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子,上头绣松竹梅花样,衫子是水红色,和姑娘前几天闻过得那棵月季花一个色。姑娘穿这身衣裳就像朵花儿一样。’
“姑娘把衣裳上下又都摸了一遍,不知对我说还是对她自己说:‘像朵花儿一样,那一定特别美吧。’说完她的脸就红了,自己又笑起来。
“姑娘一笑更美了一百倍,而且那种欢喜的模样我还没在她脸上见过。谁见了她当时的样子,都会想粉身碎骨算得什么,只要她能一直那么高兴。”
红豆停下,目光又变得柔和了,显出笑意,好像忆起了彼时彼刻,可她随即耷下嘴角,怅怅叹气:“唉,与其说他骗了姑娘,莫如说他骗了我。我以为姑娘终身有靠,比她自己还高兴。景公子人长得俊,谦和有礼,尊重姑娘——若姑娘眼睛好,世上真没人能配得上她——可她既有这么个缺陷,遇上景公子也算是天赐良缘。
“我替姑娘把将来的事先都已经想了:景公子似乎没个正经营生,不过他身上的纨绔气倒不重,不是那种只知吃喝嫖赌专管败家的。他的家底且又丰厚,娶了姑娘,两人在家弹琴说话,舒舒坦坦过一辈子不成问题,就只不知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也和他府上当差的打听过,问景公子是不是独子,他们老爷怎么不见?答说:‘老爷和其他几位兄弟都在别处,这里只有公子。’我便以为景家老爷太太都在外地,有别的兄弟在跟前,无需景公子侍奉双亲,这对姑娘也正好。等到他们家人见面时景公子回禀父母,便能作准婚事,再无不妥。
“后来那一日,我和姑娘又在他家园子,我坐得累了,起身走走,等我再回来,看他两人都不知去了哪里。一时,有人说姑娘吃饭去了,又带我去用饭。那天是下午去的,吃完饭天都暗了,还不见姑娘出来,府上的管家过来说太晚了,姑娘乏累,主人留她住下。
“我一听就慌了,但是人家客客气气的,我也不好大吵大嚷,我就说这事情我可不敢做主,须得姑娘的父兄同意才行。对方便说已经打发人通知过蒋谦,得了他的回话,让我安心。我说那我去伺候姑娘,她拦住我说姑娘睡下了,明早再见,又给我拨了间屋子。
“我哪里睡得着,睁着眼担心了一夜。第二日上午姑娘吃过早饭,我才见着她。我还没说话,姑娘知道我生气,低头坐在那儿不吭一声,我就不忍心怪她了。景公子却是稳当当,没事儿似的,我真恨不得给他一嘴巴。
“我和姑娘回到家,家里也是照常,好像只有我一人大惊小怪。我以为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主意,倒是我,白长了双眼睛,又比姑娘白长了些岁数,就是看不明白。
“我问姑娘:‘景公子向他父母说过没有,他什么时候来提亲?’
“姑娘朝我笑了一阵,说:‘你想什么呢,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我。’
“我着急了,我就是怕这个:我怕景公子家是个读书人家,嫌蒋家是乐师行当,嫌姑娘是养着学艺的,不肯娶姑娘。不娶便不娶,我也不愿姑娘低声下气求着人娶,可他——将来姑娘怎么嫁人?我得把姑娘问清楚,看景公子是个什么打算,再想主意。
“我就问:‘这是景公子对你说的,他亲口说了这话?因为什么?他家里不答应?他要你做小?不行不行,咱们蒋家还不答应呢,不能由他这么欺负人!’
