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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121章絮果飘摇沉复起,向日……
不是子承父业,却是兄终弟及。转过一年,堪堪开春之时,三辞三让的戏码匆匆过完一遍,三王正坐大宝,登基为帝。
此一年为继隆二年。因三王即位,来路不正,欲要大显人主之能,又想掩人耳目,因此在元羲的谏言下,将改元之事暂缓一年,也免得祭天祭庙又闹得兴师动众。
新帝甫一登基,急待把稳手中权柄,又想做些万民称颂的事,寻来寻去,眼光便盯上了江宁。
先帝在位时,朝堂羸弱,不欲与江宁起战事,固上下皆有睁一目眇一目、与宁德军相和之意,久未发兵攻打。轮到新帝,便有些意动,不愿见宁德军再坐大,想要除之而后快。
然到底根基尚未稳,得位又有些不正,因此上便瞻前顾后起来,索性开了一回朝议,专讲那宁德军之事。
若论本心,新帝郭禧是想打的,且自负一身刀马弓矢之能,恨不得御驾亲征,剪灭叛匪,与朝臣们言语之间,便点出了三分意来。
没料想以几位三朝的老臣为首,不接这话茬,反倒提起去岁秋冬匈奴犯边的事来,说镇军大将军郑武陵又多求粮草军饷。郭禧好一阵闷闷不乐,却又不好发恼,只因那郑将军是元慈太后的母家人、先帝的表兄,拥重兵于边疆;先帝不明不白殡天,若他当真不依不饶,恐怕郭禧也坐不稳这龙庭。
“大将军屯兵戍边,本是劳苦功高,便多发些粮草军饷,也是应当。”郭禧捏着鼻子认了这么个讹诈事,又不理那几位老臣,目光放远,再问,“江宁匪祸日甚,万民以此为苦,何如?”
又有臣子来谏,道是度支不足。气得郭禧御案下拳头捏得咯吱吱响,差点骂出声来。
此时终有人出列上奏,正是新近才升任大理寺少卿的元羲。郭禧本也要点他的名,见他出班言语了,胸中一口闷气便散了一半。
元羲果然明晓帝意,力主一战,且给出的理由无可辩驳。
“昔春秋时,三家分晋,本害正统,当为诸侯所攻灭;然前周室天子羸弱,竟坐视其大,且允其裂土,三家由是正名,诸侯再无攻伐之理。礼崩乐坏自此始。今我朝比之周室,地愈广而国愈盛;彼贼人仅踞一城,远逊韩、赵、魏三家列卿。剿绝之势,如箭在弦上。不然,如其效三家之不义,而我大周竟拱手壁视;当剿时不剿,欲剿时已而不能,岂不学前周之自取灭亡?”
首列几个老臣仍欲辩奏。郭禧却点头,望向一边心腹的武将,便有亲信将首出班附议,言辞凿凿。郭禧听罢主战之言,胸臆长舒,竟不再给余臣说话的机会,起身罢朝。
私下里又留了元羲说话,只在资政殿的小书房里,以示与臣子的亲近。
元羲主战,还有个不得不如此的理由,只是朝堂之前不好明说。此时君臣二人相对,他便将话无所保留地讲了出来。
“官家得位,虽问心无愧,然终有人不服,究其根本,是因兵权未稳。江宁需攻伐,官家也急需如此一役,待贼匪诛尽,将士齐心,官家可将兵权尽掌于手,到时便再无人有二心。”
一语正中郭禧隐秘之处。
郭禧颔首,连声道:“墨池甚得朕心,可为股肱!只是边疆乃朕的心腹隐患。郑将军是先帝的戚党,恐怕难为朕所用……”
“郑将军是个粗豪忠正的武夫。”元羲宽解上意,“他如今要粮草,正是不知官家如何发落他、为着试探帝心之故。官家只当厚恤他军民,粮草辎重较以往更丰,以示安抚,他今后必以您马首是瞻。”
郭禧觉着十分有理,心中又对元羲倚重了三分,不觉面上漾出了笑意。
以往便知他是个潜龙似的人物,如今再一观量,果然无处不好,当真是君子如玉、国才之器。郭禧与他又商对了一些时,讲罢正事,便提及了他家人。
“元翁身子可安好?朕心中一向挂念他,听闻你父兄回了祖籍池州,虽是山水秀丽,他却不当只图闲散隐逸,还得替朕多担一担冗重之事啊!”郭禧道。
他话中明白清楚地透出复起元氏之意,本以为任元羲怎样老成持重,到底一后生新官,也该面上禁不住喜色;却没想对方听了,不悲不喜,只是沉默片刻,拜上说了一句:“我父书信之中,常悔恨应氏祸愆,自言不该陷清正于不复。”
