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探监一样,她每次只能长话短说,而今天是长时的沉默。
“你们已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到极致了,舞感也在进步。如果一定要挑出最大的漏洞,季的情感表达还要加强。”
开天辟地第一次,他们没有被挑技术上的错误。
“听到了吧,表现力拖后腿的家伙。”
“那是你表现力太好了。”
叶绍瑶的一顿输出被堵在嘴边,这话她反驳不了。
她从小被夸到大的话,除了滑行,也就是表现力了。
滑《罗朱》那阵,容翡对她的比赛一场不落,甚至连夜看了各个版本的音乐剧,最后还扬言要为她改写剧本,魔怔了似的。
“答应我,千万别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看我。”容翡这样说。
“哼,也没有很好吧。”
叶绍瑶不自觉抱起胳膊,下巴抬起来,这就是所谓的表演天赋。
抱怨一万次,还有第一万零一次上冰,下午的训练还是得来。
她的心情不似上午那般沉重,脚步轻盈,把《歌剧魅影》滑出了谐剧的味道。
教练没有表露什么,但她身边的季林越一定感受到了。
“天赋不是这么挥洒的。”
叶绍瑶就是压不住嘴角,怎么办呢?那是她今天听到的唯一悦耳的话了。
“要允许表演天才短暂的坠落。”
……
食堂并不统一组织晚餐。
有些运动员选择用面包充饥,有些喜欢啃生菜叶,总之,晚上的窗口撤得最快,刚过六点半,已经没什么人。
只有跟他们游历半个世界的营养师还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叶绍瑶坐在吞没光明的阴影处,支着脑袋沉思。
刚才季林越说,营养师找她有事。
她想不出来能有什么事。
看现在的情形,也不像十万火急的模样,这位叔已经打出抑扬顿挫的鼾声。
“叔,是我喝的药有问题吗?”
“哦,小叶来啦。”
营养师的动作倒麻利:“这是给你的。”
揭开保鲜膜,手里捧着的是印着小熊的塑料碗,装了酸奶和时令的水果丁。
是她念叨好久的水果捞。
“这,不会是季林越做的吧。”
营养师“啊”了一声:“他不是说给你保密吗?”
叶绍瑶从鼻间哼出笑声。
容翡没有这样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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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的心思,她和其他人又是泛泛之交,究竟还剩下谁呢。
好拙劣的掩饰。
第153章 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无法形容的自豪。
宿舍楼的门卫是个没头发的小老头,平时喝人中气十足,一打开电视频道,就钟爱央十一台的梨园戏。
每次下训回来,叶绍瑶都能听他掐着嗓子唱《打金枝》。
但学得来模样学不出神韵,她十天半个月也没能听懂唱词的第一句。
今天的大厅却安安静静。
她反而对此好奇,难得打招呼:“叔,今天怎么不听曲儿?”
“听腻了,看新闻换换脑筋。”
门卫推开窗,将室内的声音放出来。
电视里的背景音嘈杂,女记者迎着寒风报导:
H省岸北市将于2018年1月1日0时准时开始新年烟花秀。
她正站在奥林匹克公园,一场盛大的烟花彩排刚刚结束,天幕还是火药消散后的朦胧色。
前几天,叶绍瑶才和家里打过电话。
邵女士好几次抱怨附近的噪音,一到夜晚就“嘭嘭”响,不知道在搞什么。
她当时就猜测,大概和新年有关。
“岸北早几年就禁燃烟花爆竹了。”
出国几年,国内的变化真不小。
曾经每年都最期待新年,现在的大街小巷连爆竹的影子也见不到了。
首都尤其如此。
“不过今年的政策宽松很多,”门卫说,“除了主城区,其他地方的监管不严格。”
所以他们偶尔能听到一声骤响,或者在窗前看见一簇火树银花。
叶绍瑶只是在训练中无意提了一嘴。
在休息的片刻,她和季林越聊起蒙特利尔。
国外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热闹的时候,风吹得满地树叶低空盘旋,整条街的行人还不如IAM晚训的运动员多。
即使有举国同庆的万圣节和国庆日,他们也只和邻里多几句交流。
追求浪漫的因子短暂占了上风:“季林越,咱们要不抽空回家,看场烟花再回来。”
岸北已经很久没有诸如烟花秀的活动了。
听者有心。
队里难得放半天假,叶绍瑶早早躺在床上补觉,半路被一个电话叫下楼。
季林越在楼外等她,身上的外套没有纽扣,时不时被风带起衣角。
“我观察过,食堂背后的空地没有监控,也没有人。”他说。
借着不清不楚的月光,她勉强辨认出反着光泽的包装纸。
季林越的手里拿着一束仙女棒。
“你从哪弄来的?”
她早就疑惑,那碗材料比食堂窗口还齐全的水果捞,还有凭空出现在基地的烟花。
他甚至还备好了打火机。
违禁品呢!
