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山的背景,段玉楼若是能活过一个甲子,那就一定会复生,若再能突破修灵道奥义顺利飞升,那么就会归于仙身。
他若是在那时与这部分残魂合二为一,就可以借段玉楼的身份,顺利回到天界。
这是个很不错的复生躯体,但他不能将自己最后的资本全部押在上面。他不再在凡人的身上流浪,他想看看彤华究竟想利用段玉楼这个身份做什么。
而这之后,更让他惊奇的是,彤华居然也追着来到了人间。
这次他终于确认了。他看着小小的一个白沫涵,无法避免地感到开心——
她肯为了他的复生亲自来人世一趟,可见心中一直念着他,所以前面所见的遗忘,必不是她一心所愿。
她心中终归还是念着他的。
于是他更不着急和段玉楼融合了。这样天真稚嫩的小姑娘,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他要好好看一看她才好。
段玉楼初生人间的时候,魂魄便有缺损,因而幼时体弱多病,这才被父母遗弃。但除此以外,段玉楼还有一个缺陷,并不被人发现——他左眼是盲的。
大概是因为右眼能看清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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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弃得太早,所以这个缺陷最初没有被人察觉。但他为防止魂魄融合,恰就利用了这个缺陷,藏在了段玉楼的左眼之中。
他消弭了自己的存在感,连段玉楼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就用这种方式保持着独立,看着这个遗世独立的宁静山间,也看着娇俏烂漫的她。
这样日日相伴又安稳的生活实在叫他非常舒心,而在段玉楼的身体里,他感到自己残魂的力量也在慢慢强健起来。
段玉楼是个聪慧也勤奋的学生,白及教给他的东西,他非常愿意学,也学得非常快。白及实在太喜欢段玉楼这个徒弟,先教他青冥剑誓锻体,又教他如何引灵弥补魂缺。
如果这么继续下去,复生最多不过这六十年时间,指日可待。
只是那段玉楼,什么都忘了,又因这分魂之法,与他全无一点感应,就像是另外一个人,走出了另外一条路。
段玉楼太过早慧,书看得太多,悟得太多,对这世上万物,都兴致缺缺。
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想去飞升做什么神仙,也不想入世去建功立业。可想要做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十七岁那年,他终于有了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离开白沫涵。
白及分明是想要白沫涵嫁给裴玉川——裴玉川放弃裴家,将来会在这里守一辈子青冥山,一生无忧,平平安安。而段玉楼,是白及寄予厚望去突破奥义的人选。
小姑娘的心思已经太过明显,而裴玉川已经留在青冥。段玉楼可以装作不知道,但这山门里狭小之地,却不好叫她继续下去,惹得同门难堪。
他对不起白及多年教诲,对不起裴玉川满心信任,对不起白沫涵暗藏情意。可他只要离开青冥山,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更何况,那青冥山下,是他书里读过千万次的浩瀚苍生,繁华江山。
段玉楼想自己绝对不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决定了要将过去抛诸脑后,去实现他的浩荡理想。
第一步,他就遇到了赵琬。
赵琬是和白沫涵截然不同的女子,分明是同样大的年纪,可性情却相差甚远。白沫涵跳脱机敏,赵琬却沉着内敛。白沫涵还在扯着师兄袖子撒娇的时候,赵琬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出行薛国,为两国来往暗作使者了。
也于是,赵琬看向他的眼睛里,没有乍然的光亮,只有绵长的温柔。
他也不是因为多么深爱赵琬,所以才留在了赵琬的身边。他只是无路可去,无事可做,无趣可感。赵琬暗暗对他表现出了自己的三分意愿,他便已经能看透十分,不妨便留下了。
再之后,白沫涵追来了。
平日被师父师兄捧在手心的明珠,一身风尘地想要带他回家。她自己都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居然敢一个人在这乱世里追逐千里。
段玉楼被白沫涵追得心烦意乱。正此时,赵琬想要在赵王面前邀功,委婉暗示过他。比起亲自带兵出征的激荡,在他心中更甚的念头,是想借此躲开白沫涵的身影。
可谁知,赵琬会给他一份假的军报。
地形图是假的,斥候的探报是假的,敌情是假的,只有自己身后三千兵士,是真的。
他早已经杀红了眼,没空再去怨恨赵琬,只想要带着自己身后这同样无辜无知的兵士,逃出这个鬼地方。
赵国输了就输了,与他何干?
