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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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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她的活力在渐渐回来。

    孟斯奕逗她:“需不需要我帮你跟人家商量,让他给你玩一局?”

    黎烟:“有些事旁观比亲自上手有意思。”

    生个病倒让她生出几分哲学家的风范。

    “如果昨天看到冰淇淋时你也这个反应,那我想你的肚子可能就免受其难了。”

    黎烟不理,只专注看人家玩游戏。

    一刻钟后,她把头扭回来。

    孟斯奕问她:“怎么了?”

    她看眼吊瓶,又看眼他:“我在想,如果我自己拎着瓶子去上厕所,瓶子会不会掉下去,又或是我会不会掉下去。”

    孟斯奕觉得她想太多:“我找护士陪你去。”

    正要起身,不远处的一个人忽然站到他们面前来。

    眼前的夏韵口罩墨镜一应俱全,但仍能看出她是笑盈盈的。

    她对孟斯奕说:“别麻烦护士了,交给我吧。”

    孟斯奕皱眉:“你怎么在这?”

    “你不愿意接我电话,我就只能亲自来见你咯。”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在南城?”

    “看画展啊,谁能想到就遇见你了,这可能是缘分?”

    黎烟静静听了片刻两人说话,原本的好心情像镜子,因为一颗石子而全部碎掉。

    她打算自己拿点滴瓶去找护士。

    手指即刚要触到瓶子,孟斯奕便先一步将之拿起,举高。

    语气中有轻微的责怪:“急什么?我带你去找。”

    夏韵再一次上前:“让我陪这个小妹妹去呗。”

    孟斯奕还是不让,此时黎烟开口了:“孟叔叔,让这个阿姨陪我吧。”

    夏韵眯了眯眼,感到一丝微妙。

    自己叫她“小妹妹”,她却叫自己“阿姨”。

    女性间独特的磁场告诉她,这个小姑娘对自己有敌意。

    其实又何止女性之间,孟斯奕同样察觉到了。

    但他不在意她是否无礼。

    只是看着黎烟:“那你小心点,别动到针头。”

    “嗯。”

    去洗手间的路上,黎烟相对夏韵走得稍微慢些。

    “小妹妹,你跟孟斯奕是什么关系?我看他还挺照顾你。”

    女人的高跟鞋一下一下戳在医院的地砖上,节奏像是催眠人用的雪弗式钟摆。

    黎烟最擅长回答这种问题。

    “反正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一句话便让夏韵明

    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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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什么没有威胁的亲戚。

    夏韵的表情滞了滞,脸上带上虚伪的笑:“左不过,你还是个未成年。”

    黎烟觉得这个人段位比陈顷妤高很多,区别在于,陈顷妤的接近只因爱慕,而眼前的女人还有别的欲望和野心。

    “未成年不是更应该令你紧张吗?”黎烟的眼睛纯真无邪,说的话却不是初入世的小白花,“比你更靠近他,还比你嫩,夏韵小姐,你似乎很没有竞争优势啊。”

    她微微一笑。

    然后自己拿过点滴瓶往洗手间里面走。

    “小妹妹,等你稍微长大点就会懂得,”从洗手间外的镜子里,黎烟能看到夏韵说话的表情,“爱情里,不是谁年轻谁就占优势,同频共振才更重要,你确定你的幼稚能和他匹配吗?”

    幼稚。

    从没人这么形容她。

    黎烟与镜中人长久对视:“我不能,你就能吗?”

    “你应该知道,他有一个死去的爱人,他对你有些许的怜惜不过是因为你这张脸与那个人有点像。”

    “替代品而已,别说什么同频共振,你不配。”

    少女的目光灰白,像失掉灵魂的布偶淋一场凶狠的雪,有一种正中靶心的快意。知慕少艾的年纪,大抵都有几分这样分庭抗礼的勇敢。

    “你和他那个白月光有关系,对吧?”夏韵胸有成竹,“正因如此,他才对你这么特殊。”

    这世间哪来这么多无缘无故的好。

    见黎烟没有反驳,夏韵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小妹妹,你跟我一样,都不过仰他人鼻息。”

    黎烟提着点滴瓶进去了。

    她无法再说任何话回呛夏韵,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这一切关爱与好意都并非纯粹。

    她多卑劣,他将对小姨的所有亏欠都弥补于她,而她却不道德的妄图他纯粹的爱慕。

    自古既要又要的人都没好下场。

    夏韵被孟斯奕打发走了,但她成功的在黎烟心里留下了一根刺。

    那根刺像是慢性疾病,长久的令人不适。

    或许就如那句话所说——爱情的本质是一场连绵不断的疼痛,唯一的解药,是你也爱我。

    她的解药尚未找到。

    黎烟还剩一瓶水没有挂,之后的时间,她没再热衷看病友的搭房子游戏,只是耷拉着眼皮,呆呆坐着。

    孟斯奕不明白怎么去了一趟卫生间,活力十足的小姑娘就又变成了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摇头,问她是不是不开心,她也摇头。

    他只好也静静坐着陪她。

    良久,黎烟朝他的方向偏头:“孟叔叔,如果没有小姨,我们这一生是不是都不会有交集?”

    “为什么要想这种问题?”

    “遇见你是一件太幸运的事,我怕稍微松手,幸运就从指缝溜走。”

    所以忍不住一再假设、确认,无论如何,他都会毫无意外的出现在她的人生中。

    “小烟,不要去假设不幸。”

    “为什么不能?”

