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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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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脱鞋打他。

    马车外,陈轩赶着马,实在不解地问:“陛下,肖靖南对您如此不敬,为何还给他这个机会?”

    言霁原本闭着眼休息,闻言睁开眼道:“朝廷里缺的就是他这样敢于进谏的人。”

    陈轩傻笑着捞了捞头,虽依然不大明白,但道:“陛下海纳百川,是大崇之福。”随后又默默嘀咕了句,“难怪木槿姑娘这么维护陛下。”

    海纳百川?怕是他的反义词,言霁这般想了下。

    听到后面那句,言霁问他:“你跟木槿”

    “陛下不要误会,我们从没发生什么。”陈轩赶忙接道,“只不过属下的一厢情愿,木槿她从没回应过我。”

    即便看不到,从语气听来,也能想象出此时陈轩必然一脸愁云惨淡。

    言霁带着笑意道:“朕觉得你们挺般配的,青梅竹马,不要等女儿家心灰意冷,才鼓起胆子去求媒。”

    陈轩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大声喊了声:“是!”惹得来往路人频频看他。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到了飞鹤楼,言霁从马车上下来,老鸨从很早就等在外面,一见言霁露面,快步迎上来,跟着他进到楼内,心慌地道:“公子,我们得到消息,柔然那位巫师已经进了京中,但是他的踪迹实在太过飘忽”

    照那位巫师出现的方式,凡尘俗人怕也得有通天的本事才能找到他。

    言霁得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他在意的是,白华咒难道真无法可解吗?

    想起顾弄潮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从没派人去寻过解法,顾弄潮难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身上的咒已经解不了了?

    言霁不甘心看着顾弄潮一点点耗尽生命,他还有太多的疑惑没解开,以及五方内所见的那些画面。

    “你们的人既跟柔然存在联系,要想知道一些宫廷禁闻,想必不是多难,先去找白华咒相关的所有信息,或者关于那些巫师的背景,我要尽快知道。”

    要求一个难过一个,老鸨冒出虚汗,却又不得不答应。

    言霁没再多留,他转身正要离开飞鹤楼,倏忽一把尖刃擦脸刺过,陈轩反应很快地将言霁拉到身后,大喊道:“护驾!”

    原本守在飞鹤楼外的侍卫纷涌而入,寒光闪现,客桌在打斗间四分五裂。

    四下客座上,客人、跑堂的小二、弹曲的乐妓取出袖中武器,踩着虚空从四面八方朝言霁袭击而来,老鸨吓得花容失色,大喊着叫来楼内的打手。

    此时言霁离飞鹤楼的大门还有十尺之远,他捂着刚刚被利刃擦破皮的侧脸,在陈轩的护送下即将到大门时,一股狂风猛地吹动门扇,重重一声响后,飞鹤楼的大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住了。

    陈轩去拉门,也没能拉开。

    刺客嗜血杀戮,言霁出来时带的侍卫并不多,只有三十多人,此时这三十人面对成群袭来的刺客已快招架不住,陈轩当机立断道:“陛下,我们从楼上离开。”

    他叫住急得快晕厥的老鸨:“带路!”

    老鸨忙走在前面,等言霁上楼后,陈轩让人守在楼道口堵住刺客,得到片刻喘息机会,上到二楼,老鸨接连进了好几间房,推窗外下一看,街面上摆摊的小贩,来往的行人,都举止异常,袖中似藏利器。

    匆匆一扫对楼暗角,竟露着无数泛着寒光的箭头,窗户刚被打开一条缝,箭雨便疾如旋踵瞬息而至,如万千流光,箭矢深深刺入窗棱上。

    老鸨慌乱躲开刺破进屋内的箭矢,回到屋外对言霁道:“只能从镜月湖离开了。”

    刺客已踩着尸体冲上二楼,危急关头老鸨推开最里一扇包厢的门,说道:“从这扇窗跳下去,就是镜月湖,镜月湖上我们的船舟,但不知有没有危险。”

    有了上一次教训,陈轩率先去将窗扇打开,见没有射来的箭雨,才让言霁过去。

    从飞鹤楼的二楼可以一眼望见镜月湖连着蓝天的碧水,湖上画舫几艘,歌舞乐声不绝,丝毫没被楼内的腥风血雨影响,只是不知,这平静下是否同样暗藏杀机。

    这是唯一一条退路了。

    陈轩道了声“得罪”,揽着言霁的腰从窗户跳了下去,骤然的失重感后,湖水淹没过头顶,从炽夏陡然落入冰冷的湖水,耳边嗡嗡杂乱,让人有种恍惚地不真实感,在身体无力下坠囚溺时,陈轩拽住言霁的手,让他从那一瞬的恍惚拽了回来。

