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回这字里行间还有几分骄傲自得?
陆回抬眼,见她一日奔波后,两鬓碎发毛茸茸的,双眸闪着宝石般的碎光,像只神气的小兽,音不自觉柔和几分:“今日可还有其他发现?”
谢汐楼一顿,将济世堂后院药材之事,和小药童的说法复述给二人后,继续道:“按照小药童的说法,他们应当住在一个很大的园子中,方能种下这许多草药。华京中可有这样的园子?”
齐正生在华京长在华京,对华京很是熟悉。他眯眼想了半晌,谨慎回答:“这种宅子不少,但阮奇能买的却不多。况且据我们调查,阮奇目前住在城南,是个两进的院落,离济世堂并不远。会不会是小药童年纪尚幼,记错了?”
离开权利中心太久,谢汐楼险些忘了这回事。
近百年,大琼对百姓房屋规制逐渐放宽,并不似百年前那般严苛,是以益州的范家才会有超出规制许多的园子,甚至后院还能建有码头。
但此处是华京,天子脚下,无论是商贾之后不可入青岩书院,还是平民百姓不可住逾矩的宅子,都依旧遵循着陈腐的旧制。
阮奇如何能买到可种成片草药的大宅子?
陆回从书架上抽出一卷绘制着华京城地图的羊皮卷,摊开在桌面上,盯着瞧了半晌。他摩挲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城中有几处罪臣的宅子,查封后再未赏赐出去。宅子荒废已久,无人看管,有心人或可利用。但这样做风险太大,我倒是有另外的想法。”
谢汐楼问:“什么?”
“一群婴孩放在一起太过吵闹,极易被发现,倒不如分散在几户人家之中。”
谢汐楼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若阮奇和几个伙计或租或买几个宅子,离得近些,装扮成寻常居民,混迹在人群之中,确实是个妙招 。若他们私下将几个宅子打通,完全可以来往避开众人,而不被发现!”
齐正垂了一下手,接口道:“下官怎么没想到!若要种大量药材,未必要一大块地!多买几处小宅子,积少成多,也是不小的地方!下官这就派人去查!”
“等等。”陆回喊住他,“无论是大宅子还是小宅子,都小心行事。此事交予你信任的人办,切莫打草惊蛇。”
“下官遵命!”
齐正领了命令风风火火地离开,木门被他的动作震动,摇晃着发出尖锐响声。
门口的堂木贴心地为屋内二人掩门,谢汐楼欲哭无泪,堂木身边的纸镇在门缝中冲她挤眉弄眼,一脸贱相。
一室静谧中,谢汐楼眨眨眼睛,不知该说什么。
还有什么和案件相关的信息没说吗?好像没有。今日还有什么新发现的疑点吗?好像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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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她要不要起个话题来终结这尴尬的气氛呢?比如问他吃了吗?
另一侧,陆回坐在椅子上瞧她,心中思索的确是这两日的事。
那日拿到赐婚懿旨后,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奇怪。虽说这婚事是权宜之举,他和她都心知肚明,但周围的人不知晓实情,他和她也被这气氛烘托着,一时分不清是羞赧还是尴尬。
总要想个法子让一切回归到正常的轨道上。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第64章 婴儿哭13情愫
一语惊醒梦中人,谢汐楼这才想起手中捏着的粗陶小猫。
她将小猫放到桌面上,用指尖推到他的面前:“今日在东市看到,觉得很有趣,想着自来到华京后,你对我很是照顾,我却从未感谢过你,便买了下来,算作谢礼。”
陶制小猫周身黄色的釉,表面微微粗粝,背脊上有黑色的纹路,是寻常人家常见的玩物。
陆回将小猫捏起来,端到眼前,越看脸色越黑:“就没有其他模样的?”
谢汐楼理直气壮:“那些多俗气,这个多脱俗!”
