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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心刺
他这样的人, 本就不会有半分的心软。
更遑论对自己的仇人。
眼下天子病危,朝廷局势动荡,他更应该思考的是宁祈的安危, 以及如何面对接下来的风雨。
至于他的父皇么。
是生是死,或许都与他再无干系了。
*
宋昭病重在榻,积累政事颇多,宋怀砚又是堪堪册立的储君。这段时日, 京中的政事便都交由东宫处理。
天子性命关乎一个朝代的安稳,自从宋昭染疾以来,京中颇有些人人自危的意味, 宫中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活泛,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山崩倾颓的沉重感。
除了宋怀砚,宫中的几位公主皇子们都时常守在宋昭榻前。宁祈原也想多去瞧瞧,但自己到底是个侄女, 册太子妃之事也还未落定,不便同皇子公主们一样往天子跟前挤, 便也只好在毓灵殿内等着消息。
久而久之, 宁祈身边也没个作伴儿的人了。
其实关于侍疾一事, 宁祈心底也颇有些疑惑。宋昭对宋怀砚有多好,她也是有所见识的,可自宋昭病重以来, 宋怀砚却一眼也没去瞧过。
他好歹也还是当朝太子呢,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吧?
宁祈想不明白,便只好叹息一声。此刻她手中端着一碗人参炖乌骨鸡,正是准备给宋昭送去的。
虽侍疾不便, 但时常送些补品也是没问题的。
毓灵殿距龙霄殿并不算太近,其间恰隔着一片松云水榭。她正绕过水榭往前走, 忽而听身后传来一道清磁的声线:“阿祈?”
宁祈转头看过去。
来人无他,正是宋怀砚。
宁祈眼底微微一亮。算算时日,从定下婚约以来,她也有好些天没见宋怀砚了,少年玄衣墨发,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凤眸间却噙了一股子意味不明的阴翳来。
他朝她迈过来,目光落在她提着的木盒上:“这是要给父皇送去的?”
宁祈点了点头:“是啊……我好歹也要唤陛下一声姑父,肯定是要时常去瞧瞧的。”
说到这里,先前的疑惑再次浮现出来。她看向身前的少年,直截了当地问:“喂,话说你好歹也是陛下的儿子,亲封的储君,怎么也不去看看?”
话音落下,宋怀砚睫羽微颤,眸中的晦暗之色愈发浓重了些。
他稳住呼吸,轻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孤自有打算。”
嘿?这小黑莲还傲慢起来了?
宁祈心底有些没好气。她鼓了鼓双颊,抬高声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些:“宋怀砚,如今重病的可是你的父皇,于情于理都应该由你在跟前侍疾。眼下满皇宫人都在为此事操心,偏偏就你一个人不去,父皇会怎么想你?事情若是传开了,满京城的人又会怎么想你……”
她忽而双手叉腰,絮絮叨叨个不停。宋怀砚眉梢微挑,眼底不自觉地晕开一抹浅笑:这宁祈从前一向喜欢躲着他,也不喜同他讲话,今日怎么还变得啰嗦起来了?
而瞥见宋怀砚的神情后,宁祈愈发觉得令人捉摸不透了。
她刚才没看错吧?
宋怀砚居然在笑?他居然还笑?!
他知不知道,若是这件事闹大了,全天下的人都会误解他,指摘他,以为他是个冷血寡情的人呢!
她心中更加愤懑,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感,可正要接着说些什么时,宋怀砚却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她:
“阿祈,天下人怎么想与我无关。最重要的是,你会怎么想。
“那么你呢,你当真会觉得我是这般冷血寡情之人么?”
这话倒是将宁祈给问住了。
是啊,她怎么想宋怀砚呢?
从前她惧怕他,费尽心思躲着他,除了不想回去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打心眼里觉得他是个无心无情、冷酷狡诈的人。
她怕一接近他,完成不了攻略任务不说,头一个便会搭上自己的小命。
可是现在呢?
