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暗叹不愧是天家,果真富贵无匹。
今日过后苏吟便是皇家妇,霍夫人心中不舍,想同女儿再说会儿体己话,但屋子里全是宫中女官,外头还有六位谢氏尊长、两个位高权重的命使大人候着,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战事在即,这场婚仪并没有多靡费,所耗银两数目不仅在规制内,其中一半还是从皇帝内帑里拨的。但这场婚仪仍是很隆重,花费没有逾制,却抬高了礼数,不仅前来迎礼的大人皆是德高望重的贤臣,皇帝更是亲自到谢府接亲。
吉时一到,八位女官恭请帝后升婚與。
苏吟朝霍夫人颔首告别,牵着红绸转身。
“昭儿!”霍夫人急忙拉住她,惹来皇帝压抑着情绪的锐利目光。
苏吟停步回头,等着霍夫人开口。
霍夫人嘴唇颤了颤:“多笑一笑,过得欢喜些。”
宁知澈微诧,神色缓和下来。
苏吟敛眸应了声“好”。
众人跪拜恭送帝后,龙凤與向皇宫方向缓行。正副使吴阁老和御史大夫骑马随护,以首辅夫人为首的十二位命妇扈随,前有血襟司二十四影卫,后面是浩浩荡荡的守卫军,中间是二百一十八抬嫁妆。
皇家和谢家联姻的场面壮观如斯,百姓纷纷围在道旁瞧热闹。
京中百姓虽不知皇后曾给皇帝下过毒,但却知道皇后曾是臣妻,因这三边都得罪不起,加上百姓无比敬重谢老侯爷,连带着心里也忍不住亲近皇后几分,便是再爱说嘴的人也安安静静,不敢也不愿在背后嚼舌根。
龙凤與辇驶入宫城,帝后携手登坛祭告天地,共祈上苍降福,再行至朝明殿,受文武百官叩拜,宴请众臣,三登高楼,受万民恭贺,于漫天烟火之中举杯与民同乐,最后才是结发合卺。
洞房破例设在东宫,苏吟看着正殿熟悉的布设,每一景都是一段年少回忆。
帝王今夜身着大红喜服,比平常还要俊雅三分,坐在旁边垂眸端详帐中娇艳欲滴的新妇许久,眸光在烛火中明明暗暗。
他一共见过苏吟三次凤冠霞帔的模样,只有这一次是属于他的。
原本二十岁便能娶回的心上人,如今快二十五了才得以与她做夫妻。
苏吟终于能体会到新嫁娘的羞意,微微垂首避开宁知澈的目光,视线落在手中拿的红盒子上,里面装着她与宁知澈用红线紧紧绑着的两缕乌发。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过来,将小盒抽走,置于喜被之下。
视线所及之处都是暧昧的红,龙凤花烛摇曳的火光让人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
苏吟喝了两盏半的酒,此刻醉意上涌,脑子不太清楚,连自己身上华服是如何被褪尽的都不知道。
只记得宁知澈脱得很慢,目光一寸寸抚过她的婚服,像是想牢牢记住她穿嫁衣的模样。
时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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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不曾行房,男人今夜温柔而用力,唇瓣吻过她身上每一处,连足尖都不放过,像是要在她全身都留下自己的气息与印记,忽然间喑哑着嗓音问她:“昭昭,朕是你何人?”
苏吟呼吸一滞:“是我丈夫。”
宁知澈静静凝望着她潮红的娇容,一双湛黑眼眸晦暗如浓墨,似在等她开口说些什么。
苏吟檀口微张,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夫君。”
这两个字一出,她看见宁知澈的眼尾立刻就红了。
“夫君,”苏吟再也顾不上害羞,扑过去抱住宁知澈,一遍又一遍说给他听,“夫君,夫君……”
男人高大的身躯再度压下来,几滴滚烫砸落在她颈肩。
长舟猛然撑入荷塘最深处,满池花开,沁露遗香。
喜烛长燃,一室旖旎。
第63章 正文完结
四月十五, 边关传来急报,两国战事已起。
宁知澈愈发忙了,每日不是在宣正殿就是御书房, 只有用膳和安寝时才会回紫宸殿。
整个皇宫的氛围都肃穆了不少, 苏吟虽知定北军勇猛, 谢骥又已忆起了前世,定可守住国门,但仍有些坐不住,直至二十三日后收到第一道捷报才终于心安。
谢骥这几个月安安静静,即便听到她和宁知澈成婚也没有做出任何叫她为难的事来,只全身心扑在军务上, 叫苏吟不禁松了口气。
前世嗣音的降生直接改变了谢骥冲动幼稚的性子。如今的谢骥, 倒是和前世嗣音慢慢长大后的他有些像了。
外头传来宫人的请安声,苏吟收敛心绪, 笑着起身相迎:“回来了?”
