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人能及。”
武曌摇头说:“不,你错了,朕走到今日靠的是运气。若先帝是太宗那般高才,朕就永埋掖庭。当年文德皇后之才干,未必不如朕。”
上官婉儿说:“婉儿明白了,又有些不明白。”
武瞾转头看向上官婉儿,笑叹说:“你呀,日子太顺了。”
当初武曌一把抓住高宗给予的机会,从此绝处逢生,开辟新天地。日后遇到的危机再凶险,也险不过在感业寺沉寂的日子,武曌一直这么认为。
裹儿能抓住这个机会吗?
武曌身处俗世,受礼法桎梏,又托礼法庇佑,几乎带着镣铐登上皇位。裹儿的未来会是如何呢?
武曌思绪发散,从嫔妃到皇帝的路,和从公主到皇帝的路,不知哪条更好走?
不过她已走通了从嫔妃到皇帝这条路,世人自然认为从公主到皇帝那条路更难些。
不过即便这样,武曌也没有给裹儿大开方便之门,只给了她一个机会。
武曌想着,心中哼了一声,当初从感应寺进宫,先帝也没有允诺她当皇后,是她一步步争取来的。
武曌走了一会儿,便觉得腿脚酸软,心下感慨,精力大不如从前,于是坐了歩辇回到集仙殿。
却说裹儿接了圣旨,继震惊之后是狂喜。她曾与圣人说过,若有机会想去边疆,没想到圣人心里竟然记得。
圣人给予的机会,她一定牢牢抓住,当好幽州刺史,不负陛下期望。至于圣旨说的崇训是幽州刺史,裹儿理所当然当没这回事儿。
不同于裹儿的惊喜,崇训、东宫和梁王则是惊大于喜。
幽州临近松漠都督府和饶乐都督府,契丹和奚族大部都已附从突厥,幽州实际上成为边境,这两年一直频遭契丹和突厥的侵扰。
出任幽州,无异于贬谪。东宫和武三思明白,这是陛下对裹儿的处罚。
裹儿听崇训这么说,噗嗤笑出声:“陛下人还怪好哩,让我成了亲,又在家过了年。”
崇训满腹的忧虑被裹儿的笑声冲淡了,没好气说:“罚我不要紧,可你是金枝玉叶,哪里能去那等苦寒之地?”
裹儿闻言又笑了:“我前十四年可是在房州度过的,区区幽州又算得什么。”
崇训一听,笑道:“是我多虑了。”
裹儿走近,簪着七凤挂珠钗的头略歪,笑中带了几分歉疚,道:“我连累了你,怪不怪我?”
崇训摇头,缓缓道:“与郡主患难与共,求之不得。我资质鲁钝,郡主若是不弃,愿委之以刺史之事。”
裹儿的野心没有遮拦,崇训清清楚楚,也愿意这么做,不独为家族利益,也为自己的心。这样天仙似的妻子,天天对着自己笑,将会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裹儿啐了一口,拉着崇训的手,说:“你不要躲闲,咱们夫妇心不往一处想,劲不往一处使,还有谁会帮助我们呢?”
崇训听了心中一暖,握住裹儿的手,道:“郡主不弃,我定当竭心尽力。咱们去幽州,很多东西要准备起来。哦,河间王伯父去过幽州,我去请教他。”
他说着就要走,裹儿拉住他的手,疑惑说:“你找河间王?”河间王武懿宗杀良冒功,大肆株连,弄得河北道天怒人怨。
他的经验有用吗?裹儿十分怀疑,并且怕他把崇训教坏了,她准备走东宫的路子找几个大臣询问幽州情况。
崇训见裹儿一脸不信任的表情也犹豫了,他分得清是非,于是与裹儿想到一处:“咱们明日去东宫拜见殿下和娘娘。”
不过,这日崇训没去找武懿宗,去寻父亲武三思了。他们小两口住在大园子里,说是合族而居,实则分居,只在园子北边有个门相同。
武三思比崇训等人更早知道圣旨,震惊过后,沉思半响,明白缘由,心中感慨和庆幸交织在一起,顿时又变得斗志昂扬。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他见无事,便请了假,先回家中安抚诸人,生怕不省心的孩儿闹出什么事情来。崇训过来见他,武三思觑了他的神色,见他并无不满和委屈,反而有些跃跃欲试,沉默一瞬。
丫鬟进来奉茶,武三思挥手让人离开,只剩下父子二人。
“你去幽州的事情定了,圣旨并未说什么时候出发。府中有几个幕僚,随你们一起去,郡主说好就留下,郡主说不好就撵走,不必顾我的体面,要听她的。”
崇训小声嘀咕道:“难道在阿耶看来,我不如郡主?”
