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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和的神情僵了僵,良久后颤声道:“殿下不想祁太医吗?”
裴清折返回来取文书时,恰恰好在圆拱门外听到了这句话。
因着公主和阿和二人在屋外说话的缘故,月若将院子里侍奉的宫人都先屏退了,所以院门口这时候也没有个候着通禀的。
裴清停了步子,皂靴最后踏在枯黄的枝叶上时有一阵窸窣的碾碎声。隔得远,院里说话的二人没听见。
他不知道谁在里头和永嘉说话,但能在永嘉跟前说这般话的人绝非善类。说话之人的声音,他并不熟悉。裴清站在院外默着,良久之后才听到永嘉带着些倦懒气的回话:“他都不在了,想不想,又有何分别?”
“有分别。”阿和急切地又挪上前来半步,仰头看永嘉,眼里泛着些水光,“殿下既无意于裴大人,若殿下仍想着祁太医,我愿替祁太医侍奉在殿下身侧,殿下就当、就当是祁太医重新回到殿下身边了。”
永嘉愣了愣。
裴清亦是一愣,随即勾起一丝讥讽的笑。
敢情这段日子里他忙着,有了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到风荷轩里了。什么叫既无意于裴大人?又什么叫就当祁太医重新回到殿下身边了?
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永嘉看着重又做一副哀怨凄婉状的阿和,对着这张脸她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只好道:“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无意于裴大人?
她的这句话没说完,因为裴清踏着大步进来了,一身正红的官袍在萧瑟枯寂的深秋里很惹眼。永嘉的话被这阵脚步声打断,本松软着躺在躺椅上的身子顿时僵了起来。
他不是去办公务了么?
裴清入了廊内,在永嘉的躺椅前站定,直直地盯着仍跪在躺椅一侧盈着泪光、此时已垂了头的阿和。他看到此人的第一眼便了悟是怎么一回事,长得像啊,是很像啊。
可是他祁隐会跪在永嘉公主身边垂着泪讨欢么?
裴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阿和,没有看永嘉,冷冷道:“一个赝品罢了,能讨你的几分欢心?”
他生气了。永嘉登时掀了狐裘扔了手炉从躺椅上站起来,急急地开口想和裴清解释时,他却还是没看她,径直走到屋内去取他的文书,进屋时重重地关了门。
永嘉慌忙地想进去寻他,就在推屋门时,阿和唤住了她,流着泪道:“殿下”永嘉蹙了眉,没理他,还是推了屋门进去。
就在进了屋合上门的那一刹那,永嘉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墙上。
这一次,有点儿疼。
裴清将她压在他和墙的中间,低着头凝视着永嘉显得慌乱的眼睛,手紧紧地攥了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分毫。他缓缓道:“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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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下这般待她,永嘉本应该训斥他,可是在这事上是她心虚。她敛着眸,语气和软道:“你想问的是祁太医,还是”
裴清打断了她:“外头跪着的那个。”
这么说来,裴清晓得祁隐的事,但永嘉仍旧敛着眸不敢看他:“那一日永宁找我去说话时送的,当时我不要,结果第二日永宁就把他塞到这里了。我本想送他回去,可是他说若他侍奉不了我他就会被永宁打死的,他身上还有伤,我”
裴清气笑,又向里移了半步,逼得永嘉只好紧贴着他:“所以你就留下他,让他侍奉你?”
“我没有。”永嘉急切道,“我是打算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就把他送出杭州的。”
裴清好一会儿没说话,渐渐地他的吐息变得很重。永嘉觉得按着这个情形的发展,他大概要亲她好一会儿才肯罢休,那她也只好认了,到底这个醋坛子裂了是她的错。
可是裴清没做什么,反倒是松开了她,语气变得有些冷:“一个下人,你倒是待他很好。”
还未等永嘉说什么,裴清就转了身抬了步子,快推门时停了停,低着头,声音并不响:“他只是一张脸皮子像祁隐,你就愿意给他一点儿好。我在你身边这么多日,我没有半分像祁隐么?只凭着这个,你就不能待我好一点吗?”
