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为时文报做一篇有关武举的专题访谈。
状元楼的庖师从前在曹府王谷手下学艺,王谷来到长安后,庖师在城西市集搭了个竹棚,卖娇耳汤,生意一直不大好,那会儿只有杨布是常客,她放着北学府食堂不吃,天天来竹棚吃娇耳。
后来因为杨布在北学府的大力推广,再加上“状元楼”的题字,才有了今日的两层小楼。
因此杨布在状元楼有一间专属VIP房。
不过今日两名武士还带了一些同僚,访谈就在一楼大堂进行。
“我是扶风格物院的四期生,胡武士是武威田庄出身,说实话,在这次武举之前,我们其实就认识了,但关系嘛……”
“哎,实话说,不太好。”
杨布的采访风格颇为犀利,她直接将陈武士话里的意思挑明:“曹侯曾说,她与姑臧君是手足姐妹般的情谊,看来她们帐下文武之间,相处并不和睦?”
陈武士没有中杨布的话术,但他知道,自己糊弄不过这位文状元,略微斟酌后道:“与其说是矛盾,不如说,我们心存顾虑。”
“杨状元也是谯县格物院出身,应该能感觉到吧。”
“曹侯领司隶校尉,掌司州兵权,虽然司州暂时没有完全归附,但京城朝政由曹侯把持,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大将军虽统领武部,却不参朝政……”
“曹侯和姑臧君二人,让庶民出身的你我有了生路和出路,我们可以和士族读同样的书,也可以像士族那样领兵封将。”
“大家好不容易走到了今日,怎么能接受格物院、凉州田庄之间,又有了上下之分呢?”
“所以,在你们看来,这次武举的意在……?”
杨布的炭笔字和毛笔字一样漂亮,即使她一边说一边记,也不影响字迹工整。
“这是一次内部矛盾的解压,就像我们的编号那样。”胡武士虽然寡言,但他的话切中要害。
陈武士点头:“是的,格物院和凉州田庄统一编号,可以看做是曹、段二位对内部矛盾的第一次降压,武举让凉州田庄部曲和格物院学子都可以通过同样的考核标准选官,便是第二次解压。”
有旁听的武士插嘴道:“文试也是如此!”
杨布抬了抬眉毛:“确实,第一年的状元就是田庄出身。”
氛围渐渐热络起来后,很快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要我说,武举主要还是扬我京师武威,诸位没见洛阳伪朝的那个使者,也被曹侯邀请观摩了吗?”
“嘿,你要提起他,我就不困了!”
“哪个哪个,哎呀,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见血晕倒的啊!”
“啊?他啊!我记得他还惊扰了县官!”
“哎,说起县官,阿渡,有个问题我也想问!”
几名武士都是彼此相熟的,话题很快跑偏,杨布没有打断他们,默默地记录着。
陈武士猜到了同伴要问什么,他直觉这个话题在酒肆说不大好,但一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见杨布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于是勾了勾手指。
众人立刻一脸八卦地围在木案边,形成一圈人墙,堂内其他竖起耳朵的食客见状只能作罢,唯独徐晃和典韦两人耳聪目明,又离得比较近,将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楚。
“一甲面圣时,从头到位都是曹侯代县官发言!”陈武士说到这里,看向了胡武士,对方点头表示肯定后,他更加压低了声音。
“我观县官神色——确有痴症!”