即说罢,久久未曾听帝君有何反应。元羲微垂首,余光却见他于御椅之上,仿佛定滞了一般,也不知心中有多少惊涛骇浪。
半晌,郭禧才拾起话头,道:“卿身正心清,元氏有子,夫复何求。”
便也不再提那复起元氏子侄之意,匆匆揭过了话头。
没过几日,天子为春社祭祀宗庙,行驾归来,分赏社肉社酒。余人皆由礼官传赐酒肉,唯独元羲那一份,为天子亲手赏赐。
去岁门前可罗雀,今朝车马沸盈声。从此大理寺元少卿炙手可热,更胜从前。
登位之初,总有这样那样的冗事,有的没的,都烦到郭禧跟前,比他从前为王时更芜杂。郭禧本是马上的良将,不怎么爱理会奏疏国事;初初一二月尚可,如今春暖,困在各殿之中,或披奏、或听经筵官讲学,实在心中乏味,便将眼光复又放到了后宫之中。
先帝的嫔妃们遣的遣、散的散,如今宫苑里佳人彩女尽属他有,郭禧今日幸一个、明日幸一个,总想着群芳之中遍览一览,方不失为人主之乐。
这一日拂了积案的奏疏,郭禧兴致来时,携了几个心腹的中贵,随意到得宫后苑里游春,但见草长莺飞,观不尽的池
园春景;又有那中贵人随问随聊,谈说起各朝后宫的纷纭旧事。郭禧听得有滋有味,转过一处一处,信步而至,也不知到了哪一宫,人烟逐渐稀落,忽却听得某处宫墙之中,隐约传来哭声,颇感败兴,又总有几分好奇,便唤中官,“去,探探是谁人在哭。”
中官诺诺而去,不过多时,果然从一个小园内,领出一穿青绿的宫人来,乌鬟垂垂、雪肤盈盈。她微低着头,郭禧瞧不细致,通身看来,窈窕秀丽,行步分花拂柳,是个难得的衬景人物。
郭禧稳坐一池畔凉亭,受过宫人一礼,“抬起头来。”
那女子闻言抬头,不敢直面天子,只将乌黑的睫毛密密垂着,向他脚面上看。郭禧看时,她泪痕犹在,好比垂露的海棠,凄凄艳艳。
“你是哪一宫的,在此哭泣?”郭禧心中几分恼怒在望见红桃粉李之时便已烟消,所剩便是对此女的一番兴致,“是同宫之人欺凌于你么?”
“并未。”她轻声答,音色也好听,带着柔顺恭淑。
郭禧问:“是想念家人?”
“并非。”她又答。
“那是为何?难道是不满朕所治处?”郭禧沉了沉脸。
宫人这才跪倒,口称恕罪;虽称罪,言语之中却十分沉静,“奴哭,是因哀悼先帝。”
此话一出,非但郭禧阴沉了面色,连他身边的中贵也骇然震惊,侧立在天子身畔,连连拿眼色示意她。
郭禧声音不辨喜怒,唯眸光森冷,“好一个忠心的奴婢,想必先帝曾恩宠于你。”
哪想那宫人却又摇头,“并非。奴虽曾侍奉先帝,却是被迫,非出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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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又非,怎么是个如此反复的性子!”郭禧被闹得烦心,又被吊足了胃口,忍不住训斥。
此时,那中贵却向他悄声耳语了几句。
郭禧挑了挑眉,“竟有这事?”
他令她起身,耐下了性子,教她将前因后果细细将来。
“奴住的这蕙兰台,原是有主,是先帝曾宠爱的一位祝娘子。她获准宫禁内外行走,不想却恃宠生骄,一日逃出了宫掖,使得先帝恼怒伤心。祝娘子虽有错行,却实实地对奴仁厚。她是奴的主人,先帝恩宠于她,便是对奴也有恩惠。”宫人道,“故此,心中不但不敢怨,且要洒两滴泪,权做祭拜。”
郭禧听来,只觉新鲜稀奇,细细一想,又十足地对她刮目相看起来,“如此说,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你姓字为何?”
那宫人深深下拜,“奴姓范,唤作碧云。有个小字……”
那中贵倚着旧日侍奉郭禧的情谊,轻斥道:“官家问你名姓,何曾问你小字了!”
