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渴也得忍着……
直至,帐帘外传来动静,一只修长的手搭着,拉开不宽不窄的缝隙,抵着外面天光低头钻了进来。
来人是谢淮之——
他红袍加身举止恰到好处,面如冠玉,一双深邃的桃花眸闪着波光粼粼,不难看出其是位温润尔雅的君子。
他极有分寸行礼:“见过裴将军。”
裴璟没预料到来看望自己的第一个竟是眼前人,他不由诧异:“有事找我?”
谢淮之不动神色为其在杯中倒满温水,递了过去,回应:“来看看病人罢了。”
“多谢。”他接过并没有急于喝下,反而静静打量着谢淮之,“我不喜欢绕圈子,有事直说。”
谢淮之闻言,垂下了眸:“果然瞒不过,在下确有要事藏了很久,想与将军道谢。”
裴璟不解:“道谢?”
谢淮之如实说道:“谢某家清寒,偶然捡到一弃女收养为妹叫蒲欢,后为维持家用,入裴府做了丫鬟,将军不会忘记了吧?”
裴璟摇头,他注视着男人:“我没忘记,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谢淮之眼神没有一点恨意,他坦言:“自是知晓,我那没有血亲的妹妹是被将军一剑刺死的。”
裴璟极为突兀地笑了:“所以,你今日是来找我寻仇的?”
“没有仇,何来寻仇一说。”谢淮之不做隐瞒说道,“裴将军血浓于水的兄弟死了,也派人去报过官。谢某自从高中有了地位,偶然翻阅过此案,虽说阴差阳错,但杀人的仍是蒲欢,死了不算冤枉。”
言外之意,以命抵命很公平。
况且,蒲欢若是杀了人还存活于世,与谢淮之也没什么好处,反而会连累了他,断然不会有今日无限风光。
恨谈不上,倒是该反过来感谢一番。
谢淮之自认为他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也承认自己急功利切,艳羡高位者,想快点得到权利。
于是学会了察言观色,他在进帐子时就发觉了裴璟口渴,下意识端了杯水过去。
裴璟不解:“蒲欢是你妹妹,你该恨我不是吗?”
谢淮之反问:“裴明远是将军血浓于水的兄弟,不是吗?”
气氛陷入良久的沉默……
谢淮之起身行礼:“还是谢过裴将军明里暗里对在下的帮助,先告辞了。”
见他转身就走,裴璟费力撑起身子,声音虚弱道:“蒲欢之死,是我对不起你们谢家。”
谢淮之脚步一顿,攥紧了手心:“裴将军,此事在下不觉得你有错,至于长公主……谢某不会放弃。”
说完,他掀开帐帘快步离去。
*
自从那晚看过流萤后,梁嗣音就再没踏出过帐子半步,这眼看都快回皇宫了,愣是没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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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让红杏憋得慌,她深知自家主子愧疚,差点害了随行的护卫丫鬟,虽说没有伤亡,但就是打心底里过意不去。
最后护卫丫鬟们无一不是得到了梁嗣音赏赐,堪比好几年的份银,可以说基本吃穿不愁,个个感谢都来不及,就差把命交出来了。
就算这样,梁嗣音还是自责厉害。
红杏实在不知如何劝解,只能捧着热茶眼巴巴看着:“一会儿奴婢陪殿下出去走走怎么样?”
老是憋着,怪难受的。
见梁嗣音不搭话,她转移话题道:“奴婢今早去太医那边取了点药材回来,听说裴将军伤势很重,一时半会儿的下不了床,更别说舞刀弄剑了,以后上战场……”
耳闻,梁嗣音握紧了茶盏,打断:“朝廷上又不止他一个将军,提不起刀剑换了就是。”
说着,帐外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嗓音:“殿下,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算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梁嗣音不好推脱:“本宫知道了。”
她见到梁易萧时,旁边候着谢淮之,两人心照不宣打了个照面,没说话。
皇帝坐在长桌后,眼神示意:“长姐,坐下吧。”
梁嗣音疑惑:“陛下找臣有何事?”
梁易萧似乎心情大好,他道:“眼看明日就要回宫,朕瞧着长姐最近与谢卿相处不错,不如就把回去后早些把事情办了如何?”
