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究竟能不能飞,对上他略带疲惫的眼。
黑色瞳仁旁环绕着红血丝,眼下有淡淡青黑,估计一夜未眠 。
谢汐楼将要说的话吞进肚,柔声劝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一会要赶回华京,怕是没有时间了。”
谢汐楼错愕,心中生出一丝不舍:“这就走了?”
从前她不懂情爱,不知那男男女女为何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山高水阔,江湖浩渺,何必为了一个人停下脚步?要不是她被困在华京,她多想一个人出去闯荡。可直到昨夜,直到刚刚,她突然理解了那些困在红尘中的人。
四海风光固然诱人,但寻到心中所爱相伴一生,倒也没那么坏。
俩人刚刚互通心意,还没机会多说几句话,便要分别,再见又要好些日子。
陆回瞧着她的模样,失笑道:“怎么,卿卿不舍?”
谢汐楼飞速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忙碌的众人,见他们没什么反应,才嘟囔道:“你回华京一切小心,再见又不知要何日……”
“不日便归。”陆回看着谢汐楼眼中突然迸发出的光,心中如浸了蜜一般,“青岩书院的命案或许影响到经筵日讲,此事需上奏陛下知晓。另外,这事还牵扯到那件案子,没办法交由他人,只能由我亲自进宫一趟。”
谢汐楼笑意盈盈:“那路上小心,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陆回看了一眼正堂里正在忙碌的堂木,道:“堂木会留在书院中,有什么事记得寻他。”
陆回离开后,谢汐楼亦回了卜算院点卯,黄昏时,趁着众人在膳堂,又悄悄溜回那小院。
一下午的功夫,那像木鹊又像风鸢的东西已被拼好,摆在院中央,步思文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甚至没注意到谢汐楼的靠近。
风鸢的背面是一整块油布,上午时还是碎片,现在已经被浆糊粘好。油布上窄下宽,窄的地方约与肩同宽,宽的地方足有两人展臂长,窄边到宽边的距离与谢汐楼的身高差不多,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蛾子翅膀。
油布背面布着如伞骨般的竹篾,两侧为完整细竹竿,中间亦有十字形竹竿支撑。十字形竹竿下坠着由麻绳捆着的木制零件,拼凑成如木板一样的平面,人若平躺在上面,可以支撑半面身体。
谢汐楼走到步思文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将不知在想什么的步思文吓得险些摔倒。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步思文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谢汐楼抬抬下巴:“这玩意儿怎么飞?”
“和风鸢差不多,掌握好风向,在不带重物的情况下,可以飞很高很远。”步思文停顿一下,又道,“但我听说,昨夜有个人同这东西一起坠落。若下面有人的话,应当飞不了很远才对。”
谢汐楼摆弄了下风鸢下方的拼接木板,而后趴了上去,在她贴近木板的一瞬间,触发了不知什么机括,连接木板与风鸢的麻绳瞬间拉紧,将她与风鸢牢牢捆在一起,动弹不得。
步思文急急忙忙上前为她松绑,解释道:“这个机关很巧妙,只要有人或物品接触,机关会瞬间启动,将木板上的东西牢牢固定,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
谢汐楼爬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心思一动,追问道:“若无风带人,从藏书楼顶飞,可飞多远?”
步思文思索片刻:“约莫会坠在书院中吧,飞不了太远。”
“那若是如昨夜那般大的风呢?”
步思文挠挠头,有些不确定:“昨晚我喝醉了,哪里还记得风?”
谢汐楼仔细回忆,发现她也记不得昨夜的风向,只能暂且将此事放下,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面前巨大的风鸢上。
她绕着风鸢走了几圈,抓住一角抬起,发觉风鸢的重量并不重,只是个头太大,不太方便带着到处行走。
“也不知道凶手是怎么带着这玩意到处走的……”谢汐楼将风鸢放下,嘀嘀咕咕道。
“可以收起来带走呀。”
步思文上前一步,三两下将撑着的大竹竿拆下,每根分为两节,每节竹竿相连处布有小榫卯,用以固定。大竹竿拆下后,剩余部分如伞般合在一起,可以单臂环抱。
谢汐楼惊叹:“太精妙了,如此倒是方便许多。”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天黑雪大的缘故,这骨架少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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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件。”
一旁的堂木听到这话,凑到两人身边:“少了什么?”