“嗯。”宁知澈将她带入怀中, 满身疲乏在拥住这个人的一瞬间便消散得一干二净, “对不住,又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正要与你商量一桩事。”苏吟从他怀里出来, “我想等晞儿再大些后便入国子监开女学,收女监生。”
宁知澈沉吟道:“国子监的学生分为荫监、举监、贡监三类, 开女学容易,但如今只有男人能参与科举, 读书考举非一日之功,即便朕修改国法准允女子入仕登科,近几年恐怕也招不到多少女举监和贡监, 只能暂且多收些荫监生,让官员之女入国子监。”
但他既是要推女儿上位, 自然要先设法拔高女子地位,开女科是必行之事。
况且苏吟少时心愿就是云游四海广收学子,如今华曜还小,他陪不了苏吟云游四海,总要让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苏吟也知变革都是一点点凿开口子,若一下豁出个大洞定会生乱,第一步踏出去了,后头便好走了。
她抬了抬下颌:“我要领国子监的俸禄。”
宁知澈失笑:“自然。”
苏吟眼眸晶亮地盘算着未来的日子:“到时候我就可以用自己挣来的俸禄给我们仨买东西了,攒一攒还可买一座小宅子。皇宫太大了,墙又筑得这般高,不像个家,哪日住腻了宫里,我们一家三口便去我买的宅子住一宿。”
宁知澈听她一口一个“我们仨”、“一家三口”,心里淌过一阵暖流,唇边不由挂起笑意:“好。”
他知道苏吟虽手握定北侯府的大半家业,但那是谢老将军用命挣下的,苏吟用着总觉不安心,皇后的月俸虽多,但到底不如花国子监的俸禄来得幸福满足。
苏吟又问起北境军情:“北边如何了?”
宁知澈顿了顿,道:“谢骥重伤。”
苏吟一怔:“什么?”
“北狄二王子是个厉害角色,他弟弟重生后把你祖父留下的布防图和军阵图告知于他,顺道将谢家功夫的一招一式都画给他瞧,他便能破解个七八成。”宁知澈皱着眉,“布防和军阵是换了,但谢骥身上的功夫换不了,和敌将对打时几乎每一招都在对方预料之中,那一仗虽胜,谢骥却中了两三刀,深可见骨,怕是很难再打下一场了。”
苏吟沉默了下来,但也没沉默太久,因为宁知澈正看着她,便觑了他一眼:“你吃醋了?”
“没有。”宁知澈平静道,“他是戍边将领,你身为皇后,关心他的伤势无可厚非。”
苏吟凑过去啄了下他的脸:“我盼他得胜平安归来,盼与你恩爱偕老。”
宁知澈瞬间被她安抚好了心绪,轻哼一声,继续说国事:“即便谢骥打不了,定国公和他的嗣子都在北境,保住北境应无问题。”
但少了一位将领,军阵便要再次调整,死的大昭士兵便要多些了。
两人脸色俱是凝重,直到十多日后第二封捷报送至京城时才得以舒缓。
苏吟走过去细瞧,见上面写着谢骥负伤上阵,带兵歼敌两万,与宁知澈对视一眼,展开的眉头重又皱起来,心里复杂难言。
宁知澈低声道:“往后定北大将军一职可交由谢骥担任。”
苏吟心里一跳。
定北大将军是二品官,谢骥才二十出头,如今满朝文武也不过只有裴疏一个不满三十的重臣。
这已算是青云直上,一步登天了。
只要谢骥不再犯倔,不出几年,他应就能位列武将之首了。
*
北境五月的夜里仍有些凉,谢骥褪了衣袍,闭目靠坐在温泉中。
第三道捷报已由定国公着人送去京城,北狄主力已被击溃,接下来只需收拾残局便好,大概再有一月便可班师回朝。
谢骥就着月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前纵横交错的刀伤。
那北狄贼子前世花了几十年摸清了他的武功路数,若不是祖父当年还曾教过他裴家的功夫,他怕是在打第一场仗的时候便没了。
他不禁在心里暗暗感激那位素未谋面的裴璟将军。
若非当初尚处稚龄的裴将军发现了被谢瑾呈圈禁的祖父,祖父还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后来的定北侯府也就不会有了,祖父也就不会因为感恩缅怀裴将军而背着太上皇偷偷教他裴家功夫,他此番自然也就活不下来了。
今年中元节定要给裴将军多烧些纸钱。
这件事一想完,谢骥脑子刚一放空便又被苏吟和女儿的身影填满,想到苏吟已嫁了皇帝,顿时眼眶发烫,正默默淌泪,忽然听见不远处的草丛传来自己好兄弟霍宴的声音:“九郎,我有要事同你说,可否容我过来?”
