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溪上游,忽然传来阵阵喧哗,原来是谢珩也取笔作诗,人人竞相传看。
如果有一群英俊的公子,每天围在她身边给她作诗,她应该很快会疯掉。
沈青仰头望天。
望到一个杏色衣裙清丽的仙女,噢不,婢女径直往她这个方向走来。
她正懵懂看着,身边的岳瑛脸色一点一点变得不自然起来。
原来是岳瑛曾经的闺中好友相邀一叙,她略微踟蹰了一下,就做出决定,与沈青招呼了一声,随那杏衣婢女暂时离席。
望着她秀雅身姿渐行渐远,沈青莞尔,她本来就是属于这里的,应该重新开始适应这里的旧人旧事,找回失去的三年时光。
可是身边岳瑛一走,她就更百无聊赖了,她盯着水面上不断向她漂近的琉璃杯,果断也起身离席。
绿玉园占地不知多少顷,堆红砌绿层层叠叠,漫无边界,早有不少也离席的公子姑娘们,各自三三两两,漫步闲赏园中春色。
沈青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往人少处乱逛,循着流水淙淙,走到一处断坡间,有一汪深碧如玉的清潭,时不时有晶莹水泡圆滚滚从泉眼里翻上来,噗嗤一下再散开。
清泉循着断坡蜿蜒而下,才有了她们宴席间的一湾清溪。
她忽然就想到了小金顶上飞流而下的瀑布,这么一比,眼前这小石坡也太小巧了,果然只是公子小姐修砌来赏玩的。
她还没来得及怀念一番小金顶的瀑布,断坡下一抹浅杏色的熟悉身影映入眼中,可是她旁边……哪有什么闺中好友,那不是陈文轩吗?
大概岳瑛也是方才意识到自己被诓骗了,背影看上去有些慌乱,两人像是在拉扯争执什么。
可是隔得太远,沈青也看不清两人到底什么情况,她绕过那汪深潭,想找个地方凑近一点看看。
树丛交错掩映下,她刚弯下腰探出身子,腰间一顿,被抵上一把利刃。
“沈公子,这是绿玉园的禁地,请回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青松了口气,扭头看去,她竟然没发现,深潭之上,是一座用古木搭建的临水小榭。
这临水小榭建得极妙,借着水潭和绿树,视觉上看,一半潜在水中,一半掩在林中,还真是远观近看都难以发觉。
绝妙琴音由此而下。
沈青“嗤”了一声:“什么禁地啊,不就是你家公子在里面吗?”
腰上那把利刃抵得更用力几分:“闲杂人等,不可扰公子清净。”
沈青仰起下巴,根本都看不见岳瑛的半点身影了,想到他俩刚才的拉扯模样,她有点怕岳瑛吃亏,正好又仔细瞧了瞧水
榭的位置,反手轻而易举将抵在腰上的匕首收了。
“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有重要的事!”
鸣山还想再拦,沈青翻身进了水榭。
“站住——”
鸣山追了进去,看见沈青闪在门边扒拉着门框,一副打死不出去你奈我何的模样,谢珩背对着他们凭栏而坐,正调试身前的乌尾。
“公子……”鸣山自觉失职,踟蹰不敢前。
“你先出去吧。”谢珩没有回头,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是。”
鸣山领命,退出去前不服气地看了一眼沈青,沈青眉眼弯弯跟他挥手告别。
直到小榭里只剩下她和谢珩,她才发觉呼吸间空气的凝滞。
这段时间在大理寺跟他还是打了几次照面,每次他都是一身清肃官服坐于高堂,现在久违地恢复了白衣胜雪的模样,虽然方才在绿玉园已经大饱眼福,见了不少翩翩佳公子,可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疏淡矜雅的背影,依然能瞬间让人见之折服。
环顾四周,一琴台,一棋盘,一书案,跟这里的主人一样的疏淡矜雅。
见他还在专心调弄乌尾,沈青“嘿嘿”笑着走到他身边:“你这里视野真是挺不错哈哈。”
小榭不是一间封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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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临水倚树,只有遒劲的古木栏杆疏落搭建,坐在小榭栏边,依然是置身绿玉园的奇景之中。甚至一伸手便可触到林中交错垂落下来的繁茂枝叶。
因着它地势较高,可见碧潭泉水蜿蜒而下,绿玉园中花木楼阁错落起伏,才子佳人隔水相望,尽收眼底。
可它又坐落奇巧,别说遥遥抬眼往这边看,就算走到小榭近前,也只有绿木葱葱,清溪流水,浑不见半隐水中半掩林木的小榭。
实在是意趣盎然。
她在栏前站了会,没有等到身边人的回应,便四下搜寻岳瑛的身影,方才他们就在碧潭下面,绕过碧潭,那应该就在小榭的下方了。她凝神侧耳,果然听见了有男女窸窣的交谈声,若有若无地夹杂在流水声中。
“论视野,这里不如小金顶。”
沈青正全神贯注细听栏外的动静,身边沉默许久的人忽然来这么一句,吓得她如临大敌,忙转身一把捂住他的口鼻。
四目相对间,那双幽静清渺的眼眸半是惊愕半是乖觉,他温热的呼吸扑在掌心,丝丝痒痒,沈青茫然憧怔一瞬。
……谢十三?
