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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这位娘子的夫君是谁?”
虽说徐医师讲得十分肯定,阮窈此回小产并不会有大碍,可裴璋素来谨慎,况且事关她的康健,便还是让人大老远去城中请了一名擅于此道的医女过来。
重云进帐寻他的时候,裴璋正在提笔书写呈送回洛阳的告书,闻言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赶远些。”
“阮娘子的兄长也来了。”重云犹豫片刻,低声道。
他的笔尖这才滞了滞,又想及她缠着自己东问西问的样子,沉默片刻,最终仍是将笔缓缓搁下。
“罢了,先令他们等着。”裴璋想了想,又道:“待女医走后再带过来。”
她到底是女子,未必愿意将此等私密事告知旁的男子。便是想说,也等医女离开后,由她自行选择就是。
等重云退下,他猜度请来的医女应当快要到营中,也起身出了帐,想去瞧一眼方才还在午歇的阮窈可否醒了。
裴璋到了账外,才听守在此处的兵卫说,女医已然到了,正在里面诊治,便并未着急进去。
暮夏已然快要过去,秋风肃肃,天上间或可以望见南飞的雁。他扫了一眼道旁的枯苇,这时,身后猛地响起又急又快的脚步声。
“我妹妹在哪?”
阮淮铁青着脸,来时的武器被外面的将士扣下了,惟有拳头攥得死紧,恨不得拿刀砍了面前的人。霍逸因着昨夜变故,醒来又吐了许久,眼下还浮着两片乌青,面色同样阴沉无比。
裴璋目光一沉,扫向正心急火燎跟在二人身后的兵卫。那人自知没有拦住人,被他这般看了一眼,顿时连头都不敢抬了。
“窈娘有些微恙,此刻正在帐中歇息。”他示意此处守着的兵卫先将二人引去另外的营帐:“晚些我带她过来。”
二人愣了愣,霍逸不知想到些什么,咬牙切齿地问:“你伤着她了?”
话音方落,那医女就恰好撩开帐子走出来,见到外面这几个男人,开口问道:“这位娘子的夫君是谁?”
这医女乡音重得很,但声量不低,三个人都听明白了。
紧接着,却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是我。”
“是我!”
一个微沉,另一个则嘶哑,却都答得毫不犹豫。
医女听了,几欲惊掉下巴,左边看看,再右边看看,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裴璋面无表情,看了霍逸一眼,并不屑于纠缠,一言不发便回身要往帐内走。
“胡言乱语!”阮淮脸色这会儿比锅底还要黑,连带着对霍逸也不理睬了,快步上前急声问这医女:“我是她的兄长,我妹妹是哪里不好?”
急切中,他眉头都皱成川字形,又因常年行军,自有种凌厉迫人的威压。
医女不由发憷,顿时腿都有些发软,下意识就结结巴巴地交代道:“这、这娘子昨夜里小、小产……”
霍逸耳力极好,当场就愣在原地,错愕不已。
而阮淮在震惊过后,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再见裴璋只是蹙眉,他还有何不明白。
他理智都被这句话击碎了,所有人都还在沉默时,阮淮却朝前跨出一大步,猛然抬拳,狠狠抡在裴璋脸上。
裴璋与他离得不远,未曾料到阮淮会有此举,且他身形极快,想要闪避已是晚了,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
医女吓得连忙朝一旁躲,其余在场的兵卫则又惊又怒,像是炸了锅似的呼喝起来,局面一片混乱。
阮窈正坐于帐内榻上,原本郁郁不乐地在出神。她听见了自己阿兄与霍逸的说话声,知晓他们平安无事,悬着的心也骤然松落。
然而小产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倘若是自己姐妹好友倒还罢了,换成男子,不论是兄长还是霍逸,她都不情愿叫他们知晓,当真是光想想就古怪得很。
不料她就出神了这么一会儿,外头便出了事。
听着乱哄哄的人声,阮窈再躲不下去,匆忙将鞋穿了,掀开帐帘就欲往外走。
“你还有没有礼义廉耻!我小妹如何会是你的妻,未有媒妁之言更无父母之命,你们连天地都不曾拜过……”
她午歇才醒不久,眼睛陡然被亮光刺到,不自禁有些发酸,然而看清楚帐外景象后,又很快瞪圆了眼。
她阿兄平日里不是个坏脾性的人,如今却是真发了恼,字字句句都难听得很。
相比起来阮淮的愤怒,裴璋只是静静说了句:“那又如何。”
随着阮窈走出,许许多多双眼睛都望向她,而她第一眼对上的,仍是那双熟悉的、黑沉沉的眸。
裴璋脸上辨不出喜怒,可唇角的血丝却无法不令人注目,连带着面颊也红肿起一块,甚至发髻都略微松散了,两缕墨发凌乱地垂在耳侧。
重云手正扶在腰间佩刀上,目光冷肃地盯着阮淮,二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氛围几近凝成实质。
