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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1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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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西宁至扬州,除却出谷地后跟丢五日,一路他都在她身后!

    见她观音庙出来,脚步虚浮,他立刻就去求爹爹,在萍萍必经之路搭棚施粥。

    这事情憋太久了,万万想不到最后是萍萍自己明白。蒋望回咧开嘴笑,眼里却淌两行清泪。

    萍萍朝蒋望回深鞠一躬,谢他一饭之恩。

    蒋望回吸鼻扭脖,微扬下巴望天,那一路默伴,瞧见她和异族亦能打成一片,梳两个小辫学腹语。偶遇歹人,她明明脸上流露慌乱,明明在怕,却能抖着手巧妙化解,就和今夜杀裴改之一样……

    他怎能不被深深吸引。

    尸身烧尽,天也将亮,萍萍和蒋望回一起料理完,翻出来的土重盖上,夯实,才同他辞别:“我要走了。”

    她直视蒋望回,没有犹豫:“千里相送,归于一别。”

    蒋望回本来想将马给她,转念又想,马可识途,萍萍不愿他们找见,肯定不会要的。

    他拱手:“终有一别。”

    萍萍调头远离,天在这一霎放亮,周遭草木清晰,她自己就能辨路。

    蒋望回原地目送,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

    半年后。

    柳湛失魂落魄从萍萍的小院出来,查了三日,亦差人搜寻萍萍,佳人杳无音讯,但旧事却翻出许多。

    他在东宫书房宣召了蒋望回。

    蒋望回进去时,柳湛正坐在案后圈椅上,上方官家御笔的匾额已被摘去。

    蒋望回屈膝下跪:“微臣参见殿下。”

    柳湛没有批阅公文,手搭扶手,直直俯视蒋望回。

    他叹息一声,缓慢启唇:“孤腹上的疤是不是你去的?”

    蒋望回垂首沉默,的确是柳湛昏迷时,他和音和所为。

    “胡家伞宴后,孤命你调查萍萍,呈上来的那份户籍你是不是也改了?”

    蒋望回依旧沉默,书房内掉针可闻,又似冰窖一样冷凝。

    “那年你端进来的酒,孤的和她的……”柳湛的声音开始发抖,“是不是不一样?”

    自从告知萍萍,蒋望回已心无波澜:“是,微臣给殿下那杯添了些料,想让殿下忘记从前一切人事,哪知被裴改之调换,阴差阳错,萍娘子饮下殿下那杯。”

    柳湛定定注视蒋望回,片刻,忽地操起桌上砚台,暴怒掷下:“你还有什么不敢做!”

    蒋望回仍跪原地,砚台狠狠砸在他肩头,顷刻崩裂四碎,墨污一身,血亦从袍中渗出。

    “你凭什么这样做!”

    凭什么?

    蒋望回喉头滑动,反而抬起头来对视柳湛:“殿下记不记得,少时在臣家里,臣与殿下正过招式,几位长随从臣父亲院中捧出一大堆书画?”

    “眼看掌风就要击上长随,殿下连忙避开,那长随没被打到,却仍受惊吓,松手卷轴掉了一地。臣和殿下都帮着捡,并询问缘何抱这么多画出来,长随说这些画都霉了不要了,准备烧掉。殿下闻言,好奇展开手上那幅,竟画的一位小娘子。”

    蒋望回始终注视着柳湛,观其神色,果然完全不记得了:“臣赞叹美人图,殿下反问哪里美了?说画中小娘子颜色寻常。臣却直言……臣就喜欢这类杏眼桃腮的。殿下说——”

    蒋望回顿了顿,面上浮起浅淡笑意:“殿下说臣这个闷葫芦难得开口,那一定是真喜欢。”

    “殿下说完就要将画交还长随烧掉,臣却阻拦,殿下旋即笑臣要抱画眠,

    娶画中美人。臣当时回说若至冠礼时,真能遇见样貌相仿,年岁合适,品性端良的,就娶回家。殿下大笑,说娶个画美人还诸多条件,挑七拣八。”

    蒋望回见上首柳湛捂面,心道明明殿下不记得,只有自己一直记着,明明殿下不喜欢,只有自己喜欢。

    柳湛双肘支在桌上,双手捂面,默默淌泪,蒋望回说的什么已经没有去听,他只想着:他俩喝的酒不一样,萍萍什么都忘了,却还记得他,他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萍萍。