几乎也是在一瞬之间,沈青忙把手放了下来,他不是谢十三。
“你别说话,我真有事。”沈青小声提醒他,语气不自觉多带了两分疏离。
身边的人果然不再说话,她大着胆子,小心翼翼探出小半个头,果然在小榭一侧看到了岳瑛那抹熟悉的身影。
身前的栏杆上忽然又多出一片影子,她偏头一看,没想到谢珩竟然就在身侧,跟她一样,探出一点身子,似乎只是在好奇,她到底在看什么。
雕霜斫玉的侧颜近在咫尺,他呼吸清浅,身上淡淡梨香将她笼罩。
沈青屏住呼吸,强迫自己郑重其事转过头去,因为现在那头的情况更为焦灼。
郁郁林中,岳瑛被陈文轩半撑着手臂拦在一颗老树下。
“阿瑛,难道我在你这里,跟你面对面说几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他语气里极尽卑微乞求,只是动作上可没有半分退让,甚至在说话时,还压低了身子,往前靠近几分。
既保持了一个相对克制的距离,不至于被人撞见乱嚼舌根,实际上又是一个绝对强势的阻拦姿态,让她避无可避。
岳瑛避不开他,又无法面对他,只好半低下头不去看对方的眼神,一张白皙的面容透得绯红。
一开始,沈青是怕她吃亏,才急着过来,按理,这时候她该出手解围了,可是脚下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说不上为什么,她总觉得眼下氛围虽然十分怪异,但好像轮不到她去插手?
若是别人,敢这样对待岳瑛,她早就把人废手废腿了,可是陈文轩的举动……她竟然没有觉得很讨厌。
她默默又往前凑了凑,继续静观其变。
“自从你们家出事,我们家从没想过坐视不理,一直在从中努力周旋,后来听说你们在路上遭遇流匪,我们府上依然暗中派了很多人去寻你,即便传回来的都是你已经身殒的消息,这三年我也没有停止过找你。”
“天可见怜,直到今日,你真的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岳瑛的声音低低传来:“可是,都已经过去三年了,你已经有了婚约,前途坦荡,真不该跟我这样一个罪臣之女再牵扯了。”
两人言语字字泣泪,沈青托腮倚在栏边,有风掠过碧潭吹入小榭,窸窣吹起她额前丝丝碎发,长睫下清眸盈盈,也揉进了细细碎碎的怅然。
世间的阴差阳错,总是捉弄有情人。
陈文轩听完岳瑛的话,好像反而松了口气:“如果你只是因为我的婚约不肯让我接近,那你完全不必担心。”
“你我早有婚约在前,只是中间生了变故以为你已身殒,我才另有婚约,但自始至终我们两家都没有解除过婚约。既然现在你已平安归来,自然当履行你我婚约。此事我陈郡侯府会去与裴家解释说明清楚,裴家定会通情达理。”
“何况我与裴家千金虽有婚约,可我们从未见过面,可以说是互不相识,不曾有任何情感上的牵扯。陈郡侯府之于裴家,本就是高攀,解除了婚约,裴家可另择高门,这对裴家来说是乐见其成的。”
岳瑛朦朦抬眼,终于看清这三年来日思夜想的俊雅公子,少年俊朗的五官眉眼,隔了几年岁月,更加坚毅稳重。
她喃喃发问:“可是……那是陇西裴氏……”
即便是将来她替父亲翻案成功,裴氏高门与区区岳家,简直是云泥之别。
“我不管门第世家,我只要你。”
泪眼婆娑中,她看到陈文轩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枚同心锁,这锁不是一般的材料,而是用上等羊脂美玉锻造,玉中带红,如血色蔓延,亦如海棠花开。
因为她平日最爱海棠。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同心锁的背面,篆刻了两人的生辰八字。
果然,陈文轩将同心锁托在手心,用一种无比虔诚的姿态将手心呈向她:“这本来也是三年前就该给你的,我没有将它放在聘礼的礼箱中,只想亲手交给你。”
“岳瑛,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可是余生还有几数年,还会有许多的三年……从再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我不会再让你颠沛流离,也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和欺负。”