阮窈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无暇回应霍逸的呼声,想也不想,快速跑到自己阿兄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裴璋的衣袍对她而言过于大了,衣带还是他早晨细心为她系的。霜白衣料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一双纤细手臂分明像是柔嫩易折的花茎,却并不为风所动,连晃都不曾晃一下。
阮窈紧绷着脸,咬了咬下唇,一眨不眨地盯着裴璋和重云,神色警惕而戒备。
二人目光相触,他脸上终于出现了表情,面孔不再像是一方冰冷的寒玉。
裴璋眼眸漆黑,嘴唇动了动,继而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极轻极淡,仿佛是笑意,却又仿佛是在竭力克制着什么,快得几乎令阮窈觉着是她一时眼花。
他垂下眼,再抬眸时,竟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样子,平静到极处,恍如一池死水。
裴璋冷眼扫过他们,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重云缓缓收回放在佩刀上的手,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阮窈,很快也追随他而去。
阮窈望着那道背影,衣袍鼓风,好似比从前又清瘦了些,腿脚仍能看得出受过伤,走得不算快。
她这会儿慢慢冷静下来,也不禁觉着自己的反应许是有些过激了……然而以裴璋的身份,又有何人敢动手打他的脸,她方才是当真害怕他会一怒之下对阮淮做什么。
毕竟她十分清楚……他并非是传闻中那个温雅君子。
“他可有欺辱你……”阮淮动手打了人,可脸上愠怒半点都未消,一想到方才那医女说的话,就恨不得想要拿刀剜了裴璋。
阮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次……没有。”
言下之意,便是从前曾有了。
阮淮仍在咬牙,而当她再转过眼,从霍逸脸上所望见的,唯有无边无际的阴沉。他仍盯着裴璋离开时所去的方向,眼神像是冷冰冰的刀。
“世子……”
直至她唤了他一声,霍逸原本冷沉的面色才转为无奈。他动了动嘴唇,竟难得有几分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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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了句:“身子可还好吗?”
一提起这件事,阮窈便觉着十分不自在。
怀有身孕和小产,无法不令她回想起诸多难以磨灭的过往。她会如此,旁人自然更会不由自主生出联想和揣度。
且眼前人与自己终究算得上旧识,又有着几分情意,如今却被搅得有些古怪了,那夜曾有过的旖旎也陡然变得略微陌生起来。
阮窈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随后又问询起他的伤势。
怎么说二人都算是逃过一劫,只是可惜了那一晚平白丧命的将士,谁又能料到犒军宴上竟会混入叛军的人,手段未免过于下作。
三人匆忙说了几句,霍逸便要带阮窈回广武。
他们从抓到的活口嘴里得知,叛军如今行事暴戾,更有一部分兵马要前去盛乐生事。恰好胡人伤亡颇多正欲退兵,他便决意即刻挥师北上,与父亲合力去截杀胡军,留裴璋在此处追剿善后。
阮窈自然并无不可,说完话之后,忍不住又扭头看了看远处的营帐,微微蹙起眉来。
裴璋似乎是当真离开了……而这一回,他也没有再要囚着她的意思,竟连重风或是重云也未曾留下来看管她。
只是她身上穿着的还是裴璋的衣袍,在帐中便罢了,如何能这样出去。军营里没有女子,阮窈只能去寻自己那夜所穿的外衫,却发觉并不在帐中。
她正有些烦躁地想着法子,方才那女医便又进来了。
外面两个男人见着裴璋就满脸怒火,可对北地少见的女医师还是客气得很。
医师方才不知去了何处,此刻重又回来,说是还有与服药有关的须知要向阮窈交待。阮淮听了,目露忧心,低声向她道了谢。
阮窈见到医师进帐,疑惑地看着她。
“有一件事方才未来得及和娘子说,”医女犹豫了一会儿,低下眼道:“女子小产后多有淤血在腹中堆积,若不以艾灸及推拿疗养上一月,一旦留有旧症,恐会误了日后的生养。”
“一个月?”阮窈闻言,皱着眉回想自己过往看过的那些医书。她的确曾见过此类言论,若是为着自己的康健,自然该要遵医嘱的。
只是……且不说这医女是裴璋所请,自己很快也要随军队北上,如何能够日日艾灸。
“在你之前曾有另外一名医师为我诊治过,他说我身子康健,此次小产只需服药调养便可……”阮窈又想了想徐医师说的话,复述给这医女听:“我并非在这里长住,今日便要走了,可有别的法子吗?”
