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四周,在西侧瞧见一座高塔,应是书院的藏书楼。谢汐楼以衣袖掩面,认准方向匆匆走去。
青岩书院的藏书楼,建在文史院的东侧,是座随书院一同建造的八角塔。八角塔有七层高,塔顶如盖,每个檐角上都坐着祈福的神兽,檐脚下挂着铜质铃铛,百年不腐。
有风来时,铃铛发出沉闷声响,长远,悠久,像是从百年前穿梭而来。
藏书楼外有仆役扫雪,瞧见谢汐楼,取了颗夜明珠递给她。谢汐楼接过握在手中,推开藏书楼的木门。
书卷的陈旧气扑面而来,带着些许墨香,让人心虚平静。藏书楼内书架通天,光线昏暗,若无东西照明,寸步难行。
曾有人说这里的藏书比宫中藏书楼的藏书还要多,如今看来倒不是说瞎话。谢汐楼穿过层层书架,拾梯而上,木质阶梯年久失修,每一步都带起摇晃,伴着吱呀声响。
她上到五层,随意打开个木箱子,又随手翻了翻,竟瞧见失传已久的典籍。
将夜明珠搁到一旁的架子上,谢汐楼小心翼翼展开书卷。
简牍发黄,链接处的韦绳脆弱不堪,她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扯断,成了千古罪人。
简牍上的字如一个个蝌蚪,晃来晃去,谢汐楼盯着它们,像是看天书似的,一卷简牍看完,也不知上面讲了什么内容。
她叹了口气,放弃看书,将简牍收好,继续上行,到藏书楼顶层的窗边,推开窗子,寒风拂面,冷却让人清醒。
窗外是整座青岩书院的美景。
以前在青岩书院时,她被迫放弃武院入的文史院,致使无数次路过这藏书楼,却因厌恶从未走进。
倒是错过了这么美的风景。
谢汐楼倚着窗边,望着书院中小如蝼蚁的学子,听着身后人登阶而上的声音,在心底数着他的步子。
脚步声从微不可查到逐渐清晰,最后停在她的身旁。
他身上的香气独特,似林间草木,又似茶盏中溢出的茶香,和楼中古旧书卷气融在一起,清新提神,让她放松。
陆回将怀中的暖炉塞到谢汐楼手中。
谢汐楼垂眸看着被塞进手中的手炉,是莲蓬的模样,周身绘制着翠色的釉,顶盖上莲子的位置是一颗颗宝石,在光线的折射下闪耀得睁不开眼。
她抚摸着手炉,冻得麻木的手指逐渐复苏:“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益州。”陆回诚实作答。
谢汐楼一愣,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那么早以前。
她仔细回忆在益州时发生的一切,实在没想到在哪里录了马脚,难道是她与龚玉的熟识,让他产生了怀疑?
她试探着问:“是龚玉的事,让你怀疑起我?”
陆回沉默片刻,决定不再隐瞒:“在益州时,你病入膏肓,我瞧见那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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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猜到你的身份。”
谢汐楼怔住,心乱如麻,所有的不解和疑惑在这一刻都找到了答案,那些细小的点终于连成了一条线。
“你早就见过沈惊鸿带着这块玉佩。”
第94章 青岩书院9吻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周遭的一切在这一刻都消声觅迹。陆回望着眼前的人,不再有任何欺骗和隐瞒:“是。”
谢汐楼的心跳得厉害,问出了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疑惑:“那年生辰,那玉佩随贺礼一起送到我的房间,未留只言片语,我一直不知道是谁赠我的。说来也怪,我见到玉佩的第一眼,便觉甚是有缘,于是贴身携带,外人无法得见,连亦宁都不知晓。你既说通过这玉佩知晓我的身份……这玉佩是你送我的?”
陆回轻笑:“那时你我并不熟,我为何要赠你玉佩?”
谢汐楼用力按着手炉顶盖上的宝石,凸起的宝石微微嵌入她的手指,有轻微的刺痛,刺激着她的思绪:“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你是救我的人。你将我从沈府救出,送到虚无那儿时,瞧见过那块玉佩。”
陆回没否认。
谢汐楼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你为何要救我?为何会预知我的危险?”
陆回转眸看向远方:“受人所托。我的人赶到时,大火已燃起,他们只来得及将你从火海中抢出。”
“委托你的人是谁?”
