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麾众直驱,靠骑兵千余,直没敌营深处,才将柳同怀带了回来。
可这样明决如神的人,却早早陨落,柳同怀对此一直深感惋惜。
柳相闻知道父亲对顾天维的死耿耿于怀,出言宽慰道:“事情已过去多年,您该放下着眼于如今才是,顾叔叔若在天有灵,想必也不愿见到您这般为他伤神。”
话起到了安慰的效果,柳同怀眉目间悲恸少了许多。
他余光瞥见谁,问着来人 :“你母亲睡下了吗?”
柳玄灵点了点头,道:“刚睡下。”
她复抬头,看着柳同怀:“爹不去看看娘亲吗?”
柳同怀愣了愣,遽然别开眼,只说道:“不看了,军中还有事务留待我处理,我得先去趟军营。”
说罢,他急匆匆地走,一句多余的话都不留。
柳玄灵朝他离去的方向伸手,欲开口唤道:“爹——”
柳相闻抓住她的手臂,轻轻地朝她摇了摇头。
柳玄灵见父亲的背影愈来愈远,收回视线,有些怅然。
她道:“母亲哪里是午睡,分明是哭晕过去了,父亲心中知道,却也不去看她一眼。”
柳相闻:“总归父亲还会回来,此时不看,以后不还是有的机会看。”
柳玄灵默了默,到底没继续在这话题上跟弟弟牵扯,问道:“爹爹跟你都有把平安符收好吧?”
“自然。”柳相闻笑说;“姐姐给的东西,我哪儿敢不收好。”
柳玄灵轻哼一声:“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你还笑得出来。”
柳相闻反问:“不笑,难道说丧气话吗?”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柳玄灵用力地瞪了他一眼。
柳相闻说:“帝业成之不易,守其四夷更难,我清楚此战艰险,姐姐与娘亲心中忧虑。”
“但如今各处亡命徒陆续趋集,揭竿斩木,杀将驱卒,父亲与我难道要为了一己私欲,苟且偷生,听哀号而无所恸,徒为世讥吗?”
他语气坚定:“我宁死不做这般事。”
柳玄灵深呼口气,嗓音渐有些哽咽:“你说的这些,我与娘亲何尝不明白,但道理是道理,人心是人心,我再怎么强装,也做不到笑着送你上战场。”
柳相闻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柳玄灵拭干眼泪,主动开导自己道:“指不定你这次能立下赫赫军功,得皇上封侯呢,我就在家中等着,等着你打胜仗归来的那天。”
柳相闻见她终于展露笑颜,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下去几分,接话道:“封侯不封侯的,有什么要紧,只要能打胜仗,就是良将,那些虚名,我并不在乎。”
提到军功,柳玄灵想到别的什么,“从前你说以军功换婚旨的话,我还只当玩笑听,如今来看,你若当真打胜仗回来,想必就——”
柳相闻苦笑着打断她:“姐姐,莫须有的事,不要乱说。”
柳玄灵叹口气:“我知道我不该说这话,只是事到如今,我不凡事往好处想,不往未来的日子看,就难免要在坏的地方钻牛角尖。”
“姐姐知道这话说的不是时候,但你就当是为了帮姐姐转移注意,暂且听着吧。”
她问道:“临行前,你不去见她吗?”
“不见。”柳相闻说得果决。
“这次不见,万一”柳玄灵摁摁太阳穴,把这些不好的念头都摒除,才再开口道:“无碍,等你回来再见也不迟。”
柳相闻“嗯”了声,“我不在的时候,姐姐替我多关照关照她吧。”
“你这话说的,以我的身份,我哪里有资格关照她。”柳玄灵失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姐姐,你不要取笑我了。”柳相闻抬手,示意她停嘴。
柳玄灵意思意思点两下头,算是放过他,但她还是再次确认地问道:“你当真不去见她?”