不用说,是梁嗣音和谢淮之的婚事。
没等梁嗣音拒绝,他又自顾自说道:“并非是朕固执己见,只是外面消息传来,说北幽新帝似乎有了和亲打算,淑兰长公主不日后便会去邻国和亲,皇宫中实在没有人选,若长姐成亲便不用再去外面受委屈。”
他总不能把梁嗣音再次推入火坑。
明晃晃的两个选择,摆在梁嗣音面前。
可一提到北幽,梁嗣音就会想到曾经所经历的种种苦难,哪里又能咽的下这口恶气。她要不是被迫和亲,也不会憋屈到做了别人外室,气不打一处来。
梁嗣音没多想,当即拒绝:“臣不愿去北幽。”去了也得将扶玉千刀万剐才肯解她心头之恨。
谢淮之目光坦荡,顺着话茬说道:“殿下既然不愿去,那臣便永远陪着殿下,始终如一,婚后定会恩爱两不疑。”
梁易萧见状,愈发喜笑颜开,手掌拍在长桌上:“好,朕就准了长姐与谢淮之这门婚事。”
话毕——
帐外传来响动,似是有人摔了过去。
太监急忙进来禀报:“回陛下,裴璟将军不知为何在门前……突然吐血昏了。”
第34章 烧了信物 埋十三下
听到禀报, 梁易萧上扬的嘴角略僵:“他不好好养伤,来寻朕作甚?”
边说边往外面走。
太监恭恭敬敬掀开帐帘候着,梁嗣音见状随即跟了上去, 没走几步便看到被侍卫架起来的裴璟——
男人穿着玄袍, 古铜皮肤谢隐隐大碍发白,他双眸微阖,喉咙口咯出的血未干,顺着下颚滴落,显得衣襟前有些黏腻, 整个人着实狼狈,哪里还有往日大将军威风凛凛的模样。
不由叫人唏嘘。
顾虑到长姐在场,怕受了惊吓。
梁易萧摆手, 不耐道:“带回去, 等养好了伤再来让他见朕。”
梁嗣音垂眸,望着溅到地面的血迹, 她眼神示意:“处理干净了,陛下面前见不得红。”
干涸的血发暗,是不够红。
她虽不知裴璟来找皇帝有何要事, 但大抵也猜得到三人在里面的谈话, 应是被他听了个完整。
至于裴璟突然吐血昏倒,那就不是梁嗣音该关心的事, 毕竟自个儿又没动他半根手指头,说到底还是自讨苦吃罢了。
梁嗣音作为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冷眼相待已是最大仁慈,况且之前的帐她还没开始认真算,人怎么就垮了,实在无趣。
说来, 梁嗣音倘若没有长公主的身份,可想而知那场火海不会有人救她,现今估摸着早已投胎,在襁褓中嗷嗷待哺。
可人世间偏偏有如此多的巧合,给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那又何必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身上,她不想重蹈覆辙,也不想放弃复仇。
那些原来仗势欺人的,也该遭受因果轮回尝尝报应,恶人自有恶人磨,那她不介意来做恶人……
良善久了难免会被人欺,这也是梁嗣音一路走来悟出的道理,人总是会成长,尤其在遭遇磨难后一发不可收拾。
谢淮之挡在她身前,道:“殿下金贵,还是不要看为好。”
梁嗣音一怔,险些忘了眼前人更为棘手,梁易萧虽说是为了自己好,但此举根本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也对谢淮之不大公平。
回神间,梁易萧不见踪影,而裴璟正被人架着往远处走,在目光所及之处,她看见了男人腰间挂着的香囊,很是熟悉。
鬼使神差的,梁嗣音绕过眼前红色身影,向裴璟走去直到进了帐子。
而谢淮之站在原地,极为平静地看着,就像那晚他看到梁嗣音发丝凌乱,从帐子中出来时模样别无二致。
老太医有条不紊进行医治,看到梁嗣音慢吞吞进来,他赶忙行礼:“臣参见殿下。”
“起来吧。”梁嗣音或许是看出太医疑惑,她顺势寻了个位子坐下,说道:“本宫对医术颇有兴趣,故来瞧瞧。”
老太医拂了把银色长须,面露担忧道:“这医治场景过程血腥,实非常人所能接受,臣怕冲撞了殿下。”
“哦?”梁嗣音眼眸弯起,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她反问,“太医怎么就断定本宫就没有见过比这还血腥的场面?”