她当然知晓他心思缜密,睚眦必报,可她愈发了解他这个人,愈发知晓他的过往,便也知晓他并非全然是那样的人。
他当然有最偏执的恨,却也有最浓烈的爱。
而现在,她也并不希望天下人误解他。
宁祈拢回思绪,可面对宋怀砚,她也不知该从何回答。
想了想,索性便也不回答他的话,而是用尽力气拽着他的衣袖,带着他一齐往前走:“不管怎么样,你今日都得同我一起去!”
没给宋怀砚丝毫反应的机会。
后者被她扯了一个踉跄,望着她清丽的背影,浓黑摇曳的青丝,微微失神。
水榭清冷岑寂,空中传来了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声,不知是属于谁的。
少年终是跟了上去,接过了她手中的木盒,一同迈步朝龙霄殿走去。
*
到了龙霄殿外,二人侧耳听着殿内声响,心中各有考量。
宁祈指着宋怀砚手中的木盒:“现在是个好机会,你单独进去瞧瞧吧。”
宋怀砚摇了摇头:“你同我一起去。”
“你今日怎么油盐不进呢?”宁祈耸耸双颊,“要去也只能是你去。”
“不行,”宋怀砚执拗起来了,“要么不去,要么我们一起去。”
“你去。”
“一起去。”
“……”
宁祈实在想不明白小黑莲今日是怎么了。他平日里不是一向精于谋划、算无遗策吗?天子重病太子侍疾的道理,连她这种不谙政事的人都知晓,他今日怎么就非要钻牛角尖呢?
她有些着急,气鼓鼓地还要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宋昭跟前的小太监忽而朝这边蹚步过来,朝着二人恭顺一礼:
“参见太子、郡主。得知二位殿下一同前来,陛下心中甚慰。只是陛下有令,要单独召见太子殿下,还请郡主稍等片刻。”
说着,又在宋怀砚面前做出“请”的姿势:“太子殿下,这边请。”
老天,难道他们在这儿的争执竟然让宋昭给听见了吗?
宁祈心中一惊,但旋即又面上大悦。她看向身侧的宋怀砚,唇边浮现出一抹胜利的笑:“快去吧,我的好太子殿下。”
宋怀砚:“……”
无奈,他只好跟着小太监走了过去。
堪堪迈出几步,想到什么,他又回眸看向宁祈,温声叮嘱:“你就在这里等我,莫要乱跑。若是殿内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要惊慌,等我回来。”
不就是去瞧瞧宋昭么,有必要这样交代么?搞得像是去单刀赴会见仇人一样。
宁祈不明所以,便也只好点头应了句“好”。
见她答应,宋怀砚这才收回目光,又对身侧的小太监吩咐道:“郡主体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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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教人给郡主添件寒衣。”
“诺。”太监赶忙应下。
*
跟着小太监,宋怀砚步入了龙霄殿。
龙霄殿是宋怀砚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前世数十年腥风血雨、爱恨交织,他都是在这里独自度过,默默啮咬着岁月从掌中流逝的孤寂。
不过自重生以来,出于对他这位父皇的恨意,除了宋昭亲自召见,他极少主动前来此处。
殿内宽阔恢宏,他走过漫长的夹道,长靴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细数着熟悉的装潢,仿佛是在细数前世的光阴与爱恨。
步伐愈来愈轻,直到在寝殿前顿住。
小太监将宋怀砚引到此处,再次恭顺一礼,便默默退下。
一帘之隔,便是他如今病重的父皇。
宋怀砚轻抬苍白修长的右手,指尖触及滑腻厚重的帘子时,却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
他不明白自己在畏惧什么。
或许是他不想面对自己的父皇,不想面对前世浸满鲜血的爱恨,也不想面对宋昭如今的真相。
尽管他已猜到了几分。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
宋怀砚缓了口气,凤眸微敛,终是掀开了帘子往里走去。
冬日寒风瑟瑟,寝殿内的窗户都紧阖着,屋舍之内昏暗阒寂。借着帘子外透过的微光,宋怀砚这才瞧清了榻上父皇的容颜。
被褥盖了厚厚的好几层,衬得榻上之人愈发形销骨立起来。他半阖着眼,薄唇没什么血色,听到动静这才侧眸看过去,低声唤了一句:
“怀砚,你来了。”
嗓音噙着无力与喑哑,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宋怀砚没有应声,只是迈步走到了宋昭的身前,呼吸也渐而艰涩了几分。