“姑娘说:‘做大做小都不可能。他不是什么景公子,只是名字里带个景字,他姓魏,他的父母是皇帝皇后,他是第五个皇子,五殿下。’
“我惊得话都说不了了,只会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姑娘说:‘我也是昨日才知道,他自己告诉我的。——你说我还能怎么办?除非我死了,我再没法选另一条路。’
“我就抱着她哭,说:‘姑娘可别胡说,你怎么能死,一定还有办法。’
“姑娘反安慰我说:‘你别哭,我真是胡说的。我根本不想死,也没有谁来逼我,是我自己愿意像这样。——你看那些花儿鸟儿,哪个有那些嫁娶的烦人事情,它们过得可不是比人快活多了?我愿意像朵花儿一样。’
“我不忍心泼冷水,但我知道姑娘是想得太天真。不过后来,我问明这个瞎胡闹的殿下还没娶正妻,且以后便是娶了,姑娘也还是姑娘,一切都和现在一个样,我心里又松了些。
“再说木已成舟,只能往好的地方想:照蒋家的家世找门当户对的,是大大委屈了姑娘;往高了嫁,又怕人家给姑娘气受,谁叫姑娘没有亲父母,又看不见。姑娘已经够苦了,就让她得乐且乐几年吧。谁指得定以后的事?说不定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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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福气还在后面。再说将来就算他把姑娘丢到脑后,总还能念些旧日情意,安置她妥当,不让别人欺负姑娘。
“其实我也不是很担心这个,他怎会厌了姑娘?不说姑娘容貌美,她那一手琴,连石头听了都能流出泪来。
“后来景公子——就是现在的燕王爷,我也是好久才改过口,称他殿下——王爷他果然一心一计地待姑娘。别的我也不管,只要姑娘高兴就行,而姑娘脸上总是带着笑。
“其他人都是心满意得。王爷嫌先前蒋家的住处太狭窄,姑娘住着不舒展,送了蒋卓才一套宅子,姑娘在里面有单独的小院;蒋谦该娶妻了,王爷就把自己的一个侍女嫁给他做老婆,可能是怕蒋谦娶了别人,嘴巴不严密,蒋谦也乐呵呵娶了。
“王爷还答应让蒋卓才成为宫廷乐师,又许诺给蒋谦一个侍卫官儿做。蒋卓才到老能得着这么个供奉,可以衣食无忧、颐养天年,蒋谦居然还能得个入品的官职,父子两个喜欢得屁滚尿流,加倍地奉承王爷。
“我还记得是那年五月末,到了王爷的生日,在宫里办宴席。王爷说正好这回请蒋卓才去奏乐,就可顺理成章把他编入乐师队里。姑娘本来是不去,可不知怎的王爷又说姑娘的琴技不该总埋没着,也该去皇上皇后面前显露显露,除非她害怕。姑娘嘛,到底年纪小,好强气盛,要是别的事她可能不愿出头,可要她弹琴,在谁面前她都敢。被王爷的话一激,激得姑娘就去了。
“我不好陪姑娘进宫,但我知道那一回姑娘是大大露了脸。一回家她就告诉我太后和皇后娘娘都给了她赏赐,且她是独一个——在宫里演奏的大小乐师,除了她再没第二人得过太后的赏。
“那天晚上,姑娘睡不着,和我说了大半夜的话,她说她要弹一辈子琴,将来还要收徒弟,我们永远不用愁吃愁喝。她没提王爷,我也没提,但我晓得姑娘心里拿得准,从她脸上就看出来了。那是姑娘顶顶得意的一天。
“后来姑娘刚睡着,王爷却又来了。当时我想的是王爷也为姑娘高兴,忍不住要来看她。可第二日王爷走时,瞧着好像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我问姑娘,姑娘也不知缘故,我们疑心是不是这次进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比如王爷和姑娘的事叫皇上发觉了,他挨了训斥,可他干嘛还赶来,又不告诉姑娘?着实猜不出。
“几日后再见王爷,他的心事更重了,姑娘追问他,才知道原来还真是怪那回进宫,叫晋王爷看见了姑娘。”
第85章 姑娘怎么不怕他有一天要杀人?
红豆停下,看着柳乐,柳乐抬起眼,无力地摇了摇头:“不要紧,请你继续讲。”
红豆平稳的话音又响起来:“当然,那时还不叫晋王爷,他只是六皇子,燕王爷只是五皇子。五殿下庆的是十九岁生日,六殿下还要小几个月。一共六位皇子,除了太子,那时三人已经封王,离京就藩去了。还余他们两位皇子,眼看满二十也要去封地。
“五殿下一心想要被封晋王,因为晋王的封地是最大最富庶的一片,且还能掌军,其它要么是边远的苦去处,要么没有兵权、地方小,总之是差得多了。可五殿下知道他父皇打算封六殿下。”
“这些事,王妃自然比我清楚:太子是皇长子,是皇后生的,五殿下也是皇后生的,为此五殿下自觉比另几位皇子略高一些。可六殿下更得皇帝喜爱,而且六殿下的母妃虽亡故了,他是被太后养大的,还有太后为他撑腰,就连太子都和六殿下更厚密,一母同胞的弟弟反而靠后。
“因为这些,五殿下争不过,要被他这弟弟生生压一头,心里干窝火没法子。可在宴席上,他瞧出来六殿下看上了姑娘,从中瞅见个机会:他想要姑娘接近六殿下。姑娘孤苦、良善,六殿下肯定不提防她。他就可以和姑娘里应外合,给六殿下设个套儿,使皇帝猜嫌他,贬他去别处,晋王就只能封给他五皇子了。
“这些都是后来才慢慢知道的,当时燕王爷把他心里的念头可没透露一个字。他只对姑娘说:‘不如你跟了我六弟,我有的他都有,我没有的他也有,他日后蛟龙得水,你也跟着称心如意,何苦叫我拦了你的道。’
“姑娘水晶般、金子般的人,不掺一点儿杂,哪能受这个,即刻就要与王爷决裂,王爷又悔上来,千哄万哄,哄得姑娘与他和好如初,可不出两日,又是同一套再来一遍。
“最后,姑娘一定要和王爷对个明白,当时我在旁边,姑娘说:‘殿下似乎要逼我以死明志,但我不做那可笑的事。我的心,天知晓地知晓,用不着再向谁证明。殿下信便信,不信,殿下想要我生要我死要我走都容易。今日我便问殿下讨这一句痛快话,殿下要我如何?