武三思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说:“圣人的女史不好当,她能当上女史,不是因为她是圣人的孙女,是因为她真真切切有实力。”
崇训应了一声,想道:“郡主在家想带什么东西,阿耶你要帮忙啊。”
武三思道:“这个自然,府库钱帛任你们夫妻支取。”
崇训惊了一下,笑说:“多谢阿耶。”
武三思起身,深吸一口气,道:“你回去吧,将郡主需要的清单带来,我来置办。”
裹儿听了崇训转述这话,心中欢喜,这就是她同意嫁入武氏的重要原因,梁王武三思会全力支持她争夺权势。武三思虽然是阿谀小人,但他并不吝啬。
裹儿与崇训对坐着,一人说,一人写,直到了掌灯时分。崇训放下笔念道:“高僧两人,和尚二十名,尼姑二十名,工匠……多多益善,织工若干、绣娘若干、大夫若干……”
他念了一遍,戏称:“这不是去任幽州刺史,倒像是去和亲。”
裹儿眼睛一亮,悄悄道:“把当年文成公主的嫁妆单子拿出来参考,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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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训说:“听你的。我不明白,带这些去做什么?”
裹儿招手,崇训凑过来,只听她道:“幽州苦寒之地,百姓贫苦,民风彪悍,做出成绩容易,也不容易。咱们两个初历地方,哪个不是两眼一抹黑?可我想着,咱们有这些能工巧匠打底,又有钱帛,只要用心实干就能做好。”
崇训迟疑说:“这不好吧。”
裹儿把身子一扭,柳眉一竖,道:“你怕花钱?”
崇训忙摇头不迭:“不是怕这个。”
裹儿道:“那你怕什么?横竖有我,幽州没资源,我们从神都调资源促进幽州发展。”
崇训心道,这资源实际上就是梁王府的钱帛,既然郡主要这么做,他必定要支持她。
裹儿仿佛看穿崇训的心事,又笑说:“岂能以一家供一州?建设幽州当然是要朝廷的支持。”
崇训抿嘴一笑:“是我想多了。”
夫妻俩又检查了一遍,崇训命人找府上的僚佐要文成公主出塞的嫁妆单子,裹儿收拾妥当,决定明日一早两人就去东宫。
次日,李显和韦淇见了裹儿,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昨夜商量半响,但韦淇知道无济于事,他的夫君不会为了裹儿向圣人求情改任别处。
这份愧疚在看到小夫妻二人兴致勃勃地商量要带什么去幽州时,愈加深刻了。
韦淇心道:傻孩子哟!
裹儿问:“阿耶,东宫的属臣有去过幽州的吗?或者擅长处理边事的?”
李显怔愣之后,说出几个人名,裹儿心中记下来,准备明日就去一一拜访。
李显看见女儿眉宇间于跃动的生机和活力,突然感到自己的心其实已经苍老荒凉,又恍惚间看到年少时阿娘永不知疲倦的身影。
第37章 幽州(一) 裹儿和崇训辞别众人,前往……
二月十六这日,裹儿和崇训辞别众人,带着幕僚、仆从、工匠、僧尼、绢帛、粮种、典籍等等前往幽州。
裹儿心中除了忐忑之外,更多的是满腹豪情壮志,她终于摆脱束缚走了出去,一展所愿,做出一番事业。
车声辚辚,裹儿穿了件石青圆领胡服,骑在马上往北而去,早春的寒风吹在脸上,带来春天湿润的气息。
官道旁边的小草刚冒了芽叶,匍匐在地上,偶然可见零星的几点米粒大的小花。两侧的田地里小麦青青,刚没过脚踝,偶然可见农夫在田间除草,村落隐藏在浓绿的林间。
裹儿一边走,一边和崇训说话:“我当年从南边到神都,看见田地里种的都是稻子,现在放眼望去都是小麦。”
崇训笑说:“我之前听说北方都是种植粟,现在都改成了麦,哦,索饼比粟米饭好吃。”
裹儿闻言笑起来,点头赞同,她也喜欢吃索饼和各色点心馒头。
从洛阳到幽州,路途平坦顺畅。裹儿所带东西多而杂,少不得行走缓慢,天黑时分就在驿舍住下。
夕阳西下,她远远看见驿舍门前候着的众人时,眉头紧蹙,心道,又来了。
她是太子之女,崇训是武三思的世子,二人虽被贬谪,但武三思大权在握,太子登基就是皇帝,他们夫妇自然是炙手可热。
若非二人贬谪,地方官员恐怕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见着二人,再者武三思也发文令沿路用心侍奉。
裹儿与崇训对视一眼,策马往前,靠近了一看,人群中竟然一位着绯色官袍的官员,他见了二人近来,忙陪笑上前欲要牵马。
金刚奴忙笑着拦住他,说:“使君使不得,使君是一方牧守,怎能做此事,交给小奴就好。”
裹儿和崇训下了马,这位相州刺史率一众官员跪下道:“相州刺史张波率属僚拜见高阳郡王,拜见安乐郡主。”
裹儿道:“起来吧,张使君来此地有何要事?”