步思文将几根粗竹竿捡出,分别是最左侧与最右侧的骨架,以及中间的十字形骨架。他随手捡起两根,示意二人看连接处:“你们看,这个风鸢在制作时,就有考虑过运输携带的问题,所以每根竹竿都被砍为两节,唯一横着的那个因为太长,被分为了四节。这些被砍断的连接处,都度身定制了一个小榫卯,用以连接,但在最长的那根的最中间的那个豁口,却没找到相对应的榫卯机关,所以我才说,或许是昨夜天黑雪大,机关太小,你们漏掉了。”
堂木脸黑了下来,正准备召集人手重新搜查,却被谢汐楼打断。
谢汐楼仔细查看过每一节竹竿,说出她的疑惑:“会不会是搞错了?你看,每一个竹竿的头尾都根据榫卯的样子,打磨成不同的形状,再配以小零件加以固定。但你说的这里却没有任何打磨,不像是少零件的样子。会不会这本就是两根竹竿,不需要连在一起?”
步思文摇头:“最初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你瞧,每根竹竿粗细都略有差异,可以根据他们的粗细,分成不同的竹竿。这四节确实出自同一根竹竿,排序也是可以确认的。这么长的竹竿,只能是风鸢的横梁。如果按照你说的,这横梁有两个独立的竹竿组成,那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整个风鸢的面无法被撑起固定,更别提御风而行。”
谢汐楼将少连接零件的两节竹竿拿起,仔细观察后,赫然在两节竹竿的横截面面上发现一丁点白色的东西。她凑上去闻了闻,又用手指摸了摸,而后将两节竹竿分别递给两人。
“有淡淡的米香,摸起来发黏,像是糯米胶。”
步思文接过竹子,凑近舔了舔,抿了抿嘴,无视二人震惊的目光点头道:“却是糯米胶,难道这处是用糯米胶连接的?”话音刚落,他又摇着头否定,“不对,糯米胶粘力虽强,在这里却是不顶用。竹子截面这点地方,粘不了多少糯米胶。本身就不牢靠,下方还要拖着一个,岂不是飞不了多远,便会散架?这胶兴许是在粘粘这软油布时,不甚沾上的。”
若是如此,未免太巧了吧?谢汐楼心中虽然狐疑,但一时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只能作罢。
见二人不再研究竹竿,步思文将其重新拼装好,手脚麻利,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谢汐楼弯着腰,仔细看他的动作,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大风鸢,在油布顶端附近有新的发现。
那是块灰白色的痕迹,像是粘在油布上的糯米胶,凑近细瞧,胶痕上有墨渍,能隐约看到字迹。
字迹模糊,谢汐楼眯着眼睛瞧了半晌,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像是在哪见过,却又有些不同。她拧眉想了会儿,终于记起,这不正是前日在水榭中,死者生前誊抄的策论吗?风鸢上的墨痕正合那篇策论右上角的部分。
只不过这字迹似与“假穆元”的不同,像是另一个人誊抄的。
堂木不愧是陆回身边最得力的手下,看到那块墨迹,立刻道:“我这就安排人去现场搜查。”
谢汐楼有些沮丧:“纸张单薄,昨夜风大,或许早就不知被吹到了哪里。”
“昨夜雪大,纸张被大雪冲刷,沾了水,未必会飞太远,只是,恐怕不能保存完整。”
“若能找到残片当然最好,若实在找不到,也只能通过这点复原这印记,判断字迹,寻找写这字的人。”
谢汐楼站起身子,看向东边的方向。
太阳西沉,天际处只余一条金线,延伸出绚丽霞光。天地万物被霞光笼罩,柔和了轮廓,镀上薄薄的金光。
藏书楼竖立在群山前,飞檐翘角古朴而鲜活,屋顶的积雪融化了大半,残余雪线如星,点亮逐渐暗沉的天空。
她指着藏书楼的方向:“殿下推测,这大风鸢是从藏书楼顶层发出,飞至西侧树林中坠落。这纸若在飞行过程中被吹落,兴许会飘落在这两地中间的某个角落。若要搜查,便连同着这中间的区域一起搜查。”
青岩书院占地甚广,堂木人手不足,向京中求援。次日天亮时分,大理寺另派十人,带着一支禁军队伍进驻青岩书院。
几日间连死两人,书院里的学子多少都听到了些谣言。谣言愈演愈烈,从书院中有杀人狂魔,到山中来了精怪,喜食人肉,只用了短短几日。
如今山中处处可见板着脸巡查的禁卫军,倒让这传闻更显真实,也让本就严肃的氛围变得风声鹤唳。
谢汐楼清晨时在门外看到禁军的人,愣了片刻,而后明白了原因。