“我受他所托,将你救出,答应他对此事保密。作为交换,他亦会为我做一件事。此乃交易,我总要有些契约精神。”
见他如此说,谢汐楼不再追问。
不远处的文史院放了堂,学子们笑闹着结伴离开学堂。空中有鸟掠过,伴着清脆鸣叫。风自远方吹来,裹挟着经年的寒凉,拂动鬓角碎发,让谢汐楼突生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有些失神,喃喃道:“你既知我的身份,为何还要请太皇太后赐婚?毕竟,若按照辈分来算,我当叫你一声皇叔。”
这称呼真是令人讨厌。陆回揉了揉皱起的眉头:“听墙角都只听一半。罢了,我再说一次,我心悦你,与你是谁无关。”
寒风变得和煦,喧嚣吵闹变得悦耳,空中的飞鸟向在对她笑,世间万物都如冬雪初融,春暖花开,无限生机。
谢汐楼按住心口,心快要跳出胸膛,却还是感觉空落落的,落不到实处。她轻轻咬着嘴唇,犹豫半晌,还是将心口拼命叫嚣的话说出。
“陆回,我要报仇的。”她字字清晰,眼神苍凉,“这或许是条不归路,可能会身份暴露,殃及身边人。我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将你拉下这漩涡……这本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该这样自私,但是陆回,我喜欢你,很
喜欢很喜欢,我想着,就算只有一个月,十天,或者只有三天,我也想和你待在一块儿。如果最后我一定会走入那条死路,我——”
陆回用手指点了下她的唇,挡住了她要出口的话。
“何必想那么远呢?便是明天的事,你我都无法预料。沈府大火前你想不到会被刺杀,被刺杀时你亦想不到会侥幸活下来。何况——”陆回轻笑,眉眼中全是无奈和沧桑,“我的情况又比你好到哪儿去?若真说死路,我——”
谢汐楼格开他的手臂,不再多说,鼓起十二分的勇气,踮起脚尖,亲吻着他的唇。
他的嘴唇温热,鼻尖微微寒凉,身上的气味让人晕眩,这一刻,她的整个天地仿佛只剩下了他和无尽的风。
谢汐楼的额角渗出细小汗珠,自“重生”后,她第一次感到燥热。她的嘴唇轻轻碰了下他的,而后如着火般快速撤离,靠着窗框站稳身体。
她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陆回,眼神清亮,面颊绯红,唇角有娇俏笑意,似三月桃花,夏日荷莲。
“你劝我不要想明天的事儿,那你也不许想。相见且欢娱,行乐须及春。”
陆回呆愣在原地,只感觉被她吻过的地方微微发麻,像是沾染了入骨食髓,令人上瘾的毒药。他缓了一会儿,将这感觉牢牢刻在心头脑海,而后温柔地笑:“好,相见且欢娱,行乐须及春。”
天朗气清,云卷云舒,二人并肩而立,看远山层峦叠嶂,近处碧瓦朱檐。谢汐楼的目光漫无目的四处飘荡,突然停在某个点,“咦”了一声。
“怎么了?”陆回问。
谢汐楼微微侧头,盯着侧面的窗框:“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到了,划痕还挺深的。”她伸手摸了摸,“像是最近划的。”
藏书楼全部由木材搭建,历经岁月,极易留下划痕。谢汐楼上上下下看了一圈,除了左右两侧的划痕外,下方也有踩踏的痕迹。她挑了挑眉,乐了:“这里最近似乎站过人啊!奇怪,站这儿干什么,摘星吗?”