陶制的猫儿被陆回捏在手中,正高高翘着腿,脑袋埋在玉臀中,沉浸地清理着尾巴根的区域,这模样这动作,全华京都找不出第二只。
谢汐楼嘻嘻笑着,凑到他身边,指着猫咪的后脚:“你瞧,这动作多活灵活现!我以前养过一只金丝虎,可贪吃了。后来他吃得太胖,每次舔尾巴时都够不到,只能拼命翘着脚,和这个陶偶一模一样。”
听他这么说,陆回的神情缓和几分:“后来那只猫咪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是不是还活着。”
谢汐楼想起曾经的玩伴,心情低落下来,似在无声地叹息。
陆回微微侧头,鼻尖擦过谢汐楼的脸颊,惊起一阵颤栗。少女的脸颊柔软如初冬第一场雪,沾染着秋日的寒凉,鬓边碎发随呼吸鞭打着他的额头,分不清是痛还是痒。
身体的僵硬从鼻尖开始像全身扩散,陆回动弹不得,双眸难得失神。他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心头像是有万般思绪,又像是白茫茫一片,抓不住留不下。
谢汐楼慌乱中退后半步,耳垂红得像初春的红梅,怔怔看着陆回。
她突然想起在白鹿寺石佛窟中的那晚,二人在床榻之上演一出翻云覆雨的戏,软帐轻罗间耳鬓厮磨,却丝毫未有尴尬的感觉。如今这是怎么了?不过碰下脸颊,怎么像是着了火似的。
陆回清了清嗓子,终于找回了几分神智。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粗陶猫偶上,轻声道:“你的故友明德皇后也曾养了一只金丝虎,胖嘟嘟的,很是讨喜。那夜大火,那猫儿逃得快,侥幸捡了一条命。明德皇后去后,沈国公将那只猫儿养在身边,很是爱惜,越发肥胖。若有机会我带你去拜访沈国公,顺便瞧瞧它。”
所有的悸动在霎那间退却,留下一地寒凉。谢汐楼心中闪过疑虑和不安,仿佛陆回已然知道了什么。
她喃喃道:“明德皇后,确实和我提过那只唤吃奴的猫儿,听说很是调皮。”
陆回瞥她一眼,意味深长:“倒是巧得很。”
此时恰好到了用膳的时候,陆回传了膳,二人时隔多日再次共用晚膳,气氛有所改善,关系有所缓和,谢汐楼却隐隐感觉,这关系仿佛如脱缰野马,向着未知的方向发足狂奔。
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晚膳后,谢汐楼返回她暂住的院落时,到房门前时,突然想到什么,心凉了半截。
沈惊鸿的金丝虎是她“死”前半年养的,它到家时,沈惊鸿已然定下和陆既安的婚事,此后别说离开过华京,就连出沈国公府时,身边都围着密密麻麻的侍卫侍女。
沈惊鸿根本没有和谢汐楼见面的机会。
既如此,谢汐楼又是如何得知,沈惊鸿养了一只名叫吃奴的猫儿呢?
……
齐正的速度很快,没过两日便将阮奇的老窝找了出来。
据他调查,阮奇来到华京后,先赁下一小宅子落脚,待济世堂开门迎客后,又在稍微远些的地方,让不同的伙计出面,买下四五间连在一起的宅子。
宅子与宅子间打通暗道,从外面看互不相关,内里则共成一方天地。
每间宅子中都住着几个药童伙计,还有一两个未知身份的男女,平日里就如同寻常人家似的。
既是寻常人家,突然多出个婴孩也算合理,没有人会多在意。
除此外,阮奇确实也打了罪臣荒废宅院的心思,毕竟那里的院子土壤肥沃,曾有专人打理,很适合种些不需要日日看护的草药。他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播种,待草药长成,潜入院子摘取有用的部分悄悄运走,便可神不知鬼不觉。
齐正带人守了两天,确认几处宅子中有未满周岁的婴孩后,再也按耐不住手中的刀。他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带着摩拳擦掌兴奋莫名的下属们,将宅院同济世堂层层包围,连一只苍蝇都无法进出。
陆回带着谢汐楼乘着夜色赶到时,宅子已被齐正攻陷,刚走到街口,便能听到宅子中此起彼伏直冲云霄的孩童哭喊声。
见惯各式凶徒的琰王眉头皱成山川,在死尸前尚能不动声色的谢神探倒抽一口冷气。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进院的人。
齐正从包围圈中走出,看到俩人愣住:“殿下来了怎么不进去?”
里面是什么好地方吗?来了就要进去?陆回嘴角抽搐:“情况如何?”