    掩面的柳湛,泪从指缝渗出来。

    不知默默流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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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泪尽时,天已经黑了,蒋望回早已经离开。

    窗外月上柳梢,柳湛恍觉萍萍就坐在窗边,手搭窗楹,微微侧首,戴着他送的那支月钗,但同时他的脑子无比清醒,心也清楚,月钗在桌子的抽屉里,窗边亦是幻觉,她离开了,不会再回来。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鸟返深山自在啼

    虽知是假, 柳湛却仍盯着窗外,盯到能发现月亮移动的细小变化。

    以前也不是夜夜都和萍萍在一起,却从来没有像这三天一样难熬。

    柳湛清楚, 那是因为从前纵然不在一起, 但那个人会始终在小院、在寝殿、在扬州的驿馆、润州的家里等着自己。

    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共一轮明月。

    可是现在……她还和他同心吗?

    如果同心,为什么要走?且说,“自此别过, 后会无期”。

    柳湛想起萍萍留下的字条, 眼里窗外的月亮忽然变得血淋淋,透着狰狞的红光。

    他拧眉, 不由自主捂住胸口,又开始一遍遍地在心上碾那两句话:

    他全忘了,她还记得;

    她什么都忘了,却还记得他,他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她。

    十来字言语,却似五岳压在柳湛身上, 他难受得佝偻, 张开唇大口吸气, 手撑桌面不仅没站起来, 反而两臂无力卸到桌上。

    还有,最难忽视地疼痛,像有只无形手在身上掏, 把心挖出来,再放回去,如此反复, 五脏六腑、筋脉血肉都连带着拉扯起。柳湛渗出冷汗,长长喘出口气,在寂夜的书房里低沉回荡。

    才晓得人没有服毒,没有受刀枪剑戟伤的时候,也可以这么疼。

    少顷,他盯着窗外还在滴血的月亮,竟着了魔般想:没受伤就这样疼,那如果再加一道真伤呢?

    是不是会更疼?

    他解下玉带,敞开锦袍,掀起里衣,缓缓移出袖里剑,对着自己光洁的腹部横划一道。习武之人,知道走刀越拖延,挨刀之人越痛苦,却偏偏对自己慢慢地划,剑锋一厘厘深入,看着血珠渗出,皮肉翻开,柳湛目不转睛,心生欣喜——他腹部又有伤了,可以变回她的阿湛!

    掏心痛稍微缓解了些。

    可没好多久,甚至一天不到,就又重新疼起来。

    是日傍晚,太医局的太医正被召入东宫。

    一跨进寝殿,就闻见满屋橘子香,太子面色苍白倚靠床头,腹间缠绕一圈又一圈布条,微有渗血。

    单仅望闻就情况不妙,医正大惊,急欲上前查看:“殿下您受伤了?”

    柳湛摆手,示意太医不必打开药箱,更不必问诊,他已经自拟好一张药方,递给太医正。

    太医正接时还好,逐味药扫过,颤颤巍巍:“殿下用这么重的附子?”

    附子大毒啊!

    当然,这句他不敢说。

    “这方子——”也不敢问可不可行,太医正的话拐了个弯:“这方子附子颇多,殿下是否慎重?”

    “就按这方子抓了煎。”柳湛不紧不慢道,垂着眼皮,心病还须心药医,他也尝尝附子是什么滋味。只有痛上加痛,人才好些。

    喝了七、八日附子,又不行了,官家卧榻太子监国,柳湛端坐上首正同百官议政,忽地就往后靠了下,脸变恍白,努力掐着龙头扶手才稳住。

    接下来上奏的是鄂州雨涝,范围不大,已及时处理并赈灾,未有人员伤亡,太子却当着文武百官下罪己诏,要在这早朝上打自己板子。

    一开始内侍不敢下重手,柳湛遂强调一视同仁,不必留情。

    那杖刑就开始一棍棍往他身上招呼,打得大殿鸦雀无声。有胆子大的官员余光偷瞧,太子背臀上全是血,眼尾泛红,微微分的唇却好像有几分笑意。

    太子疯了。

    他们都偷偷地想。

    唯有禁军统领蒋望回散朝后伫立垂拱殿西侧,等到勉力支持,极慢挪步的太子,蒋望回也不迎上去,只待太子经过自己身边时,低轻说了一句:“殿下这般要死要活萍娘子又看不到。”

    是呀,派去九州八方搜寻萍萍的暗卫都杳无音信!

    他找不见她,她也看不见他的赎罪!

