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吧

正文 70-80(第4页/共5页)

本站最新域名:m.ikbook8.com
老域名即将停用!

人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是流泪,难以自制地哽咽,最终走上前,不管地上有多么脏,她半跪在她面前,伸出手,像小时候无数次抱她一样,轻而有力地,将她拢在怀里。

    她深吸了口气,泪珠滴落在女儿的发间。

    她打小头发就好,不用像别人一样费心去养,是天赐的乌黑油亮。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在绑上红绒绳,十七八岁的姑娘,不用簪花也好看。

    可如今却像一蓬枯草。

    诺夫人有些颤抖的手,爱怜地抚上她的发丝,“不要再

    去管你阿玛的事了。”

    她重复了一遍,“听我的话,不要再管你阿玛的事了。”

    连朝说,“玛玛牵挂他,我想让他回家。讷讷如果不愿意告诉我,我可以自己问明白的。”

    讷讷说,“他回不了家了。”

    第75章 午时三刻不要畏缩,不要惧怕。……

    连朝微微一怔。

    她听见她的讷讷顿了顿,尔后才艰难地开口,“三年前,我们送你入宫。你阿玛被牵连入狱,原因是贪墨,搜敛钱财。你不相信,他在南边清廉了半辈子,有朝一日,也会做他深恶痛绝的事。”

    “我们从小就教你,怎样去做一个良善的人,怎样坚持去做自己认为对的。我们总是不愿意承认,人世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人都在善与恶之间活着。你以前的善可能会救你,也可能会害你。”

    连朝的指尖有些凉,语气却很平静,“从小到大,阿玛与讷讷教会我,理想的人应该活成什么样。可是在宫中,也有人带着我,看谋求,看算计,看真心与假意。亲眼看真正的人世,到底是什么样子。”

    诺夫人低头去看她,她说,“所以我也想过,阿玛可能真的不太清白。他背弃了过去,背弃了自己。如果他真的该死,也不应该背着不清不楚的罪名去死。犯了什么错,就验明正身,去担什么过。我也曾经摇摆,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他没有做过。今天听到讷讷这样告诉我,我心里大概有数,不过走到这一步,我从不后悔。”

    诺夫人只是沉默地听着,凝神半晌,反倒释然地笑了,“你很固执。”

    她感叹,“真不知道是随了谁。”

    诺夫人细心地替她拢着头发,把有些粗糙打结的发丝,一缕缕归总好。母女两个坐在一点也不暖和的天光下,互相依偎着,也就暖和了。她的讷讷声音很低,很柔和,与平素家常喁喁细语,并没有什么两样。

    “是因为你阿玛,才一定要做这件事吗?”

    “哪怕走到这一步,被关押在这里,也不后悔吗?”

    连朝的声音有些沙哑,很慢地摇头,神思收拢,她睁开眼,鼻息都是稻茅堆里干燥泛冷的气味,无数灰尘在眼前升腾,无数过往安静地在记忆里铺陈。

    她说,“是为了阿玛,也是玛法。还有很多人。”

    她握住讷讷的手,语气轻而坚定,“讷讷。这些疑惑、不平,从我小时候开始,一点,一点地攒啊,攒啊,攒到了现在。玛法、阿玛的言行与教诲,我遇到过的每一个善良的,愿意对我好的人,推着我走到这一天,也推着我这么做。我不这么做,我就不是我。”

    诺夫人“嗯”了一声,“就像蝉会脱壳,蛇会蜕皮。很多时候不是人推着事走,而是事情推着人走。走到今天都是命定的因果。不经历这件事,不能成人。”

    她半仰起头,语气渺茫得跟尘埃一样,“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问了我几次,关于你阿玛的事情。是我想要逃避,以为不提起,就可以得过且过。”

    连朝闭着眼,不愿再去想其他,依偎在母亲怀中,她感到心神安宁。

    “我好困,讷讷。”

    讷讷说,“我抱着你,安心睡一会吧。”

    连朝说,“好。”

    这几日的审问、关押,全靠她心里有一口气,挺着,撑过去。在慎刑司也好,在顺天府大牢也罢,熬不过去的艰难岁月,她总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只要熬,只要捱,天亮了就好了。

    可是如今讷讷来了。

    在讷讷怀里,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全然放松地睡个好觉。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朕的一天》 70-80(第7/16页)