    言霁终于想起为何觉得不真实了,因为刚刚听到画舫上传来的乐声,以及他们跳下湖的那间包厢布置,都跟他面对柔然巫师时一模一样。

    被拽着浮上水面时,言霁看着后面接连跳下来的刺客,麻木地想,我真的跟水犯冲。

    不知被带着游了多久,之前还护在周围的侍卫仅剩陈轩一人,在快要精疲力尽时,陈轩拉着言霁爬到一艘画舫上,言霁呛了口水,浑身湿漉漉地仰躺了下去。

    陈轩拽了拽他,没拽起来,便也趴在旁边喘气歇息,这个时候他竟然还乐观地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多人想杀陛下,陛下是得罪谁了?”

    “当了皇帝,谁都有可能想杀你。”言霁看着碧空如洗苍穹,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地说道。

    画舫的主人听到动静叫人出来察看,来的是个中年人,管家模样的打扮,给他们递了毛巾,邀请道:“我家主人请两位公子进船内一叙。”

    陈轩目露警惕,将言霁揽在身后,刚要拒绝,言霁出声说道:“好,多谢。”

    这艘画舫外表装饰华丽,但进到里面却发现格外森冷,夏季的炎热似乎都被隔绝在了外面,里面不仅无光,还有种潮湿腐朽的气息。

    陈轩在言霁身后低声道:“恐怕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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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霁不置可否。

    对方大费周章就为引他跳湖,守在这里等他自投罗网,他岂有退缩的道理,至少也得看看幕后之人是谁。

    画舫最里面的乐声一停,一个柳亸花娇的身姿斜卧在软椅中,在言霁进去的那刻,舞姬旋转着停下,跪在那人脚下。

    康乐剥完一颗荔枝送进嘴里,这才抬眼看过来。

    “陛下,好久不见。”

    果然是她。

    “确实挺久了,上次见还是去年秋天,在幽牢内。” 言霁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圈,“郡主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在幽牢留下什么隐疾了么?”

    “无非就是些心上的毛病。”康乐用巾帕仔细擦着手指。

    “弟弟的独子却被养在仇人府上,认贼作父,是谁都不会好受吧。”

    言霁气得冷笑了声:“你还有脸提阳阳,阳阳是怎么来的,他知事后,恐怕只恨自己没有这个爹!”

    康乐幽幽看着言霁:“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与他血缘最近的是我,我难道连教养他的资格都没有。”

    “把他教成跟你一样?你要他这么小就跟你过东躲西藏的生活,要他没有身份地长大,要他时刻都想起自己是被强迫生出的?!”

    “看来陛下不愿将阳阳还我了。”康乐从软塌站起身,冰冷吩咐,“将他抓起来!”

    站在周围的死士拔刀冲向言霁,陈轩立刻提剑格挡。

    刀光剑影中,康乐语气似坚冰般冷然冒着寒气道、:“既然不肯给,那我只能用陛下去跟摄政王交换了。”

    “陈轩,不用管我,去攻康乐!”言霁进来前就早有准备,他一声令下,两名无影卫瞬间出现在身边,匕首一闪,袭向言霁的刀剑纷纷被折成两截,无影卫身形如鬼魅,几乎没人能沾他们的身。

    言霁叫出无影卫,就证明这艘画舫上,将无一名活口。

    康乐依然佁然不动地站在对面,舞女递上一个密封的瓦罐,言霁看到那刻,瞬间想起了幽牢前那名副将的死相,出声提醒:“小心蛊虫,不要受伤。”

    陈轩回了声:“知道了,陛下!”

    康乐松开瓦罐的盖子,上百只类似蝗虫长着双翼的小虫子朝他们飞来,影一看了眼言霁脸上的伤,无声拉回距离,护在言霁一步开外,紧紧盯着每一只蛊虫。

    康乐不愧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放出来的蛊虫不分敌我,连自己的人都攻击,一时间画舫内惨叫四起,那些死士四肢痉挛滚在地上,所见如地狱重现。