    要不是屁。股上都是伤,柳湛要跳起来,又想好个蒋希颜,自从上回砚台没砸脑袋砸的肩,晓得自己舍不得下狠手后,就开始可劲蹬鼻子上脸,踩他痛处。

    找不着萍萍又怎样?

    他还有回忆,博山炉里柑橘混了安神香,一宿一宿追忆往昔,起初沉溺其中,不愿醒来,后来却开始乏味,总觉得哪不得劲。他开始频繁往萍萍从前住的小院跑,回回都从正门进去,设想那些自己不曾参与的日子,她是如何在这里吃饭、就寝、读书,习琴。

    柳湛瞅个茶盏都能幻想半天。

    再后来,他不再满足于自己设想,召来姚书云询问萍萍的日常点滴,继而是东宫和萍萍打过交道的宫人内侍,再后来,从前司教司还在时的那拨人,仙韶院……挨个听萍萍旧事,顺道重设了司教司。

    那么多人,讲来讲去拢共就一点点,还没他知道的多,但柳湛仍每一件事都要听,地缝里抠米,填不饱肚。

    心还是既空又疼。

    某天晚上,柳湛倏地从床上惊坐起,冷汗涔涔——自己反反复复梦的、听的,皆是前事,他找不见萍萍,不晓得她离开东宫后经历了什么?过得怎样?

    他再也不会拥有任何一件新的,和萍萍一起经历的事情。

    这份没有将来的恐惧深深扼住柳湛咽喉,他慌得从床上坐起,赤着脚在殿内无意识踱步。

    柳湛又是半宿未眠,上朝时天尚未亮,东宫里已经开始忙碌,柳湛路上频遇宫人内侍,当中有两个提水桶的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柳湛循声望去,朦朦胧胧中二宫人眉弯嘴翘,喜

    气洋洋。

    自萍萍离去后他不曾有一刻开心,于是幽幽地想:她们怎么这么高兴?

    柳湛没好意思问,不动声色偷听宫人私语,原来两人议论着待会天亮能去司教司去上课了。

    小宫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同样溢出喜悦:“终于能重新上课了,这日子又有了盼头!”

    柳湛一愣,如黄钟大吕在心中敲响。

    民间常言人活着要有盼头,那他的盼头是什么呢?

    翌日,官家龙驭上宾,太子继位。

    月底便诸事皆定。

    柳湛猜测,萍萍不会走她曾经走过的路,不是江南、两淮,亦非西北,余下西南成、梓、夔,和广南二路并福建路。

    他赌一把,先疾驰广南。

    *

    萍萍离宫已经快九个月了,她这一路顺风顺水,有车船乘,有客舍住,莫说雪雹,连雨都没遇过几日——游历山川景致,享美食佳肴,遇着喜欢的地,就多住几日,自在无边。

    她在襄州谒隆中食牛油面,在峡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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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岩叠嶂,高猿长啸,一船乘客同舟共济,过九曲涡旋,到夔州时已结为至交。

    当中有一对姐妹花是灌州人,邀她回家玩,盛情难却,萍萍随之入成都府路,住了几日,再辞别,继续独自走走停停。

    最后落脚在青城山普照寺后的善堂。

    这里抚孤恤寡,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娘子姑婆和稚童,萍萍留在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一日三餐温饱,但要帮忙做事,今日是料理花房。

    前天已经浇过粪了,眼下仅修修枝,玉兰高高盛放,蔷薇爬了墙,海棠垂丝,白绣球和紫绣球也蠢蠢欲绽。

    萍萍刚忙完,阳光就照下来,顿时显得春光明媚。她搬把藤椅往牡丹丛中一躺,再喝一口方才沏的竹叶青,懒洋洋眯起来,心想真是“少不入川,老不出蜀”,以后可能就留在这了。

    “萍萍。”

    “萍萍、萍萍!”

    她身边一下变得叽叽喳喳,这地难得有大晴天,另外两位忙完的小娘子亦搬藤椅,往萍萍左右一趟,也晒太阳。

    接着围过来两名遗孤,皆是女童,不过四、五岁,穿着交襟单袄,扎着三丫髻,眼大脸小,睫毛长过天。

    萍萍有时想,这么好看的小孩子怎么会有人遗弃?

    当中有位女童,默默趴到萍萍身上,几乎面抵着面,萍萍不仅能数清女童扑闪的睫毛,亦能瞧见似剥壳鸡蛋,几无汗毛的肌肤。

    她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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