相州刺史陪笑道:“小臣听闻郡主和郡王下降相州贱地,日夜翘首盼望,今日终于等来了两位贵人。驿舍已经备好薄酒,请郡主郡王赏光。”
裹儿笑说:“张使君亲迎,我与郡王愧不敢当。来时,父亲再三叮嘱我们夫妇,勿要惊扰州县。张使君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还请回去。不然,我们夫妇只能在外露宿了。”
相州刺史求救的目光看向高阳郡王,崇训亦道:“使君请回吧,我与郡主在其他州县也是如此。”
相州刺史见郡主郡王态度坚定,心中踌躇,与旁边的官员面面相觑。
忽见安阳县令笑说:“太子殿下爱民如子,乃是天下之福。如此使君你看,咱们……”
相州刺史忙道:“是我们考虑不周,这就弄走,只不过这些果蔬瓜菜不值钱,是百姓的心意,还望郡主郡王笑纳。”
裹儿摇头坚定道:“你们全部带走,一叶一草都不许留下。驿丞可在?”
驿丞战战兢兢出来,道:“卑职见过郡主郡王。”
裹儿道:从三品官什么待遇,你就按什么来。金刚奴,你跟着驿丞去备饭菜和草料,务必按规定来。
我是大周的郡主,祖母为皇帝,父亲为太子,我和郡王理当以身作则,为天下臣民表率。你说是不是张使君?
你们走吧,若尔等再擅离职守,逢迎上司,挪用钱帛,我与郡王定要参你们一本。这不是玩笑。”
相州刺史见安乐郡主声色俱厉,不似作伪,便知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了,额头冒汗,连连称是,带着官员一溜烟地跑了。
裹儿和崇训来到驿舍卧室,叹道:“他们置办东西的钱都是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
崇训指挥侍女放置妆奁铺盖,闻言回头道:“我给阿耶去信,别让他蝎蝎螫螫的。”
裹儿摆手道:“算了,真遇见不识相的,直接上本参奏。”
崇训笑了一下,左右细看,只见屋子狭小逼仄,远不能与神都的宅邸相比,心疼道:“郡主一路受委屈了。”
裹儿坐在榻上,看着崇训的眼睛,道:“是你受委屈了,若非因为我,你也不会去幽州。”
崇训凑近裹儿,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笑说:“说什么外道话,咱们是夫妻,只要郡主记得我的好就行。”
裹儿握住崇训的手,放在胸口,说:“你我夫妻同心,将来白头偕老。”
崇训低头碰着裹儿的额头,低声说:“这是郡主说的,我记住了。”裹儿伸手搂着崇训的背,享受这片刻的静谧。
忽然门外有人报说:“请郡主郡王沐浴更衣。”
裹儿白日赶路,风尘仆仆,听见如此说,忙叫道:“进来吧。”崇训也被裹儿推去别处沐浴。
待二人更衣洗漱后,金刚奴率人送来饭菜,三菜一汤,一盘炙羊肉、一盘炖腊肉、一盘凉拌野菜,一碗火腿汤。
裹儿见了问:“哪来的羊肉野菜?”
他们路上带了米粮腊货糟货干菜,但并无鲜肉和菜蔬。金刚奴笑说:“咱们随行的人多,驿舍按制备的不够,奴婢拿缣帛买了些肉禽菜蔬。”
裹儿点头道:“不要压价。十文八文对我们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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