    正在画舫内争斗不休时,地面传递来一波接一波震动,言霁抽空用余光往窗口外瞄了一眼,无数支小船站着铁甲银铠的金吾卫,正朝这艘画舫驶来。

    已有不少金吾卫上了船,在他们出现的剎那间,无影卫已遁入暗中。

    一只朝言霁脸上伤口飞来的蛊虫在半空被一支回旋镖斩成两段,在那两段尸体即将掉在地上时,薄翼一震,生生分裂成了两个崭新个体,长出新生的一对翅膀再度朝言霁袭来。

    此物简直防不胜防,在短短一刻钟内,上百只蛊虫以分裂成上千只,陈轩在即将被虫影席卷的那刻,手握长剑终于杀到了康乐身边,康乐周围三尺一只蛊虫也没。

    跪在地上的舞女在陈轩杀来时,拔出袖中剑迎了上去,陈轩无心与之纠缠,一心只为杀康乐,康乐本快要从暗道离开,此时留意到这个小侍卫,多看了他一眼。

    言霁直觉不妙:“陈轩,回来!”

    剑尖本已刺破了康乐的喉咙,但听到混乱中言霁的声音,陈轩没恋战及时收手,急退飞离,在同一时间,船墙□□出的暗器钉入他原本所站的地方,入木半段,可见其威力之猛。

    康乐摸了摸脖子,满手的血,她浑然不在意地笑了起来,再度看了眼陈轩,往后倒入湖水时,留下一句:“我记住你了。”

    毛毯盖住湿漉漉的身体,言霁从那一瞬的震愕中回神,看到顾弄潮时,悬起的心脏一点点落回了实处,紧随而来的又是悲寂空茫的情绪。

    “先离开,这些蛊虫必须立即烧掉。”

    言霁看了眼陈轩,此时陈轩也已经回来了,不过他正看着自己的脸,一脸恐慌的表情。

    言霁刚想抬手去碰,顾弄潮拽住他的手腕,道:“不是大事,别怕。”

    大约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言霁随顾弄潮离开这艘画舫后,金吾卫拽着还有口气的死士也全都撤开,画舫顿时燃起熊熊烈火,将想跟出来的蛊虫烧成一簇簇火星。

    小舟的船屋内,步太医小心翼翼地点燃艾草熏言霁脸上的伤,言霁仰着头任他捣鼓着,心里想着,若自己这张跟另一个自己十分相像的脸被毁了,顾弄潮还会喜欢自己吗?

    斜眼看了眼旁边目不转睛看着他的顾弄潮,握在手上的手指紧了紧,指腹擦过言霁的手背,顾弄潮道:“陛下放心,臣在。”

    步太医对这些小动作视若不见,专心熏着蛊虫——主要是怕被灭口。

    “朕没怕。”言霁看回船顶,心里竟有些期待,要不毁了这张脸吧,毁了就没有这么多猜忌了。

    可是脸终究是没毁成,步太医医术高超,很快就将潜得不深的蛊虫熏了出来,当那只蛊虫冒出一点虫体时,立刻就被顾弄潮用针挑了出来,扔进火盆里。

    看顾弄潮的神态,好似还觉得单单只是烧死,不足以解恨。

    就这么在意这张脸吗?

    “陛下,臣怕这种蛊虫还有什么毒性埋在皮肤里,这药能清毒止血,陛下记得每日敷三次,直到彻底痊愈才可停。”步太医将私下调制的药膏递给言霁。

    言霁收下时,听顾弄潮问:“会留疤吗?”

    作者有话要说: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长干行二首》唐代·李白

    第85章

    “不会, 王爷尽可放心,此药加了上好的仙鹤草,最是能淡化伤痕, 保证伤口愈合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言霁将药膏收进袖子里, 感觉自己的心又往下沉了些。

    步太医处理完,不敢久留, 提上药箱脚下着火似地去了外面。顾弄潮拉过言霁动作轻柔地将他脸上覆的药推散,轻声问道:“怎么闷闷不乐的?”

    言霁道:“你调了这么金吾卫来镜月湖,万一康乐的目标是摄政王府里的阳阳呢?”

    “阳阳也来了。”顾弄潮抿嘴笑了下, “我抱他过来。”

    顾弄潮出去了一会儿,等回来时, 怀里抱着个奶胖的小娃娃, 看到言霁,小娃娃挥舞着莲藕般的小手臂索要抱抱, 顾弄潮怕他的手乱动弄到言霁脸上的伤,没让言霁接过去。

    突然想起他好像错过了阳阳的满月宴,言霁算了下时间, 如今阳阳已有三个月大。

    傅袅已经离开这么久了。

    顾弄潮握着小胖娃的手臂轻轻去揉言霁的眉心, 仿着小孩的腔调道:“陛下怎么又皱眉啦, 有什么烦心事跟我说说呀。”

    言霁往后避了下,抓住阳阳的小手,浅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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