惊讶的语气带着责怪,他越来越不听话了。
“东西是托王叔带的,打火机是找王叔借的,”他补充,“我不抽烟。”
他匆忙找补的样子有些狼狈,风正好吹乱了他的头发。
这她是打包票的。
国家队的后勤人员不常住在基地,平时也干采买的活,每天倒是可以随意进出。
营养师跟着他俩那么多年,不辞风雨,早就是自家人。
烟花握在手里,叶绍瑶又胆怂了。
这分明是自己最初提起的。
“要不等春节?”她问。
“我们会在奥运村里过春节。”
对哦。
累死累活地比了赛,谁还有闲情雅致赏烟花。
“那……我就勉为其难点一支。”
火苗在冬风中摇动,温暖从他们之中的狭小空间溢出,火光照亮的是彼此的脸。
距离有些过近了。
叶绍瑶小心地撤了一步。
被夜色笼罩的雪像褪了色的胶片,她踩到被盖在雪里的树枝,脚下传来一声古朴低哑的闷响。
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带了些泥土,黑糊糊一团,拓在冬的地界。
她护在手心里的,仿佛是天地之间唯一的色彩。
拿着仙女棒凑近,一圈镁粉更闪更亮,也装点了她的眼睛。
呲花迅速在梗上爆开,一只火星又延伸出更多轨迹,像种子抽出嫩叶,每条新枝都带着更旺盛的生命力。
但叶绍瑶却觉得,这场属于他俩的烟花太磕碜了。
手上的烟火亮起又熄灭,她拍拍手说:“等我们比赛结束,一定要正经放一场烟花。”
要像小时候一样,从天亮放到天黑,炮仗的噼啪声久到让自己觉得人生漫长。
“好。”
另一处小径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像枝上的雪被掸落,投入静谧的雪地里。
叶绍瑶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销赃。
“放烟花呢。”
来人是容翡,睡衣上套了一件羽绒服,还勉强能借月光看见她疲惫的表情。
“没有啊,”叶绍瑶抬手挥散硝烟,矢口否认,“应该是谁在玩火吧。”
没人把这句话当真。
“张晨旭非得在这时候约我过来,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夏天长满野草的荒地,今晚光顾的人特别多。
这是顺水行船的好时候,叶绍瑶踩住这个台阶,拉着季林越给他们腾位置。
“你们好好交流感情,”她笑着说,“份子一直存着的。”
容翡没理会,在身后说:“记得把节目发给金主任,可别忘了。”
节目?叶绍瑶还真不记得,他们在跨年那天还有新活。
滑协的领导时而表现出自己的人道主义,念在运动员们的训练太密太累,破天荒批准了两天连休。
但同时,国家队将在31号举办一个小型跨年晚会,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放假的代价。
有得亦有失,但已经是一种进步。
回宿舍的路上,叶绍瑶和季林越商量节目。
领导只说鼓励运动员参加表演,可没限制运动员和搭档一起表演。
……
舞台布置得很简陋,横幅一挂,红毯一铺,领导开大会用的讲台也能变歌舞地。
不过大家都藏着掖着,没几个人上真本事。
谁有那闲工夫。
女单的两个姑娘结对说相声,仿的是马季那部《吹牛》。
效果一般,但姑娘们都放得开,夸张的表情惹台下的领导乐呵。
上过批评榜的男生也不计前嫌,将买糖葫芦的故事写成一段脱口秀,现场喜提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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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批评。
据说明天就换榜。
秦森河表演了自诩练习两年的魔术。
听到主持人报幕时,叶绍瑶掀开后场的红帘。
领导们坐在台下,被秦森河的假把式晃得眼花缭乱,她却从另一个角度将每个秘密都看得一清二楚,故而祛魅。
“下一个节目,《cityofstrs》合唱,表演者:叶绍瑶、季林越。”
后勤团队搬上道具,调试话筒音量,那边的叶绍瑶还默念歌词,盯着舞台的某处出神。
这绝对是她平生最不费心思的一场表演。
和评奖评优不挂钩,和在场的各位不存在竞争关系,她爱怎么唱怎么唱,只当娱乐大众。
但看过前面的节目,自己的重视程度仿佛也能名列前茅。
前奏的钢琴曲一直循环着。
青涩的女声开口,唱腔毫无技巧,白嗓不自觉颤抖,但依然能把听众带回米娅和塞巴斯蒂安的世界。
台下的人们侧耳倾听,叶绍瑶却想着别的事情。
她第一次尝试英文歌,发音很标准,简直是打遍全场无敌手的存在。
一段结束,季林越举起话筒。
面对一众领导的注目,他和叶绍瑶难分上下的紧张。
仿佛这是什么现场打分的比赛项目。
“Arush.”
“Aglnce.”
“Atouch.”
“Adnce.”
他们的声线很契合,是故事角色们义无反顾地相爱分离,义无反顾地闷头前进,欢愉后惋惜。
他们拥有彼此最梦幻的一场梦,却依然无力追回已经走远的距离。
尾奏逐渐缓慢,轻快的小调像波纹荡尽的湖面,一切都是释然后的平静。
能把容翡唱得眼泪哗哗掉,叶绍瑶是没想到的。
回到场下,她赶紧问候,女儿有泪不轻弹。
但容翡却攥着纸巾,说他们的节目参考了gl,没有一点新意。
同情心点到即止,叶绍瑶翻了她一眼。
是谁把自由滑“翻译”成舞蹈凑合,还抛出了陆地捻二,在如此基调里成为炫技般的存在。
……
新年之后,首都异常升了温。
原本该天地一色的时候,积雪却逐渐化了,太阳挂在头顶,比多少化工盐都好用。
“今年的雾霾不严重诶。”
“今年的冬天不像冬天。”
天气预报说,首都未来气温会保持在零下五度左右。
到下周,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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