原本,就没人想让他们赢,就没人,想让他们活着回来。
在青冥山上度过了十七年的段郎,原只是个纸上谈兵的书生剑客。他的文章落不到真正的战场上,剑术观花拂柳,敌不过没有路数只为杀敌的乱斗。
他颓然倒在这一片大雪纷飞的荒芜石谷。
他周围围上来一群敌人,将刀刃刺进他的身体。他已经冷得不行,感受迟缓,却仍旧察觉到了浑身的痛意。他开始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痛的,而后闭上了眼睛。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感觉到有冰凉的雪落在自己脸上。
他的意识断断续续。有时昏沉,有时清醒,感到自己被人翻开又压住,那是敌方在收殓己方的尸体。
过了很久,他们撤退,终于安静。这世界,终成一片白茫茫的死里寂静。
又过了很久,他听见有一道带着哭腔的嘶声,顺着寒冷的北风吹到他的耳边,依稀是一遍又一遍,喊着“段玉楼”。
他一下就听出来,那是小涵的声音。
他并不觉得小涵会来到这里,也许这只是他的幻想。可他终于明白,临死前最后一刻,他还是最想见她。
这尘世种种安排,须知皆早有定数。有些缘分既早有安排,那无论是步孚尹还是段玉楼,自然都逃不出这因果回环。
少年段玉楼在这一刻才骤然想到了从前的每时每刻,原来自己心中,也是喜欢师妹的。
如果不是喜欢师妹,他就不会觉得对不起师父和师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想明白,他就不会想要逃出青冥。
段玉楼终于害怕了,他终于害怕了,这半生懵懵懂懂,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可他自诩聪明,他才刚刚想通,他回不去了。
他再也回不去了。
这个迟钝又愚蠢的段玉楼,带着满心的恐惧和满身的寒冷,就此死在了这一处风雪呼啸的山谷之中。
他死的时候,以为那声“段玉楼”只是自己因为太过想念师妹而产生的幻想。
他不知道,自己在死前一直哀哀恳求、苦苦等待的师妹白沫涵,其实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踉踉跄跄地走向他的方向。
只要再一会儿,他就不必抱着这样虚无的遗憾和实际的恐惧,结束自己这一生了。
段玉楼到死都没等到白沫涵来接他回家。
他死不瞑目,那只不属于他的左眼看着阴沉的天空,静静地动了一动。
在他身体里,两处分离的魂魄带着此生的遗憾和此生的盼望,重新凝聚到了一处。
步孚尹就此重生。
他的神识控制了这具身体,强行挽留了段玉楼的意识,没让它立刻消散。
他知道段玉楼已经错过了此生复活的时机,若他理智一些,就该舍弃这个活靶子,再归于人世,徐徐图之。
但那日风雪太大,段玉楼死前的恐惧太剧烈,而那边跑来的白沫涵,哭得实在太伤心。
步孚尹看到他们,就想到了自己和彤华。他与彤华从来没有过那般两心相悦又安稳温馨的日子,也许如果没有这人间一世,他们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遗憾的不止是段玉楼和白沫涵,还有步孚尹和彤华。
步孚尹将这可怜的少年人的意识困在了自己的魂魄之中,抹去了他死前的那些回忆和情绪,送他进入一场长眠。
就当是噩梦罢。
等这梦醒了,便能回到温暖的世界。
等这梦醒了,白沫涵和段玉楼,还是好一对般配的有情人。
第163章 苦求 人生苦短,陪她又如何?