“加上隔壁坊的济世堂,总共扣押了四十一个人,包括十七个年岁各异的药童,两个药店伙计,八个不满一岁的婴孩,两个今日留店的郎中,阮掌柜,和十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这十一人都在这宅子中,身份尚在审问调查,看他们那身板,估计扛不住几下,很快就会招认。”
“十七个药童?他们这是要开班授课?”谢汐楼有些不理解,“那日王府中,你曾提过,济世堂一共有十三个药童,为何又增加了四个?”
齐正挠了挠头,解释道:“上次说的十三个药童是曾出现在济世堂中的孩子,但今夜又发现四个年岁更小,还帮不了什么忙的孩子,看起来也就三四岁大,此前从未去过济世堂。”
那日去济善堂,谢汐楼未曾多留意,此时细细回忆,发觉那日见过的药童,年长者十二三岁,年幼者六七岁,年岁跨度极大,比寻常医馆帮忙的药童年龄小了不少。
她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还未待细想,见几个穿着大理寺官府的男人从宅子中走出,他们每人手上都抱着个奶娃娃,边哄着啼哭不止的孩子,边向不远处的马车去。
齐正瞧见谢汐楼震惊且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大理寺都是糙老爷们,哪能照顾这些小娃娃?几个娶了亲的兄弟们将家中娘子叫到大理寺,暂且帮忙照顾,等天亮后,再将丢孩子的
父母请到大理寺辨认,看看是否是他们被偷走的孩子。”
街口前前后后停了三辆马车,抱娃娃的人依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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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第一辆车上了三个,第二辆也是三个,第三辆却只有两个人。谢汐楼向宅子的方向望去,没看到更多的人走出,好奇道:“还有一个呢?”
“什么?”
谢汐楼道:“一共丢了九个孩子,还有一个去哪了?”
齐正愣住:“未满周岁的只有这八个,其余的都是垂髫小儿。”说完,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属下这就去审问阮奇,定要他说出最后一个孩子的下落。”
齐正离开后,陆回和谢汐楼不再耽搁,走进宅院。
宅子中,年岁尚小的药童们被分开关在屋内,其余诸人跪在院子里,手腕被麻绳紧紧捆在身后,跪成一排。
院中草药清香扑鼻,谢汐楼提着一盏油灯,从这头走到那头,细细看过每个人的脸。
她的步伐不急不躁,略过跪着的众人,停在了一个妇人面前。
“抬起头。”谢汐楼说。
那妇人将头抬了一寸,身体微微颤抖。
谢汐楼弯腰,捏着她的下巴向上一掰,笑道:“我既站到了你的面前,必然是认出了你是谁,躲有什么用?”
陆回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走到谢汐楼身边,只一瞬,同样认出了面前这人:“陈尚书府中的乳母。”
陈崇是吏部尚书,家中清贫,父母早逝,考入青岩书院后,以岁考第一的成绩进入朝堂,一步一步坐到尚书的位子。他为官清廉,朝内朝外颇有好评。
寻常官宦人家,比如百里木,自夫人有孕,家中长辈便开始寻找家世清白的乳母,偏到了陈崇这里,孩子出生后才开始手忙脚乱找合适的人,最终被济世堂钻了空子。
当日京兆尹百里木找吏部尚书陈崇帮忙破除华京谣言,令两府小公子的乳母穿着粗布麻衣,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去西市走了一遭,而后四人一起消失,至今生死未卜。事后京兆府将两个乳母的画像贴满全城,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其中一个。
“与你同去的乳母呢?”
地上的妇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谢汐楼看着她宁死不屈的模样,在心中叹了口气。
男婴被带到此处,有利用价值,没有反抗能力,尚能留得一命;一个二三十岁的妇人,没有利用价值,甚至还有可能寻机逃出惹出麻烦,哪有活命的可能?
院中众人忙忙碌碌,不少年轻的大理寺官差碍于她的存在,动作神情极为不自在。谢汐楼不愿意给他人添麻烦,走到关押药童的院子中。
小药童们被分开关在三个房间中,正房哭喊声最盛,约莫是那些最小的,东厢房安静得不像有人,应该是最大的几个。
谢汐楼毫不犹豫向东走。
她有个关于药童的猜测,急需证实证实。若这猜测是对的,或许有更多失去孩子的父母,能重拾希望;支离破碎的家庭,能重新圆满。
她希望她的猜测是真的。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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