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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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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暇地眺望肖靖南那方的闹场,面容靡艳,唇畔噙笑。

    当言霁上桥后,他转动黑得流动紫光的眼珠看来,霎时间,空间都似乎如在高温下扭曲般。

    青年起身,单手压胸向言霁行礼:“柔然巫师见过陛下。”

    言霁:“”

    他出现得太过突然,言霁一时没反应过来找了这么久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面上出现一瞬的茫然。

    云湑摩挲下巴,戏谑道:“大崇的皇帝怎么看着痴痴的,莫非是被我的白华咒给弄傻了?”

    “大胆!”陈轩握紧刀柄,严阵以待。

    他能感觉到对面这人的气息内敛,浑身散发着蛇一眼阴寒的气场,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言霁抬手止住侍卫的怒意,清清浅浅的眸子看着云湑,很轻地笑了下:“久仰巫师大名,要不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聊聊?”

    “既身处大崇境内,自是听陛下的。”

    在他们离开时,言霁回头看了眼肖靖南的方向,刚刚他注意到这位柔然巫师一直若有若无地留意着那边,不知这两人有何渊源。

    此时丞相府的人已经赶来驱散看热闹的人群,并给了那对夫妻一些银子吃食,肖靖南始终低垂着头,隔得太远,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坐在飞鹤楼内,老鸨像是已经提前知晓柔然巫师来京的消息,并没露出异样,像招待普通客人一样给他们安排了间清净的包厢。

    临走时,悄悄给言霁递了个眼神,用唇形道:“小心他。”

    百日飞鹤楼并没多少人,楼下厅堂只有几个卖艺的乐妓拉着悠扬小曲,隔着门扉传进包厢,云湑惬意地靠着椅背,手指敲打拍子,半晌后道了声:“好听。”

    言霁静静看着他,说是看,实则是观察。

    窗外镜月湖碧水霞天,粼粼波光投射窗口,一曲完毕,云湑道:“陛下还真沉得住气。”

    “比不上巫师胆魄过人。”指的是他敢孤身传入京城一事。

    云湑笑笑道:“有得于陛下设下的天罗地网,陛下不仅人生得跟姒遥公主一样好看,人也不似传闻那般呆愣,只甘心当一个任人摆控的傀儡。”

    言霁并没被云湑的话挑动情绪,直接说道:“巫师可知道朕为何找你?”

    “为了你们的摄政王?”云湑掀起眼帘,那双眼泛着诡异的紫光,有种看透人心的蛊惑感,像是要将人的心魂摄入其中,“我忠于乞伏国君,不可能将白华咒的解法告诉你,不过,我此番来也并非仅为看姒遥公主的龙子生得如何。”

    “陛下方便让你的侍卫们出去守着吗?”

    陈轩紧皱着眉,并不愿挪步,直到言霁下令,他们才不得不将门带上离开包厢。

    关门的瞬间,云湑稍微起身手肘撑着木桌靠近言霁,手指碰上言霁的下颌,眼眸里有种诡异的兴奋感:“陛下当真如此放心?”

    言霁冷言道:“朕必须知道白华咒的解法,或者你重新将顾弄潮身上的白华咒转移给朕,如果做不到,巫师休想离开京城半步。”

    “摄政王与陛下是何干系,您如此在意此人?”云湑很是好奇的模样,“情人?”

    言霁皱眉。

    云湑好似会读心。

    云湑笑着坐了回去:“若按照原本的命数,陛下此时应该依旧与摄政王水深火热,针锋相对,可奇就奇在,陛下看过了未来的剧本,导致这一切脱离了摄政王的掌控。”

    言霁心中一惊,他如何知晓的,自己并未告诉任何人。

    云湑问他:“陛下,想再重温下梦境里那本书吗?”