    “等把这些事都了结,咱们就回家。咱们一家人,今年一定要好好团圆,图妈妈总念叨团圆饭,念叨了三年。你玛玛嫌她老了,太罗嗦。”

    连朝也笑,“其实玛玛心里也盼呢,她不说。”

    讷讷说是啊,“我们都盼着呢。”

    母亲抱着她,还像小时候一样,她小时候怕生,晚上常常哭闹,是玛玛和讷讷一起带她,常常半夜起来,披着衣服,抱她在屋子里轻轻地晃,晃着晃着就哄睡着了。

    原来轻易抱在怀里的一个小娃娃,晃着晃着,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和亲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狱门外,唤了声,“夫人。”

    诺夫人尚且依依不舍,由着连朝将她扶了起来,替她小心地拈去身上的枯稻茅,这才转过身,朝和亲王深深一福,道,“多谢。”

    和亲王说,“生受了。”

    他从袖口里拿出个青瓷瓶,递给她,“故人愿你珍重,也不知你能不能用得上。”

    连朝却没有接,只是道,“已经身在此处,东西再好,也不过是一时之用。心意千金,烦请王爷替我转答深谢。”

    和亲王也不勉强,将那青瓷瓶袖回去,笑道,“那可就便宜我这个中间人了。甚好。”

    他看了眼诺夫人,“万岁爷听闻此事后震怒,因敬你孤女叩阍,要让你参与御门听政,送你到朝堂上去。”

    连朝的眼里霎时亮起来,“什么时候。”

    和亲王戏谑地说,“他比你急,不会太久。明天。”

    “夫人,”和亲王颔首,“本朝开国以来,朝堂上从来没有女子的身影,不计较由头好不好,令爱也是第一人。往上数三朝,这样的事情都少。搭台子唱大戏,头面可不能少。只可惜这回咱们唱的不是高门大户、金枝玉叶,而是路边可见的蒲苇。”

    他诙谐地说,“蒲苇韧如丝,我看不比金枝玉叶差多少。夫人,”

    和亲王从另一边袖口里,拿出了一个宝蓝色的荷囊,辑珠万字,明黄为里,一看便是上造。他递给诺夫人,示意诺夫人将它打开,里面是一把牙雕的小梳,还有一方月白色的丝帕。

    和亲王说,“姑娘的另一位故人,托我将此物转达。他说,东西不一定要新才好,也不一定拘于谁送,于人有用即可。这把牙梳是近身之物,用来通心绪,理神思,最是相宜。一梳到底,天底下什么烦恼的事,就都没有了。姑娘是心志坚定,有大勇的人。走到朝廷上去,不要畏缩,不要惧怕,更不要蓬头垢面,大方坦荡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会顺遂平安的。”

    和亲王示意诺夫人,“夫人,替令爱梳头吧。”

    用久了的牙梳,触手温润。在母亲手中,将原本散乱纠缠的发丝通顺,仔细抿平整,分为三股,编成发辫,系上红绒绳。和亲王扬起下颌,有小厮捧了盆温水并手巾把子进来,诺夫人挽起袖子,替她净脸,净手,她反倒很不好意思,“怎么还用讷讷帮我……”

    讷讷说,“应该的。”

    月白色的丝帕,拿在手中很轻,贴上面颊的时候,分明于呼吸间涌动起熟悉的气息。芬芳中带着凉意,幽微清远。她曾经对这种味道很熟悉,可当它飘渺在鼻尖,又令她觉得遥远。

    气味也具有承载记忆的能力。

    是很多次,同在一片月色下,也是曾沾染有一样的香气。

    她的心,毫无征兆地轻轻一悸。

    讷讷心中知道轻重,在替她梳头的间隙,用很低的声音在她耳旁说,“你阿玛事情的全貌,我不是很知情。但是你阿玛出事之前,的确收了别人的银钱。”

    讷讷顿了顿,“查图阿与你阿玛当时同为户部郎中,来过家里几次,每次他们说话,他都不让边上有人。你阿玛屡次回绝,他也不恼,下次依旧来。这么有一年,就是你入宫那一年,有天夜里,下大雨。他来得

    匆忙,口口声声说,要给你阿玛跪下,请求他救命。慌得连我也没有避。那时你玛玛的病因为时节变化,陡然加重,日常最好要用上等的人参温养着。京城好参贵,家里日常开支,人情往来,年节迎送,房屋维缮,桩桩件件都需要钱。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