是啊。
曾几何时,她受过的伤痛惨烈程度少不到哪儿去,一样是鲜血淋漓,早就麻木了。
老太医惊恐万分:“臣不敢。”
连着帐内的一众人等屏气凝神,手上丝毫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惹怒了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
半晌,梁嗣音捋平了衣袖:“治你们的,本宫不会打扰。”
太医们异口同声道:“是。”
看帐子里众人忙起来,她对身侧的红杏低声说道:“你去瞧瞧,究竟如何?”
红杏不敢耽搁:“奴婢遵命。”
梁嗣音抽出一块白方帕攥在手心,血腥味浓烈,她不免捂住了鼻尖,眼神却是往旁边的香囊瞥去。
不知过了多久,裴璟血终于止住,太医告退,她寻了个措辞让红杏去抓些治失眠的药。
待帐内只留下位面生的小太医做第三者,以此来证明二人没有独处空间,梁嗣音才不紧不慢站起了身。
梁嗣音步履从容走到床前,低睨着桌上香囊,是她曾经去清涯寺求了平安符险些丧命,送给裴璟生辰礼的。
香囊样子有些破旧,边缘似有刀割过的痕迹,底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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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的小字在此刻刺眼厉害。
好像在变相讥讽,自认为付出一切就会融化他人一颗冷硬的心的笑话。
正当梁嗣音伸手去拿时,床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裴璟慢慢睁开了漆黑的眼,他醒了。
感受着男人投来错愕的视线,她手指一蜷,停住了动作。
“臣参见……殿下。”
裴璟挣扎着起身,从床头滚落,巨大的冲击力和疼痛不禁让他皱起了眉。
小太医也是一惊,下意识想出声提醒病人不能随意乱动,又或是上前去帮扶一把。可面对长公主浑身上下的气势,他还是弱弱把萌生出来的念头掐掉了。
眼看男人行完了礼,梁嗣音才缓缓说道:“不愧是裴璟将军,受了重伤仍然坚持行礼,本宫真的好生佩服。”
这一句讽刺意味十足。
裴璟费力抱拳,回答:“规矩在前不可作废,裴某只是行分内之事。”
梁嗣音居高临下,自是看清了男人额间流了许多汗,说话连着嘴唇都颤抖,人就一动不动跪着。
跪在她面前。
梁嗣音半敛着长睫,淡淡说道:“起来吧,本宫可不想落个苛待救命恩人的名声。”
救命恩人,四个字再度戳到了裴璟心口,表面是他为救梁嗣音而受伤,实则是她失忆被裴璟所救的不堪过往。
两人心知肚明。
他被小太医扶着勉强起身,踉踉跄跄,不太稳:“多谢殿下。”
梁嗣音随手拿起一个火折子,轻轻在指节上敲打着,问询:“裴将军,本宫说什么,你都会听?”
“是,只要是殿下所言,臣就去做。”说着,裴璟眼里有了一瞬希望。
梁嗣音似乎不相信,又问:“当真?”
裴璟信誓旦旦:“臣对天发誓,不会对殿下扯谎。”
闻言,梁嗣音把玩着火折子的手指一停,然后猝不及防扔进了炉子里,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噼里啪啦——
火星止不住外溅,转眼间势头越发旺了,映得美人周遭仿佛染了层光,勾勒出窈窕身影。
她站在炉子旁边,抬手漫不经心一指:“本宫要你亲手烧了那个香囊。”
耳闻,裴璟攥紧拳头,他嗓音哑了一瞬:“殿下,臣可以不……”
那是他对梁嗣音曾经唯一的念想了,烧不得。
梁嗣音当机立断,语气不容拒绝:“烧。”
起初她送裴璟香囊时觉得配不上,到而今依旧如此,香囊是没变,变化的是不配之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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