医女闻言,嘴唇动了动,小声说:“既然如此,我眼下便为娘子艾灸一回,娘子的腰痛也会缓解些许。”
“那便有劳你。”
阮窈正欲坐下,医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请娘子移步去西侧的营帐。”
“这又是为何?”她狐疑地抬起脸。
“我自己原来的器具破损了大半……医女忽然结巴了一下:“西帐中的医具较为周全,也干净一些。”
阮窈想了想,在她记忆中,裴璋的确时常以火针或艾灸调养旧疾。除了他,还有谁会将这种东西带到军营中。
于是她点了点头,随着医女起身出帐。
第82章 “为什么怀孕的人不是你!”
医女引着她出去,霍逸听了始末,一声不吭就要把医女也一起带回广武。
直至解释过缘由以后,阮窈见他面色实在是颓靡难看,想着很快又要行军,便忍不住劝他先行回去歇着。身子再硬朗的人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倘若他真病倒了,眼下这局面还不知该如何收拾。
霍逸看了眼阮淮,不住地用手去按揉眉心,最终还是紧皱着眉,勉强点了头。
离开的时候,霍逸在半路遇上了裴璋。他重新更了衣,正与几个将士说着些什么,脸上的伤也愈发显眼,与周身的气度实在是违和。
旁人自是不敢笑,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去问。霍逸却无任何避讳,多看了几眼,继而留意到裴璋右眉上还有一道浅淡的抓痕。
他本当哂笑几句的,然而一想到不久前才刚刚拜此人所救,这笑未等出口,又哑了声。
“且慢。”
见裴璋议完事便要走,霍逸喊住了他。
他步子一顿,神色平静地侧目看他:“有何事?”
霍逸眸光动了动,盯着裴璋的脸,忽然冷声说道:“我若是你,便当早早回到洛阳温养,或许还能多活几年,而非拖着这具身子在北地随军受风。”
他嗓音压得低沉,吐字却十分清晰。
裴璋并不讶然霍逸知晓此事,闻言也只是抬眼看了看他,淡然道:“我有我必须要做之事。”
“那便随你。”霍逸寥寥一勾唇角,眸里却半丝笑意也无。
“只是有一件事——窈窈并不心悦于你,你自己也心知肚明。她如今想随我一同离开,我也奉劝你一句,切莫再横加阻拦,省得自取其辱。”
他目光灼灼,裴璋却并不恼火,慢条斯理地道:“说起窈娘……在建康时倒是还要谢过你。若非如此,我与她之间恐怕也会少上一段错筝之缘。”
提及燕照园中的这则往事,霍逸几乎要咬牙切齿了:“裴伯玉!”
她分明从一开始便该属于自己,偏生阴错阳差不断,像条滑鱼一般溜走了。而他不知晓内情,反倒间接害得她被眼前这伪君子逼成如今的模样。
然而见裴璋面不改色,他想了想,也慢慢冷静下来,缓声说道:“那又怎样?她如今是心甘情愿来寻我的……我在城外见到她的时候,她只差几步便被要盗匪拖走,连头发都被扯下来一块,而你那时又身在何处?我与她七夕携手去赏夜灯,又在大退胡军后策马带她看日出……方才知晓两厢情愿、互不勉强是何滋味。”
他嗓音低沉,话里丝丝缕缕的温柔并非是作伪,甚至可称得上是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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