陈武士此话一出,满座哗然,武士们面面相觑,似乎久久不能平复,大家心思各异,其中一人结结巴巴道:“县官无后……”
天子刘辩还不满十岁,当然无后,这更加不是秘密,但一个痴傻无后的天子,于汉室无利,却绝对利好一个人。
——司隶校尉曹班。
第166章
平民百姓能意识到的问题,长安朝廷的文臣武将们,自然是更加上心的。
以三公为首的世家文臣们,就在朝会上, 向曹班发难了。
皇宫建好之后,曹班便重启朝会,规定常朝六日一次,放在休沐日后的第一天,这样每七日就是一个周期,常朝日即为周一,休沐日为周七。
董卓专权时期,喜欢以大朝会形式召集常朝,常朝时间不固定,全凭他个人需求来进行,朝臣苦不堪言,许多来参加朝会的官吏,并没有参言的权利,有参言权利的大臣,也不敢随意发言,朝廷秩序被完全打乱。
规律稳定的秩序,给长安的文武百官,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自然也通过执政者的工作,传递给了曹班治下的百姓。
长安的百姓也开始适应七天为周期的生活规律, 周一至周六, 被人们称为“朝日”, 周七则被称为“休日”,城西的市集往往在休日这天最热闹, 城内在周六和周七两天晚上,取消宵禁,方便长安城附近的百姓进城赶集。
曹班穿越前怒斥姐姐在集团搞995,穿越后自己亲手定下996,都还有些心虚。
果然,礼部尚书吕克对此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陛下、曹侯!臣以为,七日一休沐,实在颓靡!臣观田间农人,终日耕作不息,昔周公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而天下归心也,臣等食君之禄,自当为朝廷效劳,怎能耽于享乐呢?”
“那依吕尚书的意思呢?”天子的御案上后没有人,旁边另置一案,曹班的座席面向所有人。
吕克这次要提的意见没过尚书台,直接到了她的案前,她是提前知晓的,但按照流程,还是要拿出来让大家论后再定——她不打算走民主的道路,但这不妨碍她埋下一点民主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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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臣之见,应当三十日一休沐!”礼部尚书从前任那里深入学习了汉朝礼制之后,言辞与从前在格物院时期的大有不同,但他的行事作风依然没有变。
吕克此话一出,贾尚书第一个没绷住,当即站起来反驳他,有了尚书令带头,其他文臣也纷纷抗议,就连不需要点卯的武将也表达了不满。
不出意外的,这最后一个提案没能通过,曹班身后的秘书官阿荷呈上本次常朝的会议记录,曹班看了看,过了五项,都是涉及农业和水利方面的工程计划,没过的有三项,一项为税法方面的改革,一项为户籍制度的改革,还有一项就是吕克的休沐制度改革。
意料之内的结果,看来即使像曹班这样军政抓于一手,想要推行改革,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
而三公之一的司空种拂,就是在曹班即将宣布散朝时,突然站了出来。
“陛下,曹侯。”
以为已经散会,而开始交头接耳的武将们,因为司空的话,不得不再次安静下来。
天子的席案后面是一方玄色的幕帘,对外的说法是,天子身体不适,故而垂帘听政,但所有人都知道,天子不在幕帘后面,朝会上听政的,从来只有一个人。
曹班搭了这出戏,文武百官,或自愿,或被迫,陪她演这出戏。
朝会出现未提前奏禀的事宜,这不是没有过的事情,朝会刚刚重启那会儿还挺多,后来提奏的人,有的消失了,有的再也没出现在朝会上,天子依然不上朝,曹班依然稳坐高台,渐渐这样的现象就少了。
种拂是贵族后裔,世家出身,他的父亲也是三公,种氏是洛阳本地的望族,朝中不少人都是种氏门生故交,长安的三公虽然权势不比洛阳,但名望在,人脉在,曹班就不得不重视他们。
尤其是,当他们提出来的议题,听上去让人无法反驳的时候——
“汉室自光武中兴以降,殇帝百日践祚,冲帝两岁承统,质帝冲龄践位,而今上亦在冲龄,幼帝践祚,尚无嗣息。”
听到这里,曹班就明白种拂,或者是他所代表的士人集团,想做什么了。
似乎是看到了曹班的表情,种拂的话有一瞬间的停顿,但想到他所提议的,是为汉室,为天下着想的事,他又挺起胸膛来。
“臣以为,人不能无嗣,国不能无继,《礼记》有云,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 曹侯亦速为天子立后之事啊! ”
种拂出言之后,其他大臣纷纷发出了赞同的喟叹,曹班扫视众人一眼,议论的声音小了一些,有的人不敢和曹班对视,但也有的人,比如吏部尚书马日磾,直视曹班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畏惧。
曹班的沉默,表明了她的态度,但和以往不同,这次世家大臣们,并没有因为曹班的反对,而停止发声。
曹班和董卓的区别,在这时就体现出劣势了,对于反对的声音,董卓可以一杀了之,曹班想要长久的统治,就不能走这种简单粗暴的路子。
这些背靠士族的大臣们,也因此拿捏住了曹班,我们希望为天子立后,是为了汉室延续考虑,我们是忠心耿耿的汉臣,你曹班不允许,那你是什么身份?