少年的真挚总是格外动人,情之不渝,终能让宿命轮回。
动情间,沈青不由自主吸了吸鼻子,碧潭水波粼粼,映照她眉眼清波盈盈。
“你……”
耳畔一声欲言又止将她拉回现实,想起谢珩还在身边,她若无其事抹了抹鼻头:“干嘛?”
大概看明白岳瑛和陈文轩是怎么回事后,谢珩的注意力几乎都在沈青身上,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落在他眼中。
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有时候甚至是惆怅,是动容,甚至还有些心满意足?
总不会是撞见妻子与旧情人互诉衷情后,被刺激到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了?
他竟有些担忧:“你……还好吧?”
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沈青也不甚在意:“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当然值得令人感动。”
谢珩一双眉头蹙得更深:“可是,她不是你的夫人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对啊,正因为是我夫人,所以我更要替她留心,”被他这么一提醒,沈青正好就找这个现成的人来问:“你们世家子弟之间应该很熟,陈文轩这人怎么样?陈郡侯府又怎么样?岳瑛要是嫁过去,不会
受委屈吧?”
目前来看,她对陈文轩是很有好感,可是也就几面之缘,她还是得多方面考察一下。
虽然万分不理解,谢珩还是照实回应:“我不常与人交际,除了政务公干上的交集,我与各世家子弟私交甚少。”
说完见沈青面露失望,他又立刻补充道:“陈文轩既然愿意舍了与陇西裴氏的婚约,而去履行跟岳瑛的婚约,此举于世家子弟来说,足够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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骇俗,可见他对岳瑛诚意不假。”
沈青想起,岳瑛也跟她说过,原本她就是高攀,再经历种种变故,哪怕是去给陈文轩做妾,都是天大福分,更不敢肖想正妻。
可她总觉得相爱本身就是无关门第身份的事情,这么想着,她不由得戳了戳谢珩:“如果是你喜欢的人……”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问什么的时候,话已经说到一半,她赶紧止住话头,诶,如果两人稍微相处近一些,她总是在一个不经意间,一不小心就把人认成谢十三了。
大概是今天谢珩没有指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教吧。
“我喜欢的人怎么?”谢珩追问。
沈青忙转过身指了指小榭下,岳瑛终于将那枚同心锁收入自己掌心。
“诶,看来我的夫人要跟别人跑了啊!”她掩面叹息。
如果不是她一身窄袖,遮不住整张脸,谢珩还真不一定看得到她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
“为什么?”他很执着地想解开心中疑惑。
沈青放下袖子:“什么为什么?”
因为树下那对久别的眷侣,林间树梢都荡漾着丝丝甜意,她这会儿看谢珩都顺眼了不少。
谢珩很认真盯着眼前这双盛满星星点点笑意的眸子,试图找到一点端倪:“你当真一点生气……难过都没有?”
从小金顶到洛京,他们这对夫妻的鹣鲽情深他都看在眼中,沈青为岳瑛搏杀孟渊,为岳瑛收敛性子不再去南风楼,甚至他急着闯进这小榭,也是生怕岳瑛受委屈……如此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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