陆回站在窗前,环视四周。
藏书楼的顶层共有四个窗户,分别开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们二人面前的窗户位于西方,可将青岩书院收入眼中。不远处是文史院,再远些是武院,视线继续向远处延伸,恰好是昨夜发现尸体的地方。
陆回将昨夜的事简略说给谢汐楼听,末了补了句:“昨日风雪太大,许多东西看不太清,巡查的人只看到空中有庞然大物掠过,却没注意从哪里飞来的。我本以为是从东边悬崖飞来的,倒是没想到会是在这里。”
谢汐楼听陆回讲案件,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她晃了晃陆回的胳膊:“能带我去看看吗?我在书院中也呆了几日了,兴许认识这人。”
陆回解下外衣,披在她的肩头:“走吧。”
藏书楼离案发尸体的院子约莫四五里的距离,雪天路滑,不少地方的积雪尚未清理干净,被多次踩踏已然结成冰,所幸谢汐楼二人轻功不错,步伐轻巧,一盏茶的功夫,已然到了院子中。
院外有人看守,见到二人忙不迭行礼。
正堂大门敞开着,地面上布满竹竿布条,堂木带着大理寺的官员们或站或蹲,有的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对着这堆碎片忙忙碌碌,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将它们拼凑起来。
谢汐楼站在门槛外,一时竟寻不到落脚的地方。
堂木见到二人,哭丧着一张脸:“殿下,我们拼了很久,但这些东西零零散散,至今没找到头绪。”
谢汐楼瞧着他们忙活,灵光一闪道:“我倒是有个人选,或许能帮你们拼成。这人是鲁班院的学子,叫步思文,最擅摆弄这些玩意儿,可以寻他来帮着复原。”
堂木了然,抱拳道:“谢……孟兄提点,在下亲自去将他请来。”
堂木的动作很快,没多久的功夫,便将步思文带到院落中。步思文不会武艺,跑得脸颊涨红,上气不接下气,一进屋子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
等他气息缓和,谢汐楼指着地上的碎片告诉他:“步兄,今日请你来,是想让你帮着将这堆碎片拼凑完整,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步思文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站起身马上开始干活,没有任何埋怨。他绕着碎片走了一圈,眼神发亮:“瞧着像个大风鸢……不对,不是风鸢,风鸢的骨杆不会选这么粗的竹竿,也不会用这么多根。”他将袖子挽起,蹲下身来,“可能需要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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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你们若有其他的事,尽管忙你们的,我拼好了再叫你们来。”
见他如此说,谢汐楼决定先去看一眼尸体,只留下堂木几人在旁协助。
尸体被安置在西边的房间,仵作正在房中验尸。谢汐楼走入房间时,仵作刚好查验完毕,准备填写尸格。
夜里血肉模糊的尸体,此刻已被清洗干净,露出了有些变形的脸。谢汐楼看到这脸一愣,不由自主道:“薛瑾瑜?!”
陆回没见过此人,却听过这人的名字,闻言道:“太后的侄子?”
谢汐楼点头:“今日我还去文史院寻过他,他的同窗说他今日没去上课,原来是来了这里。”
仵作抬眼看了她一眼,耸耸肩:“或许他也不想来,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句说笑,多少缓和了现场的气氛。
此间人多,谢汐楼寻不到合适的时机将薛瑾瑜的事说与陆回听,干脆看向角落的仵作,问道:“可确认了死因?”
陆回带来的仵作非寻常贱籍,而是大理寺的官吏,姓焦名蒲,他听到谢汐楼的话,看了眼陆回,见他无反对的意思,才开口道:“摔死的。听他们说,这人被发现前,借助风鸢的力量在天上飞。下官斗胆猜测,这风鸢在半空中碎裂,导致这人从空中摔下,又穿过层层树枝,砸到地上,才落得这幅模样。”
“可有服毒或者用过迷药?”
焦蒲摇头:“尸体掌心有摩擦伤,在伤口周围发现细小的竹刺。身上有挣扎自救的痕迹,可推断坠落前是清醒状态。四肢没有捆绑的痕迹,像是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完成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动作。”
在夜黑风高的风雪夜,架着一个像风鸢又像鸟的东西,从藏书楼的顶端成风飞行,这听起来却是匪夷所思,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干的事。
焦蒲见她没有更多的问题,低头继续写验尸格木,只当二人不存在。谢汐楼转了一圈,没有更多的疑问的发现,不再叨扰,转身离开。
走到院中时她向正堂瞥了一眼,赫然发现步思文的动作极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将碎布条子拼凑了个大概,谢汐楼看着这巨大的“风鸢”,悄声与身边的陆回说道:“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对劲?”
陆回明白她的意思:“既宽又长,比刚刚的窗户大上不少,如何能从窗户中飞出?”
“还有一点,这东西不可能是在藏书楼制作完成的,但若是在其他地方制作,如何能运到藏书楼的顶楼?这么大的东西,若带着在山中走,怕是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为何之前无人提及?”
第95章 青岩书院10大风鸢
谢汐楼盯着地上的那“大风鸢”看了一会儿,转身正欲同身边的陆回探讨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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