段玉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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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本就是由彤华投入人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阴官对着生死簿来捉。
步孚尹悄无声息地将段玉楼留了下来,由他控制着段玉楼的意识不散,并且使他在身躯中占据主位。
由此,段玉楼虽然在那时便已经死去,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甚至醒来以后,都不记得死前那一小段记忆。
但他重新醒来的时候,心中却是有些松快的。因为当时自己在耳边听到的那声段玉楼,原来不是他的幻想。
他在想,上天垂怜,留他一命,好歹叫他再见一回师妹。
他看到白沫涵,心中是开心的,但他面上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
养伤的时候,段玉楼想了很多。
青冥山需要长久地留存,至于所谓的突破要义,不过是代代弟子梦寐以求的奢愿。白及留裴玉川来延续青冥,而段玉楼年寿难永,无可为继,也就只能去尝试那从未成功过的突破。
若成,尚有活命之机,若不成,也算不得亏。
段玉楼心里清楚白及的心思和打算,可他还是开始生出怨恨——这世上千千万人,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不能拥有一份健全的魂魄?
如果他的体质和常人一样,他会比裴玉川更适合留守青冥。裴玉川难舍裴家,可他大可永远留待青冥。
如此,他便守得住青冥,守得住小涵。
段玉楼吃尽了苦头,终于想,还是回青冥好了。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就不必在这世上茫然地流浪。
可他左足跛了。无论他如何艰难又努力地复健,都没办法让那条腿变得和以前一样。
他的脚踝那里有一小截短暂的扭曲,虽然平日有长靴长衫的遮掩看不出来,可他没办法在直立和走动时也与常人无异。
他没办法回去了。
筋骨损毁,他已经无法修灵。
段玉楼心性纯良,从不曾怨天尤人,只是前生太过顺遂聪慧,偏偏却总逢不平不甘,所有的心魔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缓慢滋生。
他开始想,他为了赵琬的功劳去打仗,赵琬却如此害他,是赵琬毁了他。
那他也要毁了赵琬。
段玉楼快速返回了赵国,看见了长街之喜,都在庆贺王姬即将出嫁。他便混入了兵士之中,站在车马边,站到了赵琬的面前。
他就给她留了一句话。
“阿琬,小心。”
你要小心今后的日日夜夜,你要谨记面前这个狼狈的云亭。
赵琬果真一生都没能忘掉他。
段玉楼也有自己卑劣的一面,他用四个字完成了自己的复仇,一身轻松地离开了王城。
夜幕低垂,人间是万家灯火。他迫切地要去找陪自己走了一路的白沫涵,却见她就静静地站在灯火杳杳下,含着明媚的笑意看着自己。
她是真的长大了,穿着一身红裙,发上绾着金步摇,明艳美丽得不可方物。人潮人海中,每个人走过她身边,都不免要驻足回望,可她就只看着自己。
他跟在她身后跑过熙攘长街,感到自己又回到了从前少年时,无忧无虑,却多了欣喜快意。
那是他受伤以后第一次忘记自己的跛足。
段玉楼后来想,这也许是离开青冥山以后,他最快乐的一天。
可这一生再不会有这样的一天了。
他身有残疾,无家可归,而小涵,不该在乱世里吃这样的苦头。
段玉楼瞧着风华正茂,心里早已意气散尽。
他就享受这一晚,等天亮起,就把她好好地还回去。
段玉楼于是舍去名姓,在这红尘山河里四处游荡。他第一次逃,是因为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第二次逃,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喜欢她。
凡尘爱恋总是可笑,时移世易,是也不肯,不是也不肯。
后来他听说她终于在卫国安定下来,做了卫旸的谋士,后来又做了卫旸的将军。
听见前句是揪心,怕她被人算计,怕她天真散尽;听见后句还是揪心,怕她受伤遇险,怕她看厌生死。
就这么反复揪心了许久,口中虽不提,却还是时时要关注她的消息。甫听说卫国向外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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