“王爷看着姑娘不说话,我也大气不敢出,怕他真说个死字,如何救姑娘?末了王爷问:‘我要你做什么你都肯为我做?’
“姑娘脸白得像一张纸,一双眼睛在她脸上又大又亮,好像她能看见了一般。她就那样对着王爷说:‘只要我能做到,我愿为殿下做。殿下请讲。’
“王爷说:‘我信你,可我从来没能让你信我。有些话我从来没对你说过,如今我便掰开揉碎掏心窝子和你说说。’他看我一眼,我只好退开。
“不过后来姑娘把他的意思全告诉我了:他是要姑娘诱骗六殿下,说其实算不得做坏事,对谁都没损害,晋地要是封给他,他会尽力治理好,比在他兄弟手里好得多,而依六殿下的性子,封地在哪儿根本无所谓。
“他还起誓:只要姑娘答应,无论最终成或不成,他一定保证姑娘平安无事。不知道姑娘究竟如何被说服的,可能她也是骑虎难下,虽不情愿,只好答应。
“姑娘答应他,但有一个条件:姑娘和六殿下在一起时,说什么,做什么,全由她自己,不许王爷问一个字。王爷同意了,说都依姑娘。
“没过多久,王爷想法安排姑娘去六殿下办的一个小酒宴,就在这座王府里。王爷自己倒没出席,因为姑娘说有他两个同时在场她会不自在,要露馅儿。宴后,六殿下和姑娘谈了好一阵话,再之后,他还请姑娘来过几次王府。”
柳乐不由自主抬头向四面望去,那碧绿的枝梢怎看怎像是绣在蓝天上的,比画儿还美。瑶枝当时坐在哪儿,她也曾偎在予翀怀里赏月亮?予翀会讲给她听:月亮升到了哪儿,它的光在哪儿,影在哪儿……
红豆又看了柳乐一眼,笑了一笑,半带抚慰地说:“姑娘和晋王爷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姑娘连对我也不多讲。我虽有几回陪着姑娘,只是听见他们弹琴,姑娘要和晋王爷谈天说话时,总把我远远支开。慢慢我琢磨出来了:对晋王爷,姑娘是做戏,她心里害臊,不愿别人看她做戏。
“后来我想着姑娘的事,倒又琢磨出一些道理来:你拿出真心,人家未必看得多重,可你要是故意去欺骗他,他反还当作珍宝,放你不下。可惜我悟出得太晚了,要是早点儿告诉姑娘……唉,这道理究竟对不对,我自己没法去试——我一无容貌,二也不想嫁人。当日我就对姑娘说,她不嫁人,我也一辈子不嫁陪着她。虽然与姑娘不是同一样原因,可我这也算落得一生干净,省去多少烦恼?——其实嫁不嫁人倒在次,对付男人就得半真半假,不然早晚吃大苦头。”
柳乐没有出言反驳,她心中极乱:自禹冲陷入那桩案子,她便知道世上有这么个姑娘,但她从来不去想瑶枝是什么模样,可是,偶尔——只有一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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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枝像个鬼影钻进她的脑中,她没法立即把那影子赶走,于是,一瞥之下,她看见瑶枝是个非常美、美得异样、美得近乎“妖”的女子。
从丁冒口中,她明白自己把禹冲想错了,可是瑶枝给她的印象并没有消失。红豆的讲述给影子加上了血肉,使死去的姑娘活了过来,几乎就在她眼前了:一个纯真中带着妖冶的姑娘;一个惘惘然、因脆弱而格外惹人怜爱的姑娘;一个有胆气、有手段,不费力就拿捏住两个皇子的姑娘。
柳乐一惊。她是在妒忌瑶枝吗?妒忌,这是不对的,不应当的,何况瑶枝的命那样凄苦,何况她已经死了。是啊,她死了,不然的话……柳乐心中一阵刺痛。
她还感到一种模模糊糊的屈辱,被欺骗的屈辱。被骗的明明是予翀,她不懂为何屈辱感却落在自己头上。
同时,她又想,予翀并没有负她柳乐,他负的是谢音徵。
柳乐为自己在意这些久已过去了的、当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而羞惭。
见她不吭声,红豆便接着说:“六殿下和姑娘越来越亲近,王爷说这是‘上了套’,起头还夸奖姑娘,渐渐地就不高兴。王爷一向那么和气的人,那时我才看出,他原是个炮仗脾气。
“每回姑娘见了六殿下,过后王爷总要与她大吵一场,骂姑娘水性杨花。当着他姑娘一点儿都不怕,也拿话刺他,可是私底下,只有我在跟前时,姑娘总是哭,说她可能活不了太久了,成也罢不成也罢,总有一天王爷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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