“我泡澡疗伤你过来作甚?”谢骥嗓音还哑着,竖眉道,“出去,到我营帐等着。”
草丛里静了几息,而后霍宴的声音低下来:“是与她相关的事……”
谢骥脸色一变,腾地一下从水里出来,牵动身前身后数道狰狞的刀伤,疼得他眼前发黑,险些当场栽倒,扶着岸边石头才勉强稳住身形,迅速上岸披衣,一边系衣带一边道:“过来。”
身后传来皂靴蹭过草丛踩过沙石的窸窣动静,脚步渐近。谢骥穿衣的动作忽然缓了下来。
他与霍宴在北境军营共事数年,身后的脚步声虽模仿到了九成像,但细听之下仍能辨出和霍宴平常走路时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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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可能是他多想,虽然这是大昭营地,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
谢骥在夜色之中摸出短剑,待那人走到身后,直接转身刺了过去,却对上霍宴震惊的眼神,忙急急收回来。
竟真是霍宴。
谢骥紧绷的身躯瞬间松弛下来。
霍宴气得跳脚:“九郎,你做什么?”
“对不住,我以为是贼人闯进来了。”谢骥惦记着苏吟,顾不上同霍宴多说,催促道,“快说,她怎么了?”
霍宴骂了两句,左右瞧了瞧,这才凑过来压低声音开口:“她……”
谢骥屏息凝神。
霍宴眼中寒光乍现,手腕翻转间一柄匕首飞快捅入谢骥小腹。
谢骥重伤之下躲避不及,瞳孔因为剧痛而骤缩。
“对不住,谢小将军。”那人换回自己的声音,“我的未婚妻还在等我,她快撑不住了,我需要一个身份正大光明回京。”
“我与你并无仇怨,原本选的是霍宴,但他上有父母下有妹妹,我于心不忍,只好选你了。”
谢骥已疼得快说不出话来了,用最后几丝意识拼命回想这个人的身份。
他一定在哪里听过这个人的声音。
究竟是谁?
凌乱的记忆突然在某一刻定格。
谢骥一瞬间如醍醐灌顶,霎时心底生寒,从渗血的唇齿间艰难溢出两个字:“宋……执……”
*
紫宸殿内,宁知澈猛然惊醒。
“怎么了?”苏吟立时跟着起身,抬手为他抚背,“做噩梦了?”
宁知澈神思回笼,转眸对上苏吟温柔的眼神,沉默一瞬,摇了摇头:“不算是噩梦。”
他梦见母后了。
梦里的母后仍然是记忆中的模样,穿着浅绿裙裳,和裴璟并肩而立,正焦急地望着不远处的一个男人。
他瞧不清那男人的容貌,连身形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只能依稀辨出那男人浑身是血,旁边还有个小女童正心疼地抱着那男人哇哇大哭。
宁知澈将苏吟揽入怀中,抱着她静静坐了许久,忽然道:“朕终于可以送父皇上路了。”
听他竟真的打算弑父,苏吟大惊,唇瓣张张合合几回,最终却只是道:“你自己决定便好。”
宁知澈将脸埋在她颈间:“嗯。”
苏吟犹豫一瞬,低声问道:“你打算何时动手?”
“六月初七。”宁知澈眸光泛冷,“母后被逼着从裴府回到宫中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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