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深情,有目共睹。
以他对世间夫妻的浅薄理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他原先觉得岳瑛对自己没有敌意,是出于正室的大度,那沈青现在这种大度,又是怎么回事?
沈青从未在他这张向来从容疏淡的脸上看到这般精彩的神色,有惊愕,有迷茫,有探究,还有无比真挚地求知若渴。
她几乎要笑倒。
但毕竟眼前的人是谢珩而不是谢十三,她勉强收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诌:“正因为我喜欢她,所以希望她一切都得偿所愿。嗯……喜欢一个人,就要成全她。”
喜欢一个人,就要成全他?
轻轻快快的一句话始终在耳边萦绕,小榭里的那道青影早就离开。
凭栏望去,绿玉园内宴席也渐渐散场,人声渐稀,直到彻底恢复往日的清净,只有淙淙流水永无止息。
落日熔上金边,斜斜洒落公子一身清疏白衣。
第44章 第44章结束这卑劣的试探
从绿玉园回来,岳瑛果然松口,收下陈郡侯府那十二箱沉沉聘礼。
陈文轩心急,似是迫不及待要补偿失去的三年,一切繁缛的礼节都压缩在极短的时间内,婚事就定在了下月初。
这对于洛京世家来说,确实是过于仓促了,可是这本来就是一场三年前就该完成的婚事,再仓促,也太迟。
最重要的是,岳瑛终于不再作茧自缚,恢复了往日在小金顶上那样的明丽鲜活。
不,是在小金顶都没有过的轻快满足。
有时候沈青看着她从廊下走过,张扬的裙角在空气里也掠出一抹笑意。
婚期匆匆定下,大部分事宜都是陈郡侯府包揽,但沈府这边也不能全无准备。
外面虽然早有闲言纷纷,沈青自己不在乎,却也不得不顾及岳瑛的名声,于是与陈郡侯府的人商量,给岳瑛在沈府附近专门租了间寻常小院用来待嫁。
小院要重新做一些打理布置,虽然有沈青安排的人手,岳瑛也总不愿坐享其成,时不时也去小院亲力亲为。
今日是一个濛濛雨天,沈青一觉醒来,天已大晚,她对着轩窗发呆醒神,窗外细雨如丝,无声地浸润檐下草木。
也太安静了些。
岳瑛这会儿肯定在小院中布置,想到那边雨天可能人手不够,沈青赶紧起身出了沈府。
她径直往青砖小院而去,脑海里也不停捋着各项事宜是否准备妥当,别说,这一场婚事准备下来,真让她生出几分比在莽山当寨主还操心的心境。
绕过街角,海棠初绽的门檐下,就是那一处青砖小院。
小院不算高大的门墙上,贴了大红囍字,门侧两边是类似佳偶天成的喜庆对联,檐下硕大的红灯笼与简朴小院颇不相衬,流光溢彩地展示着院中待嫁新娘的欢心。
才两日的光景,小院中早已焕然一新,丝丝笼罩下来的细雨都透着甜意。
沈青立在门边没有进去,院中除了她的手下在忙碌着各司其职,岳瑛正站在阶上,踮着脚往门页上贴一对金童玉女的剪影,她身边站了个颀长挺拔的公子,一手微微护在她身后,一手正给她递剪子。
等她将那对金童玉女的剪影牢牢实实贴上门页,转过头来,正好对上陈文轩的目光,陈文轩低头不知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引得她低头浅笑。
啊,这濛濛雨丝不是雨,是黏人的蜜糖化成了丝。
原来这就是情投意合的样子,以后他俩生的孩子一定好看!
沈青顿觉自己哪怕站在门边都有些太多余,于是脚底换了方向,一步一步回转沈府。
她没有撑伞,细雨无声沾上她的青衣,鬓边碎发也沾了雨意,这雨丝也不全是蜜糖化的,太过甜腻,忽然生出一点无味。
她不自觉叹出一口气来,转角处,蓦地顿住脚步。
低低青砖矮墙下,公子白衣如霜,撑了一把白玉骨柄的伞,墙头的海棠开得正灿,偶有几片绯红散漫落在月白色的伞页上,他应该在这花下站了些时候。
见她转过墙角,他手中伞柄微扬,露出那张容色如玉的容颜,一双朗然翦水的眸子,隔着雨幕与她相望。
沈青不由自主一步一步朝他走去,竟然生出一种他就是专门站在这里等她的错觉。
但他肯定不是专程来等她的,她及时停下脚步,立在墙边不再向前:“是岳瑛家案子有新的进展吗?”