    讷讷神色黯然,梳子梳到一绺打结的地方,她本想耐下心来去解,却迟迟难以解开,令她心中益发有些不安,“我想,出事应该就出在那笔钱上。”

    “因为那天查图阿来过后,家里忽然就可以用上人参。我思来想去,心中不能平静,有时也恨他,自作孽地收了钱,任由别人把自己坑害到这种境地。可我又觉得谁也不能怨,谁也不能恨。因为没有那笔钱,我们的日子可能更难过。”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摆在面前的两条路,哪一条也不好选。可一定要选一条。不愿意让家人受罪,便只能把自己舍一舍。”

    她听着讷讷这一番很长的话,不知不觉地,也陷入沉思里。

    那次去承德的路上,下雨,在庙里。也有人很平静地对她说,眼前的局面,就是在左右两难里,仔细权衡下,选出来的最好的出路。世上本没有绝对干净的东西,没有人能永远痛苦,也没有人会永远快乐。

    而她当时只觉得,圣天子高高在上,看不见这人间的悲苦,实在是太冷漠。

    讷讷说,“我一直帮不上你什么。你之前问我,我心中惭愧,毫不犹豫地选择回避。一直没有想好,该怎么在不伤害到你的情况下,选一个合适的方式与你说。所以每次都劝自己,再缓一缓吧。”

    “希望今天还不算迟。”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讷讷已经要走了。

    小荷囊静静地躺在她手上,她迟疑着想要交还,却被和亲王制止了,“先收着吧,姑娘还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和亲王不再多言,领着诺夫人往外走。在暗处待久了,骤然看见外面的光亮,无端令人感慨万千。

    身后是一重又一重门关上的声音,外面还在起风,深冬残腊里,在外头奔走,总让人觉得自己个儿也被风吹着,不知道要被吹到哪里去一样。

    和亲王如释重负般“吁”了口气,霎时便升起腾腾地白雾,就连说话时候都有,他说,“还是照旧,我命人套了车,送夫人回家去。”

    诺夫人不知在想什么,此刻忽然问他,“她会没事的,对吗?”

    和亲王似笑非笑,“夫人了解令爱,一定知道,她会让自己没事的。”

    第76章 午时四刻最是无情。

    浑沌地过日子,她都快记不得今天是冬月的第几日。

    但是她心里知道时辰,大约在寅末,天色还是乌沉沉的。她起来梳理鬓发。和亲王早就交待了人,难得给她送来一盆热水,可以洗脸。其实也不太热,比往常用的冰水要好过一点罢了。

    她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拾掇齐整,不忘问一句,“劳驾,请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狱卒说,“冬月三十。”

    她道了声,“多谢。”

    简单收拾好,押她的人便来了。给她戴上铁索,领她出门去。身上衣单,晨风吹着刺骨地冷,在茫茫黑夜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了多久,直到眼前一排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朕的一天》 70-80(第8/16页)

    排的灯夹道亮起来,在地上照出明与暗的影,她艰难地抬起头,看见一重重飞翘的檐角,看见无数宫闱深隐在夜幕下,只有一个朦胧的轮廓,才令她有了一些不真实感。

    她又回到了这里,毕竟紫禁城的风,总是更加清穆,与墙外的不同。

    虽然在这里磋磨了三年,她熟悉每一条长街的走向,知道宫殿的排布,不同的门通向不同的地方,对于前朝,她到底还是陌生的。

    太和、中和、保和三殿,有极高的台基,作为国家最高权力的象征,在夜幕里徐徐舒展开它的羽翼。再往后便是乾清宫。

    乾清宫两旁的高墙,将前朝与后宫分隔开来,形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外头是男人们的名利场,里头是女人们的四方墙。

    前殿后寝,规矩森严。妄图逾越这里,无异于挑战皇权。

    她听见有击鼓声,然后是鸣鞭。不消片时,她被传上殿。

    冬日里辰初时分,天还是灰蒙蒙的。

    丹陛两侧立着耷耳狮,晨雾在腹部结成细密的冰霜。九卿六部,文武大臣,依照品级各自列于左右。她在侍卫的押送下,一步一步,从最末位走到中间。

    天地浩大寂静,只能听见她的脚步声,以及行走过程中,手腕锁链轻微碰撞而发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页/共5页)