第54章 似故人(3)互相生闷气。
说罢,裴清就推了门大步流星地走了。
永嘉追到了廊下,急急地唤了裴清一声,可他没有回头,径直出了院。
外头仍旧暖阳高照,可永嘉觉得身上很冷。裴清刚刚定然是听到那些话了,听到这些话也怪不得他生气,换做哪一个人都是要生气的。但如今看来这次生气与之前不同,他是动了大怒了,不是她让他抱一抱亲一亲就能消得了气的问题。
阿和仍跪在那儿,仰头望着永嘉欲语还休,永嘉这时才想起来还有个人在这里。这会子她见了阿和便更心烦意乱,冷声道:“你先下去。”
“殿下、殿下”阿和心有不甘地朝她挪了挪,“殿下身边有人侍奉是情理之中的事,裴大人现在生了我的气,可是裴大人这般通情达理之人,一定会”
永嘉不想听他说话,冷冷道:“你若不听本宫的话,本宫便学永宁一样打死你。”
阿和怔了,身子僵直着站了起来,作礼后起身告退。
院中只剩永嘉一人,格外寂静,好像刚刚那弥漫在院中
的硝烟只是幻象。她疲惫地坐到了躺椅上,怔怔地望着半掩着的屋门。
裴清知道祁隐,这件事并不叫她惊讶。他对她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自然不会错过这件要紧事。可是她想不通的是,祁隐在她身边的时候,裴清明明在苏州养病,他们二人当是没相见过,为何一见到阿和就知道,他是个“赝品”?
甚至裴清还说,他和祁隐不像吗?像的话为何不能待他好一些呢?
裴清怎么知道她觉得他像祁隐?
永嘉想不通这件事,但一时半会儿这不是最要紧的事,最要紧的是将裴清哄好了。如今阿和断然不能留着了,尽早将他送出杭州吧,永宁那边不高兴就不高兴吧,裴清不能不高兴。
还有,裴清说她为什么不能待他好一些,这让永嘉也很糊涂。她自诩自他受伤之后她就对他百般照料,大多事上都不会违逆他的心意,也算和他好好做夫妻了。
她这般待他好还算不好么?还要怎样待他好才算好?做夫妻还能怎么做?
想着想着,永嘉也有些气。
她又不是真的和永宁一样对自己的名正言顺的驸马爷置之不理,然后再去纳三个面首养着。她都和他说了其中的缘由,他就不能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吗?
再退一万步说,即便她就和永宁一样想有个人侍奉在旁,那裴清还真能撂挑子不干这个驸马了?公主养面首又不是什么违背了伦理纲常的大事,他既然起先就打定了主意做驸马、尚公主,就该有这种准备。
更何况她压根没有这种打算。
这时候月若进来了,她刚刚领着几个宫人去取杭州织造司新贡的几匹杭绸。回风荷轩的路上先是见了一脸怒气的裴大人,她问了安,裴大人只哼了一声,再是见了垂着泪的阿和,最后见了坐在这儿满面愁容的永嘉,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
月若担忧地跪在永嘉身侧,问道:“殿下怎么让裴大人瞧见了?”
永嘉忧愁地将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捧着脑袋,忧伤地盯着地上放着的研钵,里头的香尚磨了一半。她就该自己磨的,那么久生不出这么多的事儿。
月若道:“那殿下该去哄一哄裴大人,奴婢方才见着大人,瞧着他很是生气呢。”
永嘉摇了摇头:“本来我也觉得该哄他,到底这件事未先和他通一声气。可是想一想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即便我真要让阿和侍奉了,那又如何?他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是他自己要做这个驸马的。他这样聪明的人,一时半刻想清楚了也就气消了。”
月若默了默。她晓得公主从小到大都是个被人宠着的性子,只有公主和别人生气的份,没有别人和公主生气的份,就是有人和公主生气了,公主撒着娇说几句漂亮话就好了。
也不知是为什么,这会儿在裴大人身上,公主竟连几句漂亮话都不愿说。
可能这就是夫妻吧。
但月若还是劝了劝:“裴大人的伤还未好得完全呢,气得太久对身子不好。”
永嘉蓦然想起来这件事,一颗心不由得提起来,然后烦躁地放了下去,道:“罢了罢了,等等看,若是下午他还在生气,晚上便哄哄他。他现在不是正忙公务呢,去了也没用。”
话是这么说,永嘉白日里却是坐立不安。一会儿走到廊下翘首看看,一会儿到院子里头踱步,不时瞥一眼院外有没有个正红官袍的人来。
没有。