    “就当是迷信吧,我不愿你一语成谶,不愿好不容易让你拥有一些明媚开朗后又失去你。”

    他说“失去”,就仿佛他曾拥有。

    她深深注视男人的黑眸。

    忽然,黎烟站起来,去拥抱坐着的他。

    她的下巴撑在孟斯奕的肩头上,温热的湿润悄悄落在他的脖颈。

    手臂不慎扯到点滴的针头,血液开始回流,她哭不知是不是因为疼。

    孟斯奕觉得那些红有些惊心动魄。

    “小烟,别闹。”他想让她坐回去。

    黎烟却径自扯下针头,偏执的胡闹:“反正是最后一瓶了。孟叔叔,我想回家,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你的手在流血。”

    “我不管。”

    孟斯奕拿生病的黎烟完全没办法,只得顺着她。先将她手背上的血迹擦干净,再将外套的拉链拉到顶,然后蹲在她面前,等她上来。

    他从未如此尽心尽力的对待一个人。

    也根本不愿深想,除了弥补,是不是还有其他无法言说的理由。

    夏日晚风拂过少女的头发,像一片掉落的棉絮,一下一下戳在男人的脸上。

    那感觉就像他偶尔心中会有的,情不自禁的痛与痒。

    那一晚黎烟睡的并不安生,她总没完没了的发冷汗、做噩梦,连带着孟斯奕也得守在她身边,几乎一夜无眠。

    他在客厅的沙发将就了一晚,黎烟发汗后总爱踢被子,他一次次在她的房间与客厅间穿梭。

    睡梦中的她也擅察言观色,当孟斯奕用绝对的力量压住被子,她便乖巧安静。当他把手拿开,她便开始四仰八叉、肆意妄为,手和脚全都从被子里逃出来。

    他无奈叹气,只觉生平从未面对过此等难题。

    好不容易,将这个晚上熬了过去。

    黎烟醒来时整座屋子都是寂静的。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睡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孟斯奕让阿姨给她换的。

    小腹仍有隐隐痛感,只是不再剧烈。

    去洗手间接水洗漱时碰到手背,肿胀的感觉令昨日血流一手的记忆重回脑海。

    黎烟想起孟斯奕惊诧的表情。

    她发现自己的房门并未关严,而是留出一条缝隙,透过这条缝隙,她可以看见客厅沙发上躺着的人。

    当然,客厅里的人也完全可以看见房中的她。

    黎烟蹑手蹑脚走出去。

    薄毯盖住男人的腰腹,健壮的手臂一只枕在脑后,一只搭在毯子上。

    她默然靠近,几乎想要数清男人睫毛的根数,食指描摹他的鼻梁,那是一座高角度的梯塔。

    直到她快要触碰下方的嘴唇——

    “你想干什么?”他才睁眼,“小烟?”

    男人的声音里是清晨的沙哑,像低沉的钟鸣。

    黎烟被孟斯奕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他伸手去拽她:“地上凉,这几天注意一点。”

    “你干嘛装睡?”

    “自然是想看看你还要做什么坏事。”

    黎烟不服:“什么叫‘还’?我什么时候做坏事了?”

    他冷笑:“真应该把你昨晚的睡相用摄像机录下来。”

    见她吃瘪,孟斯奕岔开话题,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能来点重口味的吗?”

    他目光幽幽:“你觉得呢?”

    “哦,”她乖巧状,其实不悦,“那就随便吧,都行。”

    随便是天底下最难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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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

    小孩挺难伺候。

    孟斯奕煮了一锅八宝粥,里面加红糖,显而易见是在照顾某些人的身体状况。

    黎烟吃的很香,两碗粥下肚,她心满意足,摆摆手就要回房去睡个回笼觉。

    孟斯奕拦下她。

    “问你个问题。”

    “什么?”

    “昨天夏韵陪你去卫生间的过程中,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黎烟沉默。

    他精准猜测:“那看来是说了。”

    “无论她说了什么,好的坏的,悦耳的、刺耳的,都别憋在心里叫自己烦闷。她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值得你为此浪费情绪。”

    “不重要,”黎烟重复这几个字,情绪并无过多波动,只淡淡阐述,“孟叔叔,在你眼中许许多多不重要的事,在别人眼中都重要极了。”

    “比如?”

    “比如我很希望自己与夏韵是不一样的,但很可惜,我们一样都是因为一个人,才会被允许与你的人生短暂重合。”

    “小烟,你这是钻牛角尖。”

    她微微一笑,“或许吧,可是孟叔叔,我的人生实在缺少不问缘由的爱护,我时常妄想,你对我的爱护是这种。”

    碗里的粥逐渐冷却。

    他没有回话,放她回了房。

    孟斯奕从不觉得黎烟与嫣嫣相像,她们一个温柔感性,一个坚韧果敢,就像不相容的雨和火。

    可今日,他发现了她们的重合点。

    许多年前,嫣嫣也曾用一双惹人怜爱的眼睛望向自己,问:“孟斯奕,你可不可以不问缘由的爱我?”

    那时候,他心中平静,无法装作满腔爱意的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而如今,他却要压抑心中幼小的火焰,努力浇灭自己。

    什么是不问缘由?

    浇不灭的火焰算是吗?-

    黎烟正准备睡回笼觉。

    孟颖发了信息来,张口就是国粹——

    「林宴沉就是个狗,看个话剧都能遇见前女友。」

    黎烟:「风流的人到哪都风流。」

    孟颖:「我跟林宴沉干了一仗。」

    黎烟:「我认为不把门牙打掉就不算干仗。」

    孟颖:「头发掉了也不算吗?」

    黎烟颇有兴趣:「难道林宴沉要变成秃子了?」

    孟颖:「他如果再拈花惹草,我必定叫他成为秃子。」

    黎烟对着手机笑,笑着笑着就出了神。

    她在思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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