柳相闻停顿了会儿才答:“我有另外要见的人。”
“另外要见的人?”柳玄灵困惑:“你与之交往的人统共就那么几个,我全都知道,他们与你交情又不深,你这个时候去见他们是为什么?”
“姐姐误会了,我不是要去见他们。”柳相闻无奈地笑笑。
柳玄灵:“那是谁?”
柳相闻:“以后再与你说吧。”
“爹爹,爹爹,这个好看吗?”沈玲珑折了朵纸花,献宝似的举到沈鹤知眼前。
沈鹤知宠溺地笑笑,很给面子地称赞道:“好看。”
说话间,李成的身影出现。
沈鹤知朝他的方向看去,淡声问道:“送去了?”
李成答:“送到了。”
“结果如何?”
李成挤出勉强的笑容:“公主不收您的邀函。”
沈鹤知扬了扬眉,回应道:“哦,这样啊。”
他的声线没什么过大的起伏,平稳到让人听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李成想了想,试探地说:“要不属下再去送一次?”
“不必了,”沈鹤知支着修长的手,抵在下巴处,仿佛早有此预料,神情从容地说:“她只是承认不躲我,又未答应见我,你再送多少次,结果也跟如今相同。”
李成点头称是的时候,管家火急火燎地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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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李成眼睛一亮。
而沈鹤知也稍稍坐正,理了理衣衫,确保没有不整之处,才用黑白分明的眼看向管家,轻声道:“说吧,谁要见我。”
对方还未开口,他已兀自从椅子上起身。
“是柳相闻柳公子。”管家说道。
沈鹤知的动作顿住,他轻蹙眉头,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他来见我做什么?”
管家缩着身子:“小人也不知。”
若在平时,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拜访,沈鹤知定然以不见二字回绝。
但柳同怀出征在即,他想,柳同怀许是托柳相闻来给他传递什么消息,略微思忖后,启唇道:“让他进来吧。”
沈鹤知命令着李成:“把小姐带下去。”
他重又在椅子上坐好,身子慵懒地倚靠着,面无表情地望向来人。
这副冷若冰霜的做派,没有让柳相闻感到慌张,他有礼有序地问好。
沈鹤知自下至上地扫视他一遍,便偏转视线,问道:“你父亲找我何事?”
柳相闻:“不是我父亲,是我,我有话想问您。”
沈鹤知回眸,看着眼前人,轻笑声,不甚在意道:“什么问题?”
柳相闻来时想过许多问话的方式,也想尽力维持镇定,委婉地、旁敲侧击地从沈鹤知嘴里问出真相。
但等真见着人了,对方那股毫不掩盖的轻视,难免让他生出点反抗的情绪。
问起话来,也就直接许多:“大人钟情公主吗?”
沈鹤知斜睨他一眼,冷漠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曾经,纵然柳玄灵如何添油加醋地说沈鹤知为博公主欢心,做卖女求荣的事,柳相闻也从未在意过。
因为在他眼中,公主与沈大人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人,他们互不干涉,互不在意对方。
所以姐姐说的事,完全是无稽之谈,他清楚沈大人对公主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后来沈鹤知冒死抗婚旨的事,也成功印证了柳相闻的想法,但,他的想法发生转变,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在跟公主相处的过程中,他近乎直觉般,察觉到了对方身上尖锐的敌意,纵然沈鹤知隐藏得很好,看公主的眼神也平淡无痕,可他同为男人,还是感受到了。
但他如何想,也只是他想,沈鹤知究竟是什么打算,柳相闻无从得知。
他只能亲自来问,问清楚了,他才能走他的下一步。
姐姐方才与他说的话,提醒了他。
想到这儿,柳相闻倏然抬头,朗声开口道:“因为我要娶公主。”
语毕,四周一片阒静,秋风寂默,叶落无声。
沈鹤知眯着眼,那淡然优雅的伪装,终于没
了个干干净净。
他冷声反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64章 第64章当面挑衅
迎上对方冷的掉渣的语气,柳相闻应对自如:“当然知道。”
沈鹤知的唇角抿出凉薄的弧度,他讽刺着柳相闻的不自量力:“公主是你想娶便能娶的?你凭什么娶,拿什么娶,你觉得有这个资格吗?”