裴清一贯都是要回来用午膳的,永嘉特地吩咐了今日的午膳备得好一些,但她坐在那儿等得饭菜都凉了却还是没见着人。月若问她要不要去请一请裴大人,永嘉心中那些气登时就上了来,扔了筷子道:“他爱来不来,别去请。”
玉箸落在黄花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裴清那头,他今日本就忙,折返回风荷轩里头也是急急忙忙地要取一个文书,未曾想撞上了这事。心中气归气,再气也不能流露在隆顺帝跟前,于是含着气理了一个上午的公事。
快到午膳的点了,裴清故意等着,看看有没有人来请他回去用膳。
没有。
裴大人气得午膳一口也没吃。
下午是去杭州织造司看料子的,洋人要丝绸九十万匹,还未定下样式。九十万匹是个极大的买卖,裴清主理此事,须时时刻刻盯着,不可有半分的行差踏错。
隆顺帝登基之后国库里头的银两流水一般出去,别说各种比先帝爷时更显奢靡铺张的节庆,以及京城之中兴建的各座宅院楼宇,就是单论这一次南巡耗费的银两也不计其数。
幸好裴清这个户部尚书衔是为着洋人的买卖才挂的,眼下管国库的户部尚书已是焦头烂额。南巡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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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银子怎么计?总不能计在内宫里皇家自己的账上,定然是由国库出的,可是眼下花了的银子已经达千万,国库力不能支啊。所以洋人来的这桩买卖能解燃眉之急,故而才派了裴清料理这桩事。
杭州织造司看料子的事是前几日就定好的,几个洋人也会来一齐看,这时间挪不得。织造司的织造太监赵太监本见了裴清好几次,晓得这个权势正盛的裴大人极聪明有手段,在万岁爷跟前最是说得上话,却也不仗势压人,说话谈吐皆是笑眯眯,却又不失一种威严,处理事情起来干净利落得不得了。
这种上宪是底下做事的人最喜欢的,决断分明,侍奉起来也舒服。
但不知怎的,赵太监觉得今儿个的裴大人很难侍奉。
裴大人一会儿指着这个时兴的料子说不好,一会儿又指着那个常用的料子也说不好。一件件都不好,最后提及了前几日见过的织造坊里头,怒斥这般的速度何年何月才能完成九十万匹的进度。直到洋人来看料子的时候裴大人才变得笑眯眯的,洋人走了裴大人又脸色阴沉下来,当即就训了一个侍奉茶水的小宦官。
赵太监寻了个机会和同来看料子的内阁胡朋兴胡大人咬耳朵,问:“胡阁老,今儿个是谁顶撞了裴大人了?叫裴大人这般生气。”
胡朋兴捻着胡子笑呵呵道:“如今哪里有人敢惹他?是家事咯。”
赵太监心里仍打着疑,今儿个上午永嘉公主身边那月若姑姑还来取新绸呢,取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没成想这到了下午就闹别扭了。但做下人的没敢多说什么,该侍奉就侍奉着。
出了织造司已近黄昏,该是下职的时候了,不必回到府衙里头处理公事。各位大人的车马已在织造司外头候着,胡朋兴正欲上车时,却被裴清唤住:“胡兄,今夜可有兴赏一杯酒?”
他们二人如今同在内阁,却是早早就相识了,算得上好友。裴清还未成婚时便时常与胡朋兴饮酒,自打成婚之后便少有,因为他凡是能抽出时间的膳,都要回府里头和永嘉公主去用。
胡朋兴笑道:“墨之啊,怎么?今夜里不用陪公主了?”
裴清淡淡道:“胡兄何必哪壶不开提哪壶。”
胡朋兴拍了拍裴清的肩:“走,走,去楼外楼。这饮着美酒赏西湖风光啊,可是一桩妙事,看你前些个日子忙,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日落时分晚霞遍洒西子湖上,远处矮川半笼在暮色苍茫和红紫相间的霞光之中,模糊了的山脊曼妙有如窈窕少女的曲线。湖面上,绸缎一般的湖水荡漾着。
此景美则美矣,可裴清只顾着斟酒喝酒,没有半点儿心思在赏景上头。
胡朋兴见此情状,亦不多问。裴墨之一贯都是个满腹心思不与外人道的,他喜欢自个儿将事情琢磨明白,天底下没有他琢磨不明白的事儿。真真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也得他自己先败下阵来,这才会说出口。
长了裴清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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