普通人家的女儿,限期给她送去,否则不知道她又要闹出什么事端,无人收拾。”
“朕实在无法,只有答应她的要求,不过朕初登大宝未几,后宫不丰,也没有饱读诗书、聪颖灵慧的妃嫔,这才想到富有才名的诸位王妃。”
施菁英明悟,为了应付徐茂,所以想起她们,特地恢复身份,将她们名字重加宗室玉碟,如此勉强符合妃嫔之名,这样就不用送他自己的后妃出去,方便史官记叙,保全脸面。
众人反应过来,不过皇帝利用她们去敷衍徐茂,这倒是让她们放心一些,至少不是太过分,也不会过多损碍她们的名声,皇帝比她们丢人,连女官妃嫔都要送出去。
施菁英悬着的心平稳落地,她松开皱巴的衣袖,擦擦手心汗水,思索晋王徐茂。
之前没出事的时候她听说过一点关于晋王的事情,徐茂似乎是在怀宁那边起义,那时大家都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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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她的步子迈得如此快,如今已是让皇帝都要退让的存在。
反正她们的处境已然糟到不能更糟的地步,去幽州也无妨。
施菁英想清楚,旋即答应皇帝的请求,表示愿意前往幽州,如果皇帝需要她帮忙做别的事情,她也会配合的。
皇帝欣喜若狂,高兴地眼睛笑成一条细线,他连连拍手叫好,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用多说,人家自己就领会了。
女官妃嫔的名额确定下来,皇帝彻底放心,他命侍从带施菁英她们找个干净整洁的房间暂住,过几日跟其余人一起启程。
除去施菁英这些宗室妇,另外各位朝臣家里也是议论纷纷,没有被选中的庆幸,而上了名单的哭天抢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吵得最厉害的当属鲍晖家和杜俊达家,宰相千金,身份显赫,未来怎么说也要和门户相当的人家结亲,这下可好,去了幽州,日后回来指不定人家怎么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们,指指点点,哪户有头有脸的人家愿意迎娶?
鲍晖的女儿鲍殊汇和杜俊达的女儿杜知慧本来互相看不顺眼,时常暗地里较劲,这时却同样遭难,杜知慧庆幸,鲍殊汇则是恨死杜家,要不是杜俊达,她哪里用去幽州承受如此屈辱!
“父亲,我不要去幽州,五妹年纪也适合,让五妹去吧。”鲍殊汇苦着哀求。
鲍晖被鲍殊汇吵得头疼欲裂,他断然拒绝道:“不可,我没有上报自己女儿的名字,已经有很多人心存怨恨,放着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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