郭禧却双目凝视,在她眉眼鼻唇上游走,竟隐现了一点笑意,摆了摆手,“无妨,讲来。”
范宫人似乎才及反应,受惊似的微红了脸,目光不觉与他相触,一触即离,抿了抿小巧的朱唇,声似飘絮,轻轻拂进了帝王的耳里,“奴小字……小字泰娘。”
中贵以眼色示意凉亭外垂首而立的内侍,教将一向温来备着的清茶奉上,金注银盏皆齐盛在亭中白玉石桌了,却缓了缓,并未斟茶来。
范碧云按捺下砰砰乱跳的心,悄然掀了掀眼帘,一扫之下,望见的仍是郭禧睥睨恩赐一般的微笑,以及他身背后微不可察示意自己的中贵。
她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却稳了三分:前几日搜尽了蕙兰台众人的钱财,没有使不到的坏处。她予了多少好处给这阉人,今日统统尽得还报了。
鼓起勇气,她只当自己胆大鲁莽,恭恭敬敬地上前来,没及任何人发话,将金注子里缠枝莲花银盏执了,一面拭净了温水,一面巧巧地斟了一杯,双手奉在郭禧跟前。
一时间,斜斜的日头暖而金黄,点点摩挲在她暖玉嫩柳似的双手上,执着的那玉瓷样小杯,画不尽的活色生香;一时间,瞧在帝王家眼里,勾起了十二分隐欲。郭禧眸光深沉暗潮,受了她一敬奉,却将茶作酒,满饮了一杯。
是夜,官家召蕙兰台范宫人侍寝。
鸾凤一宵。次日,亲由天子口授皇后入册,示意擢为嫔御之列。
女官点检往昔内起居注,报于皇后。皇后深以此烦恼,“她是从前先帝幸过的宫人,怎好即今又侍奉在侧?”
当下札奏奉于帝王书案;不一时回来口谕:“未及在册,便不算悖伦。少要聒噪,办去便是。”
皇后无法,只得将嘴眼一闭,昧了心思,把范碧云的名姓籍贯添在了九嫔的大册上。
第122章 第122章荼蘼三春尽,莲花并蒂……
自应怜回洛京,将父母、兄长的衣冠冢立起,重修了家庙,四时八节香火不绝。春社后一些日,到得清明,便要做一场大祭,延请僧道设坛做醮。
原想着自个儿主持便罢,却没想元羲登门,代了她多半的事体,忙前忙后,将一应琐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两家离得本就不远,早至晚归,十分熟稔。
渐渐地便有些风声传出来,有那到应怜门上道喜的,言语间尽有元羲将与她修旧好之意。
清明过了,各样僧道俱被请回,却又有一起花匠,携着竿索橛杈到家,后头且跟着一同而来的元羲。
应怜迎上来,问:“你这是作甚?”
元羲束冠郎朗、襟袍展展,今日值朝回家,先换了一身闲雅的,才来见她的面,闻言指着竿杈道:“你那西面园子里,我瞧当中少副花架。今日闲来无事,便为你打上一副,栽上荼蘼,再过几月,便能见素云珠海的花盛光景。”
应怜想了半晌,一拍脑袋,笑了起来,“早二年前说的事,你竟还记着。”
那时许是在江南,他万里迢迢地找寻来,兴致勃勃说要与她栽些荼蘼。
比之从前,他如今要老练得多。应怜瞧着他有条不紊地令人东来西去,敛了一身清贵光华,仿佛真如个平常的邻家子,兄长一般地照应她。
花架架起,荼蘼栽下,一丛一丛以栏杆护持着,不教狂风乱雨吹打了去。
元羲也在她身旁盯着。他带来的小厮元兴正与花匠们吩咐着什么。应怜想起来便问:“久不见元平,他又为你办哪桩事去了?”
“那厮惫懒,被我遣走了。”他随口答道。
这倒使应怜有些纳闷,格外多扫量了他两眼。元羲瞧见,换了个话头,“许是下月,我去城外烧香,你陪我一陪?”
“去就是了。”她应下,只是又有些迟疑,“听闻近日京畿校场点了大阵仗的兵,通衢之上早晚有传报的骑校,可是又要攻伐了?”
他点头,“军纪要务,我不便就与你透露。下月烧香,你一定要来。”
应怜又答应一声,掩下心中不安。一些日来尽听人言,校场点起了十数万的兵众,也不知是要发向哪里。有人道去关防,有人道去京东路,更有人道——是去攻江南的叛匪。
四月初,元羲果遣人来请,要携她去城外上香。
应怜昔时在家,上香俱往城南的香山寺,元家也是如此。这一回却不同,车马带去的却是城东门外二十里一间不大的山寺。到得山门,门楣上题着“白鹭寺”,向山而上的一条路窄小而陡峻,不比大的山寺平缓,难怪人马稀至。
早有小沙弥等候在山门外,迎奉上了山。上行一段,应怜气有些喘,不觉放缓了步子,遥遥望见山腰,老旧石阶之上、婆娑掩映之下,隐约有个戴席帽的文生,穿的一身天青直裰,长身玉立,风采耀日,即便望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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