当然,曹班也不会因为大臣们的提议而妥协——毕竟,她确实不打算做汉臣。
只是现在还远远不到摊牌的时机,甚至短时间内,都不行,考虑到刘辩现在才8岁,她暂时还能以年龄为借口拖延,但透过现象看本质,立后的争议,根源上还是世家和曹班之间的利益冲突问题。
世家希望天子立后,一方面,是为了后位本身的高收益。
虽然高收益往往伴随着高风险,历来外戚不乏灭族的终局,但也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先例,当收益足够大,足够诱人的时候,总会有人认为自己是能躲过风险的智者和幸运儿。
另一方面,对于种拂、马日磾这种老牌士族,高风险则显得有些不够划算,不过皇后可以不是自家人,但必须和自家关系好,他们对待皇后的态度,和对待皇帝的态度,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侍奉天子,希望借天家的名,得到天下最盛的势。
而现在,曹班这个司隶校尉,就卡在这个令天下士族垂涎的“天下第二”的位置上,士族们见不到天子,自然将主意打到了后位上。
“所以最后,你是怎么反驳他们的?”
玉佩连通的时间到了,听见姐姐的声音,曹班恍惚间又回到了两人重逢前的日子。
“我没说话,让礼部先顶回去了。”
即使是按照汉朝的礼法,刘辩的年龄也确实太小了,大臣们心急,也是因为刘辩痴症的消息在城里传开了。
一个疯了的皇帝,他们还能勉强接受,但是一个疯了又没有继承人可选的皇帝,他们能做文章的余地就多了。
“要不你还是让医部的人给他看看?就算是皇帝,偶尔也要出来干活吧,每天白吃白喝,你干得越勤,老家伙们反而越不放心。”段宁在玉佩那头嗤笑,曹班能听见那边的风声,听姐姐的声音,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不行,除非下猛药,最近连学府,都有些不敢让他去了。”
“那就双管齐下,这边药该吃吃,那边,可能的皇后人选,你也看一看,左右还有时间,莫要愁眉苦脸了。”
“你怎么知道我愁眉苦脸?”意识到自己确实紧锁着眉头,曹班苦笑,按了按眉心,裹紧身上的毯子,从席上站起身,搓了搓手,走向屋内的炭盆。
“我还不知道你吗?”段宁似乎笑了,“你那边降温了吗?我听见炭火的声音了。”
“寒潮吧,还没到时间,可能过几天温度又回升了。”曹班轻轻擦了擦鼻子,手心贴向炭盆,身上的温度回来了一些。
“他有痴症,本身就是不稳定因素,我不想让身边留有更多的不稳定因素。”
“我最近在看,宗室的其他孩子。”曹班道,“还有新收来的孤儿们,我可能会选一些,带在身边。”
“豁——”段宁夸张地叹了一声,“有人知道你的想法吗?”
“暂时没有。”
要是有人知道,必定前赴后继想办法送孩子来。
“姐你那边……”
曹班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段宁打断了:“我不行的啊!养小孩你自己养,我脾气差,没耐心的!”
……
第二日没有常朝,曹班早起用过早膳后,在书房里看青州的战报,顺便等尚书台的小吏将需要她审阅的公文送来,没想到院子里,突然吵闹起来。
除*了人声,为什么她还听见了“嘎嘎”的鸟叫声?
秘书官阿荷比她还好奇,主动站起来,表示替曹侯去看看。
片刻后,外面吵闹的人声中,混杂了阿荷的声音,听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似乎还能听见贾诩沙哑的声音,以及一个陌生的男声。
什么公文,需要尚书令亲自来送?
曹班放下笔,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
一个衣衫凌乱的文士,左右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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