    本想说不想,可张了张口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云湑伸出食指抵在言霁眉心处,弯眼一笑道:“看来陛下想重温下,那我便带陛下再进五方一次。”

    一阵眩晕感从相触之处如冰霜般弥漫,瞬间将言霁的神魂摄住,席卷进一片灰蒙无际之处。

    在言霁从眩晕中脱身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束破裂苍穹的天光下,这次他看清楚了,他确实是在一面镜子里,镜面即是天,这束光是从破碎的地方照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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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边微响,云湑出现在他身后,同样望着那面灰蒙天空。

    光下,出现了一本劣迹斑驳的书,缓慢飘至言霁身前,被玉白的手指扶住。无风,书页却自行哗啦地快速翻页,他面前的空气中浮现出一行行墨字,短暂一现又如湮灭般被风吹散化为尘烟。

    “这里名为五方,世有重生者,移魂者,都是从五方之境,投入凡尘。”

    在五方内,言霁莫名出现如被大海沉溺的窒闷悲伤感,他感觉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可又无力挽回。

    直到脸庞滑过一抹冰冷,伸手去摸时,才发现自己竟哭了。

    心脏,有种被剜走的空虚感。

    “这本书已经对陛下无用了,剧情已被打乱,陛下需要看的,是过去。”云湑将那本书从言霁手中抽走,牵着言霁的手,朝虚无的边界处走去。

    言霁愣愣地跟着云湑。

    灰蒙的视野内出现一团团人形轮廓,脸部模糊,身影绰绰,与他们擦肩而过。不知走了多久,言霁感觉他们一直在往上走,停在一处风很大的地方,云湑一招手,空中破开一个等人高的口子,从口子往外看,他们仿佛站在人世凡尘的高空上,正俯视底下芸芸众生。

    云湑问他:“你想看看另一个你吗?”

    言霁思绪混沌,无法回答他,云湑便直接将破口里的画面拉进,那是一座宫殿,言霁对这座宫殿的每一处都十分熟悉,因为那是他的承明宫。

    他们的视线大约在殿内横梁上,书案前坐着一个跟言霁模样相似,但看起来大了几岁的青年,此时青年正一边咳,一边写着批注。

    侯在他旁边的不是木槿,而是另一个没见过的小宫女,穿着的却是木槿的衣服。

    青年唤她“燕娑”,燕娑依言将搁在岸上的废纸拾起一张张在炭盆里烧掉,时而看一眼垂目写字的皇帝,眨着眼问道:“陛下,摄政王如今已行车裂,陛下缘何依然不开心呢?”

    笔尖一顿,落在纸上留下一个重重的墨渍。

    青年面冷道:“慎言。”

    燕娑低下头,不敢再乱说。

    “这是很多年前的留影,并非同一个时间里发生的事,在五方内,可以窥见过去的事,但无法逆改。”云湑袖摆一挥,面前所现变成了另一幅场景。

    顾弄潮出现在画面中——那人像顾弄潮,却也不像。

    这是摄政王府的主院,花木扶疏,春景盎然。顾弄潮顾弄潮在作画。

    笔尖一丝一毫、一停一顿,描绘出一位瑰姿艳逸的男子,画中人此时正坐在石桌前,神态专注摆弄一个复杂多棱的鲁班锁,根本没在意自己是否被迫入了画,解到最后,鲁班锁越来越乱,青年眉间已浮现出了一抹烦躁暴戾。

    最后一笔落定,那副画上的墨色被吹来的风一点点吹干。一截纤长秀致的手指从青年手中接过鲁班锁,指尖辗转间,鲁班锁应声而散。

    青年抬眸,面色怫然。

    顾弄潮一边将鲁班锁重新拼回去,一边说道:“你看过一遍,应该会解了,既然会解了,怎地还生气?”

    “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青年拧着眉,任性肆意道:“况且想生气就生气,还需要道理?”

    “不需要。”顾弄潮将拼好的鲁班锁递给他,笑容温润宠溺,气质如皎月清冷绝艳,“陛下再试试?”

    君子端方,清逸翛然。

    风吹动画卷折起,言霁隔着流逝而过的时空看着这样的顾弄潮,愣了许久。

    原来,顾弄潮原本是这样的,会对一个人有无限的耐心,会眼无阴翳目光清明,会轻声细语宠溺纵容。

    他原本就是这样温柔的人,如一抹流泄人世间的月色。

    破口像疮伤一样逐渐愈合,直至彻底消失不见,所见恢复灰蒙虚渺,言霁站了良久,轻轻笑了声,说出一句:“他们好般配啊。”-

    虚空无风,但衣袂却在飘动。

    云湑噙着笑,附和道:“是啊,毕竟是让顾弄潮逆转时空也要挽回的人,陛下可知道,顾弄潮回到现在的欲望是什么?”