柳相闻跟在他后头笑,语气不算好:“不论我有没有资格,但刚拒婚没多久的您,一、定、没有资格。”
他在说“一定”两个字时加重语气,就像对方嘲笑他不自量力一般,他则在提醒对面不要痴心妄想。
“大人不是那愚钝之人,定然听得懂相闻的意思,”柳相闻接着道:“我今日来此,别无他意,只是想请大人勘正错误,摆对您的位置,不要再与公主过多牵扯。”
沈鹤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公主要做什么,是她的事,她想与谁接触便与谁接触,与你何干?”
“虽然是与我无关不错,但公主与何人交往都可,唯独与大人不行。”柳相闻毫不犹豫地回答。
“哦?”沈鹤知稍来了点兴致:“听柳公子此言,我在你眼中,似乎是什么不堪之人?”
他对着柳相闻,看似夸赞,实则讥讽:“敢如此污蔑朝中重臣,柳公子胆气十足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将所知所感一一道出罢了。”柳相闻自顾自说了下去,丝毫没被沈鹤知给压迫到。
“大人既然拒了婚,便是没有与公主共度余生的意思,既然如此,您何必做些令公主误会的举动?难道您是想羞辱公主,玩弄公主吗?”
他看沈鹤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下三滥的地痞流氓。
沈鹤知前后相悖的言行举止,在他自己看来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在旁人眼中,可不就是活脱脱一个玩弄女子感情、又不愿负责任的形象。
柳相闻不知此次出征能否归来,临走前,他左思右想,终归是放心不下单纯的公主,担心她受奸人蒙蔽。
所以特地上门,想要由他这一番刺耳直接的话语,令沈鹤知感到羞愧,从而让他放弃羞辱公主的打算。
但对方听完他的这些话,并未出现类似恼羞成怒的情绪,反倒是镇定了下来,如琢如玉的脸在日光下越发耀眼。
沈鹤知甚至还能勾着唇,轻笑出声:“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他缓缓起身,姿态孤傲地走到柳相闻跟前,俨然是没把人放进眼中的意思。
两人身量相差无几,但沈鹤知的气势却莫名压柳相闻一头。
清冷的男人漠然开口:“先不论我与你父亲同为朝中重臣,不由你信口侮蔑,便是我为凡俗百姓,论资排辈,算起年纪来,也是虚长你几岁。”
他将修长的手轻轻地按在柳相闻肩头,语气虽缓,但暗含千钧之力,“你父亲就是这样教导你与长辈说话的?你的礼节全学到哪里去了。”
柳相闻激动的心绪,遇着这话,像是淋了冷水的火苗,霎时偃旗息鼓。
他的所作所为虽出于正义,但确实于理不合,他没资格教训沈鹤知。
柳相闻愣了一下:“我”
沈鹤知收回手,冷冷地望着他:“长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念在你父亲的份上,今日话我只当未听过,”他斜睨管家一眼,吩咐道:“还不把柳公子带走。”
管家恭恭敬敬地诶了声,朝柳相闻笑道:“柳公子,您请吧。”
柳相闻抬头,还欲再多说几句,但沈鹤知早已不在原地,扔下他转身就走。
见状,他就是再有千言万语,也只能都咽下去,顺从地跟在管家后头离开。
沈鹤知回到书房,紧闭大门。
他静静地思考,以两只手撑在桌面,脊背弯成一个美妙的弧度,流水般的青丝于他肩头倾泻。
柳相闻的自以为是,虽让他感到不喜,但同时,他也从他的话中领悟到点东西。
柳相闻说得没有错,刚拒婚没多久的他,的确是这个世上最没资格娶公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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