“有一点新眉目,”谢珩自然而然走过去将伞撑过她头顶,目光落在不远处小院门口大红的灯笼上:“婚期在什么时候?”
“下月初,不到二十天了。”
“这么快?”
“都已经迟了三年,不快了。”
沈青重新沿着青砖矮墙往前走,谢珩撑伞一旁,不紧不慢跟着。
高门大户里的娶嫁繁琐冗长,光是三媒六聘,从纳采到亲迎,通常都是三个月往上,陈郡侯府不仅要先退了裴氏的婚约,再来迎娶岳瑛,陈文轩竟然能在短短二十天内完成这一切。
谢珩眉头微蹙,回眸望了一眼处处透着喜气的青砖小院,眼底闪过一丝冷锐,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了?你不是要跟我说案子吗?”察觉到一丝异样,沈青扭头看他。
“先走走吧。”
谢珩微抿着唇角,似乎真的在思索案件的事情,沈青就没打扰,暂时安静,本来她也不太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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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边无际的丝雨从蜜糖变成了愁丝,细细密密结成一张网,铺天盖地,有种让人无处遁形之势,好在有一把伞撑在头顶,拢成另一个小小天地。
两人并肩走在伞下,距离太近,雨气中还裹挟着身边这人身上带着的淡淡梨香。沈青目光从雨幕中收回,不由自主落在白玉骨节的伞柄上,握着伞柄的那只手,也修长如玉,与这伞柄甚是相称。
这时候有个人走在身边也还是不错的,尽管这个人是谢珩。
“心情不好?”
得知岳瑛要再嫁的时候,谢珩心底有一瞬间说不
上来的痛快,可是他看到她从张灯结彩的小院里缓步走出,任由细雨沾湿一身,他心底那抹幸灾乐祸的冷笑又被压了下去。
看她这幅为爱自苦的模样,有点狼狈,他竟也有些无所适从。
沈青掀起眼皮,不远处已经能看到沈府弯弯檐角,她慢吞吞道:“我马上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心情能好嘛?”
谢珩垂眸,见那副向来灵动飞扬的眉眼耷拉了下来,有点莫名可怜,他不动声色放慢脚步:“你不是说……要成全吗?”
“诶!”沈青重重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也跟着放慢了脚步:“跟你说你也不懂。”
其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怎么突然一下心情就低落了起来,从莽山到洛京的无所适从,后知后觉在这时候体现出来了。
她真是有点儿想念在莽山与兄弟们成群结队热热闹闹的日子了。
沈府的大门就在眼前,谢珩在她转身瞬间,脱口将人喊住。
“要不要找个地方喝一杯?”
“啊!?”
身边的人突然提议,她回过神来,疑心自己听错:“你说的喝一杯……应该不是说喝茶水吧?”
谢珩温润地望着她:“你想喝什么都行。”
沈青耷拉的眉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那我们去南风楼?”
谢珩面上有瞬间的沉郁,他无奈道:“除了南风楼,还有别的去处。”
沈青满脸不可置信:“在这洛京,喝酒还有比南风楼还好的去处吗?”