陛下不日便要来书院授经筵,趁着这个机会,提前派禁军进驻书院,既能帮人手不足的大理寺一个忙,又能提前肃清书院中所有的危险,可谓一举两得。
趁着斋舍学子们不在,谢汐楼逃了上午的课,再次去了穆元的住处。
原本住在里面的尹林被临时迁到其他空院中暂住,整座院落被大理寺
严加看守,维持着几日前的模样。
上次来这里,是为了“穆元”之死,这次再来,却是为了“穆元”的真实身份,谢汐楼搜看得比上次要细致许多。她翻开所有的抽屉柜子,可以藏东西的地方,试图寻找到和“假穆元”身份相关的物件,但什么都没发现。
没有富家子弟喜欢带的玉佩,书籍纸张上也没有其他的名字。他的曾经像是被一只大手抹去,再寻不到任何的痕迹。
就在谢汐楼垂头丧气,准备离开时,随手翻开床榻上的枕头,在枕头下发现一个平安符。
平安符的边缘已磨出毛边,悬挂的绳结褪了颜色,表面也不复鲜艳,像是随身携带,悉心保存多年的模样。
谢汐楼的双眸亮了起来。
第96章 青岩书院11两个跟班
平安符多来自寺庙,不同寺庙的平安符模样大不相同,凭借这个,或许能找到关于“假穆元”曾经的蛛丝马迹。
瞧这平安符的模样,有些年头了,约莫是孩童时期便有的。孩童的平安符大多是从住处附近的寺庙求得,靠这个信息,也许能找到“假穆元”居住的城镇。
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谢汐楼将其仔细收好,打算等陆回归来,将这线索交给他,由他派人调查。
谢汐楼走出房间,一抬头再次瞧见了那个没住人的屋子,脑海中突然闪过陆回说的,学院学子转院去文史院之事。
尹林曾说,住在这里的人转去其他学院后,换了斋舍院子。此二事之间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但那房间仿佛在对她招手,让她克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房间门上着锁,窗却没合严实,谢汐楼干脆利落翻窗而入。
屋内几月没住人,空气中弥漫着陈旧而古怪的味道,还夹杂着些莫名的腥臭气。桌案和橱柜里空空荡荡,床榻上的被褥也被撤走,只剩了光秃秃的床板。
桌案上有些细小碎屑,用手捻起来细瞧,像是被刻画过的羊皮,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地面上有不少揉成团的纸,谢汐楼展开几张,大都是同一篇策论,未属名字,和薛瑾瑜那篇差不多的风格,华而不实,没多少内容。她不死心的又拆开几个,终于找到了不一样内容的纸团。
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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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篇策论,是针对年初西南灾患治理的。文章通篇语言简练,虽说不上出类拔萃,至少比他抄了无数遍的那篇好上不少。
文章末尾署了名,是个叫蔡胜奇的人。这名字耳生,谢汐楼从未听过,或许应该去打听打听这人的去向,兴许对“假穆元”的案件有帮助。
谢汐楼再次去了文史院,找到常与薛瑾瑜混在一起的童浩之和王易。
书院人来人往,薛瑾瑜的死讯早就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童浩之和王易惴惴两日,眼神警惕而闪烁,如惊弓之鸟。
谢汐楼借了大理寺的官服,将宽大的袖子衣摆简单休整,容貌稍作修饰,寻到二人时,竟然未被认出。
为防止引起恐慌,案发水榭中的尸体已被抬走,现场证物亦被完整收入空置房间,同尸体一起被看管。如今水榭早已清理干净,不见与案件相关的丝毫痕迹。
只是物件易清空,人心中的恐惧和结缔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消除抹平。
谢汐楼和一个大理寺官员带着二人去到水榭,二人站在水榭外磨磨蹭蹭,不肯跨入半步。谢汐楼瞧着二人的模样,笑意不达眼底:“怎么,夜深人静风雪交加时,敢在这水榭中逼着同窗誊抄策论,如今光天化日,倒是不敢迈入半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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