他如今刻意避着不愿见宋昭,宁祈觉得是有失礼仪,她怕天下人都误解他。
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如今一看到父皇病重的容颜,他想到的却是冷宫之中母妃的枉死;是自己被折辱了数十年,将原本良善坚韧的心折磨得面目全非;是昭明台上的那杯毒酒,是此后无尽的深渊与绝望……
他叹息一声,将万千思绪都吞咽下去,艰难地唤了一声:“父皇。”
“快过来罢,好孩子,”宋昭拉着他的手,宋怀砚甚至能明晰地感受到其上的每一道皱纹,“让孤再好好看看你。
“往后……怕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宋怀砚知晓他说的是什么,然而他颔首看着宋昭瘦削的腕子,最终还是抽回了手,一言未发。
微风轻抚着帘幕,将那片能透过阳光的罅隙也掩盖下去,寝殿再次陷入昏暗,宋怀砚看到宋昭眼底的光也一点点黯淡下去。
在这般情景中,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时间已不再明晰。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人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怀砚,我知道你恨父皇,恨父皇间接害死了你的母妃,恨父皇将你丢弃在冷宫中多年……这些都是父皇的错,是父皇对不住你。”
短短几句话,直接挑明了宋怀砚心底深扎着的那根刺。
没等宋昭说完,宋怀砚蓦地掀起眼帘,凤眸之中寒光乍现,也蕴了几分摇摇欲坠的泪意:
“父皇,你不是间接害死了我的母妃,你是直接杀死了她。”
第72章 痴妄
“父皇, 你不是间接害死了我的母妃,你是直接杀死了她。”
话音落地,如同在空中瞬间凝成了一柄锋锐的冰刀, 将父子间尽力维持的体面彻底划破,也狠狠地刺进了两个人的心里,霎时间鲜血淋漓。
宋怀砚起身燃起一盏灯烛,微弱的烛光成了寝殿内仅存的照明。灯火昏暗, 无法映亮他们的容颜,只映照出一双眼尾通红的凤眸。
就像是一片浓重的血色,从眼底一点点洇晕开来。
“父皇, 您知道的,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中秋夜。自那以后,我也再没有庆过生辰。”
怎么能忘记呢?
那是个中秋,是万家团圆的日子, 亦是少年期盼许久的生辰。他隐忍了数年,如野草般在冷宫坚韧地存活, 原以为终有出头的那一日, 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的母妃就这般草草地死在他的面前。
是被太监用一条白绫子,活生生勒死的。
是宋昭亲自下的旨意。
从那天开始,他的母妃死了, 那个纯善坚韧的少年也凋零在了冷宫里。他变得愈发狠戾无情,直到踩着天下人的尸骨,一步步爬上万人之巅。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没有隔着这般沉重的仇恨, 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宋怀砚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气息, 可吐字间早已夹杂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母妃死后,我在冷宫更是孤苦无依,就连最低贱的奴才都能压我一头,对我百般折辱,我活的甚至不如一条野狗。”
“您知道么,我还曾想过无数次,为什么那夜您不将我也一并赐死?当时我以为是您顾念着父子情谊,可后来您对我不闻不问,让我在冷宫自生自灭数年时,我便知晓,是我太天真了。”
说到这里,宋怀砚收起了火折子,转身朝榻上的宋昭看过去。烛火飘摇,将他颀长的身影扭曲得不成样子,犹如一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父皇,若我变得残忍无情,也皆是拜您所赐。”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如同一根根细密的银针般,密匝匝地刺入宋昭的心脏。
榻上重病的帝王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拿起手畔的帕子去捂,揭开时却看到帕子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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