    言霁已经麻木了:“杀朕。”

    “没错。”云湑依然笑着,“那陛下知道,他为何想杀陛下吗?明明过去跟另一个你如此情浓蜜意,可为何却要杀看上去是同一个人的你。”

    言霁沉下心绪:“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云湑对言霁表现出的排斥不以为意,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自顾自地说道:“明明同样也爱着陛下,却在每逢白华咒发作,欲望蓬盛时,会渴望陛下流尽鲜血,会看着陛下时眼中没有任何爱意。”

    云湑凑近言霁的耳孔,轻声吐息:“有没有可能,只有陛下死了,摄政王心里那个人,才能复活?”

    一言如雷毂震耳,言霁睁大的眼中瞳孔颤缩,一把将云湑推开:“胡言乱语,你想挑拨朕跟摄政王的关系,让大崇从内部相斗,朕岂会上你的当!”

    云湑大笑出声,身影一点点如烟雾般散开。

    “若是陛下不信,冬至去昆山祭天时,自会知晓我所言真假。”

    “实即是虚,虚即是实,虚虚实实,万物皆空。”

    眩晕感再度袭来,言霁压着疼痛的额角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坐在马车内,他正要张口询问陈轩,马车骤然一震,猛地停下。

    陈轩的声音紧随着传进来:“前方有人在闹事,属下立即派人去开路。”

    所见所听莫名熟悉,言霁恍惚地撩开车帘,看到大街正中许多人正围着什么指指点点,目光穿过乌压压的头顶,看到被推倒在地上的肖靖南。

    一对夫妻相互搀扶着淌了满脸泪。

    第84章

    晕眩感并未散去, 头疼如被重锤敲击,言霁下马车时一个没站稳,差点栽倒下去, 被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 抬眸入目的是陈轩担忧的面容:“陛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言霁摇了摇头,拂开陈轩搀着自己的手, 快步朝架连镜月湖的那座青石拱桥走去。

    周围如万花筒般光影变幻,不断越至身后,言霁走着走着跑了起来, 一众侍卫急忙追在后面,待来到青石拱桥上, 言霁才慢慢停下脚步。

    周身来往渡桥的行人不少, 都奇怪地看了眼站在桥中央魔怔般的少年,纷纷侧身避让。

    言霁四下寻找, 并没看到那袭紫衣。

    就好像,他在马车里睡了一觉,做的一个梦。

    陈轩跑到言霁身边, 喘着气问:“陛下, 您怎么了?”

    言霁按了按疼痛的太阳xue:“朕刚刚”话语止住, 言霁深吸口气缓了缓令人作呕的眩晕感,续道,“回去吧。”

    大街上, 丞相府的护院正在驱散围观群众, 肖靖南被护院保护在包围圈时,看到从镜月湖那边走过来的大崇天子, 短暂地呆了下, 便忙赤红着脸将身体转去了另一面。

    这次, 言霁走了过去。

    “上车吗?”言霁问他。

    从这一路回丞相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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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有护院围着,也少不了旁人议论纷纷以及各色眼光,肖靖南是个好面子的读书人,在选择丢脸丢遍整座京城,还是只在言霁一人跟前继续丢脸,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马车内,言霁将暗匣里的药膏取出递给肖靖南,肖靖南极快地道了声谢,接过药膏自己给自己擦拭摔伤的地方。

    言霁看着觉得好笑,堂堂丞相府的公子,混到这个地步。

    听到言霁的笑声,肖靖南不擦药了,狠狠瞪了言霁一眼,将药膏还给了他。

    “这就是一个人承担责任,跟背靠朝廷共同承担责任的区别。”言霁收起药,说道:“朝廷律令是在保护大崇境内的所有人,若有人独断专行,必然会遭受抨击。”

    肖靖南嘟囔道:“你一个傀儡皇帝,又怎么知道,有时候必须有个人出来顶着,才能让事情避免恶化。”

    言霁笑了笑,懒得反驳。

    “反正我不后悔!”马车停在相府门前,肖靖南下车前几乎宣誓般地说。

    肖相在马车下逮住小崽子,再三跟马车内的皇帝道谢,在肖靖南被自个儿老爹压着头鞠躬时,言霁的声音传出:“若肖公子最近无事,便到翰林院帮学士们修撰文书吧。”

    肖相感恩涕德,跪在地上目送那辆马车渐渐驶远。

    哪料一站起身却听到逆子叛逆的一句:“我不去!”

    肖相气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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