谢珩有点儿想叹气:“以后少跟王容混点。”
说话间,一辆宽阔马车不知从何处驶来,穿过雨幕,缓缓停在两人面前。
雨天,心情不好,眼前是英俊公子相邀,身后是空虚寂寞的府邸,真是要跟自己说一声抱歉,这没法拒绝,尽管这人是谢珩。
沈青望了眼马车上挂着的“谢”字徽记,对着扑面而来的富贵气象由衷地“啧啧”感叹两句,利落地翻身上去。
等再下马车的时候,周遭不再是沈府附近的青砖门墙,鳞次栉比的高楼阔门中,从沿街一张石铺的月洞门进去,竟然别有洞天。
闹市之中,隐没一间如此清雅别致的院子。
楼台玲珑,花木葱葱,清池杳杳,暗香习习。
无丝竹乱耳,无人声嘈杂。
沈青不由得屏气敛声,心里腹诽,不愧是谢珩啊,就喜欢带人来这种不让人大声说话的地方来。
马上有掌柜毕恭毕敬迎了上来:“珩公子。”
“瑜字房。”
“是,公子。”
沈青默然跟上,穿过回廊,她看见廊下小石潭里的红锦鲤跃然而出,水珠碌碌落在水面清荷上,晶莹剔透得像小珍珠。
可是这个季节为什么会有荷花呢?
她正在心中纳罕,瑜字房已经到了。
雕花木门从中间向两侧缓缓推开,春日湿寒,房中还铺着厚厚绒毯。
有两名美婢上前,伺候两人脱了靴,换上胡桃木屐。
谢珩低头不经意看到沈青正弯腰扶着婢女,抬脚换上木屐,虽然他脚上还套着足衣,看上去却似乎也还是比一般男人的脚要小上些许,可能是他本来身量就纤瘦的缘故?
他视线没有多做停留,进了房间在紫檀圆几前盘腿坐下,沈青也换好木屐,走过来在他面前也盘腿坐下。
木门缓缓合上,房间里顿时只剩他们两人。
这要是三个月前,沈青打死也不会想到,她有一天居然能跟谢珩如此闲情雅致坐在一间雅室里喝酒?这听起来比他们互相将对方大卸八块还令人匪夷所思。
过于安静的环境,让两人之间流淌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尴尬,她忽然就很后悔,刚才为什么会答应谢珩出来喝一杯?
诶,这时候就有点让人怀念谢十三的好了,就算他在身边不说话,她也不会局促。
不像现在,她只能没话找话:“没想到你们这里还怪讲究的。”
她摸了摸脚上穿得并不习惯的木屐,抬眼四下打量雅室里的布置,来洛京后也结识了一些世家子弟,她现在懂得,越是富贵气象,看起来越是简单无华。
比如现在。
“你放心,这里的墙壁都是实心的,只要你不是扯着嗓子大吼,隔间的客人听不到你的声音。”察觉到她说话一直压着声音,谢珩提醒。
沈青肩膀一垮,得,又把天聊死了。
好在这样尴尬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美酒佳肴陆续上桌,她可以专注于吃吃喝喝了。
说实话,在洛京跟王容厮混了那么久,她觉得该见识过的都见识过了,但这满桌珍馐,还是能给她惊艳的冲击。
又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天下食材翻来覆去就这么多,居然能玩出这么多层出不穷的花样来 。
她已经根本不打算去问这些菜式点心叫什么名儿了,反正都是些引经据典花里胡哨的名字,不重要。
好吃就行。
大快朵颐间,谢珩抬手将两人杯中满上。
杯,是羊脂白玉杯,酒,是碧波荡漾澄澄如翡翠的颜色,沈青记得她原先喝过艳如胭脂的“美人留”,全然没见过如此翠色欲滴的佳酿。
“这酒名叫‘细腰舞’”。
她话还没问出口,有人替她先答了。
“细腰舞。”
她重新将这名字在唇齿间咀嚼一遍,目光透过绿纱垂帘,窗外小院中絮絮春意,杨柳轻慢,如美人细腰起舞。
“如果我喝了这酒,真跳起舞来怎么办?”
谢珩被她劈头这么一问,还真沉思了须臾:“你……想跳便跳吧。”
反正每次醉酒更跳脱的事情都做过,跳舞实在不足为道。
沈青根本没什么顾忌,反正每次她都会断片,做出再惊世骇俗的举动她也不记得,于是端起酒杯认真尝了几口,如果说美人留是一个绝色倾城的佳人艳光逼人,那细腰舞就是一个温婉妩媚的佳人循循可亲。
都是世间不可得的仙露琼浆啊。
她突然想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这顿谁买单?”
谢珩望着她那张微微透红的脸上写满了“我可没钱”四个大字,给了她一颗定心丸:“放心,这院子是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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